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簡忻的囑咐,沁夢低下的頭又不禁擡起,看着簡忻的臉想要說話,又彷彿害羞一般,不禁咬着自己嘴脣,良久,沁夢突然一個轉身上了馬,一個拍鞭,馬一下子直射而出,直到衝到了王欽遠前面,沁夢才轉頭看着簡忻大聲喊道:“不要忘了想我……”
說完彷彿是更羞澀了,頭也不回的快速向前奔去。
濟生,我回京都了,記得要牢牢的記住我,想我,不能看其它的女子哦!
沁夢的臉上露出更大的笑容,又是對着胯下的馬一鞭,可憐的馬兒便因爲身上的主人羞澀,而生生的受了兩鞭。
看着沁夢的表現,簡忻的心隨之一沉,她本認爲沁夢是小孩子心性,雖然也爲她如今的心思擔心,可卻還是認爲沁夢會慢慢的明白,她對自己的感情是友情而不是愛情,所以暫時想着便讓生活如此過下去,用時間讓沁夢慢慢懂,慢慢變化,慢慢遇上自己心儀之人,可現在卻似乎越發不可收拾了。
簡忻的心情除去爲了皇甫家的事情,又多了一重沉重,不知道爲什麼,她又想起了皇上當初玩笑似的說的那句話,若是你做的好,我將公主許配於你如何?
她是簡忻,不是簡濟生,簡忻是女子啊!
王欽遠看了一眼遠去的沁夢,也是輕輕嘆一口氣,若是濟生是真正男兒,卻是一個好兒郎,只可惜……
王欽遠繼而又看向自己胸前的青瓷瓶,心思更加沉重,良久轉頭看向簡忻:“濟生,莫要忘了雲兒這骨灰中還缺了一樣東西!我走了!”
隨着話盡是一鞭飛塵,簡忻卻是愣愣的看着王欽遠的背影,這背影簡忻一輩子都忘不了,只因爲這一句話,莫要忘了雲兒這骨灰中還缺了一樣東西。
雲兒的骨灰中缺的東西,我一直記得,也會永永遠遠的記住,因爲我會一點點的全部都從皇甫家拿回來!
“濟生,他們走遠了,我們回去吧!”古天揚看着簡忻說道。
聽到古天揚的聲音,簡忻纔回過神:“恩,我們回城外城吧,嚴律的人如今想來也全都離開了,我也是該招一些人來管難民的事情了,總不能所有的事情都靠着別人,天揚你說是嗎?”說着簡忻看向古天揚。
古天揚溫柔的看着簡忻:“想做就去做吧,我認識的簡濟生何時曾爲什麼事情改變自己的想法過!”
簡忻看着古天揚微微一笑,我知道,無論我做什麼,我背後一直都有你在!
這一日回到城外城,城外城便出現了件新鮮事,賑災大人發榜招人,管理城外城民事,要求還非常簡略,只要認識字即可報名,報名後到時候自然會有考覈,只要考覈過了,便能得到一份一個月一兩銀子的工作,當然這工作是暫時性的,畢竟等得難民處理完,便也就不需要這些人了。
這麼不鹹不淡的一件事情在普通老百姓眼中也就是件茶餘飯後的笑談,可對於一些有能力,卻因爲各種原因混的窮困潦倒之人卻是一個機會。
葉煥是個長期在外遊歷之人,而前幾日卻選擇來袞州,不爲別的,只因爲在袞州周邊的城裡傳說袞州出現了奇怪的一件事情,便是難民做事纔有救濟的糧食。
一聽到這樣的事情,葉煥便想又是一個大貪官到袞州欺壓難民了,任俠有任俠的精神,自然是想要爲百姓做一些俠義的事情,比如懲罰懲罰貪官,於是便選擇了來袞州。
可當葉煥真的到了袞州城,看到了袞州城外城的百姓之時,卻被城外城的景象完全震撼。
沒有皮鞭趕着,沒有官差吆喝,卻每個人都十分認真的做着事情,更勝者,每個難民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和他想象的被壓榨痛苦不堪的表情完全相反,這一點實在是讓他驚奇萬分,這一看纔看出中間的門門道道。
這賑災官員讓百姓做的並不是別的事情,而是用銀子讓他們造自己的房子,造自己的外城,建自己的水庫,於是他們也就有了新家,還知道了水原來還可以用一些方法在有水的季節中存起來,到乾旱的時候拿來用。
而且城中不比城外,出個事情大家都分散,就是受了災沒了銀子,還能在城內做些事情。
總之,她們的眼中綻放的是希望,而不是死寂。
賑災的銀兩總不可能夠這些人一直揮霍的,做完城外城的事情,簡忻也曾安排這些難民給一些商人做事情,不過這些難民卻是做的心甘情願,只因爲簡忻的一句話:“賑災的銀子有限,我是不可能幫你們永遠的,你們只有靠着自己才能生活下去,活的更好!記住,人,只有自救才能好好的活下來,只想着依靠別人的人,只會在災難中消逝!”
