萇楓成親這日過的最難的當屬譚菲兒,晌午開席的時候白傲月打發海棠請譚菲兒來陪李夫人和杜氏等人飲酒,譚菲兒支應一陣就找個藉口退了出去,往外走的時候恰逢沈雲晴和李孝齊剛剛鬥完酒,沈雲晴正得意洋洋的派人扶着李孝齊到客房休息,忽然一回身和譚菲兒撞了個對面,沈雲晴的神情忽然間變得甚是尷尬,勉強的笑着問:
“出去啊!菲兒?”
譚菲兒點了點頭答道:
“剛剛喝了點酒覺得有些頭暈,我先回屋裡休息一會。”
沈雲晴又露出憐憫的神情說道:
“去吧!待會我忙完了再去看你。”
譚菲兒聽了這句話好險立時就哭出來,轉過頭強忍了好一會一言不發的走出大廳。
沈雲晴果然沒有食言,挨桌敬完酒還沒等客人全散去她就來到西跨院看望譚菲兒,譚菲兒迎出來客氣的說:
“這幾天都把師姐給忙壞了,我又沒什麼大事師姐何必如此興師動衆?”
沈雲晴拉着譚菲兒的手說:
“我也是煩的不行了,這纔想找個清靜的地方歇一會,晚上還有一輪等着呢!”
譚菲兒說:
“我經的事少也給師姐幫不上什麼忙,這裡裡外外全指望着師姐一個人張羅了。”
“我又能怎麼辦呢?”沈雲晴說:
“師兄就這麼一根獨苗,無論如何我也得把他拉扯成人;白姐姐又是千金小姐的身子,我看再忙活兩天她就要病倒在牀上了。”
譚菲兒自然明白沈雲晴的話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一面勸自己看在師兄的面子上忍讓一些,一面勸自己不要責怪她。想到這譚菲兒淡淡的說:
“師姐對萇楓的這份心我們都是明白的,不用說師兄就是師父和我也都會感激你的。”
“瞧你說的是什麼話?怎麼跟我越發外道了?”沈雲晴說着岔開話題說些不相干的瑣事。
姐妹二人聊到張燈沈雲晴才拉着譚菲兒回到大廳支應晚宴,譚菲兒簡單的吃了幾口趁着別人不注意又躲了出去,這次她沒有回西跨院而是來到東跨院躲到廂房的房脊上偷眼觀瞧洞房裡的景象,裴苗苗鬧洞房的事她看的一清二楚,見裴苗苗第一次往酒裡下藥她就想站出來告訴雁萇楓,可是見李婷婷先喝到了嘴裡她又改變了主意,心想:若是毒藥就等李婷婷喝完再打落雁萇楓的酒杯也不吃,後來聽李婷婷說裴苗苗放的是胡椒麪,譚菲兒不由得暗自慶幸,心想若是先前下去揭穿裴苗苗此時的境地就太尷尬了。
裴苗苗打發雁萇楓出去拿酒的時候又往壺裡放了一包東西,譚菲兒以爲還是胡椒麪所以沒有介意,她萬萬沒想到裴苗苗這次放的竟是**!裴苗苗知道雁萇楓內力深厚,自然得逼着他把壺裡的**全都喝下去,譚菲兒見裴苗苗如此鬧洞房也看不出什麼破綻,直到洞房裡熄了燈譚菲兒這才總算死心,失落的回到西跨院默默的坐在房中落了一夜的淚!
雁萇楓昏昏沉沉的睡到午夜總算醒了過來,此時屋中那盞長命燈的火光已經完全被牀邊的帳子遮住,所以什麼都看不清楚,雁萇楓摸摸摟在懷裡的女人還以爲是譚菲兒,就稀裡糊塗的像往常一樣盡了人事……
次日清早醒來雁萇楓還伸手去挑逗躺在身邊的李氏,李氏帶着倦意哼哼唧唧的推開他的手,雁萇楓睜開眼定睛一看才知道自己赤身裸體的跟李氏躺在一起,他大吃一驚猛然的坐了起來,李氏也被他嚇了一跳睜開眼關切的問:
“這是怎麼了?做噩夢了?”
雁萇楓反問道:
“我怎麼會在這?”
李氏笑着說:
“昨晚還真是讓苗苗把你給灌多了,咱們昨晚入的洞房你不在這又能去哪?”
雁萇楓繼續問:
“我都幹什麼了?”
李氏噗嗤一笑紅着臉說:
“人家夫妻做什麼你當然就做了什麼?這有什麼可問的?”
雁萇楓狠狠的一拍腦門七手八腳穿上衣服往外就走,李氏莫名其妙的看着雁萇楓發愣。伺候在外面的劉婆婆見雁萇楓出來趕緊帶着兩個小丫頭進去幫李氏更衣,給李氏梳妝打扮妥當以後劉婆婆隨手換下昨晚用的褥子,拿着去找白傲月和沈雲晴報喜領賞。
劉婆婆來到正房喜形於色的給白傲月和沈雲晴道喜,白傲月吩咐海棠給了她幾十個銀錠的賞錢,劉婆婆千恩萬謝的正要退出去,白傲月問:
“萇楓呢?怎麼都這個時辰了還不過來請安?他屋裡數你年紀大,你也該教教他應有的規矩。”
劉婆婆伸了伸舌頭低着頭小心翼翼的說:
“少爺清早起牀就出去了,到這個時辰還沒回來呢!老奴頭一天伺候少爺和少夫人以爲少爺是出去練功了呢!”
白傲月點點頭說:
“你先下去吧!以後小心伺候着就是。”
劉婆婆答應一聲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白傲月拉下臉說道:
“海棠,你到西跨院把萇楓給我找回來,我們熬了這麼些年難道連一口新媳婦的茶都不讓喝了嗎?”
