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微雨燕雙飛(五)

三更時分,風定,雨晴。星子穿破烏雲,絲絲流雲飄浮。

衆位長老、祭祀巫布以及林教頭,他們得知有一名女子出現在月崖山,古樹下,祭天人,面前的時候,還是很震驚。

卻無從得知此人是誰。誰也不肯告訴林教頭,她正是清風,消失了的清風。

加派人手,林教頭親自監督。

突然,風起,烏雲密佈。在神廟裡面,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喚。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林教頭立即帶人過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石門打開。

石門洞開,火把高舉,中央的水池嘀嗒着水聲。林安躺在神像前面的墊子上,依舊昏迷未醒。

林教頭屏氣凝神,側耳傾聽。卻聽見古樹那邊傳來呼喊、打鬥之聲。

“糟糕!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林教頭帶着衆人衝出神廟,火速趕往古樹那邊。

站在神廟這邊,隱約可見古樹那邊的情況。相距不遠,卻也要幾十滴水的時間。

林教頭走得匆忙,來不及等到關上石門再離開。留下四五個健壯的屬下,關閉石門。

待林教頭帶人趕到古樹旁,正有屬下來報:“回稟林教頭,祭天人的屍體,被劫走了。”

“什麼?”林教頭心下咯噔,他怎麼也沒預料見,會中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蘇甄一身男子裝扮,出現在神廟門口。她從後面進攻,當即刺倒倆個健壯的衛士。其他人見狀,心中驚恐,連退幾步,進入神廟。

他們害怕蘇甄靠近。蘇甄本想輕輕一躍,跳到他們跟前打鬥。她第一次和人過招,難免有些畏懼,還是小跑過去。誰知,地上的一具屍體將她絆倒,撲向那剩餘的三個衛士。

衛士們見到這個男子向他們撲來,大驚,連連後退,一名衛士退得倉促,摔倒在地。另外兩名衛士心中忐忑,想必摔倒在地的那個同伴已經死去,就舉刀砍向蘇甄。

蘇甄險些摔倒在地,她踢腿,同他們打鬥起來。蘇甄起初毫無章法,胡亂打着他們。後來,順手了,衛士剛接近她,她就用毒針刺他。終於,還是擺平了他們。

心裡怒火冉冉升起,他將所有的怨恨轉移到林安的頭上。

林教頭眯起雙眼,他要把這一切後果,嫁禍於林安,要他用命來償還。

嘴角邪氣一笑,林教頭右手微微擡起,掌心凝聚起一團白色光芒,揮向那個前來稟報的下屬。是他們的失職在先。

那個下屬,當即倒地,氣絕。

林教頭心裡全部是對林安的憎恨,他即刻轉身,前去神廟。

誰知,他留在那裡關閉石門,那四五個健壯屬下,全部倒地,身亡。

林教頭心中一寒,他們死得離奇,身上居然沒有半點傷痕,也無打鬥跡象。

他衝進廟內,發現林安不見了。林教頭命人仔細察看那幾位屬下的死因,眉頭擰成一團。

“回稟教頭,是毒針。手法獨特。”

林教頭上前看了一眼,紫黑的一片,中心一個黑色的小圓點。針扎得偏深,是男子的力道。手法偏頗,不算用毒高手。

“追!”林教頭派人分四路人馬追趕賊人蹤跡,他惱羞成怒,恨不得立刻抓住他們,千刀萬剮。

清風揹着任平生的屍體,趕去追月族,南邊廢棄的那個廟宇同蘇甄匯合。

張珍已經改名蘇甄,她托住林安瘦弱的身子,還算輕巧。駕馭清風傳授給她的輕功,飛奔向約好的地點。

蘇甄在短時間內,學了幾招防身術。武功不齊,全靠師傅傳授給她的功夫救林安。至於,刺殺那幾名壯漢,靠師傅教她的毒針。

南邊廢棄的那個廟宇內,清風看見蘇珍趕過來,就一同飛奔而去。

沉重的嘆息,從牆角傳出。

清風他們前腳離去,追月族的追兵就撲了過來。黑暗中走出一抹陰影。

吸引了那些追兵的注意力。這個身影顯得龐大,仔細分辨,像是兩個人的身影。踩着院落中的夜色,靜悄悄的溜出廢廟。

可是,追兵們已經窮追不捨。身影向着北邊略去,身形矯健,輕功了得。

“追!在那邊!”他們追着這個龐大的影子,反向而去。

清風他們從追月族,輕易逃脫。她覺得其中必有蹊蹺。依林教頭的性格,斷然不肯輕易放棄追捕。

離開追月族多時了,蘇甄很興奮。她還從未與真人較量武功,今日的表現,卻沒有想象中的慌張。

蘇甄的表現,讓清風很欣慰,她果然沒有看錯人,是奇才。

“師傅,我們現在怎麼辦?”蘇甄擔憂的看着師傅。

蘇甄知道師傅用情之深。可是,現在師公已經慘死,師傅心裡肯定難受。

她安靜的陪在師傅身邊,給師傅找來水。

看着夜幕,蘇甄很害怕。她牽起師傅的手,師傅的手是那樣的冰冷,沒有絲毫溫度。

蘇甄看到師傅怔怔的凝視夜空,師傅的心,是不是也寒似冰。她輕輕開口道:“師傅,你一定不會拋棄蘇甄的,對不對?”

“師傅與徒兒還有十年之約,徒兒永遠都記得。”蘇甄害怕師傅會想不開:“林安是師公的徒弟,也是師傅的徒弟。蘇甄求師傅一定要救救林安。師公死前,見過他。”

清風看了一眼林安,神色悽楚。仍然不回答蘇甄。

“師傅,蘇甄知道,你也不願意看着林安死去。師公也許留下什麼話,也未可知。”蘇甄緊緊抓着清風冰冷的手指,不鬆手。

再看看昏迷的林安,生死未卜。蘇甄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她甘願爲他做任何事情,犧牲性命也再所不惜。

“回去。”清風眼中滿是傷痛,她沒有回答。也不去看任平生的屍體。既要殺他,何來惋惜?

只有,他死了,才真正屬於她,才能雙宿雙飛。

清風,也想隨他而去。只是,看到蘇甄和林安,她又不忍心丟下他們。

深深的嘆息,清風揹着任平生的屍體,堅定的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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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甄帶着林安,追着師傅的步伐。他們行走在蒼茫的夜幕下。

遠遠的,天邊星子明亮,熄滅。

與他們相反那個方向,卻展開了一場如火如荼的追捕。祭祀巫布也親自出馬,他協助林教頭追着那個龐大的影子。

眼見就要追上了,卻無論如何也追不到。他們像是躲貓貓一樣,追逐在這一片夜空下。

如羽毛般的箭林射出去,卻沒中。那個影子依舊若隱若現。林教頭仔細琢磨,那人的武功不凡。隻身前來,帶走了一具屍體,和一個將死的孩子。

毒針殺人,難道是“五毒君子”之一?林教頭推測着,那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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