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和聞聽上官茹派人來找自己只好醉醺醺的趕到內宅,笑嘻嘻的問:
“姐,你找我?”
上官茹反問道:
“午間你姐夫吃的是你送來的補品?”
“是啊!”上官和假裝糊里糊塗的說:
“姐夫還讓我到賬房去領銀子,我說算了吧!都是自己人何必斤斤計較呢?”
上官茹嚷道:
“你姐夫吃完就死了。”
“不可能。”上官和辯解道:
“我和姐夫一起吃的,這熊掌裡面肯定沒毒,毒死他對我也沒什麼好處啊!”
“我又沒說你給他下毒,”上官茹說:
“他身體虛弱的厲害,你給他吃了那麼多大補的東西他又怎麼承受的了?”
“我也不懂啊!”上官和繼續辯解:
“我本想給他吃點補品讓他能好的快一些!不成想……”
上官茹沒好氣的說:
“你這個糊塗東西,真是白活了四十多年。”
上官和低着頭說:
“我以後一定小心謹慎的辦事讓你也省省心。”
上官茹嘆了口氣說:
“少給我惹點事我就燒高香了。”
上官和傻笑了一下勸道:
“也許這就是姐夫的命,晌午我陪他吃飯也沒見他吃幾口,怎麼就吃死了呢?你也不要太過傷心,與其看着他活受罪還不如讓他早些死了的好。”
“也罷!”上官茹嘆了口氣說:
“好歹臨死前還吃了頓飽飯,你出去安排你姐夫的後事吧!這回不許再出什麼差錯了。”
上官和連連答應着退了出去,派人去通知廖廣斌和米梣,他親自到私塾接回十幾歲的外甥廖佔學。
廖廣斌接到兄長去世的消息急匆匆的趕回了家,跟上官和一起操辦了廖廣承的葬禮,上官茹每日守在棺槨跟前哭得泣不成聲……
處理完廖廣承的喪事廖廣斌到內宅見上官茹,聽說上官茹在臥房之中他就直奔臥房而去,當他看到獨自躺在牀上垂淚的上官茹不由得也跟着落下眼淚,上官茹擡起頭看看他不高興的問:
“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
廖廣斌答道:
“我小時候不是經常這樣進來嗎?那時候你都沒有嫌棄我怎麼如今返到嫌棄我了?”
上官茹岔開話題又問: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廖廣斌答道:
“如今我大哥已經過世了,我打算搬回來照顧你和佔學。”
上官茹乾脆的說:
“我當初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只要你肯娶親隨時都可以搬回來。”
廖廣斌推脫道:
“等日後遇到合適的我一定娶。”
“那你就等日後再搬進來吧!”上官茹斬釘截鐵的說。
廖廣斌急切的問:
“爲什麼?”
上官茹答道:
“爲了你的名聲我的名節,我一個寡居的孀婦怎麼能跟你住在同一個院子裡?”
廖廣斌自從得到金殿亭的真傳每天都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唯獨在上官茹面前顯得有些怯懦,他跪在上官茹的跟前問:
“難道我的心意你就不明白?”
上官茹說:
“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
廖廣承壯着膽子說:
“難道你打算一輩子把我放到外面不成?咱們倆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如今我大哥已經過世,就是你改嫁給我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閉嘴。”上官茹狠狠的打了廖廣斌一耳光嚷道:
“你哥哥屍骨未寒,你竟然在我面前說起這等恬不知恥的事,你給我滾出去。”
廖廣斌問:
“你就敢說你心裡沒有我?”
上官茹擡起頭看着院子說:
“沒有。”
廖廣斌追問道:
“自從我們住到河灘上就經常有人站在遠處的山頭看着我們出神,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還經常有人打着我大哥的名義派人送去酒肉和銀兩,你再告訴我那個人又是誰?”
“我心裡有米梣。”上官茹冷冷的說:
“都是給他送去的,這下你滿意了吧?”
“你會後悔的!”廖廣斌說着站起身轉頭跑了出去。
上官茹望着廖廣斌的背影自言自語:
“廣斌,我都是爲了你好,你爲什麼就不明白呢?”
廖廣斌回到河灘上直接走進米梣住的草舍,米梣看了不禁有些奇怪:自從二人住到此處廖廣斌便把他視作仇人一般,連一句話也不曾跟他講過!今日米梣見廖廣斌氣呼呼的進來只好出言搭話:
“小少爺,您有什麼吩咐?”
