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忻一說完便跟着皇甫懷誠派來的人離開。
在外人看來,沁夢一行人彷彿沒想到簡忻會就這麼跟對方走一般,全都看着簡忻愣住,直到簡忻背影消失在街道的盡頭,纔回過神。
實際上,這三人卻是一股子心疼,一股子愴然,在心中蔓延。
隨即三人心中也變的更加堅定,彷彿是在心中定下一顆更加堅定的釘子一般,一定要和簡忻一起將皇甫家除去。
“我們走吧,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呢,難民的事情沒有云兒,沒有書呆子,今天便我們去看看吧。”
沁夢最先看着另外兩人說道,聲音穩重而有力。
這一番經歷,卻是讓這個一直被整個世界寵愛的金枝玉葉懂事起來!
“恩,走吧!”幾個人相視一眼,一起離開客棧。
帶隊的人名叫穆祥,是皇甫家的一個家將,在皇甫家的地位算的上中等,是皇甫紀專門派來照顧皇甫懷誠的,只是一般時候黃記都沒什麼事情,所以駐留在皇甫家在袞州的皇甫老宅,今天會出現還是因爲黃記發生了這麼大一件事的原因。
到得黃記,天已經大亮,陽光射得人的眼睛有些發花。
簡忻平淡的踏進黃記,第一次來時帶着緊張,第二次的感覺簡忻已經想不起來,只記着清醒過來時人已經在黃記,這一次卻是一步一步的走進黃記。
雖然說昨日黃記昨晚遇了強盜,可是今天卻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地上一點血跡都沒有,這一點更是顯示皇甫家的實力。
不過看着這一切,簡忻卻是微微皺眉,這麼快將被搶劫的現場打掃乾淨,不報官,反而來找她,這件事情不對,會來找她說明黃記肯定還是有損失的。
而一個這麼大的家族,被人家欺負了,不借助事理讓地方官去找,反而來找她這個臨時到這個地方來賑災的,這中間有貓膩。
突然簡忻腦中靈光一閃,有損失,只有這損失不能讓官府知道,纔會來找她這個剛剛投靠他們的人,那這損失也就呼之欲出——賑災銀兩被劫!
想到這裡,簡忻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自己付出了這麼多,還害得雲兒身死,卻一直沒能找到的東西,現在猜測到這一點,簡忻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不一會,簡忻便見到坐在椅子上面若平常的皇甫懷誠。
看到這樣的皇甫懷誠,即使是簡忻也不得不佩服,一夜之間丟了十萬白銀,竟然還能如此安穩。同時簡忻也好奇,究竟是誰拿了這批官銀,要知道這些銀子下面都印着賑災銀兩的字目,要想拿出去重新流通畢竟重新融造,可是一般人家根本做不到這一點,究竟是誰呢,有能力從黃記將災銀搶出,還有能力將銀子重新融化鑄造。
簡忻想了好一會卻是怎麼都理不出頭緒,袞州根本沒有一個有這樣能力的人,畢竟災銀不是一個小數目,那可是真正的十萬白銀,不像上次抄家,抄出來的是金銀珠寶。
“濟生來了!”見簡忻走進屋,皇甫懷的眼睛盯着簡忻,彷彿是在猜測什麼。
簡忻也同樣看着皇甫懷誠,不過卻是從皇甫懷誠的眼中看到了對她的懷疑:“皇甫少爺是在懷疑我拿了那筆銀子?”
聽到簡忻的話,皇甫懷誠反而放下心中的懷疑坐到椅子上,聰明人喜歡真小人,或者說,更喜歡開誠佈公的說真話,簡忻突然那樣拿出王雲兒的人頭,想要皇甫懷誠隨便便相信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濟生也知道那筆銀子?”皇甫懷誠玩弄着手中的杯子,對着簡忻問道。
“自然是知道,說句笑話,我也曾打過這銀子的主意,想爲難民做上一些事情,只可惜在下沒有本事。”簡忻看着皇甫懷誠說道。
說完簡忻一個停頓,低下頭不知道想什麼,好一會才繼續開口:“還賠了夫人又折兵,王雲兒身受重傷,這件事情讓我根本不能和王家交代,不然又怎麼會將王雲兒交給你,以換取皇甫家的維護呢。”
“我喜歡聰明人。”皇甫懷誠臉上笑起,他自然也是能確定這件事情不是簡忻做的,這次請簡忻來此,也不過是再次試探,當然也是在透露一個訊息給簡忻,這個訊息便是皇甫懷誠對簡忻的不信任,當然也是在說簡忻的誠意不夠。
“那份金帛可在你手中?”
