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尚在空中,竟感覺有十數道勁風自四面八方襲來。展飛此時聚青松數十年的功力和少陽無極爲一體,放眼當世,能與之匹敵的可謂絕無僅有,只是他自己尚不自知罷了!眼見避無可避,不由得豪氣大發,只見他凌空揮動衣袖,瞬息間身體在空中急速旋轉起來,一時間,風聲驟起,竟將那襲來掌風刀箭盡數彈射回去,展飛落地去得遠了猶自聽到身後慘叫不已。打鬥之聲自東邊的院落傳來,展飛尋聲,幾個起落,一進院落,頓感寒氣凜人。院中央,一紅一白一青三條身影正急速圍着一鶴髮童顏的老者遊鬥,由於奔行速度太快的緣故,竟在那老者周圍形成內中外青紅白三道圓弧。以展飛的眼力,一眼便看出奔成青圈的是豔剎,那一紅一白卻是百了大師和白大哥的身形了。更讓展飛吃驚的是即便是最裡面的豔剎,也始終被沙童擋於三步開外,近身不得,百了和白雲飛更是距沙童有五步和七步之遙。圍鬥三人皆面若寒霜,全神貫注,顯是在盡力拼殺。反觀沙童卻是大佔上風,遊刃有餘。每抽空還擊得一招半式,三人皆不得不倒退一步,同時加速奔走。場外之人也感覺一陣寒氣襲來,不由瑟瑟而抖。院落的左右兩個角落卻另有一番爭鬥,展飛一看,左角的是四個衣衫襤褸的丐幫九袋長老和鷹爪王王百全圍鬥,只見那四大長老攻防有序,進退從容,王百全右臂有血流出,面色死灰,嘴裡叫罵不休,已在作困獸之鬥。右角的卻是四個青色僧衣的和尚分兩組分鬥笑面佛和吃如命,這邊倒是旗鼓相當,一時難分高下。在遠離打鬥的周圍,散落坐着趙義忠,韓千里,一個衣衫襤褸的想是丐幫幫主柳飛葉了,還有在狀元樓碰到的大和尚,這一干人等個個臉上似結了一層冰,正盤膝運功調息,顯是爲沙童寒氣所傷。一個頭發花白的女人遊走在衆人之間,不時掏出藥丸與衆人服下。不時又關切的向打鬥的白雲飛看去,面色憂鬱。展飛一看,卻不是母親是誰!想不到短短數月工夫,她老人家竟衰老至此。展飛胸口一堵,哽咽叫道:“娘!”肖銀月突然看見展飛,一怔,面上表情複雜,稍頓,顫聲道:“快,快來讓娘看看,你……你怎麼來了?你……你不該來的啊!”展飛鑽進母親懷裡,聽得她如此說,擡首問道:“娘,那又是爲什麼?”肖銀月不答,只是含淚搖搖頭,用手撫着展飛額上刀疤,柔聲道:“這又誰傷的?”展飛面色微紅,想起蘭香來,不由向沙童怒目而視。肖銀月見他臉上一紅,便知大概,笑道:“太刁蠻的媳婦兒,我可不喜歡!”展飛再也忍不住,痛聲道:“娘,她……她已被沙童那賊害死了!”肖銀月也是大吃一驚,稍一沉吟,喃喃道:“天啊!你要就懲罰我一人吧!造孽啊!”這時,颼的一聲輕響,一支飛鏢徑直向肖銀月疾射而來。說時遲,那時快,展飛掙出母親的懷抱,伸手一探,竟接了飛鏢,同時聽得近前“咦”的一聲嬌呼,展飛一看,卻是玉兒對肖銀月杏眼圓瞪,嬌嗔道:“誰叫你抱我飛哥!再抱,我……”饒是她刁蠻任性,說到此處也自羞得面臉飛紅。展飛真恨不得狠狠的揍她一頓,怒道:“你要是傷了我娘,我……我殺了你!”肖銀月見了這般光景,突然面色蒼白,指着玉兒對展飛道:“飛兒,聽娘說,你……你千萬不能跟她……”玉兒一聽就急了,慌忙跪在肖銀月面前,怯怯的道:“我……我以後再也不敢傷你了,真的,我可以對天發誓,你答應我……”說着,偷眼去看展飛,一時羞怯難當,滿臉飛霞。肖銀月拼命的搖頭,急的說不出話來。“哈哈哈!肖師妹,你可想好了沒有,只需你一點頭,我便饒了他們,從此我倆遠走高飛,我對你,十八年前你便知的,那可是癡心一片!”沙童說着,連拍數掌,衆人只覺得寒氣大盛,不由得一陣哆嗦。圍鬥三人更是爲其掌力迫退五六步之多。衆人倒也罷了,白雲飛聞言,不由得勃然大怒,不顧其掌風凜厲,人劍合一,正是他平生絕招“百劍追虹”,這一招看似人劍合一激刺而來,其實其中卻暗藏數十種變化,白雲飛自成名以來,從不曾使過。沙童一看,倒也不敢小窺,連連發掌向他拍去,誰知他竟是甚是頑強,不顧百豔魔掌巨寒的掌風,硬是將劍送到面前,這下倒是大吃一驚,意欲躲閃已是不及,幸得他功力深厚,見機得快,百忙中側身揮掌向白雲飛面門拍去。轟的一聲,白雲飛中掌身軀向後急飛,饒是如此,左臂也是火辣辣的一痛,不想還是劍鋒帶到,想想也是不由暗自心驚。眼見白雲飛的身軀就要撞到牆上,這一撞上去,那裡還有活路!肖銀月只嚇得面色蒼白。此時,只見白影一晃,白雲飛已穩穩的落在展飛手上。沙童大吃一驚,看身法,這小子功力竟在這所有人之上,一看臉面,竟是一個不出二十的少年,不由得更是驚駭。展飛輕輕的把白雲飛放在母親懷裡,從懷裡取出青松的錦囊,遞於豔剎。豔剎一看,面色大變道:“青松子他……?”展飛沉聲道:“爲除魔衛道,老前輩他升道極樂了!”豔剎聞言,頓時癡了。展飛緊握雙拳,紅着眼圈一步步向沙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