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善從養心殿中退了出來,立刻就變得趾高氣揚起來。他那副小心謹慎的樣子,也只是在賈珂面前。離開賈珂的視線,他就是這權傾天下的大總管。
李德善出了養心殿,命令自己跟前的太監,從自己信得過的人中選了一批太監和宮女。
這些人說是太監宮女,其實和密諜也差不多。把這些人送到鳳藻宮中,那麼從今以後賈元春的一舉一動就別想逃脫過他的眼睛。
現在的李德善是對賈珂忠心不二,任何有威脅賈珂的情況,他都要替賈珂消滅在萌芽之中。
現在在李德善的心中,賈元春已經有了二心,恐怕是想着先把所有的皇子處置完,然後再秘密的把賈珂處置掉。
最後憑藉着她是賈哥妹妹這層關係,順理成章的接管賈珂的部下,如此一來她就能成爲無冕之王,弄不好現在心中還打着成爲武則天的算盤呢。
其實這倒是李德善冤枉的賈元春,要說賈元春現在心中雖然有着和賈珂爭權的心思,但還沒有大膽到想要處置賈珂。
已經,現在賈元春要人沒人,要錢沒錢,要權更是沒權拿什麼和賈珂爭。
李德善帶着這一羣人,浩浩蕩蕩的進了後宮,然後來到鳳藻宮前。
在鳳藻宮門口的小太監看到李德善這個樣子也嚇了一跳,但是他們心中還是有底的,因爲賈元春可是賈珂的妹妹,李德善就是賈珂身旁的人也不敢在鳳藻宮前撒野。
於是一個小太監跑着來到李德善的身旁,給他打了個千,然後笑着問道:“李總管,這一次來我們鳳藻宮,莫不是賈大人有什麼吩咐?”
李德善面無表情的對他說道:“你進去和賢德妃娘娘稟告一聲,就說我奉了燕國公的命令,有話對賢德妃娘娘說。”
這小太監看到氣氛不對,也不敢再糾纏,退了幾步,然後來到大門口向旁邊另外一個值班的太監說了兩句話,那太監就飛跑着進了鳳藻宮。
不一會兒鳳藻宮的大太監戴權,便帶着幾個人迎了出來。
戴權看到,遠遠站着的李德善心中就不是滋味兒。
這個小崽子以前在自己面前就是個屁,沒想到先是巴結上太上皇,後來太上皇不在了,他又巴結上賈珂。怎麼這好事都讓他佔去了。
但是戴權也是在後宮中混了幾十年的,心中不憤,但是臉上卻帶着滿臉笑容。
“李總管大駕光臨,來我們鳳藻宮有什麼事?”
李德善輕蔑地看了戴權一眼,然後面無表情的說:“我奉了燕國公之命,來和賢德妃娘娘說幾句話。”
戴權看着李德善面色不善,也不敢再問,然後就在前邊領路,帶着李德善進入了鳳藻宮的正殿。
在鳳藻宮的正殿中,賈元春端中而坐。身旁有四五個宮女,七八個太監在伺候着。
李德善進入正殿,看到賈元春也不敢怠慢,上前跪倒給她施禮,“奴才李德善,見過賢德妃娘娘,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賈元春面無表情地看着李德善問道:“你來本宮這裡有什麼事?”
李德善見賈元春,並沒有讓他站起來,於是只能跪在那裡回話。
“回娘娘的話,燕國公命小的來給娘娘傳話。”
“哦,大哥有什麼話。”賈元春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睛就有些閃爍。
“燕國公想着現在大事剛剛定下,宮裡害怕不安穩,原先的那些宮女太監不大中用,所以命小的派來一批宮女太監,伺候娘娘。”
賈元春聽到這裡,心裡就嘣嘣嘣的直跳,她現在的感覺就是賈珂看穿了她的意思。
但是賈元春也是在後宮中打過滾的,於是面無表情的說道:“本宮就謝謝哥哥的關照了,不過這些人都是本宮得用的,就不用換了。”
李德善聽到這裡擡起頭來,看着賈迎春說:“這恐怕不可,燕國公的命令誰敢違背?娘娘這樣,奴才回去不好交代。”
賈元春坐在上邊沉默半晌,最後突然露出了笑容,“還是哥哥心疼我,你回去了向哥哥多多拜謝。就說本宮十分感念哥哥的恩德,以後一切還要靠哥哥支撐。”
李德善知道,這是賈元春妥協了,於是也就就坡下驢的說道:“奴才回去一定回稟主子,奴才現在看到,主子和娘娘這樣的貼心,心裡真是羨慕。”
而站在賈元春旁邊的戴權,現在卻眼中閃爍不定。
戴權原先還想着藉着賈元春的勢力自己重新崛起,現在看來賈元春雖然有些野心,但是在旁邊站着那個賈珂,是不會讓賈元春有任何權利的。
接下來李德善就命原先鳳藻宮的所有公女太監,全部撤出鳳藻宮,然後命令自己帶着人代替了這些人,在鳳藻宮中伺候賈元春。
等李德善要離開的時候,賈元春仍然滿帶微笑着讓戴權送一送李德善,那個樣子,好像是十分的高興能夠得到賈珂的重視。
等李德善溢出了鳳藻宮的正殿,賈元春就立刻面色陰沉起來。
她沒想到自己剛剛有什麼動作,賈珂就反應過來,現在看來賈珂這個兄長是不甘心只做個權臣了。
現在賈元春心中想的是如何擺脫現在的困境,她現在能夠依靠的,現想來想去也只有榮國府中的王夫人和賈母了。
再說李德善和戴權離開了鳳藻宮的正殿,一邊向前走一邊李德善若無其事的說道:“戴公公,現在也算是跟了兩個主子的人了,就是不知道戴公公,第二個主子是元妃還是誰?”
