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鈞也是有些尷尬道:“這個我也是剛剛想到,正在想辦法解決呢。”
莊雄笑道:“好吧,我們同時發現的山峰,容器的問題算一起解決的,現在我有找到了分解天道的辦法,散去的問題算是我解決了,凝聚的問題就麻煩老師了,我先休息一會,養好精神準備證道。”
鴻鈞不由目瞪口呆,早就知道莊雄無恥無賴,卻實在沒想到竟是達到了這種地步,話說,這究竟是誰的事?爲什麼你可以安然的去睡覺,卻讓我來幫你思考?我還是你的老師不?還是,就因爲我是你的老師,所以要受到這種待遇?做你的老師可當真是不容易!
鴻鈞無奈,眼見得莊雄已經是迷迷濛濛的要睡着了,只能一聲長嘆,卻是當真皺眉苦思起來。
日升月落,斗轉星移,創造一門功法哪有那麼容易?何況又一點基礎沒有?
莊雄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醒來卻是被鴻鈞的狀態嚇了一大跳,只見得鴻鈞雙目血紅,容顏枯槁,竟似乎憑空老了不少,似乎是又經過無數歲月的滄桑一般。
莊雄不由心下感動,忙問道:“老師,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了?反正我也不是很着急,你又何必這樣?”
鴻鈞沙啞着嗓子道:“沒關係,此地摒棄天道,是以纔會這樣,等出去之後,我與天道相連就無礙了,可惜,苦思許久,還是沒有想到什麼可行的辦法,想來在短時間內難以再有什麼對策了。”
莊雄搖頭笑道:“老師何必這麼執着?找不到內部解決的辦法,我們就依靠外部條件去創造好了,幹嘛要將自己逼成這副樣子?”
鴻鈞苦笑道:“老了老了,還想要爭強好勝一把,沒想到就成這樣了,不過,咱們有什麼可以依仗的外部條件嗎?”
莊雄淡淡笑道:“有啊,比如,楊眉給我的那個木牌,或者,這個世界的規則,應該是可以利用一下的吧?”
鴻鈞搖頭道:“怎麼能將自己的生死寄予這些東西上面呢?未免有些太過飄渺了吧?”
莊雄笑着回頭望了望那座奇異的山,道:“也許,這座山也同樣可以給我一些奇妙的幫助。”
鴻鈞仍舊是搖頭嘆氣。
莊雄笑道:“好吧,沒想到轉了一圈,最後還是回到了這個原點,我的將來仍舊是未知之數。生死尚未可知,有些事,還是辦利索了比較好。”
鴻鈞眉頭微皺,道:“你是要去找接引嗎?”
莊雄笑道:“接引嘛,我實在沒有必勝的把握,就交給老師你了,你就將他鎮壓在這座山下吧,讓他好好的修身養性,希望可以磨滅魔性,恢復以前的樣子,我如果出來了,自然也會放他出來,我如果回不來,以我之身鎮壓他,我也會比較放心。”
鴻鈞點頭道:“也好,我想也只有你我才能真正的鎮壓的住他,這樣一來,也免得他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不過,你要去做什麼?你可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可不要最後瘋狂一次,再給我惹麻煩。”
莊雄笑道:“怎麼可能呢?我一向忠厚老實,可不是好動嗜殺的人。”
鴻鈞不屑道:“就你?還老實?你也好意思說出口?你還是將你要做什麼跟我說說吧,不然,你如果成功了,就肯定躲在這裡不出去了,如果不成功,也是就一直留在這裡了,而我,卻還是要出去的,我可不想總是給你收拾爛攤子。”
莊雄搖頭笑道:“老師,這次你就不要問了,我肯定不會惹什麼大事就是了,你就放心好了。”
鴻鈞狐疑的看着莊雄的眼睛半天,終究還是搖頭苦笑道:“罷了,年輕人難免衝動,年少輕狂的樣子我也不是沒有過,就任由你胡來吧,反正,如果失敗的話,我也就只收拾這一次爛攤子了。”
莊雄淡淡笑道:“那接引就麻煩老師了,我先離開了。”
鴻鈞點了點頭,卻是怎麼也擠不出笑容,見得莊雄已經走出好幾步了,才澀聲道:“道武,你怪我嗎?是不是我培養的過於急了一些?如果不是我一路逼着你走過來,而是任由你發展的話,也許就不會出現這麼多事,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莊雄回過頭,微微一笑道:“老師,你希望我怎麼說?有時候也難免會這麼想,畢竟,如果不是你給我太多的壓力的話,也許我會更有閒心悟道,能有更好的成就,可是,我還是很感謝老師你。“
鴻鈞苦澀道:“是啊,我一路培養你,縱容你,你無數次的試探,無數次的在戰鬥中發泄,我都看在眼裡,我有時候也懷疑,我是不是做錯了?”