“我要喝酒。”廖廣承就像吩咐自己的僕人一樣吩咐道。
米梣說:
“我這可沒菜。”
“我不吃菜。”廖廣承說,說話的聲音一句比一句高。
米梣只好拿過一個酒罈子放到桌上。廖廣斌頭也不擡的吩咐道:
“倒酒。”
米梣一笑拿過碗給廖廣承倒了一碗酒,廖廣斌端起酒碗一飲而盡,還沒等他說話米梣又給她倒了一碗,廖廣斌接連喝了七八碗酒問道:
“如果今天咱們倆只能有一個人活着出去,你選擇讓誰活着?”
米梣滿不在乎的說:
“還是您活着出去吧!如果您死了我怎麼跟夫人交待?”
“你心裡就只有夫人?”廖廣斌怒氣衝衝的嚷道:
“你可是我們廖家的門人?”
米梣直爽的說:
“你不是也一樣嗎?否則你又怎麼會擺出這副爭風吃醋的模樣?”
廖廣斌又喝下一碗酒嘆息道:
“可惜她的心裡有你沒我。”
米梣哈哈大笑着說:
“您是喝多了吧?怎麼胡言亂語起來了?”
廖廣斌脫口而出:
“這可是她親口對我說的。”
米梣收起笑容說道:
“說您年輕你還不愛聽,這不是明擺着夫人故意氣你嗎?”
廖廣斌擡起頭眼前一亮急切的問:
“當真?”
米梣反問道:
“如果真有此事夫人又怎麼會對您說?”
“有道理。”廖廣斌說:
“你坐下慢慢說。”
米梣毫不客氣的坐在廖廣斌對面說道:
“咱們落到如今這地步還不都是您的錯,我一個下人只是畫了張畫您又何必跟我計較呢?”
廖廣斌硬氣的說:
“只要誰敢惦記她我就跟他拼命。”
米梣苦笑了一下說:
“府裡府外愛慕夫人的人不計其數,哪個男人不喜歡多看兩眼漂亮女人?難道你能把他們都殺光了?”
廖廣斌被問的無言以對,伸手給米梣倒了一碗酒,米梣端起大碗也是一飲而盡,廖廣斌又倒上酒問道:
“那你說說如今我如今該怎麼辦?”
米梣勸道:
“不如您就按夫人的意思先娶上一位夫人,到那時咱們就可以回去了。”
“餿主意。”廖廣斌沒好氣的說:
“你怎麼不娶?”
米梣笑着說:
“我就是娶了能有什麼用?”
廖廣斌瞪了米梣一眼又問:
“你的心裡還是惦記着她?”
“沒錯。”米梣喝下一碗酒坦誠的說:
“若是沒有夫人我哪有這一身的武功?可是我跟你不一樣,我沒有你那麼多非分之想,我只是想守在夫人身邊,每天能看到她歡歡喜喜的樣子,聽着她在我耳邊趾高氣昂的嚷上幾句我就心滿意足了。”
廖廣斌不屑的說:
“那隻能說明你懦弱,我還以爲你是個很強的對手呢!沒想到你就這點本事!”
米梣拿起罈子咕咚咕咚的喝了一頓臉色登時有些微紅,這才擋住了他那頹廢的神情,然後喘了兩口粗氣問道:
“我就不明白了,像你這樣的世家公子什麼樣的美女找不到?你爲什麼就這樣犯傻呢?”
廖廣斌此時已經憨醉,笑呵呵的說:
“我娘死的早,她老人家怎樣疼我我不知道,自從我懂事以來我嫂子是最疼我的人,無論那個女人站在我的面前我都會拿他跟我上官茹做比較,可是我發現誰也比不了她!”
“那我再給你出個主意吧!”自信的說。
“你還有什麼主意?”廖廣斌站起身追問。
米梣起身伏到廖廣斌耳邊嘀咕了幾句,廖廣斌反問道:
“你怎麼不去做?”
米梣答道:
“我是廖家的下人怎麼能去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你是少爺就算做了這種事別人也不會說什麼。”
廖廣斌無奈的問:
“你覺得我敢嗎?”
米梣指着廖廣斌哈哈大笑的說:
“你肯定不敢!”
“我這就去做給你看。”廖廣斌說完起身往外就走,走到門口遲疑了一會又轉回身坐在椅子上說:
“我還真不敢。”
米梣一邊把酒罈子遞給廖廣斌一邊說:
“都說酒壯慫人膽,你多喝點酒就有膽了。”
廖廣斌一氣把這罈子酒喝的精光然後瞪着眼睛直勾勾的問:
“我還是不敢,你說該怎麼辦?”
“那我也幫不了你。”米梣說着迷迷糊糊的趴在桌上睡着了。
廖廣斌站起身來到河邊,衝着河水怒喊:
“上官茹,我會讓你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