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三道向張行健襲來的三種法器,其中還夾雜着令人無法匹敵的真力,張行健嘴角竟然輕輕一扯露出一抹笑容,殘酷邪惡。
忽然他回頭,後面正有一個女子緊緊的抿着朱脣,牢牢的閉着眼睛,蒼白的容顏,好像風沙中一朵百合花,清豔而脫俗,雖然美麗卻似乎正要凋謝。
他笑,還在笑,是微笑,是會心的笑!
決然回首,他的眸子裡倒映着呼嘯而來的兵刃,手中漆黑的劍突然發出一聲詭異的嘯聲,然後轟然的擋住了三人的進攻,體內真力翻滾不休,紛紛向着手中的漆黑涌出,這是唯一的一個突破口,光芒大震,甚至都迷失了天邊的那顆最耀眼的明星。
真氣激盪,張行健竟也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體內一股撕心裂肺的的疼痛卻使着他昂然看着眼前的三個人。三個人卻沒有再搶手而上,只是彼此對視了一眼後消失在了微顯光芒的黑暗裡。
‘叮’的一聲手中的劍已掉在了岩石上,他回身扶着那個爬在地上苦苦掙扎的女子。
她黛眉輕蹙,臉上有痛苦的神色,可是眼神卻很堅定。
張行健已經輕聲問道:“師姐,沒事吧?”她微笑搖首。
看着周曉涵微笑無妨的模樣,張行健所有的堅強瞬間崩塌了,外表最華麗的僞裝豁然消失無蹤,一口鮮血噴出仰天而倒。
有月,還是殘月,朦朧而恍惚;有云,薄雲慘淡!
體內猶如火燒一般,劇痛難耐,張行健被這樣的痛苦折磨的醒了過來,他本不欲醒來。夢中似乎正有一人靜靜的照顧着自己,嘴角溼潤,有一道甘甜的清泉順着喉嚨而入,清爽而愜意。
環目四顧,地上整整齊齊的放着兩把劍再別無他物,一把漆黑,一把清寒,死一般的漆黑,破人心扉的清寒!
有腳步聲傳來,張行健臉上露出一絲傻傻的笑意,正欲說話卻忽然打斷,因爲這個人不是周曉涵。
這個人是誰?
這是一個男子,他的步伐輕盈,每一步都似乎生怕踩的重了而壓死地上的顫顫蠕動的生靈。他全身黑色,似乎已經融入了黑夜,但是卻有雙明亮耀眼的眸子,這雙眸子正盯着張行健。
張行健情急之下拿着地上的漆黑的劍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注視着男子的一舉一動。
男子看着張行健的動作沒有一絲緊張的神色,臉上忽而露出一絲笑意,從張行健的頭上緩慢的掃視到腳下,然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張行健手中的劍上,說道:“這把劍可以給我看看麼?”他的聲音和藹沒有絲毫的惡意。
但張行健卻不敢有一點的放鬆,緊緊的握着劍寒聲道:“你是誰?”
男子看着張行健緊張的樣子,忽而又是輕輕一笑,道:“告訴你也無妨,他們都叫我耶羅,真正的名字連我自己都忘記了,”搖了搖了頭,好像是自嘲般的一笑又道:“不用害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說完竟然又向着張行健走近了幾步,伸出手想要接過他手中的劍。
想了幾次也沒有想到什麼地方聽過這麼一個名字,張行健霍然舉起手中的劍,指着耶羅道:“不要過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耶羅看着張行健認真害怕的目光,恍然醒悟道:“好,我不過去,我就是想要看看你這件寶物而已,聽說玄門正派的寶物都是正氣凜然,不過我看你這把劍倒是不像正派之物。其實像你現在這種狀態伸伸手指我就可以將你殺掉,可是我不會。我僅僅是好奇你這把劍,同時也好奇你體內暗藏的正派所言的魔功。”耶羅一臉放鬆的打量着張行健,對張行健的態度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張行健聽到耶羅這樣的話心中頓時震驚不已,自己深知自己的事情,張行健對於自己擁有種種特異與別人的道法已是驚異不已,如今再被別人親口說出來的時候如何能不震驚,而且最近兩次動用這種法術逃得性命,心內卻更加嚮往。
耶羅忽然又說話道:“放心,我只是看看這把劍,絕對不會據爲己有。”耶羅好心的勸說着,全沒有一絲的惱怒與反感,這與他一直的原則已是背道而馳了。
張行健看着眼前奇怪的男子,好像確實沒有一絲惡意,如果他自己不利的話,憑自己現在的狀態完全無還手之力,躊躇了片刻正欲將手裡的漆黑遞給耶羅的時候,不遠處忽然想起一聲叱吒聲,聲音清脆,如滴水成冰。
兩人同時回頭,叱吒之人竟是周曉涵。
周曉涵捧着一抔清水警惕的走過站到張行健面前看着耶羅道:“你憑什麼讓我們相信你?”
