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簡忻遲疑,這件事情她並不想接手,在簡忻眼中會對皇甫家動手的一定就是好人,當然她這樣的認知是片面的,因爲她僅僅從皇甫家的人都是壞人這一點考慮的。
可既然要加入皇甫家,爲皇甫家做事自然是在所難免的,這一點她必須要有心理準備。
要的到皇甫家的信任,最直接最快速的辦法就是替皇甫家做事,而替皇甫家做事,便避免不了要做哪些證件厭惡,抗拒的事情。人就是這樣,一些時候就是要做些自己不喜歡的事情,這是一個人做人的責任,簡忻要做的便是得到皇甫家的信任,得到皇甫家的一些權利,將來再用這些權利對付皇甫家。想要得到一些東西,便必須付出一些東西,雲兒已經付出,她絕不能半途而廢。
其實簡忻和那勝很像,只是簡忻要比那勝要好命多了,有如今的地位,有那麼多的人幫她,便是做事情也不同。當然簡忻需要肩負的東西也更多。
想到那勝簡忻微微皺眉,王雲兒出事不曾和那勝一起回來,再聯想一下也知道那勝凶多吉少,可能在雲兒遇到沁夢前便已經出事,想到那勝的性子。
簡忻突然升起一股子愧疚的感覺,她竟然就這麼將那勝遺忘了,將這個信任自己,一心要拿後半輩子報答自己知遇之恩的人忘記了。
“濟生兄就不要推辭了!”皇甫懷誠打斷簡忻的遲疑繼續說道。
簡忻咬了咬牙,擡頭看向皇甫懷誠:“既然懷誠兄如此執意,濟生我也就不再拒絕了!”
既然決定了做這件事情,簡忻便看着皇甫懷誠問道:“以黃記的防禦,昨日的強盜雖然偷東西得手,也絕不可能全身而退,不知道現在黃記可有留下什麼活口?”
見簡忻馬上投入這件事情中,皇甫懷誠微微一笑:“濟生說的的確沒錯,強盜也的確留了一些人下來,可惜這些人卻全都是死人。”
說到全是死人,皇甫懷誠的劍眉不經意的皺了一下,又散開,雖然只是片刻,卻是也被簡忻看在眼中,眼珠子微轉看着皇甫懷誠問道:“剛開始留下之人中可有活口?”
“有,可是片刻全都服毒自盡了!”皇甫懷誠看着簡忻說道。
這回卻是輪到簡忻皺眉了,從這些強盜的反應中可以看出這一幫有組織的人乾的,若說一開始簡忻是不願意查這件事情的話,這會她卻是也開始好奇究竟是誰有那麼大的能耐,組織性還這麼嚴密了。
不知不覺間,簡忻已經融入這個時代,融入這個世界,因爲這個世界有太多人值得她牽掛,就僅僅爲了沁夢,這突然出現在大宋境內的勢力也是要好好查查的。
“懷誠兄,可否讓我看看這些死了的人!”簡忻對着皇甫懷誠說道,雖然知道皇甫懷誠肯定已經仔細的看過這些屍體,既然沒說一定是沒在屍體上發現什麼線索。
可簡忻既然接手了這件事情,她還是決定先去看看屍體,不管能不能發現什麼,看一看有什麼特徵總是好的。
“自然,這件事情既然交給濟生你了,自然是應該帶你去看看!”說着皇甫懷誠站起身子,領着簡忻向外走去。
一間普通的小院落中,嚴律靜靜的看着滿院子的花草。
“主人!”劉一走到嚴律的身後輕聲喊道。
聽到劉一的聲音,嚴律才轉身看向劉一:“傷亡統計出來了嗎?”
“恩,主子!”劉一的聲音有些低落:“出去五十人,回來的只有二十六人!”
嚴律聽到劉一的話也不禁微微皺眉,雖然想過到黃記會有傷亡,卻沒想到會有那麼大的傷亡。
“不過這次的目標,十萬兩白銀全部都到手了!”劉一對着嚴律繼續開口說道。
“恩,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想到爲了這些銀子損失如此之大,嚴律卻是已經沒有心情再繼續聽什麼。
這次帶出去的人,可以說都是他親手培養出來的人,如今一下次去了一半,若不是爲了父王的命令,他絕不會讓他的這些屬下冒這麼大的危險。
“主子,簡濟生今天一大早便被皇甫懷誠請到黃記了!”劉一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聽話的退下:“那請人之人還是皇甫懷誠的貼身護衛長穆祥。”
說着劉一一個停頓,眼中帶着一些擔憂:“這穆祥對簡濟生表現的十分親密,而一直敵視皇甫家的簡濟生今日也完全是另一個態度,主子……”
“好了,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劉一想要繼續說下去,卻被嚴律打斷。
“是,主子。”
嚴律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有明顯的變化,可劉一還是看出嚴律眼中在聽到他說的話的片刻間閃過的不同神色。他也是懂事之人,對於主子看重簡濟生還是知道的,心底一嘆,若不是那些沒回來的兄弟,有些簡濟生是見過的,他也就不會這會提醒主子了。
看着劉一轉身離開,嚴律再次看着滿院的顏色,簡濟生你今日去皇甫家,究竟是做什麼去呢?
