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傲月聽到賽映霞的聲音站起身一抱拳說:
“原來是賽姐姐,我說怎麼看着如此面善?萬萬沒想到三十多年不見賽姐姐還像從前一樣美豔動人!”
賽映霞笑着說:
“白姑娘倒是比從前更加端莊了。”
“姐姐過獎了。”白傲月說:
“不知姐姐登門拜訪有何吩咐?”
李顯螽見白傲月和賽映霞敘舊情在身後立時慌了手腳,剛要上前搭話,身邊的化子祥拉住他擺了擺手,李顯螽這才安心了一些。賽映霞毫不客氣的說:
“如果我沒記錯當年白姑娘曾經欠下我幾十萬兩銀子,我是來找白姑娘討債的。”
白傲月笑着說:
“這個容易,來人,到庫房裝上一百萬兩銀子送到賽姐姐的住處。”
“且慢。”賽映霞說:
“我記得當年白姑娘欠下了我六十萬兩銀子,如果每年加一番的利錢,兩年是一百二十萬兩,三年是二百四十萬兩,如今三十年了應該是個什麼數目還等請白姑娘幫我算算清楚。”
白傲月一聽不由得暗自苦笑,心想照她這個算法就是把整個白家都抵給她恐怕也還不清!想到這笑着說:
“銀子是你天朗兄弟欠下的,他和你怎麼定的利錢我不知道,不過我也不是賴賬的人,如果姐姐要那六十萬兩本金可以立即拿走,至於利錢我可不替他還。”
賽映霞一陣冷笑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該去找天朗要幾張紙錢?既然如此我倒是有個提議?”
白傲月問:
“那就請姐姐說出來讓在場的衆人一起聽聽?”
賽映霞張牙舞爪的說:
“你隨便找出一兩個人和我比武,若是我輸了咱們的債一筆勾銷,如果我贏了你就把這府邸送給我抵債?”
還沒等白傲月說話在一旁嗑瓜子的雁秋插言說道:
“既然是我爹欠了你的債,那就讓我和你打上一場吧?”
白傲月趕緊低聲勸阻:
“丫頭,你先別急,這個女人的蝨蠱甚是詭異,斷不可輕易犯險。”
雁秋一聽順手把瓜子袋子裡那個一寸半長的瓷瓶打開,拿出那顆早已乾枯的鳩膽當成瓜子塞到嘴裡,覺得這鳩膽苦的厲害皺皺眉說:
“這瓜子裡面怎麼還有臭蟲啊!真是噁心。”說着隨手把口袋遞給了唐睆。轉過身又跟白傲月的丫鬟要了杯茶水漱漱口然後對白傲月說:
“夫人放心,我自有辦法對付她。”說完上前和賽映霞對陣。
賽映霞取笑道:
“一看就知道是你爹的親閨女,動手過招也得擺這麼大的譜。”
雁秋暗暗的一提氣立時有一道暗淡的紅光籠罩她的周身,瞬間又消退下去。微微一笑自信的說:
“賽前輩,請出招吧!”
賽映霞說:
“你還是回去讓白姑娘再換個人吧!我和你爹相交一場還真不忍心殺你。”
“既然如此我只好先殺你了。”雁秋說完抖手帶着一道紅光朝賽映霞打了過去。
賽映霞閃身躲開微微一笑向後接連退了數丈,雁秋還沒等追趕就“哎呀”一聲倒在了地上。賽映霞說:
“丫頭,是你自己找死這可怨不得我。”
話音未落只見雁秋從地上爬起來說道:
“我可沒那麼容易死,前輩想殺我恐怕還得拿出點更高明的手段。”
賽映霞驚慌失措的問:
“你怎麼還沒死?”
雁秋不屑的說:
“就你養的那些破蝨子早被我毒死了。”
“不可能。”賽映霞說:
“我的蝨蠱每日都要餵食劇毒,它們怎麼會被毒死?”
