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香依雪地上足跡辯出了方向,便同趙小鳳一同上馬,二人同乘一騎,便又問起她怎的跟馬玉郎在一起了。趙小鳳粉面微紅,輕聲道:“說出來,姐姐可不許笑話我。”蘭香因她不與自己搶展飛了,對她道千般維護起來,因道:“姐姐怎會笑話你?只不過爲你辯辯,不要上淫……他的當纔好。”她本欲稱淫賊,見趙小鳳對馬玉郎甚是鍾情,竟不忍傷她心而改口,換了她自己,便是死了也不願與馬玉郎有甚瓜葛的。趙小鳳並不在意,輕輕道出原委,言語之間竟神采飛揚,早已回到那甜蜜的回憶中去了。原來,半個月前,拜月神教突然襲擊,將紅轎門圍困於盪口,幸得白雲飛和趙義忠武功卓絕,率衆幾次打退拜月神教進攻,可要殺出陣來,卻是萬難,眼見手中糧食飲用之水漸少,加之連日混戰,死傷亦不在少數,再拖下去紅轎門只怕凶多吉少。這日,聚衆一商議,言破此陣,必得武當閒雲不可,當即選三十門中精幹,由趙小鳳帶了求救信,乘夜殺出。豈料這八卦連環陣甚是厲害,任何一個方向都似有千軍萬馬,三十精幹,轉眼就似淹沒在人海之中,殺之次日拂曉,三十人僅剩五人,眼見是萬無一幸了,突然從陣外殺進兩蒙面人,救得餘衆殺將出來,五人到出陣,便剩得三人。拜月神教仍不罷休,幾十金衣使者一路追殺,剩下二人也爲亂箭射殺,趙小鳳背中一箭,兀自策馬飛奔,怎奈連日勞累,加之失血過多,竟一頭從馬上摔了下來。本以爲就此完了,也不知過了多久,背後一陣鑽心的痛讓她悠悠醒來,醒來就覺上身半裸,一男子正往背後前胸傷處擦藥,當時既羞且急,竟又昏了過去。再次醒來,卻已躺在一客棧的牀上,趙小鳳忙檢視周身,除傷處疼痛難當外,覺並無異樣,方放了心,但想如此這般讓一男人看了,着實羞怯難當。時馬玉郎坐在牀沿上,趙小鳳偷眼看去,卻見他目視窗外,眉宇之間盡是憂鬱之色,雖滿面風塵,卻不失俊逸之氣,不免心中一動,心道此人與展飛相比,雖俊美不及,但那股成熟蒼桑,卻是展飛沒有的。馬玉郎收回眼神,見趙小鳳醒了,遞過帶血的信,冷冷道:“姑娘,稍好你快去吧!紅轎門的存亡就在你了,唉!我也要去了!”言畢起身欲行,“公子,還沒請教……”趙小鳳嬌怯的問道,心中像小兔跳來跳去。“我到今天這地步,端的是上天報應,知之爭與不知。”說着就跨出了房門,趙小鳳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慌忙爬起來追了去,在她心裡,馬玉郎突然就如一個親人,雖不知他的痛苦來自何處,卻大有替他分擔之心。更何況……趙小鳳的臉一陣發熱。馬玉郎見她追出,突然厲聲道:“看你容貌清秀,怎的頭腦如此簡單,你可知我是誰?”趙小鳳被他一斥,杏眼圓瞪,癡癡的看着他,一幅無辜的表情。“不怕告訴你,我便是天下聞名的大**馬玉郎,知道嗎?馬玉郎!”馬玉郎把“馬玉郎”三字音提的老高,趙小鳳初聽馬玉郎三字,也是一驚,傳說中的馬玉郎無惡不作,更傳說他奸**女無數,趙小鳳怯怯的看了看眼前這個男人,他是那樣的憂鬱,那樣的蒼桑,他的眼神那樣平和,怎的和大**聯繫的上呢?馬玉郎見她沉吟不語,還道她嚇得怕了,不禁哈哈大笑,兩行清淚在大笑之中潸然而下。方走得數步,見她略一遲疑,竟又怯怯的尾隨而來。馬玉郎心中掠過一絲暖意,言道:“罷了,此去武當不遠,我姑且送你到武當,完了再去,我終是要找到她的……”說着,目視遠方,不知想起什麼,眼中竟有了神采。趙小鳳見他願意陪她上武當,心中竊喜。誰知,行不數日,竟讓蘭香他們撞個正着。蘭想聽到此,也不由暗暗感嘆,這翠兒丫頭,雖遭此不幸,居然讓一個大魔頭棄惡從善了,也可稱之爲不幸之幸了!因見趙小鳳停了話頭,就打趣道:“感情那天姐姐壞了你的事了!”趙小鳳滿臉飛霞的道:“姐姐又笑我了,只是這次見把信給了展大哥,只怕是……”言語間,頗有後悔將信給展飛之意。趙小鳳正待問些展飛和蘭香的故事,突然“由甲雙叟”在前面叫道,“打打打,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