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山,崑崙大殿。
青雲、青玉、長月,皆在殿中,甚至連寒玉宮的卜慶豔都端坐在側席,安靜的異常,一些輩分低微的弟子更是大氣不敢出,站在下首不發一言。寒玉宮弟子更是幾乎齊聚崑崙山,甚至是冰藍、慕青、雪兒幾位得力弟子都都在此列,可見事出非常。
青雲臉色微顯陰沉,眼中更是精光閃爍,全然不似在無妄血池中的青雲了,只聽他道:“卜師妹,你說句話吧。”
卜慶豔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意,然而卻不是對青雲所發,只聽她道:“我等既然身爲玄門正派,此事自是不容猶疑,況且又有禪宗的各位大師身先士卒,我等唯有全力以赴纔是對得起這天下蒼生。只是我所擔心的是這次妖獸勢大,短短數月間就打到了中原禪宗一帶,我怕其中另有蹊蹺。想這些妖獸雖然修行百年之久,但也並沒脫出獸性,爲何此次竟然會如此的出其不意和迅速呢?”
只見一旁的長月眉頭皺着,疑惑的問道:“師姐,你的意思是?”
“魔教雖然是殘暴不仁,殺人成性,但據我觀之應該不是他們所爲。如果這些妖獸打入中原,甚至是最後屠戮了整個神州,對魔教一點好處也沒有,如果沒有我們聊來魔教也是孤掌難鳴,所以此事不可能是魔教所爲。”青雲深思良久才緩慢的道出了原因。
一旁的青玉急忙道:“師兄,這些魔教賊子豈可與常理來揣之,魔教妖人一直居心叵測,個個六親不認,聽說現今的魔教教主耶羅更是一個殺戮成性、魔功精深的人,此人心機之重絕不是玄冥之輩可比。而且我們這麼多年了都沒有探聽到魔教巢穴的所在,說不定魔教的巢穴確實不在中原,真是的處於海外島上,不可不防!”
“青玉師兄說的是,這些魔教賊子確實不可不防,不過道心師兄曾傳來話說這些妖獸數量衆多,雖然不會法術之類的妖法,可是皮堅肉厚,一般法寶根本奈何不了。想我中原雖然門派衆多可是真正能上得了場的又有幾個,真是讓人擔心。”卜慶豔眼中流過一絲擔憂,向着大殿外的遠方望去。
青雲也是愁緒一片,嘆息一聲道:“此時爲時已晚,誰也料不到這些妖獸竟然來的如此突然,現在也只能號召天下修真之士共同來對抗了,以禪宗的地位號召天下羣雄應該還是足夠了。此次我們人數衆多,未免引起百姓恐慌,今天晚上就動身吧,不然禪宗的各位大師難免有些不支。”
寒玉宮一行人離開崑崙大殿,向着居所走去,卻見卜慶豔微微走在前面,後面是長月幾人。只見長月擡頭看了卜慶豔一看後加快腳步,道:“師姐,你還在生我和掌門師姐的氣?”
卜慶豔的身形微微一頓,轉過頭臉色微微一緩,道:“長月,不是我生氣,當初我就應該全力阻止讓張行健這個賊子入門,可憐曉涵這孩子,哎!”
聽得這些,慕青和雪兒的臉色均是微微變色,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卻聽冰藍道:“也不知曉涵師妹怎麼樣了,張行健這個賊子下次遇到他我一定將他碎屍萬段,不然怎對得起曉涵。”看來這冰藍亦是刀子嘴豆腐心,此時也是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長月道:“此時容後再說,曉涵應該也沒什麼事了,當時我和道心師兄合二人之力護住她的心脈,不然後果真是難以預料。只是師姐你爲何要……,這樣不好吧?”
卜慶豔霍然轉頭,語氣轉爲嚴肅憤怒道:“難道還要讓曉涵和這個魔教賊子糾纏不清嗎?”緩了緩,運氣又變緩道:“曉涵天生根骨奇佳,心志奇堅,正是修真煉道的上好苗子,我也不想因爲這些紅塵瑣事而延誤了她一生,這些你也應該明白的!”
“不過曉涵這孩子也實屬難得,這一年多的恢復竟然沒有影響他道法的進步,竟然是越來越精,一日千里。現在據我看來,在年輕一輩弟子之中我想再也無人能出其右了,也算是老天的一種補償吧。”卜慶豔由衷的嘆道。
長月無語,只能無聲的嘆息了一聲,仰天望天,卻見這天爲何是這般的兒戲。
神州大地,南方,距離中原玄門之首禪宗不遠的地方!