海棠見白傲月動了氣急匆匆跑出去尋找雁萇楓。
雁萇楓清早來到西跨院的門外,本想立即進去跟譚菲兒解釋清楚,就在要推門的一刻他忽然停住了手,不知進去之後該如何跟譚菲兒解釋,此時對這扇門他竟然有些恐懼,哭喪着臉在門前左右徘徊。此時海棠快步走到近前拉着他的手說:
“我的大少爺!你怎麼在這啊?夫人都生氣了。”
雁萇楓莫名其妙的問:
“怎麼了?我這兩天沒惹禍啊!”
海棠急切的說:
“兩位夫人一大早起來就等着你和少夫人去請安敬茶,可是都到了這個時辰了也沒見到你,你說她們能不生氣嗎?”
雁萇楓撓撓頭說:
“我也不知道有這個規矩啊!怎麼沒人告訴我?”
“你屋裡的老媽子說你一大早起牀就跑了出來,人家上哪找你去啊?”海棠答道。
雁萇楓有些心虛,回過頭看看西跨院的門無奈的說:
“那咱們趕緊去吧!”
海棠聞言急匆匆的拉着雁萇楓往回走,走了幾步雁萇楓央求道:
“好姨娘,你就跟我娘說我在後花園練功來着,可千萬別說我在這啊!”
海棠撇撇嘴說:
“夫人若是知道我幫着你騙她們還不得打死我?”
雁萇楓雙手拉起海棠的手臂不住的晃悠着說:
“姨娘,您從小就最疼楓兒了,無論如何您也得幫着楓兒過了這關。”
“好了。”海棠撤回手臂說道:
“再晃一會我這胳膊就廢了,我去幫你扯謊就是,你趕緊回去找少夫人吧!你現在不比從前了,以後可得記住了每天要去給兩位夫人請安。”
雁萇楓趕緊答應着轉過身跑回東跨院,回屋一看李氏已經打扮好了正坐在椅子上等他,雁萇楓喘着粗氣說:
“趕緊的,咱們去給娘請安。”說完轉身就要往外走。
“慢着。”李氏喊道。
雁萇楓回過頭愣愣的盯着李氏不知出了什麼事?只見李氏走過來把他拉到梳妝檯前摁到椅子上笑着說:
“你這個樣子活脫脫像個殺豬的,讓兩位孃親看到還不得取笑我?”
雁萇楓看看鏡子裡自己的模樣也覺得有些好笑,李氏伸手給雁萇楓解開發髻仔細的梳洗一番,然後換上一身乾淨的大紅衣衫,這才拉着他的手走出房門,雁萇楓不由得心中一震:譚菲兒可是從來沒有這樣伺候過自己!
海棠回去跟白傲月笑着說:
“夫人,您又多心了,原來咱們少爺在後花園練功呢!您害的我白白的到三姑奶奶那去找了一躺,三姑奶奶還沒起牀呢!”
“這倒是新鮮了。”白傲月說:
“自小到大也沒見他大清早練過功!”
沈雲晴從屋裡懶洋洋的走出來說:
“說你太心急了你還不愛聽,天還沒亮呢就起來折騰,害的我也沒睡好。”
白傲月數落道:
“看你這個懶樣,若是讓婷婷看到還不得笑話死你!當了婆婆反倒越發懶散了!”
沈雲晴打着哈欠說:
“這不都是因爲這幾日喝酒喝的!海棠,趕緊給我收拾收拾。”
海棠答應一聲跟在沈雲晴的身後,沈雲晴回過頭對白傲月說:
“若是他們比我出來的早,你就說我出去了,我可不像你,爲了一杯茶還生了頓閒氣。”
白傲月催促道:
“你快些吧!人家都要過來了。”
沈雲晴一聽也匆匆忙忙的走進臥房,海棠和彩蝶七手八腳的幫她梳妝打扮,剛打扮好出來雁萇楓和李婷婷就已經來到堂屋,沈雲晴和白傲月隔着一張桌子端坐在正坐上,李婷婷拉着雁萇楓走進屋中跪倒在地規規矩矩的說:
“給兩位孃親請安。”
白傲月收起以往和藹的表情正色說道:
“起來吧!”
二人站起身,李氏趕緊上前給白傲月和沈雲晴奉茶,白傲月給海棠一使眼色,海棠端過一封銀子對李氏說:
“少夫人,這是兩位夫人賞的。”
李氏道了謝接過銀子遞給她自己的丫鬟,白傲月喝了口茶吩咐道:
“派到你們屋裡的劉婆婆原是跟着我娘陪嫁過來的丫頭,她年紀大、經的事多,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你們多去請教她,咱們這樣的人家可不能壞了規矩,否則就要讓江湖上的人當成笑話講了!”
李氏聞言連連稱是。沈雲晴可不管那些規矩,看着雁萇楓笑道:
“這成了親就是不一樣,衣服穿的也整齊了,頭髮梳的也利索了,怪不得一大早就出去練功。”
“娘。”雁萇楓說:
“您怎麼取笑起孩兒來了。”
沈雲晴反駁道:
“怎麼是取笑呢?看着你成家立業了娘能不高興嗎?”
白傲月岔過話題問海棠:
“廚房準備好早飯了嗎?去請師叔和金前輩過來吃飯。”
海棠答道:
“已經去請過了,老爺子和金大俠已經在前廳用過早飯了,三姑奶奶還沒有起牀呢!”
白傲月點點頭說:
“那咱們就開飯吧!”
海棠出去吩咐廚房上菜,李氏伺候着白傲月和沈雲晴吃過了這頓早飯,雁萇楓見譚菲兒沒有來心裡倒是舒服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