莊雄笑道:“老師你有你的考慮,每個人立場不同,何談對錯?其實,我也是很感謝老師的,讓我一路活的精彩。在洪荒,能如我一般縱橫來去的能有幾個?還不是全靠了老師?只是,或許我真的不適合老師爲我選的這條路吧,你卻將我逼了上來。”
鴻鈞道:“是啊,或許你真的不適合,你本就是一個懶散逍遙的人,我卻無端讓你承受這些。難道,我實在嫉妒你可以縱情逍遙?”
說道後來,鴻鈞也忍不住自己笑了,莊雄也是不由失笑,許久才道:“老師不必多心,每個人生來就有自己需要承擔的責任,不論我願不願意承擔,但是我既是得了盤古的饋贈,得了天道眷顧,就自然要承擔這些,丫的,我也是最近才反應過來,我在開天之初,就被盤古和天道給聯手算計了。”
鴻鈞笑道:“對這個我倒是早反應過來了,從你走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就有所疑慮了。也許,你那時候做了什麼膽大的事情,讓盤古覺得你很有潛質吧,或許那只是你一時衝動,但是盤古已經沒有時間選擇了,而天道,卻是順水推舟而已。”
莊雄心裡哪裡還不明白?不過是因爲罵了盤古一次,他是覺得自己很膽大,敢罵一個剛屠殺了三千神魔的煞星,還是因爲捱罵了心情不爽,所以算計自己?只是,無論是什麼理由,自己也沒辦法找盤古算賬了。
而且,說實話,還真要感謝盤古和天道,讓自己此生不虛。
莊雄心裡想着事,卻是駕起老爺雲就走,邊走邊笑道:“或許因爲總覺得沒幾天了吧,無端的有這麼多感觸,想得也多了些,就不跟老師廢話耽誤時間了,咱們還是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吧。”
鴻鈞看着莊雄漸漸遠去的身影,不由苦笑了一聲,那眼神,帶着一絲欣慰,也帶着一絲愧疚。
莊雄直到逍遙居,沒有多做停留,讓紫玉和孔萱去峨眉山,傳信所有人回峨眉,自己卻是駕雲直向西方而去了。
紫玉大驚,忙追上去問道:“老師,你這是要去哪裡?難道你要自己一個人去對付準提?爲何不帶上道祖?”
莊雄笑道:“不用擔心,我纔沒那麼傻,自己一個人對付已經入魔,不知道究竟有多變態的接引,我是去安置一下準提,他終究是西方之人,安置在東方怕有些不妥。”
紫玉道:“可是,現在誰也不知道接引的行蹤,老師這樣去,萬一碰上了,豈不是很危險?不如我跟老師一起去吧。”
莊雄笑着揉了揉紫玉的頭髮,笑道:“如果我真的遇到了接引,你能幫上什麼忙?還不如我自己去,安啦,我以恢復本體,各種防禦法寶全開,有誰能奈何我?何況我還有路行之術,洪荒沒人追的上我的。”
紫玉笑道:“那老爺豈不是很狼狽?”
