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逃不過姓賦晨的眼睛,聞言心念電轉,微笑道:“就算有什麼關係,那又關前輩你什麼事?”
尉遲幻臉『色』陰沉地道:“我今年四十二歲,前輩之稱,卻是不敢當的,既然你是馬三靚的朋友,你叫我的名字便可,我也算得上是馬三靚的朋友吧。
”
一來怕把自己叫得老了,二來心裡肯定很不爽,卻又不敢深問,這老頭,鐵定是暗戀馬三靚的主兒。看着他所說的話和臉上的變化,姓賦晨如是又想道,因爲依他所想,馬三靚絕對不會看上這個一身金屬肌肉的老頭。
“那好啊,我就叫你一聲尉遲老哥,哈哈!”姓賦晨越想越有意思,想不到在這裡竟然能碰到馬三靚的癡『迷』者,笑了兩聲便問道:“既然我這麼叫你了,尉遲老哥,那我們這架還打不打?”
“打,當然要打,不過你不是我的對手。但是你放心吧,看在你是馬三靚朋友又是趙大小姐朋友的份上,我不會讓你受傷太重的。”尉遲幻似乎是突然想通了,看面前這少年不過十八九歲,怎麼可能跟馬三靚有那種關係呢,自己真是癡『迷』糊了,於是眼中的嫉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長輩”對“晚輩”的寬容大度和關愛。
“呵呵,那好啊,一會還請尉遲老哥手下留情。”姓賦晨臉上的笑變得很燦爛。
尉遲幻此時才做出了“謙讓”晚輩的事來,左手收於身後,右手略往前伸,微微一笑道:“你先出手。”
只不過他雖然表現得如同一代宗師一般,可是因爲身材矮胖,加上上身赤着,做起那動作,殊無一絲“宗師”之味,倒是讓人看起來覺得甚是滑稽,趙貝兒在邊上強忍着不敢笑出來,但左排後面的趙家年輕女子們有幾個卻忍不住掩嘴偷笑起來。
“那我就不客氣了,只不過,這一回,拳頭可能要重一些,尉遲老哥小心了。”姓賦晨微笑道。
經剛纔的兩下硬碰,他知道普通的拳法和力量是很難傷得到尉遲幻,心裡已有了主意,話一說完,身體微弓,嗖地飛竄而出,如一頭豹子一般的向尉遲幻衝去,人在途中,粗大的拳頭如流星矢一般的在空中一個翻轉,直擊尉遲幻的前胸。
“來得好!”尉遲幻的身上泛起了縷淡淡的銅『色』光芒,雙掌瞬間變拳,落在姓賦晨的眼裡,發現他原先剛勁無比的氣勢此時意然變得極其輕柔起來,右拳一個側切,一推一板,便將姓賦晨擊來的強大拳勁化解於無形。
姓賦晨此時還是沒使出仙法力量或者魔武魂力量,靠的完全對於馬氏羅漢拳的剛勁技巧的領悟,因爲他也很想知道,如果自己僅靠身體本身的力量,能夠達到什麼樣的威力,看到拳頭一至,便被尉遲幻輕易的化解,心中不禁大爲驚詫,尉遲幻拳勁力量中的那股柔勁,實有極深的奧妙,他實在想不到這個矮胖的、一身鋼鐵般肌肉的尉遲幻竟能使出如此柔勁來。
姓賦晨以快打慢,不斷提升着拳頭進攻中的力量,均被尉遲幻以剛中帶柔、剛柔相濟的拳術給一一化解,加上這尉遲幻的確是內力修爲深厚,一套剛柔相濟的拳術可說是被他發揮到了極致,似太極而非太極,姓賦晨心裡讚歎之餘,卻也不禁有一些『迷』茫,如此高明的拳術,他倒是很有興趣學學。
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尉遲幻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一般,一邊經柔式拳術以慢打快的應付着他的凌厲進攻一邊緩緩說道:“道有太極,佛有禪柔,這一套拳術名爲禪功柔拳。以形爲效,以呼吸爲功,以運柔而剛,化剛而柔爲主旨,以剛柔相濟爲極致。及其妙用則時剛時柔,半剛半柔,遇虛則柔,遇實則剛,柔退而剛進,剛左而柔右,剛在他力前,柔在他力後,無剛無柔,亦剛亦柔,虛實同時。純乎於心,猝然臨敵,隨機而動,變化無方,看似柔弱遇之則剛猛。”
