楊浩:“你想啊,當時咱們去醫院後,其他幾個人都在那裡暗罵賣刮眉刀的黑心商販,或者討論事情的緣由,言辭間都能感受到對孩子的關心。只有她,一直不吭聲,後來和我談話的時候,也很快就說起了自己初中時候的事,現在想想,你說會不會她從一開始就是故意的?”
李琢眼珠子轉了轉問,“你還記得這個女人叫什麼嗎?”
楊浩:“陳……什麼來着,我忘了。”
李琢沒有說話,而是拿出手機給保羅打了個電話。
“喂,我問你,當時從元春手裡騙走鐵疙瘩的那個同鄉叫什麼你還記得嗎?”
“好像叫陳什麼來着吧,聽說是一家老字號的古董店的二世祖。”
掛斷電話後,李琢和楊浩互看了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是相同的揣測,卻在各自的腦海裡生根發芽。
楊浩也緊跟着拿出手機讓王寶詳細的查女人的家世和來歷。
“沒有什麼特別的。”李琢則一直唸叨着女人最後說的這句話。
突然,他從楊浩手裡搶過手機,“喂,寶寶,是我。你先別查那個了,你先幫我查一下,在xx鎮的初中附近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有哪個方位沒有特殊的場地或標誌物。”
王寶那邊噼裡啪啦敲了幾聲,很快就傳來了消息。
“北邊有一個寺廟,東邊是一個大的農場,西邊有水電站,只有南邊什麼都沒有。”
李琢又道,“你再查查,南邊現在有沒有什麼無主的房子,或者是主人離開多年的老房子?”
王寶:“有有有,有一個就在南邊羅柳村的村東頭,有一個老屋,顯示戶主下落不明,已經有十多年沒住人了。”
掛斷電話後,李琢和楊浩馬上驅車趕往羅柳村。
楊浩又給劉局長打電話,讓他派人來監視女人一家三口,並且讓王寶一查出女人的親戚有可疑之人,馬上就暗中控制起來。
李琢和楊浩趕到的羅柳村的時候,竟然在這裡見到了兩個原本應該去看電影人——蘇茜和容光。
蘇茜朝兩人笑了笑,“你們來晚了。”
李琢:“茜茜?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在這?”
楊浩也跟着問,“你們是怎麼找到這來的?”
蘇茜從兜裡掏出一封信。
“諾,這是下午的時候,有人送去給容光的。”
接過紙條,就看到上面寫着“羅柳村37號,元春。”
“元春呢?”
蘇茜也沒問他們是怎麼知道老鐵匠的事的,伸手指了指屋子裡面。
“你們自己進去看吧。”
李琢和楊浩一前一後進了屋,屋子裡面光線很暗,容光就站在門口,背對着兩人,目光清淡的看着屋子裡面歇斯底里的老人。
正中央的一把椅子上,之前他們在琅琊閣看到的那個男人,被人用鐵鏈子密密麻麻的拴在了椅子上,臉色非常蒼白,身上傷痕累累,不過奇怪的是沒有血漬。
“元春?”
李琢試探着喊了一聲。
老鐵匠馬上投來一個目光,只不過目光裡面透着陰冷和瘋狂,讓人毛骨悚然。
“他活不成了,你還是快點給他個痛快吧。”
“他想死了一了百了?那我呢,我的一生,奈特和小麗芙的一生都被他毀了,要怎麼找回來?”
“你心裡清楚這一切都和他無關,他只是一個神智不全被提前喚醒的靈識而已。”
容光的語氣裡帶着一點感傷和無奈。
老鐵匠卻突然瘋狂的大笑了起來,笑道後面,他開始嚎啕大哭。
“不知道、無辜,就能這麼輕易的抵消兩條人命嗎?就能消除三個人的一生嗎?都說人是世界的主宰,可是爲什麼只有人會感覺生活痛苦?”
趁着容光和老鐵匠說話的功夫,李琢小聲地問楊浩,“喂,你說,以老鐵匠這種情況,在網上發佈那些消息的,真的會是他嗎?”
楊浩:“我也感覺到了。他,看起來不太像。”
李琢又道,“你說會不會是那個陳某某,想要坐收漁翁之利?”
楊浩想了想,不得不承認,李琢這個猜測還是很靠譜的。
“我這就讓王寶去查一查。”
那邊,容光像是失去了耐性。
“如果你不願意就此收手,那就繼續在這裡折磨他吧。”
說着,他就準備轉身離開。
老鐵匠卻着急的叫住了容光,“容先生,請等一下。”
容光挑眉,有些不耐煩,“你還有什麼事嗎?”
老鐵匠苦笑一聲,臉上帶着一股子蒼涼,“我就是想知道,我們元家世代守護,最後卻害得我家破人亡的鐵疙瘩,它的主人到底是誰,準備什麼時候纔來取走它。”
“我想,如果他不早點來,可能以後都沒機會再從我們元家拿回這件東西了。”
老鐵匠的話帶着一股子無際的寂寥,確實,元家到了老鐵匠這一代,就剩下了他。而他的女兒小麗芙,早就出事了。
容光的目光掃過李琢,伸手指了指他。
“諾,就在你眼前。”
李琢被指的一臉懵逼,感覺容光又要坑自己,連連後退。
“你別聽他瞎說,我都不知道那是什麼鬼,我怎麼可能是呢——”
容光的下一句話,直接讓李琢有苦說不出。
“誰能斬斷黑刀,誰便是主人。”
李琢:“這、這你之前也沒跟我說啊,再說我是用無言砍斷的,按理說無言是你的,那主人也應該是你纔對吧?”
容光丟給他一個白癡的眼神。
“你問這個幹嗎?”
不再理會李琢,容光反而若有所思的看向老鐵匠。
老鐵匠盯着李琢,像是要把對黑刀的仇怨都轉嫁到李琢這個主人的身上。
“有件事,你可能還沒有搞清楚。”
“那塊你們家族世代守護的鐵疙瘩,其實是一塊妖石,自古誰能斷其本身,就認誰爲主。算起來,這個傢伙不是你的仇人,而是你的恩人,如果不是他砍斷了黑刀,你以爲就憑你能夠抓住他?”
李琢站在容光身後,臉上的表情比吞了蒼蠅還難受。他很想大聲的說,他很無辜,他什麼都不知道。但是身邊這個男人的氣息,實在是太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