莊雄佯怒道:“好哇,紫玉你就是想看老爺我笑話所以才一直要跟去的是不是?可惜叫你失望了,道祖答應我出手擒拿接引了,就算我遇到接引,道祖也會很快趕到的,就一會的功夫,我總會撐得住的。”
紫玉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甜甜道:“好了,這樣我就放心了,那老爺你快去快回,我們大家在峨眉山等你。”
莊雄笑着點了點頭,又揉了揉紫玉的頭髮,送走了紫玉,這才繼續一路向着西極之地飛去。
莊雄再次到來,白虎倒是顯得很是驚異,認真的看了莊雄幾眼,笑道:“你現在雖然修爲又有進步,但是還難以與道祖比肩吧?你不像是言而無信的人,爲什麼還是來到這裡了?”
莊雄笑道:“你且不用管這些,我只是來告訴你,你自由了。”
白虎不由遲疑的看着莊雄,許久才道:“你不會要害我吧?我的天命就是爲了鎮守這西極之地,我也是因此而生的,如果這西極之地出事,天道第一個要湮滅的就是我。你不說明白了,我可不敢輕易離開。”
莊雄笑着搖了搖頭,道:“你既是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當該知道,我道武一生何曾騙過人?我又何必騙你?將來我證道之後,可是與道祖平起平坐的存在,怎麼會因爲這麼一點事就污了自己的名聲?”
白虎仍是有些遲疑,莊雄不由翻個白眼道:“再者說了,你都將事情的因果厲害說的這麼清楚了,我的門人弟子朋友甚至我自己可是也都生活在這裡,我總不會自己找死吧?”
白虎毫不猶豫道:“那可說不準,洪荒中誰不知道,你道武最是習慣做一些瘋狂之事,說不定這次就是要找死了呢。”
莊雄不由無語,心裡嘀咕道:“這次是真的要找死沒錯,不過卻不是在這裡,也不會因爲這麼點事,而是爲了證道,卻是要當真找死一回了。”
只是,這等事自是不能現在跟白虎細說,莊雄開口道:“就算我真的要這麼做,你也不想想,道祖會允許我這麼做嗎?以道祖的神通,難道還來不及阻止我嗎?我要做的事不能跟你現在明說,你去峨眉山等我就是了,難道你不期待自由嗎?”
白虎低頭沉思了一下,道:“也好,道祖的信譽還是有保證的,我就信你一回,也好好體會一下自由的味道。”
莊雄不由鬆了口氣,只是心裡卻是翻了個白眼,鴻鈞比自己有信譽?自己怎麼沒覺得?
白虎還是離開了,仰天長嘯帶着抑制不住的興奮,一路快如閃電,直奔東方而去。
莊雄笑着搖了搖頭,看了看已經開始發生變動的混沌,取出乾坤鼎將準提倒了出來。
準提似乎還停留在大戰的那一刻,剛落地就一個翻身,隨手就凝聚了一顆掌心雷,緊張的四下張望。
只是,這裡已經不是誅仙劍陣了,他自是無法找到陷仙劍,沒有了陷仙劍,就一顆掌心雷,即便是聖人發出的,又能吧莊雄怎麼樣呢?
準提也是瞬間看清了情況,心裡不由一緊,雖然自己是聖人,但是沒有了接引的幫忙,沒有了誅仙劍陣,可也不是莊雄的對手啊。
準提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將掌心雷收了,暗自準備好了七寶妙樹,冷哼一聲道:“道武,你還敢將我放出來?究竟是做的什麼打算?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師兄,你是糊弄不了我的。我心中自有主意,你說什麼對我來說都是沒用的。”
莊雄笑道:“是不是以爲自己是不死不滅的聖人,就算我修爲高也不能拿你怎麼樣?”