戴權聽到李德善的這話,馬上就明白了賈珂的意思。
這是在敲打自己,看來昨天的事情讓賈珂非常的警惕,其實債權早就下定決心,這一會要死心塌地的跟着賈珂了,昨天幫着賈元春出主意,也不過是因爲賈珂的面子。
現在既然賈珂開始記得賈元春,那麼自己就要站穩位置,不能讓賈珂有任何的不滿。
“李總管放心,在我的心中只有一個主子,那就是燕國公。請把這句話帶給主子。”
李德善聽到這兒不由得暗暗點頭,這個戴權果然是在政治上十分的敏感,自己只是暗示了一下,他就立刻站隊了。
“既然這樣,那咱們就是自家人了,我回去之後一定向主子稟告。”
李德善說完這句話之後,向戴權拱拱手就帶着人離開了。
戴權看着李德善的背影,眼睛就眯了起來,現在心中想的就是,看來賈哥沒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李德善,不過這正是自己希望看到的,以後時間還長着呢,看以後誰還是宮中的大總管。
過了半晌,戴權這才重新回到鳳藻宮中。
而賈元春現在已經在證件中等着戴權了。
她一看到戴權回來趕緊向他使了個眼色。
戴權馬上就明白其中的意思,對着這些新來的宮女太監說:“你們先下去吧,一會兒有事我再叫你們。”
這些宮女太監聽了戴權的吩咐,便魚貫而出。
戴權見這些人出來了,這才小心翼翼的來到賈元春的身旁。
賈元春現在面色陰沉,“你看,我這個大哥是什麼意思?”
賈元春現在身邊能夠商量事情的也只有戴權了,其他的人根本就不堪大用。
戴權聽完賈迎春的話,斟酌了一下才說道:“奴才想着這是賈大人,再警告娘娘了,讓娘娘不要輕舉妄動,畢竟這太上皇剛剛去世,接着皇后也不在了,如果繼續下去,恐怕天下就要非議了。”
賈元春只是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其實她在心中已經對戴權產生了懷疑。
這個人是不是賈珂安排在自己身旁的釘子?
而且,這一次自己在宮中的行動也是戴權串索的,現在出了事情,賈珂竟然只怪罪自己這個人賢德妃,對於自己身邊的戴權竟然不聞不問,這不合常理。
按照常理,不是應該將戴權收拾一頓給自己看嗎?
如此看來,這個戴權,恐怕也是自己的那位大哥,安排在自己身邊的探子了。
看來這一次自己的這位大哥執掌了天下,對自己也不全是好處,而且賈元春感覺到比以前更加危險了。
賈元春想完之後,看着旁邊低眉順眼的戴權,現在自己也只能依靠他了,就算他是賈珂的人,現在兩人的利益還是一致的,暫時還能夠相信戴權。
“戴權,本宮讓你去辦一件事。”
戴權聽完賈元春的話,心中就是一顫,看來自己那一番建議,打開了賈元春心中那扇權勢的大門。
雖然戴權這麼想,但是行動上卻不敢怠慢,聽的賈元春的吩咐立刻上前來,躬着身子聽候她的命令。
“你去寧壽宮,把太上皇留下的那副珊瑚柺杖取來。”
戴權聽了之後,心中就有些悲傷,那副珊瑚柺杖是太上皇生前最喜愛的,由於是太上皇,最後不良於行,幾乎都要靠着這副柺杖,所以是對這副柺杖片刻也離不得身。
但是現在胳膊擰不過大腿,既然是賈元春想要,就是賈珂也不會因爲這件事和她鬧矛盾。
戴權得了命令,出了鳳藻宮成嘆一口氣,這才前往寧壽宮。
等戴權到了寧壽宮,發現這裡已經是荒蕪了,雖然是仍有十幾個太監在那裡看守,但是也完全沒有了當年的熱鬧勁兒。
戴權來到寧壽宮中,直接來到了太上皇的寢殿,將那副依然擺在最顯眼位置的珊瑚柺杖取了來,仔細的撫摸了一下,像是留戀着什麼,最後這才除了寧壽宮。
戴權帶着柺杖回到鳳藻宮,向賈元春交差。
賈元春看着戴權帶回來的柺杖,仔細的撫摸了一下這個柺杖,她以前見過,完全是用整隻的珊瑚製成,有些地方還包了黃金。
“去把這件東西,賜給榮國府的老太太,就說我這孫女孝敬老太太的。”
戴權得了賈元春的話,立刻命手下的太監前去榮國府傳命。
賈元春見到太監們拿着這柺杖走了,這纔有些安心,在榮國府中能夠制約賈珂的也只有老太太和賈政了,現在只盼着老太太,看在撫養自己這麼多年情誼上不要拋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