雁秋答道:
“我身上有百毒之王鳩膽的毒,就是百毒不侵之體恐怕也難以躲過,更別說幾隻小蝨子。”
賽映霞揮動一雙黑色的手掌朝雁秋撲來,嘴裡惡狠狠的說:
“那我就讓你給我的蝨蠱償命。”
雁秋也毫不客氣的揮動一雙紅色的手掌殺了過去,二人你來我往打在一處。若論拳腳上的功夫雁秋確實不如賽映霞,也就是一百多招賽映霞瞅準機會一掌打中雁秋的前胸。雁秋也不含糊趁着中掌之時立刻將一股真氣由賽映霞的掌心反擊回去,賽映霞被雁秋震的倒退了幾十步吐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雁秋帶着一身殺氣走到她近前質問:
“賽前輩,咱們的賬可否清了?”
賽映霞緩和了半天說道:
“今天是你贏了。丫頭,我和你爹交情非淺,看在他的面子上你是否能留下我的性命?”
雁秋一想如今這鳩膽已經讓自己吃了,若是留下賽映霞用不了一年半載她養出蠱蟲又會成爲心腹大患,想到這雁秋反問道:
“剛剛你用蝨蠱加害我的時候是否想過我爹?”
賽映霞被問的無言以對。雁秋趁機運氣出掌,只見一道紅光掠過賽映霞被打的七竅流血而亡。雁秋轉過頭看着李顯螽師徒高呼:
“大師,李前輩,接下來該輪到你們了?”
李顯螽師徒見賽映霞這麼一個詭異的女人都敗在雁秋的手上,不由得對她心有餘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想上前拼命。
此時忽然傳來一聲哨響,衆人側目觀瞧只見呂幗珍吹響了一根和毛筆差不多大小的哨子,立時有三根針朝雁秋打了過去。唐睆見狀大吃一驚急忙閃身上前阻擋,有兩根針打在了他的身上,可是最後一根針還是朝雁秋打了過去,雁秋跟本沒想到背後會有人暗算所以絲毫沒有防備,被這根銀針從背後直接打透了身體,她接連晃了幾下差點沒倒在地上,白傲月在遠處嚇的猛然站起來驚呼:
“秋兒這是怎麼了?”
再看呂幗珍她敏銳的哨子裝進懷裡喊道:
“李前輩,雁秋這門功夫最怕見血,如今她的身上已經見了血,此時她正被身上的劇毒反噬,你可以出手殺她了。”
白傲月驚慌失措的對裴苗苗說:
“快、快救秋兒。”
裴苗苗飛身上前來到雁秋跟前抱着雁秋就要往回走,李顯螽縱身上前要殺個措手不及,忽然聽見一個青年罵道:
“好不要臉,沒想到李大俠活了六十多歲還能幹出這等趁人之危的下流事。”
李顯螽閃目觀瞧見廖廣斌揮劍來到自己跟前,他冷哼了一聲說:
“既然你要英雄救美,那老夫就先送你一程再收拾她們。”
裴苗苗趁機抱着雁秋回到白傲月這邊的陣營,還沒等走到臺階上雁秋就支持不住了,連連從口中吐出鮮血,裴苗苗趕緊席地而坐從命門和神道兩穴給雁秋輸入真氣,過了好一會雁秋總算緩過了氣,趕緊運氣驅毒。
唐睆跟本沒拿打在身上的兩根針當回事,見白傲月派人救治雁秋他拔出跨刀朝呂幗珍砍去,呂幗珍立即拔出寶刀上前招架,二人還沒打上幾招其他川門中人也都覺得呂幗珍卑鄙無恥,各自拔出兵器要置她於死地,呂家的上百門人各自拔刀保護他們的掌門,她們不是唐睆等人的對手,只好邊打邊朝大門的方向退卻,唐睆則是步步緊逼一路追趕,固如法王見呂幗珍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跟本不予理會,認真關注眼前的戰事。
廖廣斌揮劍和赤手空拳李顯螽打在一處,他雖然是金殿亭最得意的弟子但是和李顯螽相比還有一定的差距,廖廣斌首先出劍直刺李顯螽的前心,李顯螽雙掌合十又微微分開九寸左右的距離,瞬間有一道真氣迴盪在兩掌之間,廖廣斌的劍刺到此處再也刺不進去,他見一擊未成趕緊往出拔劍,李顯螽順勢揮動左掌一掌打出,廖廣斌也不含糊提氣運功硬生生的接住了這一掌。
李顯螽自認掌法精純,如果這一掌打在單戎等人身上恐怕他們也難以承受,萬萬沒想到廖廣斌往後急退了數步立刻變幻身形上前急攻,這下把李顯螽嚇了一跳,連着閃躲了數招才穩下心神揮掌反攻,恰逢此時廖廣斌的寶劍向李顯螽劈來,李顯螽閃開劍鋒從上而下用食指和中指猛地夾住這口寶劍,如果廖廣斌今日手裡拿的是凌霄劍二人恐怕難分勝負,可惜他手裡只是一把普通的寶劍!
