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簡大人來了!”
笑兒冰冷而沒有起伏的聲音在易院響起,每次聽到笑兒的聲音,簡忻會不自覺的多看笑兒一眼,因爲笑兒的聲音太冰冷不夾雜感情了,彷彿金屬材質發出的聲音,而不是人發出的聲音一般。臉上的表情更是如同冰雕的,除了嘴巴在動,竟然感覺其它位置都可以不跟着嘴巴協調。
總之,笑兒的身上透着詭異,這詭異偏偏不是簡忻一時間能說的出來的,只是心底卻是有些模模糊糊的猜測!
聽到笑兒的聲音,皇甫懷誠才從釣魚的專注中轉過頭,當看到簡忻之時,明顯微微一愣,彷彿是想不到簡忻這會回到皇甫府上一般!
在這發愣後,隨即站起身,一個客套的笑容:“簡大人,你可是讓懷誠等來了!”說着話,皇甫懷誠低頭看向簡忻身旁跟着的順民:“這孩子就是……就是順民?”
簡忻對着皇甫懷誠微微不好意思的笑起:“讓懷誠兄見笑了,實在是這段時間身體不好,這病症偏偏還就是會傳染人的疫病,這也是不得不推辭,這不,我特地將順民也一起帶來,到此賠禮道歉來了!”
“來了便好,賠禮道歉和從說起,身體不好總是有的!”皇甫懷誠微笑着着簡忻說完便轉頭看向笑兒:“笑兒,去拿把椅子來,順便沏上一壺好茶送來!”
“是,主人!”笑兒應了一聲,如同木偶般目無表情的轉身離開!
簡忻不禁看着笑兒微微發愣,以前不曾注意,這次到皇甫看到笑兒,不知道爲什麼,她竟是覺得笑兒的眼睛有些似曾相識的味道,仔細想卻什麼也想不到,因爲記憶之中根本沒有一個笑兒這般相貌的人存在過,畢竟一個女子能夠如此冷漠美麗,再如何,只要簡忻認得,一定會有些記得的!可簡忻心中卻毫無印象,唯一熟悉感的便是那雙眼睛!
皇甫懷誠見簡忻微微皺眉的看着笑兒的背影,眉頭微微一蹙又散了開來:“濟生可是後悔了當初沒有接受笑兒,若是這會喜歡笑兒只管和爲兄說便是,今個讓笑兒跟你回家就是了!”
聽到皇甫懷誠的話,簡忻纔回過神,這會發現自己這麼一直看着皇甫懷誠身邊之人,也知道自己的行爲不和時宜了,微帶尷尬的笑笑:“懷誠兄說笑了,在下只是覺得笑兒那雙眼睛很是熟悉,卻又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見過,心底微微疑惑而已!懷誠兄如此說在下還好,可莫要辱了人家姑娘!”
“你倒是會替女子着想!怪不得你這春夏迴文簡濟生外,還博來個惜花才子的名號!”皇甫懷誠笑看着簡忻說道,眼中一絲光芒散去!
“惜花才子?”簡忻微微一愣,卻不知道這四個字從何說起。
“惜花才子說的正是哥你呢,聽天揚哥說是你當時見到泠泠姑娘時說的那句詩贏的名頭,又說因爲春夏迴文名氣太大,都將這個稱呼給掩蓋掉了,纔不顯!”順民突然插嘴說道。
簡忻微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竟然還弄了一個這樣,分不清究竟是美名還是惡名的,稱呼!
“不愧是我們皇甫家的孩子,果然是聰明伶俐,到時候父親見了肯定開心非常!”聽到順民接話,皇甫懷誠看向順民一笑,就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順民表情一變,從輕鬆,變得緊張!
“我不是皇甫家的孩子,我只是我濟生哥的弟弟,只是繡孃的兒子!我不喜歡你!”這緊張的眼睛中,其實還深藏着對皇甫家的恨!雖然這恨不明顯,可對於皇甫懷誠來說,看出這麼一點東西再簡單不過!
皇甫懷誠眼睛微微一眯,卻又笑了起來:“你濟生哥哥如今認了皇甫家做義子,既然你濟生哥是皇甫之人,你也是,不是嗎?”
簡忻臉色微微一變,這件事情由於太匆忙,她還不曾告訴順民,這會提及!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不相信你的話,皇甫家……”皇甫家沒一個人是好人!
果然不出簡忻所料,順民一聽到皇甫懷誠的話,反應激烈非常!
簡忻微微一嘆,她對於皇甫家的事情太忌諱了,若是她自己告訴順民,也許就不會如此了,還是她太忌諱,太害怕順民不諒解自己了啊!
皇甫懷誠是個心思陰沉之人,看到簡忻的表情,就猜到簡忻可能還沒有告訴順民這件事情,臉上一絲笑容不經意的露出:“你若是不信可以問問你濟生哥!”