張行健和耶羅都好奇的看着周曉涵,而周曉涵的出現使張行健打消了心中的惶恐不安,給他帶來了無限的信心。而耶羅卻是又將笑臉展現給周曉涵,說道:“好一對亡命鴛鴦!”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只見耶羅的身形一動,張行健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感覺眼前身影一閃的時候,耶羅的手已經掐在了周曉涵潔白的脖子上。
耶羅還是一臉笑意,任誰也不會將他與黑暗中隱藏的恐怖聯繫到一起,道:“現在相信我了?”
周曉涵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手中的清水早已灑到了地上,卻是一聲不吭,憤怒的盯着耶羅。張行健大急道:“快放開我師姐,不然別怪我傷了你。”只是那擒劍的手還在微微的顫抖着。
耶羅什麼話也沒說,放開了周曉涵然後輕輕的拍打了下因剛纔用法而褶皺的衣服,從張行健手中接過了劍。張行健也沒有再堅持,急忙擔心的問道:“師姐,師姐,怎麼樣?”
“咳咳,沒事。”周曉涵咳嗽的說道。
耶羅回頭看了面前的俊男俏女一眼後目光轉到了手中的劍上,只見他目光專注的盯着劍一瞬不瞬,生怕錯過一點痕跡。他雙手輕輕的捧着,似乎就想拿着一件稀世珍寶一樣,臉上更是露出無法自抑的激動神色,甚至眼中有一絲壓抑着的貪婪一閃而過。
張行健和周曉涵看着眼前這個怪異的男子激動的神色均是詫異不已,忍不住對視一眼,眼中有光芒劃過,立刻錯開。
耶羅激動的神色慢慢收起,然後將劍向着頭頂舉起,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凝重,最後竟然出現了痛苦掙扎的狀態。只聽劍身突然發出一聲鬼泣般的嘯聲,接着四周陰風忽起,吹着場中的三個人。耶羅倒是沒有反應一心全在劍身之中,而周曉涵和張行健被這陰風一吹禁不住全身打了個寒戰。
陰風愈演愈烈,呼呼而嘯,最後竟然向着劍身上匯聚而去,四周更有不甘的淒厲痛苦、哭泣求饒之聲響起,仿似置身於無間烈獄一般。
傳言九幽之下有絕域,人死之後魂魄不滅全部都沉淪到這一層之中,受盡輪迴之苦,難道現在的場景就是九幽之冤魂被召喚而至?
張行健和周曉涵大驚失色。
陰雨越聚越多,濃而不散,變換着各種各樣的形狀,就好像是一個個受盡輪迴的厲鬼冤魂想要掙脫束縛,掙扎着想要回到自由一般,可是任憑它們如何的掙扎始終也逃脫不了濃雲的束縛。
就在陰雲將籠罩所有的時候,突然,一聲長嘯,震破了蒼穹,同時一陣耀眼的幽光迸發,瞬間將眼前的陰雲震的無影無蹤,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叮’漆黑的劍,還是漆黑,掉在了地上,而耶羅卻還怔怔的發着呆眼神飄渺,嘴角甚至還掛着一絲鮮血,全身的黑色似乎也消散了許多,露出了清晰的臉孔。
雖然沒有見過這麼一個人,但是此人所給的震驚已是張行健和周曉涵都發呆着眼前的一幕。
耶羅怔怔的發呆片刻,眼神才茫然的收了回來,蹲下身撿起地上的劍然後微微有些不捨的遞到張行健面前,道:“此劍神通不是天地所能控制,你最好小心一些,不然被反噬就不好了,而且我已經感覺的到它已經與你精血所融合了。”
張行健有點摸不着頭腦的接過劍,看着剛纔還叱吒一時的劍此時卻安安靜靜的躺在自己手裡沒有絲毫的異狀,讓人不禁驚駭之極。
耶羅看着張行健手中的劍又道:“此劍名曰騰蛇,且不可辱沒了它,這是蠱毒解藥給她吃了吧。”說着耶羅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遞給張行健。
耶羅已轉身而去,只是走了幾步後又忽然止住腳步,回頭看着張行健笑着道:“現在你更加引起我的好奇了,哈哈。”他縱聲長笑而去,笑聲破除黑暗,迎來了光明。
看着手中奇怪的劍,再想着剛纔耶羅所說的話語,似乎想到了什麼。
騰蛇,騰蛇!萬欲,騰蛇!
張行健搖頭苦笑作罷,實在有點難以置信,回頭看着周曉涵只見她已經無力的靠在了一邊,急忙說道:“師姐,我……”
周曉涵打斷他繼續說下去道:“不要和我說,到時候回寒玉宮你自己當着所有人得面前說。”此時的周曉涵竟然又恢復了一身清寒高傲不屑一顧的姿態。
說道寒玉宮,兩人均不由自主的想些周雲了,也不知道此事周雲到底如何了,不覺得一陣黯然神傷。也許此次出來就是一個錯誤,而更也許這可能是一個針對他們而設的陰謀。
張行健微微迷糊片刻,腦海中又不由的想起了剛纔那個自稱叫做耶羅的人,究竟是什麼人,而且爲何又對自己感興趣,而且他竟然還知道這把劍的秘密!
他突然有種慾望,妄圖解開這所有的謎團,讓一切都明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