李顯螽二指一較勁只聽咔嘣一聲這把寶劍斷做兩節,然後把他手中的這半截轉回劍鋒朝廖廣斌直刺過去。令人詫異的是半截寶劍刺在廖廣斌身上他卻毫髮無傷,李顯螽這下不再猶豫出掌向廖廣斌急攻,廖廣斌滿不在乎的扔下半把寶劍和李顯螽鬥起了拳腳。交手也就是三十幾招李顯螽雙掌齊出奔向廖廣斌,廖廣斌也不躲閃揮掌硬生生的接住了李顯螽的掌力。
李顯螽本想用流雲掌凝住廖廣斌的真氣,不成想這小子的護體氣功甚是了得李顯螽使了半天的勁也是白費力氣。就在二人咬牙切齒拼內力對峙的時候,李顯螽眼珠一轉有了主意,他又一提氣胸脯上掛着的一個三寸長的金剛橛朝廖廣斌的左眼打了過去,廖廣斌一愣神就要閃躲,李顯螽趁勢鬆開左掌打在自己右手的手背上,兩掌的內力疊加直接把廖廣斌震出兩三丈遠。李顯螽毫不留情搶步跟進接連在廖廣斌的丹田上以風馳電掣的速度打了二三十掌,等在場衆人緩過神的時候廖廣斌又被打出了幾十丈遠,倒在白傲月前面的那座臺階下。
上官茹和米梣急忙跑到近前扶起廖廣斌,米梣怒髮衝冠的說:
“二爺,您等着,我這就去殺了那個禿子給您報仇。”
廖廣斌硬撐着厲聲喝道:
“這裡羣雄匯聚、各派的高手雲集,哪裡輪得着你個奴才上前丟人現眼?”
米梣剛跨出一步聞言只好低頭退了回來,紅着臉不再言語,此時只聽廖廣斌低語:
“你也看到了,就是咱們倆加起來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我是廖家的爺們,我的職責是光大廖家的門楣,爲了廖家的顏面我就是拼了性命也不能退卻;你是廖家的奴才,你的職責是保護主人,只要夫人還活着你就不許去找死。”
米梣含淚說道:
“小人記下了。”
上官茹哭了半天此時才緩了口氣問:
“廣斌,你覺得怎麼樣?”
廖廣斌苦笑着說:
“我知道這麼多年你心裡一直有一個所向無敵的大英雄,自從學藝下山我以爲自己能夠取代他保護你,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錯了,我保護不了你,也不配和你在一起。”
上官茹嗚咽着說:
“你一直是都做的很好,沒給我丟過臉。”
廖廣斌淡淡的笑着說:
“嫂子,你再抱抱我吧!”
上官茹緊緊的把廖廣斌摟在懷裡,眼淚不停的往下流,廖廣斌擦擦上官茹的淚水說道:
“能看到你真心實意的爲我流淚這輩子也就值了。”說完吐出一口熱血死在上官茹懷裡。
上官茹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似得依然木納的抱着廖廣斌。
李顯螽看着廖廣斌微微一笑,還沒等他緩過神只見單戎手持凌霄劍衝到了他的近前,李顯螽質問:
“單戎,你瘋了嗎?這是我和白家的恩怨,跟你有什麼關係?”