聽到皇甫懷誠的話,順民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今日到皇甫府的原因,這原因本就是爲了幫助自己的濟生哥來的,同時也想到自己上次反應太過激烈,簡忻病倒的事情,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凝,卻是低下頭:“你說的話我不會相信的,我若是問濟生哥,那也是我不信任我的濟生哥,而且不管濟生哥做什麼事情,我都相信濟生哥是爲了我好!”
見順民突然這麼低下頭去,簡忻心中微微一酸,知道這孩子應該是看出皇甫懷誠說的是真話,現在還這樣說話,除了嘴硬,也是在安慰她,怕她像上次一樣情緒因爲他激動出事才說的!
皇甫懷誠若有所思的看向簡忻,而後又看向順民:“你倒是相信你濟生哥!”
“我自當信任我濟生哥,濟生哥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誰都會騙我,就濟生哥不會!”彷彿母雞護小雞一般,順民便這麼說着!
“哈哈哈……好!好!好!”聽到順民的話,皇甫懷誠突然大笑起。
這笑,笑的簡忻順民都是微微一愣,這後面的三個好字更是讓人琢磨不透!
不過這是簡忻第一次看皇甫懷誠如此大笑,皇甫懷誠性格陰沉,處過就知道,能笑的如此大氣,還真得讓人難以想象!
“濟生你有個好弟弟哪!順民被你教的也不錯,相信到時候父親一會見到順民也會開心的!”皇甫懷誠看着簡忻說道。
“主人,茶沏好了!”還不等簡忻謙虛,笑兒的聲音在院子中響起,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笑兒已經端着茶水回來了!至於椅子也早就放在簡忻順民旁邊了!
見笑兒回來,皇甫懷誠臉上出現的狂態彷彿只是簡忻和順民的幻覺一般,一下子從皇甫懷誠的臉中消失!
“放桌子上吧!”對着笑兒隨意的吩咐了一聲,皇甫懷誠又看向簡忻順民:“快坐下吧,爲兄也就能留你們一小會,待會你帶着順民到府上的事情傳到父親那裡,父親就該招我們去見他了,趁着這難得的閒暇,坐下聊上一翻也好!”
“是!”簡忻應了一聲,讓順民坐到了椅子上,而後自己才做到這椅子上!
“聽說濟生你如今已經是開封府府尹了?”皇甫懷誠彷彿不經意般問及簡忻的官職!
簡忻聽到這個問題卻是眉頭微微一蹙,不是她敏感,實在是當上開封府府尹後便遇上了公孫奉之的案子。
這個案子她一開始碰上就懷疑是皇甫家下的手,這會皇甫懷誠問及簡忻官職,簡忻自然心中一凸,猜測這是不是皇甫懷誠在暗示什麼,又或者這根本就是皇甫懷誠發難的警兆。
“是啊,蒙承皇上厚愛,到了京都的第一天,皇上便頒下聖旨,讓濟生去了開封府!只是我從不曾接觸這案事,卻是生澀的緊!這段時間一直在爲此緊張呢!懷誠兄可有認識什麼對此有些經驗之人,也好讓濟生好好學習一番!”雖然懷疑,不過簡忻還是平淡的說道,彷彿家常一般!
這樣的事情,妄自猜測,或者讓人看出中間的緊張都是不好的。若是不小心顯出緊張,便顯得她簡忻膽子小,沒有承擔之力,讓人看不起不說,若是讓皇甫家知道她其實一開始就知道公孫奉之的案子和皇甫家有關,怕是就不好說了!
畢竟這事情若是被知道了,她就是明明知道這件事情和皇甫家有關,還將這件事情如此處理,皇甫家會如何想她?
其實這事情皇甫家要說猜測,皇甫家稍稍還是會猜到一些的,只是猜測是一個問題,若是簡忻表現出來,讓皇甫家看出來,那就是另一個問題了,所以簡忻此刻一臉平常模樣卻是再好不過!
“哦?濟生這麼問起,爲兄倒還真就認識一個。濟生可知道開封府劉府丞?”皇甫懷誠突然看着簡忻問道。
這問題卻是問的簡忻的心微微一凸,嘴上說的卻是平淡的很:“劉府丞?有些印象!懷誠兄怎麼突然提到此人?”
“知道正好,這開封府劉府丞正是皇甫家一系,雖然他官職比你小上一級,可卻是當過三年府丞,這三年時間開封府從不曾封過府尹,事實上他也可以算是這開封府之主。你這會要學着開封府的事物,和他交流一番,卻是再好不過!”皇甫懷誠看着簡忻似笑非笑的說道,那眼中彷彿隱晦的在說着什麼,卻又一切都再不言之中,只看得簡忻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