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怎講?”巫苓不明白自己的未來怎麼會與整個雲國的未來有關聯?
“難道不是嗎?因爲你,曾經那麼英明的帝君竟然險些死在你手下,雖然我明白巫苓並未真的想要殺他,可是確實是因爲你他如今纔再也不想再做帝王,你想想,如今是他弟弟登基,兩人是兄弟又怎能互相爭奪呢?而睿當真是個能做帝王的苗子嗎?”
小靈的一番話,說的巫苓無言以對,甚至臉上已經有些如火燒一般的刺痛了。
她該爲此而感到臉紅。
“所以說,你所做的並不是僅僅代表你一個人啊!其實巫苓,你我其實就等同於是同一個人,只是我們的想法並不相同,我想告訴你的是如果再如此下去,你便會陰鬱成疾。”小靈鬆開巫苓的脖子,越說越來氣,甚至繞着她轉圈兒的飛。
“你看我僅僅是沉睡了這麼一小段時間,你便做出此等之事,幸好幸好,你上次理解了我所說的話,並未將朔斬草除根。否則呀,現在你有的後悔了!”
巫苓想告訴小靈的是,她現在已經後悔了。
其實她本以爲自己對自己所做之事永遠不可能後悔,可是事情就是這樣。她後悔了,甚至後悔這麼多年來所做的每一件事。
人就是這樣,在自己給自己構建的夢境之中無論如何都會堅持下去,一旦所有的夢想破滅了,那麼就會如同跌入黑洞一般自怨自哀。
“附耳過來。”小靈見她不出聲了,便也撇了撇嘴不再數落她,反而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有悄悄話要說。
巫苓抿脣一笑,緩緩靠了過去,其實她想說,反正也是夢境,無論是否貼着耳朵說悄悄話也是沒有別人知道的吧?
“那可不一樣哦巫苓,其實有些時候說些悄悄話,會增加一些趣味的呢!就好像巫苓如今不開心小靈便要想着方法逗巫苓開心。”小靈嘻嘻哈哈的如同玩鬧一般,她此時正如她自己所說正在逗着巫苓,希望巫苓能夠笑一笑。
“如今這般,我又怎能開心得起來?”巫苓說話的聲音低沉如流水一般,小靈能夠看得出來,她的心情不是一般的低落。
她本就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如今便更是顯得低迷得幾乎不像是活着。
“唉。”小靈嘆了口氣,終於不再嬉鬧,臉上的表情也恢復了嚴肅之態:“巫苓可考慮好了?是否要留在帝宮?”
“不。”巫苓搖了搖頭,眼下她哪還想要再留在這深宮之中,他只想要儘快去找尋數,只有見到他安然無恙,她才能放下心來。
“那我給你出個主意,你徹底的死去,便好了。”小靈聳了聳肩說的一派的輕鬆。
“死去?”巫苓狐疑的看向小靈,什麼叫死去?
小靈看了巫苓的表情之後,露出一個狡黠的笑意隨後貼近巫苓耳邊,悄聲說了幾句,算是點撥她的話。
巫苓聽後,猶豫的看向小靈:“如此欺騙,好嗎?”
“沒什麼好不好的!既然你永遠不打算回來了,死不死的,沒什麼所謂!”
巫苓垂眸,覺得小靈說的那個方法或許可行,心中思慮着自己該如何去做,或者說,如何去實施。
“好啦,現在既然你已經學會思考了,甚至變得有精神些了,那麼我便要回去補眠啦!哎呀,被你這樣吵醒我還真是覺得睏倦了!武不過,巫苓要答應我,再也不要讓自己沉浸在那些痛苦之中了。你若是這樣那麼小靈也會跟着你不開心的哦!”
小靈眨了眨眼眸,深深地望進巫苓的赤紅如血的眼瞳之中,她眼中帶着濃濃的眷戀之情,甚至讓巫苓感受到了一絲溫暖,如今僅剩的溫暖。
“最後親巫苓一下,你一定要記得我的話哦,無論如何都要保持本心,因爲巫苓的性情小靈最相信了,不要讓其他的事件矇蔽了你的雙眼。而且無論巫苓做了什麼,小靈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你哦!”
