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裡，顧惜橙一直在想着墨堯炻剛剛在會議室裡面的態度，明明前一刻彼此還相見恨晚，怎麼只短短時間就變得如此冷漠？她怎麼都無法理解。轉而聯想到之前東方律提醒她的話，立刻扭頭看他。
“關於墨堯炻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沒有啊。”東方律一邊開車，一邊淡淡答：“我可是一直跟你在一起，能知道什麼你不知道的事情。”
一想，確實好像是這麼回事！可……
“沒道理啊！”顧惜橙蹙着眉頭，轉而想到什麼，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帶了點嚴刑逼供的感覺，“不對！你中途明明有一段時間跑沒影了，我找你都找不到。說，那段時間你幹嘛去了？”
撇了眼顧惜橙的神色，東方律嘴角忍不住一抽，他怎麼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成犯人了？
“我應該有方便的權利？”穩穩握着方向盤，沒有半點心虛，反倒戲謔地睨着她，難不成連上洗手間她也打算跟他一起去？
“當……當然。”轟地一聲，明白到他完全可能利用這個時間解決生理需求的顧惜橙臉頰通紅，聲音小得堪比蚊蟲，頭簡直低得不能再低。她怎麼之前沒有想到這個可能？這下丟臉丟大發了！
東方律好笑地看着她這樣，覺得特別可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繼續調侃道：“下次我要方便，一定記得跟你報備的，所以，你可以放過繼續對我的嚴刑逼供了嗎？”
“我沒這麼要求！”顧惜橙被針扎似的紅着臉拍開他的手，心虛得大聲道：“你不必跟我報備，我不是這個意思。給力文學網”
“一直追着我方便的時間問。不是這個意思，是什麼意思？”
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顧惜橙氣鼓鼓地瞪着他，卻發現東方律面無表情，無比正經的模樣，默默汗顏了。
她不過就是不小心說錯話了嗎？至於這麼揪着不放麼？到底是他在玩兒她，還是老天爺在玩兒她啊？
一直縮在後車位的荻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忍不住道：“你們，能不能別當着單身漢的面這麼秀恩愛啊？”
早知道他剛纔就坐其他人的車回去了，用不着在這裡聽兩個人談論方便要不要報備的言論導致自己心肝顫。見一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人物，這麼惡趣味的和愛人相當幼稚的辯論低俗的話題，換誰來都得心肝顫。他沒有停止心臟跳動已經算是相當強悍的了。
“開你的車去。”荻威話音剛落，顧惜橙立刻白了東方律一眼，都是他害她在荻威面前丟人！那小眼神說不上來的嬌嗔，若換做平時，東方律一定恨不得立刻拉她過來親吻兩下，但現在是非常時刻……
東方律收到的顧惜橙警告似的認真開着車，顧惜橙也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荻威第一次知道自己說話原來這麼有用！早知道他剛纔不用忍得那麼辛苦了，一早就改出聲提醒旁若無人又幼稚的兩人的。
東方律一邊開着車，一邊用餘暉打探着顧惜橙的反應，確定她不再疑心之後，默默地鬆了一口氣。
真是沒有想到，顧惜橙竟然會這麼敏感！
確定沒人跟蹤後，車子開上熟悉的軌道，停在黑手黨門口。此刻，黑曜石正在屋內統計墨堯炻寫給他的人數。
聽到剎車聲，擡頭不意外見到東方律他們，立刻停下了手邊的工作，問：“沒事？”
“沒事。”東方律搖頭，邊朝屋內走進，“他們有求於我們，一時半會不會動我們的。倒是你，怎麼還不休息？”
“再躺下去就成廢人了。”黑曜石淡淡解釋不睡的理由，東方律卻不贊同，他現在就是要多休息，明白他的關心黑曜石並未理會，只是看向他身後進來的荻威，指望他告訴他會議內容。
荻威畢竟是跟在黑曜石身邊的人，只需一個眼神，不用他開口問就知道他想什麼，立馬一五一十的把所有事情說給他聽。
“東方律，你覺得……”黑曜石擰着眉，話未說完便被東方律打斷，“說是合作，利潤倒是極好，卻也掩蓋不了他們想拿我們當炮灰的事實。一旦黑手黨作爲前鋒替他們抗下最主要攻擊，誰也保不準對抗外敵之後，政府會不會趁機解決了我們。”
“跟我想得一樣。”黑曜石說道，想了想，“立刻集合大家開會。”
東方律叮囑顧惜橙去休息，便和黑曜石一起上了四樓會議大廳，短短片刻，散佈在各處的高級主幹就在荻威的召集下，聚集在了會議大廳內。
黑曜石把所有的利弊一說，公開詢問大家意見，所有人一致的陷入了沉默。
沉思片刻，最後大家幾乎一起說出：“全憑教父做主。”
意見前所未有的統一。
東方律滿意地點點頭，不錯，不枉費他一番費心教導。若是讓其他人聽到他這一段腹白，只怕想死的心都有了。
黑曜石有些詫異，雖然有他在場，大家都是聽他的，可畢竟這裡的人都是出類拔萃同時又很心高氣傲決斷性的，如此意見統一，還一句微詞都沒有，當真是有史以來第一次，饒是他也不免有些詫異，很快也便明白過來是東方律的傑作。
他雖是黑手黨教父，手段冷酷殘忍，但向來都是對外，對內則是比較開放式的，他更注重結果，只要結果是他所想，過程發生了些什麼都可以忽略不計，雖然一件事常常會因爲每個人持有不同的意見而折騰許久才能實行，他也並未太在意。
真說起來，或許東方律比他更適合地下組織，一想也是，他畢竟是生於地下組織長於地下組織，跟他不同，雖然說後天的不一定遜色於先天，但先天的優勢一定多於後天卻是絕對的。幸好東方律致意不在地下組織，也幸好他們是朋友，否則，他絕對是他最強勁的對手。
“既然如此，那就我來決定，合同給我，我簽了。”黑曜石說完，荻威立刻把東方律早先交給他的合同遞了上去，黑曜石二話不說代表整個黑手黨簽上自己的大名。
“你有什麼方案。”見他簽字，東方律並不意外，換做他也一定會籤，畢竟那利潤可是實實在在的，他只是跟大家一樣好奇，黑曜石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