葉煥站在告示前想了一下,一個轉身離開。
能創造出如此奇蹟之人,他葉煥到要見上一見,看看這個所謂的《春夏》簡濟生,是否真如外面穿的那般好,當然,也要出一份力幫幫這幫受災中的難民!
葉煥剛一轉身,卻因爲看到幾個熟悉的面孔愣住:“你們怎麼都來了?”
“你不是也來了,我們是爲了這招聘啓事而來……”
當然,這只是招聘啓事引出的一個小片段,而後面還有許許多多一樣的片段,就連簡忻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招聘啓事會給大宋王朝帶來什麼,總之用這種方式招暫時需要的官用管理人才絕對是一個新概念,一個對以後影響深遠的新概念。
黃記
外面因爲簡忻弄出的招聘啓事熱鬧非常,黃記卻比別的時候都要安靜,因爲派去跟蹤簡忻的人傳回來的消息是簡忻什麼地方都沒去,也不曾接觸什麼特別的人,天天都呆在城外城爲難民的事情奔波。
如今王欽遠離開,沁夢迴京,反倒讓簡忻顯得更加簡單,這簡單讓皇甫懷誠看個遍,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這不禁讓皇甫懷誠懷疑自己的猜測是否是錯了。
“少爺,簡濟生求見!”突然,穆祥的聲音響起。
穆祥從外院走進,便見皇甫懷誠不知道在想什麼,安靜的坐在院子中,笑兒則是一旁乖巧的站在皇甫懷誠的身後。每當看到這樣的畫面,穆祥總會想到少爺的母親,皇甫夫人……
“簡濟生?”
聽到簡忻來此,皇甫懷誠皺眉,這簡濟生不是在城外城專心賑災事情嗎?怎麼突然到黃記來了。
沉吟片刻,皇甫懷誠對着穆祥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雖然不理解這個忙的彷彿已經忘了自己交代的任務的簡濟生,怎麼突然又到了黃記,不過他總覺得有些事情應該已經發生了。
簡忻隨着穆祥走進黃記,上一次離開黃記其實也就是三四天之前而已,本來她想的是轉日便回黃記一趟,只是後來的時間,忙的讓她忘了皇甫懷誠吩咐下來的事情,當然也是因爲怕嚴律還沒有將自己在袞州的影子收拾乾淨,所以一直拖到今天她纔來此處。
見到簡忻走進院子,皇甫懷誠站起身來,對着簡忻淺淺一笑:“濟生兄怎麼今日想到來黃記了,可是那城外城不忙了?”
簡忻趕忙上前幾步:“城外城的事情哪裡有懷誠兄交代下來的事情重要,今日卻是爲了黃記丟失的銀子而來,在下已經知道黃記的銀子究竟是誰動的手了!”
“哦?誰?”
皇甫懷誠好奇的看着簡忻問道,他派出去的人一直都在監視簡忻,回來之人每日的報告全是簡忻這些日子天天都呆在城外城安排難民的事情,根本不曾和外人有所接觸,可今日簡忻突然來黃記,還突然來告訴他,他已經查出究竟是誰對黃記動的手,這怎麼能讓皇甫懷誠不奇怪。
“說來慚愧,動手之人濟生還認識,並與之處的不錯,真沒想到對方會是如此行事的強盜!”
簡忻沒有馬上說出嚴律,只是裝模作樣的一片感嘆,太快說出去並不好,畢竟她隱瞞了這麼久,以皇甫懷誠的才智定會猜出中間有些貓膩,甚至猜到她可能早就知道是誰做的,卻一直瞞着不告訴他是誰對皇甫家動的手。
所以現在要做的便是拖,打太極,然後將這麼晚的原因給一點點的說出來,也就是給皇甫懷誠一個合理的解釋。
“濟生認識的?”
簡忻裝,皇甫懷誠也在裝,他明明早已經猜到簡忻認識下手之人,可是卻是一臉好奇的模樣,不露出一絲懷疑。
“是啊,濟生也是今日看着幫忙難民做事的人手突然全都換掉了纔想起來的。”
簡忻看着皇甫懷誠說道:“濟生有一個在揚州認識的朋友,想來懷誠兄也知道濟生我是因爲答了答案客棧的問題才被招入京都的,而那個人正是我在答案客棧認識的,他就是答案客棧的老闆嚴律!”
說道這裡簡忻一個停頓:“我本來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是嚴律所爲,因爲今日見到的都是生面孔,便想起在難民之所幫忙的,本來全都是嚴律的人,而也因爲這一點想起那次在見到的那些死掉的強盜,這中間讓我面熟的,正是嚴律派給我,幫我安排人幫助難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