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一走,夏冬兒盯着他們的背影就笑了起來,這倆人打的什麼主意她還能看不出來?這也多虧了江帆,要不是他一眼看出紅妮兒的病,怕是紅妮兒定要鬧個翻天了。
“還笑!”村長故作嚴肅的冷哼一聲,然後負手而去。
“還笑!”江帆學着村長的樣子說木白蓮,隨手攏了攏她散亂的髮絲,“瞧你的傻樣,我也真是服了你倆了,出了散步都能跟人打起了,你倆有哪裡受傷嗎?冬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夏冬兒搖了搖頭,淡淡的一笑,“沒有,吃虧的倒是紅妮兒呢。”
木白蓮吐了吐她那可愛的小舌頭,一邊整理着自己凌亂的頭髮,一邊義憤填膺的演繹起了,“是她先罵我們的!”
“人家怎麼你了?你看人家不順做什麼?”江帆數落着。
“上年就是她攔路要搶咱們銀子的,還一把推倒了冬兒,那時候冬兒可是頂着五個多月的大肚子呢……”說到孩子,木白蓮突然停了下來,她轉頭看了看夏冬兒,見她表情沒什麼異樣,這才轉了話題,“紅妮兒就是個潑皮,而且腦子也不正常,哎,你知道她後來爲什麼沒有再鬧下去嗎?”
爲什麼?若是往常,這樣的人,這樣的個性,怕是早就要鬧翻天了,可今天她適可而止了,受了傷忍了疼,受了氣乾着急,可村長來了她愣是沒告狀,這難道不反常嗎?
紅妮兒可是個缺根筋不着調的二貨,這樣的委屈她咋可能嚥下去?除了孩子的事還能是什麼?
江帆一個爆栗子敲在她額頭上,“就你聰明,以爲她那點小心思就只有你能看出來啊?”
興奮的情緒立刻散去,一下子泄了氣,“這兩天她肯定會找你看病,我不管,你到時候一定不能給她看,就讓她吃了這個啞巴虧。”
這氣啊,她是受定了。
“我是醫者,有病人來了你讓我拒診?我做不到。”江帆說着,將臉轉向了一邊。
其實並非做不到,紅妮兒那樣的人,他打從心底厭煩的。
“哎呀,怎麼就做不到了?也不是說讓你不治,就是先爲難爲難再治嘛,要不就是給她弄點苦藥,苦死她,哦,要不就給她扎針好了,扎她個幾百針。”
幾百針,是要讓紅妮兒變刺蝟的節奏嗎?
江帆無奈的搖頭嘆息,他敢肯定,若是真的教會了木白蓮醫術,這妮子將來一定是心狠手辣的鬼醫。
“回去把醫德給我抄一百遍。”
“啊?爲什麼啊?”
“要麼就不要再教你醫術,要麼你就聽話的抄寫一百遍給我。”
江帆沒有過多的解釋,木白蓮撇着嘴垂下了腦袋。一百遍,唉,早知道剛纔就不那麼說了。
“那個,其實我也沒什麼意思啊,只不過是氣話而已,有必要當真嗎?一百遍會把手寫斷的,表哥,手下留情啊。”木白蓮扯着他的袖子,晃來晃去的,她是真的想學醫,跟着他學醫的這幾天,她就發現她認識
草藥什麼的特別快。
江帆翻了個白眼。
“好嘛,抄就抄了,我現在回去就抄,晌午飯你做!”說罷不再理會他,徑直扯着夏冬兒就往前走去。
任性!江帆跟着快步追上,三人就這麼回了家,之後也真是他煮飯,木白蓮抄寫醫德,夏冬兒則是看書去了。
下午時,紅妮兒來了。
捱打的那麼重,想着她要在家先養好了傷纔回來的,沒想到她會來的這麼快。
“江大夫,你快幫我看看吧,晌午回去後我就覺得肚子疼,是真的疼,不會是心肝脾胃腎或者大腸什麼的被打壞了吧?”紅妮兒是讓狗剩扶着來的,她的傷也的確是有些重。
“江大夫,先看看她的傷吧。”
話說上午兩人回去後,狗剩見紅妮兒走路說話的還算是精神,就想着估計是沒什麼事的,也就臉上那幾點烏青看着有些嚇人罷了,再想,夏冬兒和木白蓮也都是女人,下手再重應該也是重不到哪裡去的。可哪裡知道,回去後一檢查,竟然嚇了他一跳,紅妮兒胸前和背後都是烏青,臉上也是,除此她還一直吵着肚子疼,看起來真是傷的不輕呢。
狗剩心裡慚愧極了,都是自己沒用,見自己娘子被人打了,竟然連幫她出氣的勇氣都沒有,晌午做了些飯菜,草草吃了幾口,見紅妮兒實在是疼的難受,這才趕緊領着來了傅家。
江帆簡單的檢查了下,然後從袖籠裡拿出了一盒藥來,“都是皮外傷,不礙事,這個拿回去,外敷,兩天就能全好。”
狗剩千恩萬謝,拿了藥就要領着紅妮兒回去,紅妮兒卻是不走,撲騰一下就給江帆跪了下來,哀求道:“江大夫,我求求你,你把我不能有孩子的病也給治了吧。”
