鑾塵歌不難想到,這樣的小脾氣是鵬勇養成的,自然心裡就不高興,冰冷的從頭到尾掃了素顏好幾遍。
素顏渾身輕輕打了個冷顫,她不着痕跡的掃了眼鑾塵歌,見他竟然睜陰冷的盯着自己,立刻收回眼神,不自覺地心裡就打了個突。
完了,太歲發怒了……
想了想,立刻就不高興了,她當然沒有意識到這是某人正在吃醋的表現,而是想當然的以爲剛纔那就“要你管”壞了大事,心裡碎碎念,小氣的臭男人,不就是一句話嗎,生氣,生什麼氣,虧我還千里迢迢攀山越嶺的爲他找草藥,就應該讓他自生自滅好了,又不關我什麼事!
死男人臭男人,手下的力道越來越重,硬是把那可憐的草藥當成太歲對待了……
“你再接着搥下去,我會以爲你和這石頭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這一句話成功的挽救了那可憐的草藥,素顏皺了皺鼻子,看着那稀巴爛的草藥暗暗吐舌頭,隨後拿起一片大大的樹葉將不成人形的草藥裝了起來,隨後起身走到了鑾塵歌的身前,對上了那雙滿是戒備的眼睛。
“你該不會詩報私仇吧……”
就曉得那張狗嘴裡是吐不出象牙的,素顏懶得和那個臭男人計較,面無表情的說道:“傷口在哪?”
鑾塵歌愣了一下,隨後似笑非笑的看向素顏。
素顏被他看得臉色不自然起來,臉色染上可疑的,無奈之下只好兇巴巴的怒道:“再看剜掉你的眼睛,傷口在那裡!”
接下來鑾塵歌的動作更加羞紅了素顏的臉。
素顏立刻背過了身,不自覺地就捂住了眼睛,慌里慌張的叫道:“鑾塵歌,你色狼啊,我問你傷口在哪拖什麼衣服!”
鑾塵歌不以爲意的接着脫下外套,皺了皺眉忍住了那深入骨髓的,好像又流血了,隨後慢悠悠地說道:“傷口在背後,我不脫衣服你上哪看去?”
額……薑還是老的辣……
“恩——”悶哼聲忽然間就響起,素顏手一抖差點沒有拿住草藥,緊張的問道。
“很痛嗎?”
鑾塵歌把頭埋在胳膊下,冷汗不斷地沁出額頭,卻搖了。
素顏當然知道他再強忍着疼咬牙不吭聲,忽然間就覺得心裡一陣一陣的難受,咬了咬牙,接着將草藥摸了上去。
引來的卻是鑾塵歌身子輕輕地一抖,沉重的呼吸聲。
“譁——”以前素顏覺得古裝太麻煩,一層又一層,厚厚的裙襬,而現在卻是萬分慶幸那厚厚長長的裙襬,因爲就算是撕裂了一件裡面還有另一件呢,完全不用擔心走、光的問題。
長長的布條困住了草藥的地方,繞着鑾塵歌的胸捆了一圈又一圈,良久後,素顏才鬆了口氣。
她先是將鑾塵歌脫掉的衣服蓋在了他的身上,隨後才爬了下來將鑾塵歌扶正了身子,闆闆正正的躺在那裡。
呼——大功告成!
這時素顏才覺得累,全身的肌肉都在叫喧,好酸啊~~~~~渾身脫力跌坐在冰涼的地上,神色也有着說不出的疲憊。
早上的婚宴,上午的逃亡,下午的攀山越嶺,這人要是不累那纔是出鬼了!
可是,她知道,現在還不可以休息,今天晚上鑾塵歌肯定會發燒,他還需要自己的照顧,想罷又強打起精神。
鑾塵歌陷入了昏睡。
素顏見他一時半會醒不來,就起身去外面找水源,然後又找到了一個破碎的瓦罐裝了滿滿的水回來,回到山洞後將那瓦罐放在地上,伸了伸腰揉了揉痠痛的胳膊肘。
好累啊——
就在她鬆懈神經的時候,卻聽到了鑾塵歌的叫喊聲。
“素素,素素”
那一聲聲慌亂的‘素素’叫的素顏神色緊張,她立刻跑到了鑾塵歌的身爆卻見到他緊閉着的眼睛,臉上有着少有的焦急之色,向空中伸出的手。
素顏忽然鼻頭一酸,她伸出了手抓住了那隻在空中胡亂揮舞的手,緊緊地握在了掌心,而鑾塵歌的手被抓緊的時候就出乎意料的平靜了下去。
他的手卻緊緊地抓着她的手不放,力道重的使得指尖都蒼白。
可以感覺到他濃重的不安。
素顏凝神望着那張朝思暮想的臉,不知爲何就想哭,雜亂的感情像是決堤的江水滔滔不絕的向外奔騰,咆哮着,翻滾着,衝破了層層的障礙,不知疲倦的四處流走。
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努力控制住悸動的情緒,眼淚卻是無法制止的滑落了下來,不可以哭,絕對不可以哭,你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膽子小的女人了,你不是已經堅強的可以抵擋住任何狂風暴雨嗎,不要哭,不要哭,真的不要哭……
眼淚還是依舊不停的滑落……
控制不住。
只是你輕聲的呼喚,我便潰不成軍,不是不想堅強,不是不想假裝冷漠,不是不想棄你不顧,可是隻要你一出現,我的所有僞裝都可以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