最後,小靈緊緊的擁抱住了巫苓,巫苓低頭看着她小小的身子似乎給了自己無盡的力量,緩緩擡起手,回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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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下次再見。”小靈在巫苓懷中磨蹭着,似乎有些不想離去,但是她的身影卻漸漸變得虛幻,好像沒有過多的能量再維持了。
於是,片刻之後,巫苓從榻上醒來,看到碧瑤正躡手躡腳的站在自己身邊,便起身,揉了揉有些發悶的太陽穴。
“公主,奴婢吵醒您了嗎?”碧瑤顯得有些歉意,此時她手中正在拿着一個雞毛撣子,似乎在替巫苓打掃房間,而巫苓先前未曾聽到任何響聲,可見她已經故意地放輕了動作,便搖了搖頭。
“呼。”看到巫苓搖頭,碧瑤才緩緩舒了口氣,原先她便看出公主的氣色並不好,其神態也不比往常看起來輕鬆,心情也是有些鬱悶的樣子,她作爲公主的貼身侍女,不能做到疏解公主的心結,若是再添麻煩,可當真是對不住公主了。
“對了,自我回來便未曾見詩藍,她去哪兒了?”巫苓坐在榻上,擡頭問碧瑤。
他此時懷疑,太后所派出的那個她口中所說的探子會不會就是詩藍呢?其實她心中早就有數,詩藍並不是忠心於自己,可是卻未曾想到,這麼多年了她終究還是爲太后效命。
不過巫苓這倒並未曾有怪罪詩藍的意思,畢竟這麼多年了,自己也是被困在這其中一直爲太后效命,若說真正愚笨的人當屬自己而並非別人。
如此,她又有什麼權利去腹誹任何人的忠心與否呢?
“回稟公主,詩藍自從上次公主去跟隨……前任帝君南巡之後便不見了……她未曾與任何人說過去向。”
“嗯。”巫苓微微頷首,示意自己知曉了。
那麼就是說,詩藍是明知道自己南巡之時會發生什麼事情,故而纔在那之後便離去了?
巫苓曾知曉詩藍的功夫,她算是女兒家之中的佼佼者,爲太后效命的,沒有幾個不是有真實力的。即便體內沒有異術,她也是有些功夫的。
這麼說來,巫苓便能夠推測出事情的始末了。
想明白了前因後果,那麼此時便是該執行小靈說的話之時了。
“你給我準備一套喪服。”
“啊?”碧瑤一愣:“公主您說什麼!?”
“喪衣。”巫苓再次強調。
看着公主依舊漠然的眼光,碧瑤覺得公主似乎不是在開玩笑,於是尷尬的咧了咧脣:“那是……侍奉死者穿的吧?這時候……宮中也沒有喪宴……公主穿那個不好吧……”
她說着說着,看着公主的眼光便越來越退縮了,最終默默地行了個禮:“……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去給公主準備。”
“等等。”巫苓叫住她,而後交代了一句:“你去告知帝君,說公主不見了。”
“啊?”碧瑤轉回身,聽得模棱兩可,什麼叫公主不見了?
即便是她自認爲算是聰慧,也難以理解公主話中的意思。公主這一會兒找喪服,一會兒又說自己不見了,究竟是要做什麼?!
“莫要問了,順便將桃月叫來。”巫苓揮了揮手,她也不知自己這方式是否可行,心中唐突。
“是。”碧瑤永遠是,公主不讓自己多問那麼點不妥問,即便是好奇,她也依舊招辦。
片刻後,碧瑤找到了一套曾經放置的喪服交給了巫苓,並且叫來了桃月。
此時桃月與碧瑤皆恭謹的站在巫苓面前,等待吩咐。
“一會兒,我想麻煩桃月你件事。”巫苓起身,將那套純白色的喪服套在自己赤紅色的鎏金紅鸞裙外面,整個衣衫,便呈一片細白之色。
“公主您但說無妨。”桃月覺得有些受寵若驚,公主竟然說麻煩,她們做下人的,生來便是爲主子效命的,何來麻煩?
“一會兒,若是帝君問起,你便說,我方纔前往太后宮中,回來便有些瘋癲之態,出宮去了。”
“是。”桃月點頭,詢問道:“若是帝君問您去往何處呢?”
“那你便說,你並不知曉,只見公主狀態並不好,似是從太后宮中聽了些什麼。”巫苓垂眸,她其實連說謊都不會,更別提佈局了,若不是剛纔小靈教她該怎樣說,自己恐怕也是有口難言。
“是。”桃月領了命,伸手將巫苓尚未撫平的領子擺正鋪平。
“碧瑤,當帝君躊躇之時,你便說我當時口中瘋癲的喊着要去斷崖。”
“是……可是公主……”碧瑤越聽越不對勁,公主這又是準備喪服,又是要去斷崖,甚至還說自己瘋癲的要離開地宮,難道公主有什麼打算嗎?
“多餘的莫要問了,我會記得你二人的。”巫苓微微一笑,緩緩伸手拍了拍碧瑤與桃月的肩膀。
兩個侍女,認識並沒有多久,卻盡心竭力的爲自己做事。
巫苓對此很是欣慰。
話畢,巫苓微微低頭,似是表達敬意一般,而後身形一晃,便奪門而出,再下一瞬,人便消失了蹤影!
碧瑤與桃月互看一眼,她們身爲侍女,自然明白主子的意思,更是能揣測幾分主子的心意。而後二人狠狠的抿了抿脣,抹去了眼角的淚痕,而後按照巫苓最後的交代去通知帝君:公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