“你這是做什麼?起來!”江帆連忙後腿幾步,並且示意狗剩扶她起來。
紅妮兒不起,擺着一副委屈兮兮的樣子,“江大夫,求你了,俺和俺家狗剩盼個孩子盼了好幾年了,你就幫幫俺們吧,江大夫,我一定會感激你的。”
江帆蹙眉,此時的紅妮兒滿臉是傷,雙眼滿含祈求,早就沒了當初在河邊打架時的強勢了。這人也還算是知退進,能爲了目的而委屈求全的來求人,特別是自己不喜歡的人,這樣的一種感覺,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說的清。
是痛恨,恨在河邊被打的悽悽慘慘讓村裡人看了笑話;是嫉妒,嫉妒夏冬兒和木白蓮兩人能富貴有餘逍遙自在,同時也是無奈,無奈自己恨不得掐死人家的時候還要去求着人家。
“你先回去吧。”
江帆不溫不火的一句,讓紅妮兒兩口以爲是他不願給她治病,心急廖火的就一屁股坐地上哭了起來,“江大夫,你救救我就怎麼了?大夫不就是治病救人的嗎?你不救我還讓我怎麼活啊?你咋就這麼狠心呢?我這傷可是你表妹和冬兒打傷的,我不找她們討說法,不就是想讓你給治治病嗎?算我紅妮兒求你了還不成嗎?”
江帆頓時無語,這女人腦子裡
裝的都是什麼?屎嗎?他就是說讓她先回去,又沒有說不治!
“冬兒,你替我求求江大夫啊!看在咱們都是一個村的,你瞧昨天你打我那麼厲害我都沒告訴村長,也沒讓你賠償我,你就替我求個情啊!”
紅妮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嗷嚎的好不悽慘。
也是,昨天受了那麼大的氣,不就是爲了自己的病嗎?這氣受了,病又治不了,那不是跟殺她沒什麼兩樣了嗎?
夏冬兒白了一眼,轉身進了屋。這事,她不想管那麼多。
而且,像紅妮兒這樣的人,就是算是今天你幫了她,等過後她還是會擠兌你,反正總是要被擠兌,她又何苦去浪費那心思?更何況,江帆又沒有說不給治,她何必浪費口舌多此一舉?
剛進屋,就聽紅妮兒在院子裡破口大罵起來,“夏冬兒,你這個狠心的,你幫我求求情就怎麼了?啊?你不就是想看我紅妮兒的笑話嗎?告訴你,就算我的病治不了也沒啥是可讓你笑話的,也比你這個被拋棄了的女人強,有家裡地多又怎麼樣?院子大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的可憐?身邊連個幫你種地的人都沒有,你說你可憐不?”
“紅妮兒,好了,咱先回吧。”狗剩在一旁勸着,對夏冬兒這麼個可憐女子,他還是不忍心去爲難的,人的命天註定,若是註定了他後輩無子,那他也只能認命了。
“走什麼走?我還沒罵夠呢,都是你這個無能的狗東西,都是你沒能耐,才讓人家都看不起的。”
“……”
大院子裡一陣怒罵,一旁小院子正抄醫德的木白蓮聽到了,放下了筆就往這邊跑,一過角門就看到是紅妮兒在鬧,而江帆就跟沒事人一樣的,繼續擺弄着他曬在院子的那些藥材。紅妮兒罵的過分,聽的木白蓮立即火大,好啊,找茬都找到自己家裡了,看她今天還能饒了她!
“哪裡來的瘋子?敢到我家來撒野?活夠了是嗎?是不是想讓我放大寶出來啊?”
木白蓮呼的一下就衝了過來,揚手就要打人,狗剩連忙擋住,“白蓮姑娘,別打別打,紅妮兒傷着呢,我這就帶她走啊,你別打。”
狗剩拉着自己媳婦就往外走,紅妮兒不願意,今天她可是把什麼臉面都扔下了,沒想到還是沒能如願,當下就甩開了狗剩,和木白蓮大打出手起來。
狗剩拉也拉不住,而且紅妮兒受傷在前,木白蓮自然是佔了一些優勢,可木白蓮沒紅妮兒力氣大,於是兩人打來打去倒是誰也沒佔到什麼便宜,最後倒是把自己給累的氣喘吁吁的。
兩人休息了一下,轉臉就又打了起來,院子地方也大,從東打到西,又從西打到東,只聽嘩啦一聲,就把曬在院子的藥架子給打翻了。
女人打架,在他眼裡那就是玩鬧,沒什麼殺傷力的,只是,幹嘛要碰倒他的藥?江帆本來是不想急的,這下也不得不叱責起來:“夠了,我有說不治嗎?你不把傷先養好我怎麼治?竟然又打起來了,是嫌傷的太輕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