皇甫懷誠看着簡忻問道,賑災銀兩本就是爲了試探明宗的底線才貪墨的,當然也是爲了散掉明宗的人心,而如今簡忻將難民的事情處理的如此完美,這筆災銀對皇甫家來說也不過是多了一筆白來的銀子而已,可皇甫家是什麼,那可是四大家族之首,最不缺的那便是銀子,所以說,這金帛反而比這銀子重要的多。
“金帛?”簡忻皺起眉頭,裝作不懂皇甫懷誠說的金帛是什麼一般:“你上次也曾說過金帛,你說的金帛究竟是什麼?”
皇甫懷誠見簡忻根本不知道金帛是什麼的模樣,心中也是慢慢相信那金帛不在簡忻手中,只是這東西不在簡濟生手中,又是什麼人手中呢,想到笑兒說的那個救王雲兒的女子,難道就在這個女子手中,可這女子究竟是誰呢?
也還好這笑兒不認識沁夢,而當時沁夢救王雲兒皇甫懷誠也不在,不然簡忻一行人的話也就漏洞了,若是讓皇甫懷誠知道金帛在簡忻手中,簡忻還用這種方式欺騙他,定是會爲了去除危險,先將簡忻一行人除去,這裡畢竟是袞州,是皇甫家的老本營,在這個地方想要除去簡忻,簡直輕如一舉。
聽到簡忻如此解釋,皇甫懷誠反而放心下來,不管是誰,做事情絕對都不會無緣無故,在皇甫懷誠眼中,簡忻也不外如是。
如今知道這原因,這逼不得已,反而讓他覺得這纔是真正的理由,既然已經相信了簡忻,皇甫懷誠也就不在防着簡忻,看着簡忻不禁說道:“既然濟生兄不知道,就當懷誠不曾說過吧。不過濟生兄又是怎麼知道黃記昨晚丟的東西是這筆銀子而不是其它呢?”
災銀在黃記,這樣的事情皇甫家的人自然不會出去宣傳,畢竟所有人知道有這麼一件事情是一回事,而皇甫家中有人說出這樣一件事情又是另一件事。
皇甫懷誠自信知道的人都不可能將這件事情告訴簡忻,可簡忻一來便猜到這件事情,卻是不禁對簡忻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情,好奇非常!
見皇甫懷誠好奇自己怎麼會知道黃記丟的是那賑災銀兩,簡忻臉上露出淺淺的微笑:“自然是猜的。”說到這裡簡忻一個停頓,看了一眼屋中的下人。
皇甫懷誠是聰明人,簡忻一個眼神他便知道簡忻是擔心這話在屋中說出,對皇甫家會有影響,這一點讓他非常滿意:“濟生無須擔心,這屋中的都是可信之人,濟生只管直說便是!”
“呵呵,其實想要猜到這一點也不難。”見皇甫懷誠眼中露出一絲笑意,知道對方是對自己行爲的滿意,簡忻不禁彎出一絲絲淺淺的嘲弄,嘴上卻是開口說了一段話後停頓。
這個停頓是爲了引起皇甫懷誠的好奇,而皇甫懷誠也沒讓簡忻失望,眼中露出一絲絲不解。
看着皇甫懷誠的變化,簡忻才接着說道:“皇甫家糟遇搶匪這可不是一件小事,還是在皇甫家的四少爺面前發生這樣的事情的,一般情況下,以皇甫家的實力,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可是剛剛穆祥找我見懷誠你時,卻是說你不曾見縣令,便先來找我,這就不正常了,不見縣令便代表不想讓官府知道,而不想讓官府知道,再聯想一下袞州最近發生過的事情,黃記發生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
簡忻說的隱晦,卻又將自己的才能顯出,這麼做是讓皇甫家多看自己的能力,不然她怎麼可能如此鋒芒畢露的將自己的所有的分析說給皇甫懷誠聽。
“不愧是《春夏》迴文簡濟生,不僅文采驚人,這才能也同樣是讓人驚訝啊!”
皇甫懷誠看着簡忻說道,不過這句話中的情緒卻是讓簡忻猜不透。既然猜不透,簡忻也只能先選擇不多說話。
“懷誠過獎了!”
簡忻終究是太嫩,總將事情想的過於好,過於自我,豈不知有一定的能力是籌碼,能力顯示的讓人顧忌的話,反而是對她自己不好,可偏偏這樣的事情她不曾經歷過,也不知道,纔會如此的忘形。
“濟生既然你也知道這黃記發生了什麼,不如這黃記的事情就交由你去查吧,雖然這東西丟了對皇甫家也算不得什麼,可卻會讓人看清了皇甫家,你便幫我們皇甫家查出這件事情究竟是誰做的如何?”見簡忻皇甫懷誠突然開口對簡忻說道。
皇甫懷誠突然的決定卻是讓簡忻微微一愣不禁訝異的看向皇甫懷誠,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將這件事情交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