單戎答道:
“此事本來跟我沒有什麼關係,可是你殺了我們傲來峰的弟子單某就不得不和你一決生死。”
李顯螽這才恍然大悟想起廖廣斌的護體氣功乃是金殿亭的成名絕技,自己殺了廖廣斌,單戎顧及顏面必然要和自己拼命,悔不該自己出手過重直接打死了廖廣斌,可是此時說什麼也晚了,只好出手和單戎一決高下。
冷錚輝和單戎交情甚厚,見單戎和李顯螽交手知道他要吃虧,揮劍衝上來喝道:
“單兄與我乃是生死之交,冷某今日也要和單兄同生共死。”
單戎一抱拳說:
“多謝冷兄。”
廬山派的新任掌門司文舉和冷錚輝是同門師兄弟,見狀他上前幾步喝道:
“要殺姓李的也算我司文舉一個。”
珏勳子本來很看不起李顯螽,萬萬沒想到李顯螽今日一展神威讓他大開眼界,此時又見三位高手跟他對戰肯定沒有虧吃,不如自己也賣個順水人情,想到這他也往前緊走了幾步和李顯螽搭言:
“李大俠,貧道今日也要得罪了。”
李顯螽冷笑道:
“好啊!今日能跟武林四大名宿一較短長乃是老夫的榮幸,出招吧!”
四人說了聲請揮動五把寶劍朝李顯螽殺來,李顯螽將真氣運到雙掌之上,揮掌和四人酣鬥在一處,打了近百招四人竟然沒有佔到絲毫的便宜。
這四人萬萬沒想到在他們的夾攻之下李顯螽竟然應付的遊刃有餘;李顯螽一邊打着一邊盤算:這周圍還有很多各派的高手,若是自己一個接一個的打下去恐怕到最後不累死也得身受重傷,想到這他偷眼看了一下固如法王,只見固如法王正在目不轉睛的注視着自己,他詭異的一笑然後故意的讓身形慢了一些被單戎的劍鋒擦傷了肉皮,李顯螽一縱身跳出圈外嚷道:
“你們以四敵一算什麼英雄好漢?”
珏勳子反問道:
“你剛剛用胸前的降魔杵暗算廖少俠難道就是英雄好漢?老道雖然年老但是眼睛還不瞎。”
李顯螽本來以爲自己的舉動神不知鬼不覺,萬萬沒想到被珏勳子一句話給戳穿了,頓時臉色漲得通紅。就在李顯螽無言以對之時只見固如法王走上前說道:
“徒兒,你先退到一旁歇息,讓爲師打發這些人。”
這句話正中李顯螽的下懷,他趕緊答應一聲退至一旁,固如法王雙手合十說道:
“幾位施主請賜教。”
四人知道這番僧是李顯螽的師父定然有過人之處,所以誰也不敢慢怠各自揮動寶劍朝固如法王急攻。固如法王想要一戰成名,於是從懷裡拿出一個六寸大小的四色十字金剛杵,他把金剛杵先打向單戎,單戎一看這東西來的太快躲閃是來不及了趕緊橫劍阻擋,沒想到這金剛杵的力量雄厚異常連同單戎的寶劍都打在他的身上,把單戎彈出一丈開外倒在地上;此時只見金剛杵又彈回來朝冷錚輝打去,然後彈回來打向珏勳子,緊接着彈回來把司文舉也打到在地,最後落到地上旋轉個不停。
固如法王伸手撿起金剛杵裝進懷裡問道:
“敢問中原武林還有什麼高手敢和貧僧較量幾招?”
此時裴苗苗仍然將自身的真氣源源不斷的輸入到雁秋體內幫她抵禦身上的劇毒,雁秋臉色慘白嘴脣發黑,聽固如法王如此說睜開眼氣呼呼的罵道:
“若不是我婦人之仁留了呂幗珍一命又怎麼輪得着這個老雜毛在此耀武揚威?”
裴苗苗微微歇了一口氣說:
“好了,你就別逞強了,還是先保住小命要緊。”
雁秋只好再次閉上眼睛,裴苗苗繼續給她輸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