他嘴裡慢慢地說着,一雙拳頭的動作似乎是在配合其述。何爲形,如何運柔而剛,如何化剛而柔,均在與姓賦晨的拆招中說將出來,而姓賦晨軀體改造之後,其天資可謂是千萬中無一,所謂一理通,百理明,也就放慢了進攻的速度,一邊進攻,一邊認真揣摩謹記起來。
如此一來,兩人哪裡象是在切磋,倒象是在傳授技藝一般。只是姓賦晨的進攻雖慢了下來,不過在趙家衆人的眼中,卻依然快得不可思議,他們只聽得到尉遲幻的說話,卻看不到兩人怎麼出手,只聽見兩人拳撞衣拂之聲。
尉遲幻一時間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竟然想在此時把禪功柔拳的要訣傳予姓賦晨,看他似乎領悟極快,把柔拳要義講過一遍之後,又道:“禪功柔拳,本由禪功與柔拳相合而成,共有衝、砸、揮、砍、扳、推、切、拍、撩、甩、拉、崩、劈、截、攔、挑、剪、託、『插』、舉、貫、纏、擰、抓、領、拿、點、按、挾、抱、摟、撞、碰、鑽、轉、滾、靠、穿、壓、旋、背、摔、拐、頂、提、掃、勾、絆、別、掛、蹬、踢、彈、踩、踹等共五十五個動作,及其妙用就是它們的相互轉化,隨機而變,隨心而動,隨意而行,隨神而往……”
尉遲幻一邊講解着動作,一邊與姓賦晨拆招,兩人的動作卻又由慢而快,五十五個禪功柔拳的拳術要領,他一個一個的給姓賦晨在拆打之中作示範,一個教的認真,一個學的認真而極感興趣,倒是趙府大廳中觀看的趙家衆人都是看得一頭霧水,大廳之中,只聽得到兩人的對話,卻看不清兩人的身形。
一套禪功柔拳拆解下來,竟然已是兩百招之後的事情,尉遲幻雖然內力深厚綿長,卻已有些氣喘吁吁,法汗水已然浸溼了他的頭髮和褲子。反觀姓賦晨卻是一副休閒自在之樣。
“嘭”
又一次兩個拳頭之間的硬碰硬,尉遲幻身體刷地向後滑出三四米遠方纔站穩了來,姓賦晨則是身體輕晃,旋即便定了下來。
“這一套禪功柔拳極爲繁雜,我只教一遍,也不巴望你能學得多少,但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希望你好自爲之。”尉遲幻胸口急劇起伏,儼然這最後一次硬碰,又耗去了他不少的內力,卻還是奈何姓賦晨不得,他先前說姓賦晨不是他的對手,可是在這一番兩百招的拆打之中,不管他使出多大的力道,姓賦晨都能十分輕鬆的應對,而且越到後來越輕鬆,這讓他覺得面子上掛不住,便說了這一番話來。
“多謝尉遲老哥指點,這套禪功柔拳的精髓,我算是基本領悟了。”姓賦晨臉不紅氣不喘地微笑道。
“年輕人謙虛點的好……”尉遲幻面『色』一肅,便待“批評”一番。
便在此時,只聽得“噼哩啪啦”聲從姓賦晨的腳下傳來,他忙自低頭望去,臉上『露』出了駭然之『色』。
只見姓賦晨剛纔站立的鋼巖地板,以他兩足立點爲中心,向四面八方龜裂而去,所及至,竟然有兩三米之遠,龜裂之處整齊有序,觀那裂口,深度恐怕有半尺以上。
姓賦晨微笑道:“尉遲老哥,這是不是禪功柔拳中的‘化鋼而柔’的主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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