卻說簡忻隨着皇甫懷誠到得放屍體的房間,一進屋便見一排黑衣人整齊的躺在一起,臉上的面罩已經摘下,簡忻一眼便能看到這些人的臉。
簡忻安靜的在屋中轉着,仔細的看着每個人,只是當走到中間之時,簡忻卻是微微皺眉,這個人是……
皇甫懷誠本就是對精神十分注意的人,簡忻一點的改變都看在他的眼中,這會看到簡忻的變化:“可是有什麼發現?”
簡忻擡頭看了一眼皇甫懷誠,又低下頭看着躺着的黑衣人隨意的回答道:“沒有發現什麼,只是這個人看着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可能是我看迷糊了吧!”
“原來如此。”皇甫懷誠輕輕的迴應,這聲音說不清什麼情緒,只是在簡忻耳中顯得一些些的彆扭。
簡忻也不多做停頓,便繼續向後轉去,當走到後面,看到後面這幾個人之時,簡忻的手指微顫,還好古代的衣服袖口長,蓋住了她的手,讓人看不出她的變化。
而看完這幾個人後,簡忻走後面的路的腳步也變的快速起來,隨意的瀏覽了一下便走出了屋子。
直到走出屋子才吐出一口氣,心中藏了一件心事,臉上卻是儘量的裝出平靜。以防自己的變化被皇甫懷誠發現。
待得皇甫懷誠跟着出屋,簡忻臉上帶着微不好意思的開口說道:“一下子看那麼多的屍體還真是有些不習慣,讓懷誠見笑了!”
皇甫懷誠帶着懷疑的目光在簡忻的身上轉了轉,卻是淺笑的安慰道:“懷誠怎麼可能笑濟生兄,懷誠第一次見屍體之時,比濟生兄還有不如呢!”
聽到皇甫懷誠的話,簡忻彷彿放鬆下來一般,神色放鬆,可是她心底的情緒卻和臉上的情緒完全相反,她現在在黃記已經呆不下去,一直以來她都以爲嚴律只是一個普通商人,雖然嚴律的氣質並不像一個商人,可是今天,今天她卻是在皇甫懷誠這裡見到當初嚴律借給她,幫她一起幫助難民的人。
若不是今日見到這些人死在黃記,想來嚴律定會說這些人辦事去了,想到自己一直以爲不錯的一個人,竟然是一個身份不明的人,簡忻就是一陣寒心,因爲她想起了另一件事,一件發生在揚州的事情。
記得當初芊芊守着自己到醒的那件事情,當時芊芊便告訴她泠泠對她心懷不軌,再聯想泠泠和嚴律的關係,就不難想象當初的事情,怕是根本就是嚴律想要控制她,才設計的,不然一個青樓女子,一個看起來也是帶着傲氣的女子,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對一個只見過兩次的男子下手。
再聯想當日嚴律和自己說話,說出人力幫助賑災時的那些話,這一字一句,分明都在引她用他的人手對黃記下手。
想到自己也是那時候起一份讓沁夢出手的心思,簡忻便是對自己的一陣憎恨,而如今更是想去馬上問嚴律,問問他究竟是什麼人,什麼身份,爲什麼要對黃記中的賑災銀兩下手。
“懷誠兄,這邊的事情的確古怪,以袞州城的其它實力來說不可能培養出這樣的死士,可偏偏就是出現這樣的死士,以在下猜測,這些死士可能是袞州城之外的勢力,不過這也只是濟生的一個小小的猜測而已,算不得準。一切要看懷誠兄的想法。”說到這裡,簡忻一個停頓才繼續說道:“懷誠兄,這裡的事情想要一時查探出是誰所爲,而城外城難民的事情還需要濟生去處理……”
簡忻說的遲疑,一句話似盡未盡,卻是等着皇甫懷誠主動讓她回去。
皇甫懷誠卻是不知道就這片刻,簡忻的腦中竟然轉了那麼多的思緒,也不知道簡忻已經知道是誰對黃記下手,拿走賑災銀兩。當然更不知道這個人,站在他面前的簡忻還認識。
“既然如此,我便不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