準提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乾脆就來個默認。
莊雄也不以爲意,笑着努了努嘴,道:“準提,你且先看看這西方的混沌再說。”
準提不由愕然,“西方?混沌?”待得回頭看清楚了情況,準提不由瞬間變得臉色鐵青,忍不住大叫道:“道武,你究竟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你竟然敢打殺了西方白虎?混沌侵襲大陸,你知不知道這是多大的罪孽?整個大陸的生靈怕是也留不下幾個。”
莊雄笑道:“你說錯了,死的只會是西方生靈,一來,道祖肯定會出面阻攔,而另幾方面也還有青龍朱雀玄武他們守護,關鍵時刻,我在不周山一立,也是能阻隔混沌的。最重要的是,白虎並沒有死,我只是給他放假了而已,大不了等西方滅的差不多了,我再將他找回來就是了。”
準提的臉色不由更是鐵青,幾乎快擠出血來一般怒視着莊雄,咬牙切齒道:“我西方究竟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你要如此算計我西方?”
莊雄冷笑道:“明知故問,你可還記得當年的誓言?可還記得我說過的話?我不管你如何矇騙了天道,但我說過要屠盡你西方生靈,自是要應驗,只是,我才懶得一個一個的殺,這樣做,是不是快很多?”
準提不由一怔,許久才神色略顯黯然,道:“道武,你究竟要如何做才放過我西方生靈?我以後不會破壞誓言就是了,你將西方白虎找來吧。”
莊雄冷哼一聲道:“對不起,你這人我信不過,我是不會將白虎叫回來的,不過,你要解救西方生靈,我倒是還有一個辦法。”
準提不由愕然,繼而苦笑道:“這纔是你將我放出來的目的吧,呵呵,我師兄有大慈悲大毅力,我既是說過要助他大興西方,我自是會做到,爲了這西方生靈,就算我犧牲一次又何妨?就算沒有我,我相信師兄也一定可以做的好的。說吧,我該怎麼做?”
莊雄冷笑道:“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西金白虎既然可以鎮壓西方,你準提的菩提自是也可以鎮壓。還用我教你嗎?”
準提不由頓時說不出話來,神色黯然,許久才苦笑道:“道武,我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招,這一次你贏了,我就算不隕落,卻也註定要跌落聖壇。只是,你也得意不了多久的,你永遠都不知道你的敵人是誰,有多可怕。”
莊雄不由眉頭一皺,準提跌落很好理解,因爲他本就是一個借賬成聖的,欠了天道無數的事情,原本他還是有能力還錢的,天道自然要留着他,但是,一旦他永久在這鎮壓西極之地,那麼就已經失去了自由之身,肯定也沒有能力償還債務。
到得那時,準提欠天道的大宏願,違背誓言的懲罰都會一一降落,他本就修爲不足以成聖,任何一點失誤,任何一點弱點都足以讓他跌落聖壇,何況他已經徹底無力償還的時候?債主還會慣着他嗎?
只是,準提後面的話是什麼意思?自己的敵人?能將自己置於死地的?
莊雄正欲再問什麼,準提卻是已經哈哈大笑道:“你知道我不會說的,又何必問?我去也。”
準提說完,竟是灑脫的一個回身,瞬間恢復了本體,一棵遮天蔽日的菩提樹瞬間拔地而起,落地生根,並迅速擴散出一大片樹林,穩穩的鎮守住了西方。那混沌還沒來得及作亂,就瞬間被穩定下來。
一道鴻蒙紫氣輕輕的飄到了莊雄的手中。標誌着準提竟是已經瞬間跌落聖壇,也許是他修爲實在差太多,也許是他欠得債實在太多,又做下違背誓言之事,讓天道早已經心生不滿了。
莊雄心裡不由有些唏噓,卻更是擔心起來,究竟是什麼樣的敵人?自己能力敵聖人,甚至打破誅仙劍陣,最起碼在準提被擒之前是這樣,而且還有道祖罩着自己,可準提仍舊敢信誓旦旦的說自己得意不了多久,這時間還有這麼強大的敵人嗎?
莊雄的心中不由升起一股陰霾,卻是不肯就這麼讓準提得意了,憤憤的向着那一大片菩提林喊道:“忘了告訴你了,接引入魔了,他的西方大計怕是也要破產了。你就好好在這西方鎮守吧。說不定還有重見天日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