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腳步一步一步走進了人們的生活。
鵬勇這天帶着村民們上山砍柴,臨走時千叮萬囑一定要照顧好那個女子,鵬爺吹了吹花白的鬍子,瞪了瞪眼答應了。
鵬勇的母親雲芳端着碗藥水走進了房間,看了看躺着的昏睡中的女子,不禁心裡好奇,她輕手輕腳的把碗放在桌子上,走進了牀仔細打量着那個女子。
女子的臉色蒼白嘴脣乾裂,面色卻有些病態的潮紅,瓜子臉上長長的睫毛投下了陰影,碎髮妥帖的趴在枕頭上,額頭並不寬襯着鼻子可愛,細長的眉微微皺着,像是有所困擾。
那雙眼睛並沒有睜開,但是,雲芳卻輕易地就能可以想象出睜開後那晶亮的眼睛。
這個女子長得真漂亮,就算是暗香也沒有她漂亮,只是,雲芳惋惜的想了想,這樣漂亮的女子竟然不能生育……
眼神裡有着惋惜與憐憫,她看向女子的臉龐,不禁胡斯亂想了一下,要是這個女子沒有嫁人可以生育的話,倒可以讓阿勇娶她……
突然一陣囈語聲打斷了雲芳的胡思亂想,她先是驚訝隨後便是大叫了起來。
“爹,爹,那個女子醒了,她醒了……”
素顏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視線有些模糊,微微眨了眨眼,視線變得清晰。
全身都好痛……
素顏微微掙扎了一下,轉過頭看了看周圍,這裡是……
難道自己又穿越了?
這個房間不大,大概有三四十平方米,窗子是紙糊的,在牀邊只有一個火盆獨自燃燒着,不遠處牆邊放着兩三個普通木頭做的木櫃,木櫃上放着幾個花瓶,花瓶裡插着幾支剛剛綻開的梅花,鮮豔而俏麗,整個房間的正中間擺着一張普通木頭普做的桌子和幾張長椅,簡單而又樸實。
不難看出,這是一家極爲簡單的普通人家。
靠!不會吧!
在素顏發呆的時候,雲芳帶着鵬爺走了進來。
素顏呆呆地轉過眼,看着進來的兩個人,大腦一片死機……這兩個人難道是自己的母親和祖父?
就在素顏琢磨着怎麼開口的時候,那個女子倒是輕易地解了圍。
“這位姑娘,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
素顏死機的大腦開始轉動,這話聽來難道自己不死他們的親戚?
嘴脣動了動,聲音沙啞異樣難聽:“你……們是?這裡……是……哪?”
鵬爺微微皺了皺眉走上前來,抓起素顏的手開始把脈,態度認真起來。
素顏納悶了,這是幹什麼,原本想抽回手奈何全身卻是一絲力氣都沒有。
雲芳擔憂的看了看身體虛弱的女子,回了她的問題:“姑娘,現在你的身體還很虛弱,不要多說話。”
剛剛是誰問我問題來着?現在又不讓我開口說話?
鵬爺鬆了鬆眉,銳利的眼光掃了掃素顏清亮的眼眸:“姑娘,你現在雖然清醒了過來,但是身體因爲劇烈的撞擊和長時間的被冷水浸泡導致身體元氣大傷,還需靜養。”
鵬爺眼尖的看到了素顏的表情,隨後淡淡的開口問道:“姑娘,你還記得自己從哪裡來,爲什麼落水,叫什麼名字嗎?”
素顏看了看那睿智的老人,努力扯了扯嘴角,從哪裡來?該怎麼說,二十一世紀?爲什麼落水?自己心甘情願萬念俱灰,自甘選擇落水逃避一切?
“小女子來自東琦的一個偏遠的小村落,和家人來準備去探親,在路上遇見了歹徒,”很配合的加上了悲傷地眼神和垂泣的眼淚,“父母都被歹徒殺死了,我一個人被逼跳下了懸崖……”
說完竟泣不成聲……
故事是假的……眼淚卻是真的……
鵬爺眼底劃過一絲精光,暗自思考着這個故事的真實性,雲芳竟然和素顏一起哭了起來,眼淚嘩嘩的直落,她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哭泣中的素顏,憐憫疼惜說道:“好孩子,不要哭,全都忘了,咱們以後好好過日子……可憐的孩子……”
素顏低着頭,長長的頭髮遮住了她的表情。
這位大嬸,竟然全都信了……哭得還這般悲慘……
楊素顏,你這是在作孽啊……
鵬爺看了眼哭得不能自已的媳婦,只能暗自抽了抽嘴脣。
須臾後,輕聲打斷了哭泣中兩個人“拿娘,你叫什麼名字?”
素顏慢慢止住了淚水,她擡起淚眼朦朧的眼睛,看向那位鬍子花白眼底閃着精光的老人,餘光卻是注意到了那牆角開放正豔的梅花。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疏影,我叫疏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