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叫審案?這還有天理嗎,這位簡大人並無任何過錯,縣官老爺爲何要無故打人?”
突然一個聲音從人羣裡傳出,可偏偏大家尋找卻都不見人影,不過這一段話卻是說到了百姓的心坎裡,同時也將百姓深藏心底的氣憤給引了出來。
想想往日自己辛辛苦苦的生活,不得安生,還要被這些明鏡高臺上掛着爲民請命,暗地裡卻吸着她們的血,吃着她們的肉的官員們狠狠的欺辱!
太守公子便可以不顧他們的性命害死人不償命?州牧自己換了一層皮囊便可以淫人妻女不受罰?縣官便可以沒有上面的命令,橫徵暴斂不顧他們的死活?
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當官便是來欺壓我們這幫百姓的嗎?”
“當官便可以黑白不分,胡亂施行的嗎?”
“……”
議論的聲音從蚊子般的細小,變的如同打雷般的轟鳴!
場面彷彿便要失控一般,百姓越來越激動!
說來,還是簡忻她們沒有對吳紳細查,沒有對袞州的官員做一定查探了解,否則對那吳紳怕是會更加咬牙切齒,對這些魚肉鄉里的袞州官員更是憎恨!
可知道,那死去的婦人其實是一個軍中將官的妻子,可知道這個本來品級很低的小小將官在這袞州很是有些名望,可知道若不是吳紳看上他家中的娘子,這將官能幫百姓做更多的事情,可知道便是這一眼看中而已,引得一家三十七口只剩下兩人,而如今全部滅族?
什麼是是家破人亡,什麼是天地烏黑,使了白淨之所?什麼是可悲可嘆,讓山崩,讓石裂,讓一州百姓對整個世界都失去所望,只庸庸而生,碌碌而死,只望如此能安養終老,可這袞州城的官員給了什麼,這袞州城的天地又做了什麼?
吳紳連一個爲了逃命,扮作難民辛苦養自己孩子的婦人都不肯放過,婦人撞牆慘烈而死,臨死託孤的孩子不治而亡,這天,這地,便真的這般失去了公允?失去了仁德?
舉頭三尺有神明,神明今在何處?
“啪——”又是一聲驚堂木響。
堂上代表着官威和正義的驚堂木,如今卻成了惡人欺壓良善的工具。
“安靜,誰再吵雜,拖出去和這簡濟生一樣打上三十大板。”縣令大聲喊道,如此這審案的地方方變的一片安靜,只是這安靜安靜的壓抑,所有人都這麼靜靜的看着簡忻被帶到後堂,只聽那木板拍打在身上的啪啪的一下一下的響起。
這場官司註定是一個笑話,無須有的罪名一加,打了再說,以簡忻的身體如何承受得住如此的摧殘,可所有人都毫無辦法,只能聽着這聲音。
嚴律的眼中怒氣一閃而過,他要的是一個完好的簡濟生,而不是個病秧子簡濟生,如今一上來,縣官便下令如此責打簡忻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幾個擔心簡忻的人手上的拳頭都握得緊緊的,百姓的心隨着這一聲聲的木板碰觸肉的聲音,而憤慨,而蒼涼,而顫抖!
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若是動手了,便會做實簡忻畏罪潛逃的罪名,可難道不能做,他們便什麼都不做,就這樣看着這幫人繼續傷害簡忻的身體,看着這幾個狗官如此繼續打簡忻?古天揚的手握的更緊,青色的筋脈在手臂上凸出顯現,可以看出他在強忍着自己的情緒,讓自己不要上前,讓自己安靜的等待時機,爲了簡忻……
柳大人嘴角微微露出一抹微笑,他不相信那沁夢和王雲兒能忍的住,忍得住這樣聽着木板擊打的聲音,看着人羣激憤的模樣,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柳大人的心思,現在也就吳府臺知道,只有他們自己知道自己現在究竟在做什麼,爲什麼一上來便先打簡忻,還按這樣莫須有的罪名打,他們現在不要名聲,也不要其它,他們現在的頭等大事是將沁夢和王雲兒引出來,否則將來慘的就是他們,他們現在在賭,賭這兩個女子會忍不住站出來。
“不要再打了!”
終於一個女子的聲音在人羣中響起,所有人都不禁望向生源,生源處是一位衣着簡樸的女子,即使是衣着簡樸,卻依舊掩不住這中間的精靈氣息。
沁夢還是沒能忍住站了出來,她不知道自己已經聽了幾聲板子落在簡忻身體上的聲音,簡忻的身體,一行和她一起從京都到袞州的人再清楚不過,在沁夢眼中這是一個文弱的書生,她經受不住如此的折騰,再古天揚王雲兒他們的心裡,簡忻是身體不好,命不久長的弱女子。而這每一下聲音都落到這些人的心中,沁夢是那個最先忍不住的人!
王雲兒並沒有進來,她更明白簡忻的身體,可她絕對不能上前,因爲沁夢上前了,她要冷靜,只有冷靜才能想出辦法解決這些事情。
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看着沁夢的出現,不明白這個女子爲什麼突然跳出來。
王欽遠和古天揚也同樣面面相覷,沁夢和王雲兒消失他們找了整整三天,可自從她們被吳府臺抓後便音訊全無,如今卻這樣突然出現……
古天揚靈光一閃,突然明白這一開始就三十板子的事情是從何而來,怕是這兩個官員對付沁夢卻被沁夢跑了,如此這兩個人如何能不惶惶不安,這幾天怕是連覺都睡不好吧。
古天揚還真是說對了,吳府臺更是後悔自己當初爲何私心不告訴柳大人這兩人身懷武功,而引出這樣的事情,一個公主,一個王家二小姐,這每一個人物都是能讓袞州抖上一抖的人物,若是他們做的好事傳將出去,這就更是好看了。
“將這個人抓起來,她假冒公主,罪犯欺君。”一看到沁夢柳大人忍不住開口說道。這眼中的陰狠讓所有人看着都害怕。
“哼,我乃大宋沁夢公主,你們都敢陷害於我,果真是膽大妄爲,不過就憑着這麼幾個人也想抓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