只見屍橫遍野,滿目瘡痍,原來本來屬於城鎮村落的地方早已被踐踏的早已面目全非了,還依稀可以看出片片血跡,卻是如此的刺眼,張行健竟然忍不住想要嘔吐一番。
這猶如人間地獄的地方正是被南方大山深處的妖獸踐踏過的痕跡,實在是慘狀之烈,千年難遇。
本來在洪荒時候,南方大山深處只是生存着一些蠻夷部落,這些人倒也安份守己從來不參與任何的爭鬥,卻不料其後餘年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魔神蚩尤。蚩尤竟然帶領南方蠻夷族羣突然侵入中原腹地,大肆劫掠殺戮,之後才遇到了黃帝帶領天下百姓的抵抗。蚩尤戰敗後,這些蠻族部落也慢慢被同化,與中原百姓聯誼通婚融爲了一個大家庭。可是其後百年在南方的大山深處竟然慢慢的涌現出了許多野獸,這些野獸殘忍血腥,見人就殺獸性畢現,最後竟然慢慢的學會了吸收這日月精華。只是終究是些獸類,雖然是經年累月的吸收這天地仙靈之氣,僅僅只是延年益壽了,本身卻是並沒有學會修真練法,但是總是會從大山深處跑出來騷擾殺戮附近的百姓。
之後不久被一修道之人得悉,也不忍傷害這些生靈,只是運用法力將大山深處與中原佈下了一層結界,防止這些妖獸再出來禍亂世人。可是長久之後,結界逐漸薄弱,最後支離破碎後這些妖獸再次入侵中原,於是禪宗的某一代禪師再次前往佈下法印。可是這一代禪師應該是已達大無量之境,其下門人竟然不知這法印的來歷與施法。年深日久法印的威力自是越來越弱,如今終於再次被這些困了幾百年之久的妖獸突破,逃了出來。
只是這次妖獸事出突然,使衆人都沒有料到,照理說法印此時不應該被破除,所以寒玉宮等人才懷疑其中另有蹊蹺。
如今妖獸突然出來,雖然各大修真派也有了預料,讓黎民速速向北方遷移,可是還是遲了一步,致使百姓流離,死傷無數,生靈塗炭。
張行健走着滿目瘡痍的地方,心裡亦是一片心寒,實在難以想到眼前竟是這片境況。堂堂中原華夏之國竟然被一羣毫無人性、獸性未泯的野獸如此蹂躪。再看此處已是距離禪宗不遠,不知禪宗此時如此,張行健急忙向着禪宗方向而去。
剛走沒有幾步,忽然一陣撕咬般的呼哧呼哧之聲傳入耳內,張行健回頭望去,是一處破敗的房屋後面傳來的。
撕咬之聲不絕於耳,顯然是正在撕咬着什麼東西,張行健握緊手中的騰蛇劍緩步走了過去。透過房屋一看,不禁讓張行健雙眼圓睜、怒氣充盈,竟然是幾隻妖獸正在撕咬着地上幾個早已鮮血淋漓、肢體不全的屍體。
這些獸類竟然都是挺立而行,四肢粗壯,雙目閃爍着綠油油的光芒,甚至駭人,一般人見到必定是心膽俱寒,可是張行健不是一般人。
張行健驚怒不已,騰蛇劍已龍吟一般的出鞘,一道電芒瞬間向着妖獸急斬而去。
這些妖獸也頗有靈性,竟然感覺到了劍芒的到來,紛紛向一旁閃避開來,只有其中一隻因爲閃躲不及被劍芒掃中的腿部,卻也僅僅只是流出幾縷鮮血,沒有太大的傷害。
這隻妖獸勃然大怒,向着蒼天一聲嘶吼,然後邁着步子,眨眼間就到了張行健不遠處。其餘的幾隻妖獸見竟然還有活人在此處,眼中的綠芒越來越盛,紛紛向着張行健撲來。
張行健吃驚不已,實在想不到這隻妖獸竟然被自己的劍芒掃中還可以如此健步如飛向己撲來,急忙間體內法力轟然涌出,騰蛇劍全力斬出,可是後面的幾隻妖獸已經靠近揮舞着鋒利的爪子而來,張行健無法只能飛身退後暫時避開了。
那隻妖獸還以爲是剛纔那點威力,也不管劍芒及體,向着張行健就撕咬而來。可是張行健剛纔已經見識了這些妖獸的皮厚肉粗,剛纔這一劍已經動用了全部的法力。妖獸噗一與劍芒接觸,只見一抹血霧膨出,妖獸的下半身已經頹然倒地,而上半身卻還是向前衝了幾米遠才撲騰的掉到了地上。
另外幾隻妖獸見血之後更是狂性大發,同時不要命的向着張行健而來,不過這些妖獸可能也只是低等的獸類,只知道胡亂的撲來,完全不顧張行健手中的利器,最後紛紛被張行健腰斬與騰蛇劍下。
張行健抹掉臉上的幾縷鮮血,心中卻是震驚不已,看這些妖獸兇殘噬血,絕非一般人可以抵禦,如若數以萬計的話,真的就是應付不來了,除非有力大神通,或者有一些上古大陣或可抵抗,像籠罩寒玉宮的那種禁制不可。
張行健回頭望去,只見遠方消煙層層,似乎正在上演着一場曠世大戰一般,急忙轉身而走向着禪宗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