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刻意的去裝,原本她的臉色也是有些發白的,只要聲音稍微柔一些,便成了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躺着就好,躺着就好。”三王妃說道,“昨天的事,其實都是誤會,冬兒不要放在心上,這是本王妃特意命人準備的補品,冬兒好好休養。”
三王妃一早聽人說了皇上抱夏冬兒的事,頓時覺得全身上下都不好了,皇上怎麼能抱她呢?心裡真是又妒又恨,若是夏冬兒變成了皇妃,那她堂堂開元三王妃豈不是低了那鄉下丫頭一等了?
夏冬兒撇了一眼,一個個的都分明要嫉妒死她了,卻還要逢迎討好,唉,也真是爲難她們了。
繼而又溫和的說道:“讓王妃費心了,王妃的好意冬兒感激不盡,日後冬兒定會報答王妃的。”
她很感激,感激三王妃的陷害,她是會報答的,用半生牢籠來報答。
夏冬兒說要報答,三王妃並未當真,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是水火不容了,卻又礙於面子而要逢場作戲,這樣的感覺和心裡真是讓人覺得糾結的很。
隨同的嬪妃也紛紛將禮物獻上,有的是早上臨時準備的,有的是沒有準備好就隨便從自己身上去了一樣首飾,就那麼隨便的送了,一旁的香茹替夏冬兒將禮物收下,她則一一謝過。
見她收下禮物,衆嬪妃心裡皆是一樂,貪婪的人容易被收買,日後只要稍稍用心,難不保夏冬兒將來還能幫她們一把。
要去祈福的人都已經準備好,太后同行,皇上下朝後親自相送,看着隊伍浩浩蕩蕩的出了宮,夏冬兒這才得以安寧。
“今天覺得怎麼樣了?”偏殿中,皇上問道。
房中無她人,雪瑩被派去熬藥,香茹被派去做點心,夏冬兒突然覺得,跟皇上獨自在一間房中很是尷尬和彆扭。
細細打量着眼前這位卸下了帝王架子的人,一身墨蘭色長袍,殷俊挺拔的身姿,卓爾不羣的的姿態,絲毫不掩他高傲的王者之氣,銳利深邃目光,不自覺得給她一種壓迫感。
“咳咳!皇上,拜託,你怎麼總是有時間跑來看我?當皇上的人不都是應該很忙的嗎?”夏冬兒問道。
WWW ⊙тт kān ⊙℃O 皇上連忙收斂眼神,心裡知道是自己太過着急,有些嚇到她了,淡然一笑,說道:“今天有些空。”
夏冬兒一喜,眼睛裡閃過的光芒讓人頓覺皎潔,“皇上今天有空,那可否能陪冬兒出宮一回?”
“嗯?傷還沒好,以爲皇后出宮了就沒人管你了是吧?”
她聽了這話有些不高興,眼神也跟着暗淡下來,“皇上是不打算幫我找大寶了?我想找大寶,皇上不肯出宮,那能不能讓我出宮?我保證不逃,皇上可以找人跟着我,而且我有傷在身,就是想逃也逃不掉的。”
逃?她一直在重複這個逃字,而恰是這個逃字讓皇上心裡極爲難過,逃,是說明她多麼的不喜歡這裡,逃,是說明她在這裡是多麼的煎熬,於是纔有了想逃的想法?
他嘆息,轉身走到了窗邊,背脊挺直了站在那裡往窗外看,因爲是快到處暑,一早的太陽就很火
熱,外面暑氣迎面而來,陽光落在他俊美而又剛毅到不可思議的臉上,眸子轉而化爲天山神聖的池水,“我讓祖連陪你去,不是怕你不會來,而是擔心你的傷,你懂嗎?”
祖連是殿前侍衛,位居二品,有他陪着也行,也是能鎮住王府的那些人的。
夏冬兒點頭,明白皇上的好意,又搖頭,“不懂,我其實就是一個鄉下來的,而且……而且不懂規矩,脾氣也不好,若是惹了我的人,我必定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像我這樣的,在宮裡根本就是無法生存的,反而是處處爲你們添麻煩,所以,皇上爲什麼還要留着?”
而且她是嫁過人的,這身份她不知道要不要說明,但是她知道,關於她身份的問題,原本宮裡人也都是知道的,傅家爲此向皇上上奏多次,皇上不可能不知道。
她不好直接問,轉話題而說起了自己的脾氣,其實她的脾氣已經收斂很多,在後宮,能不惹事就儘量不去惹事,能忍的她也都儘量的忍了。
除了那三王妃,三番兩次的跟她過不去,所以也不能怪她惹事,實在是麻煩找上門。
皇上看着窗外的花園,心思飛到了他的前世,夏冬兒留給他的印象還停留在孩童時期,小時候她也是如此倔強,又任性又高傲。
回眸,看她如雪蓮一般潔白的纖纖玉手正扯開被褥慢慢起身,他知道她的脾氣,她不是愛拖拉的人。
“三王爺剛走你就要行動?不妥,他走之前定會設防好一切的,不如緩兩天,等戒備鬆懈了,你再去不遲。”
“啊?你怎麼知道?”夏冬兒詫異,皇上竟然知道她今天的行程安排,難道這錦寧宮也有皇上的眼線?是香茹?不對,香茹對皇后很忠心,那就是雪瑩?對,有可能,雪瑩已經叛主好幾次了。
皇上面色依舊是十分的溫和,看着她,眼簾垂下,“因爲大寶還在那裡,你必定會去。”
“大寶還在?”夏冬兒顯然是不知道的,她以爲三王爺抓了大寶會將它藏在別處,“皇上,那就更不能等了,大寶會有危險的,它身上藏着三王爺的密信!”
