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宿舍樓下來,走在和往日沒有什麼區別的校園裡。
李琢和蘇茜同時有一種恍若做了一場噩夢的感覺。
容光和蘇茜交待了一聲,說是去處理點事,便走了。
李琢和蘇茜倆難兄難弟,恍恍惚惚在學校捱過了一下午,一下班,李琢就衝過來,拉着蘇茜往田園居去了。
“咱倆今天可是差一點就交待了。”
“不去吃頓火鍋壓壓驚,都對不起我這小身板!”
田園居這家火鍋店,雖然菜色普通,但是號稱全部都是有機綠色食品,並且味道純粹,價格非常昂貴。
蘇茜和李琢只有在互相和對方打賭贏了的時候,纔會‘壓迫’對方來這裡請客。
倆人坐上車,李琢說了一堆廢話之後,才猛然想起來問蘇茜道,“對啦,咱們是不是要叫上祖祖祖……爺爺?”
蘇茜無力的看了李琢一眼。
“他有名字,叫容光。”
“成天祖祖祖……爺爺,也不怕你們家老祖宗爬出來虐你!”
以前開這種玩笑,李琢絕對嘻嘻哈哈就過去了。但是自從見識了容光還有王文芳這些未知物種後,李琢卻覺得聽完蘇茜這句話,渾身毛骨悚然,總覺得有一雙眼睛不滿的瞪着自己。
“偶滴個神吶……茜茜,你不要亂說話行不啦,萬一真把我老祖宗招來,咱倆都得玩完!”
“快快快,趕緊着把容光也叫來。”
“他又沒手機,我去哪找人啊。”
“給家裡打電話看看,說不定他早回去了呢。”
“幹嘛非要叫他,他不吃飯你不是不知道。”
“切,誰要他來吃飯啊,我是想問他今天的事,難道你不想知道那個蜘蛛婆還有那個嗖一下不見了的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不想。”反正之後我可以再問,蘇茜心裡盤算着。
“我說你這女人就不能多點好奇心嗎?”
“好奇心害死貓,沒聽過嗎?”
“你、你……我不和你扯,快點叫人。”
“好處呢?”
“我請你吃田園居還不算嗎?”
聽到李琢這句話,蘇茜才終於慢慢悠悠的掏出手機給家裡的座機打電話。不過還不等她撥出號碼,一個陌生的號就打進了她的手機。蘇茜皺眉看着手機響了一會,才終於接了。
“喂。”
“是我。”
“容光?”
“嗯。你在哪?”
“我和李琢準備去田園居吃火鍋,正要給你打電話呢,你來嗎?”
電話另一邊,已經換了一身便衣的容光,在聽到田園居這個名字後,他臉上明顯浮過一抹回憶之色。
“你們先去,我馬上過來。”
蘇茜怎麼也沒有想到容光會這麼好說話。
她怔怔的嗯了一聲,“那你路上小心。”
蘇茜和李琢到了之後,胡點了一桌子菜後,一邊坐等湯底熱起來,一邊等着容光登場。
容光是在大蝦剛熟透的時候進來的。
剛剛撈出來一隻蝦大快朵頤的李琢來不及嚥下去,蝦刺卡在嘴裡,不上不下。
容光走到蘇茜身邊坐下,隨手將蘇茜放蝦的盤子拿到自己手邊,然後專心致志的剝了起來。沒一會,一小盤晶瑩剔透,剝乾淨的蝦子出現在蘇茜眼前。
“吃吧。”
容光眼角帶着淡淡的寵溺。
蘇茜看着面前的蝦子,呆了呆,隨後她一臉鎮定的道謝,並且毫不客氣的將蝦子都掃進了自己的肚子裡。
李琢一邊瘋狂的往自己碗裡撈肉片,一邊骨氣膽子朝容光問話。
“祖祖……哦,不,是容、容光,你倒是告訴我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容光一直給蘇茜夾菜,李琢的話傳到他這裡,沒有啥反應。
蘇茜眼下口中的拉麪,附和道,“是啊,容光,那個司戊,你們什麼關係啊?爲什麼不讓他回家?還有他怎麼會喜歡王文芳這麼恐怖的傢伙?”
容光有給蘇茜夾了一塊雪白的魚肉,剔完刺,才放下筷子,淡淡地道。
“王文芳體內的靈魂,原本是司戊所愛之人,如今是地下惡鬼一族的重要成員。司戊想要回家,唯有集齊足夠的子時出生的人,才能拉開這個世界和其它已經隱蔽起來的空間的大門。惡鬼一族想要借司戊回家的陣法,將自己的人也送去那裡,至於去那裡幹什麼,無非就是那幾個原因。”
隔着白花花的霧氣,李琢偷偷瞟了好幾秒蘇茜,然後悄悄的探過頭去問坐在對面的容光。
“容光,那個頭髮,你爲什麼非要蘇茜去燒啊?”
“要說你對我們蘇茜有想法,我是能看出來的,不過讓她去燒你前女友的信物,這麼彆扭的事,你是用什麼腦回路想出來的?”
“表忠心也不是這樣做的啊——”
雖然李琢故意壓低了聲音,又湊到了容光面前去說。
但是就坐在容光身邊的蘇茜,卻基本上都聽了進去。
嘴裡含着的肉片忘了嚼,不自覺的呼吸也變輕了,緊張地想要知道容光是怎麼想的。
容光卻毫無壓力的笑了一聲。
然後反問道,“誰說那是別人的頭髮?”
李琢瞪大了眼睛,顯然覺得容光是在撒謊,毫不留情地提高了音量。
“你當我們倆是凡人,所以就傻是吧!”
“你自己都說了,那東西是你的軟肋,你又這麼大歲數了,那王文芳拿到手的時候,你肯定還在哪個犄角旮旯冬眠呢,她總不可能未卜先知,十幾年前就偷了我們家蘇茜的頭髮,還預知到十幾年後你賴上我們蘇茜,然後要藉此對付你吧?”
蘇茜忍不住心裡給李琢點了個贊。
不愧是寫代碼的孩紙,邏輯能力就是強。
容光握住蘇茜的手,“不要胡思亂想。”
蘇茜臉紅,想要抽回手。
拜託,我們倆真的還沒有什麼事呢,不要動不動就親密接觸好不好!
容光沒有讓她如願,大拇指輕輕地在她的手背上摩挲着,語氣淡淡地給兩人解惑。
“那就是蘇蘇的頭髮,只不過……不是是前世的她的頭髮。”
“所以,那縷頭髮,只有蘇蘇能毀掉,其他人都毀不掉。”
李琢剛剛夾上來的魚丸吧嗒一聲又掉了進去,顯然被容光這麼扯淡的理由驚的不輕。
蘇茜卻有八分信了容光的話,連忙轉移話題。
“那司戊他現在是死了嗎?”
“不過是暫時陷入了沉睡,很快就會醒過來了。
話題戛然而止,三個人又往鍋裡下了兩盤菜,一時間只剩下輕輕地吃飯聲。
蘇茜心中思緒飄遠,比起這件事的始末,她更想知道容光的來歷。
只不過,她張了張嘴,卻還是把這些好奇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