密信,原本就是應該交給皇上的,但她不想過早的交出,因爲將來會有什麼事還說不準,她手裡總要有張王牌纔好過招。
“密信?三王的什麼密信?”皇上問道,雖然心裡隱隱猜到了什麼,卻還是想要聽到答案。
夏冬兒也不再隱瞞,便將投密信一事說了出來,“皇上,大寶怕是不保了,皇上,要不我們合作吧,你幫我救它,我就將我抄來的那份密信給你,怎麼樣?”
“好,我再派二十侍衛給你,找到大寶後,他們就跟着你,以後就隨你差遣。”皇上說道,他知道三王的反叛之心,但是證據不足,若是有密信,他無疑是能更快的反擊。
這看似交易,卻是對兩人都有益的,當然,多年後的夏冬兒想起這事,也會暗暗慶幸,慶幸當初自己相信了皇上,慶幸自己偷信的舉動幫了皇上一把。
夏冬兒不在磨嘰,忍者痛爬了起來,“讓雪瑩跟我去,她娘還被三王爺關着,我今天一
定要將人救出來的。”
“好!”
一切準備妥當,馬車出了宮門一路向三王府奔去,雪瑩激動的抓緊了在冬兒的手臂,“小姐,今天我們一定會成功的,對吧?”
“廢話!”當然要成功,若是大寶有絲毫的不妥,她會讓整個三王府都跟着不妥的。
馬車不敢走的太快,皇上特意交代過的,等到了三王府門前時,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馬車停穩,雪瑩扶着在冬兒下了馬車。
擡頭看,三王府門上掛着的金字牌匾在陽光下閃着耀眼的光,雕樑畫棟之下,一扇鑲着銅釘的硃紅大門緊緊相閉。
夏冬兒巧笑,“祖連,敲門。”
“是!”祖連上前,有力的大手重重的扣在了龍紋鼻環上。
“誰啊?今日王府不見客!”門房打着哈欠慵懶的喊道。
祖連不語,繼續敲門。
砰砰砰的敲門聲打擾了門房的休息,他罵罵咧咧的走來開門,“誰啊?都說了不見客了還敲門!”
門開,赫然看到門前站着的祖連,這祖連在京城中有誰是不認識的?皇上親封的御前帶刀侍衛,雖是侍衛,卻有着二品官職。
“啊,是祖爺啊!祖爺來可有要事?”門房的臉連忙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這臉變的這麼快,不知道有沒有抽筋呢?
祖連冷着臉,原本就冷酷的俊臉更是冷的駭人,“昨天夏姑娘被邀來府中赴宴,遺落了重要的飾物在貴府之中,今日本官特奉皇命護夏姑娘來尋,快讓開,讓我等進去。”
門房一聽是奉了旨意拉的,心裡猛地咯噔了一聲,王爺臨走可是特意交代了的,他和王妃不在府中的這幾日,是不能放任何人進府的。
“祖爺啊,王爺不在,要不祖爺等過幾天?等王爺回來尋了姑娘的飾物親自給姑娘送去?”門房訕笑,點頭哈腰的樣子說有多二就有多二。
祖連的臉色又冷三分,“皇命不可違,難道你是要本官抗旨不成?”
抗旨是大罪,別說這門房和祖連擔不起,就連三王爺回來了也的擔不起的。
“都怪你,連個香囊都看不住!”夏冬兒見狀連忙故作難過的指責雪瑩,“沒有那個香囊,我是吃不下睡不香的,等三王爺回來還要十多天,雪瑩,你要害死我了!”
夏冬兒說着便拿起絲帕掩面,一副哭的傷心的樣子,雪瑩連忙下跪:“小姐,雪瑩實在不是有意的,可能是在追大寶時不知道遺落在了王府什麼地方了,小姐……”
“那就進去找啊!”夏冬兒嚷了一句,“祖連,還等什麼?難道是在等着別人撿去了不成?”
祖連挑眉看向門房,大有不讓進就殺人的意味,門房被那眼神嚇到,連忙讓開,“好好好,小的這就讓開,小的這就找人來爲夏姑娘引路。”
說引路是客氣話,主要還是爲了看着這些來人,切不可讓其爲了其他目的而讓王府遭受損失,等人的同時,門房讓人去通知了管家,管家一面安排這丫鬟去引路,一面讓人快馬加鞭的去追趕王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