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晴聽柳姐取笑自己她也笑着說:
“怎麼也得你先當主子!”
柳姐不高興的說:
“又沒正經的,跟你說正事呢!”
雲晴說:
“我跟你說的也是正事啊!我的姨娘,有些東西光靠等是等不來的。”
柳姐嘆了口氣說:
“這都是命,不該是我的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不去試一試又怎麼知道是不是你的?”沈雲晴說完挨着柳姐躺下休息。
次日吃過早飯雁卿淞帶着韓景浩到劍冢觀光,韓景浩是一路遊覽一路誇讚,從劍冢回來雁卿淞又帶着韓景浩來到福生坊拜訪陸崇淵,韓景浩跟隨雁卿淞在福生坊登岸之後登時一愣:眼前是一色竹子做的籬笆圍牆,圍牆中間有一個精緻的門樓,順着門口往裡看去只見院子裡擺放着幾十盆茂盛的盆景,屋檐下還有幾個小巧的鳥籠裡裝着幾隻嘰嘰喳喳的小鳥,一股清泉從斷崖流至院中水池,再由水池溢出入海,池中幾尾彩色的游魚來回跳躍上下翻動,韓景浩端詳了半天驚奇的問雁卿淞:
“這是?”
雁卿淞笑着說:
“這是陸崇淵老先生的住所。”
韓景浩以爲是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雁兄說的是誰?”
“雙鉤鐵指陸崇淵的名號景浩兄難道沒有聽說過嗎?”雁卿淞笑着回答。
韓景浩還想繼續追問,只見此時陸崇淵從屋裡迎了出來神采奕奕的問道:
“這位就是韓掌門吧?陸某對韓掌門的大名可謂是如雷貫耳,今日未及遠迎多有怠慢,還望韓掌門多多包涵。”
韓景浩躬身抱拳說:
“景浩給陸前輩請安。”
陸崇淵笑着說:
“韓掌門不必多禮,趕緊裡面請。”說着閃開身子請韓景浩先行。
韓景浩走進這個世外桃園的正廳,擡頭一看四面的牆上都書寫着清晰有力的字跡,仔細端詳發現抄寫的是《南華經·逍遙遊》。
分賓主落座之後,福生捧上來三個翡翠杯子,裡面綠色的飲品散發着怡人的清香,陸崇淵請韓景浩品嚐,韓景浩喝了一口竟是熱乎乎的豆漿又對陸崇淵稱讚了一番。
說了幾句閒話韓景浩問起陸崇淵爲何身在此處?陸崇淵將前事一一敘述分說給韓景浩,韓景浩不免又替陸崇淵感嘆傷懷。轉念一想:雁卿淞不但有出衆的弟子,還有這般強悍的幫手,試問當今武林誰還能與占星宮匹敵?
不一會功夫福生備好酒菜來請三人入席飲酒,雁卿淞命福生取來昨日韓景浩帶來的瀘州美酒三人便推杯換盞豪飲起來,韓景浩生性圓滑、善於交際,與二人聊天自然投機,三人從晌午一直喝到了傍晚,福生隔一會就端上個新炒的熱菜,這一天也忙活的夠嗆。
傍晚的時候陸崇淵命福生把火盆端到桌上,在火盆上架起一口小耳鍋,鍋中燉上一條大魚,這樣即能取暖又方便下酒,雁、韓二人一看此菜都讚不絕口紛紛向陸崇淵敬酒,三人又從傍晚喝到午夜,直到都喝得酩酊大醉。
三更時分武泰來撐船將雁卿淞和韓景浩接回占星宮,又命人將兩個人扶回山腰大殿各自的房中。雁卿淞在自家醉酒自然不必運功解酒,躺到牀上倒頭就睡。
次日醒來的時候嚇了雁卿淞一跳,他發現自己赤身裸體的躺在牀上,一個一絲不掛的女人正躺在自己的懷中,仔細一看這人竟是柳姐!此時柳姐也醒了過來,她拽起一件貂皮披風裹住自己的身體靜靜的站在地上等候雁卿淞的問話,雁卿淞冷冷的問:
“柳兒,這是怎麼回事?”
柳姐淡定的說:
“昨晚宮主您喝多了,我把您扶到牀上您就、您就……”
雁卿淞心裡當然明白:他從小跟隨師父學習玄門之術,對男女之事可以說是一竅不通,又怎麼會在醉酒之時對柳姐做出苟且之事?想到這擡頭看看柳姐的模樣淡淡的問:
“柳兒今年多大了?”
柳姐說:
“二十有四。”
雁卿淞聽柳姐這麼一說當時有些自責起來,他當時遇到柳姐的時候柳姐就已經是十四五歲的大孩子了,這幾年他一直忙着逃難、建宮、鑄劍、授徒,從來沒想過這些女兒家的心事,難怪柳姐今天做出這等事,想到這不由得對柳姐有了幾分愧疚,溫和的說:
“柳兒啊!今日之事皆是由我的疏忽而起,不該把你一直留在身邊耽誤了你的大好年華,你去選一箇中意之人嫁了吧!不管是在宮中還是在外面一切有我爲你做主絕不會虧待於你。”
柳姐聽罷眼淚頓時流了下來,他低聲問:
“難道宮主是不要我了嘛?”
雁卿淞說:
“我自幼隨師父在玄門長大,雖然後來被逐出門牆但是天下之人盡知我是玄門弟子,本來就因爲名聲不好愧對恩師,如今若是在此娶妻生子,豈不更讓天下之人恥笑,有這樣一個宮主日後宮中門人又如何在武林之中立足?再者說:我一個年近五旬之人若娶了你,也是空耽誤你的青春妙齡。”
柳姐跪在地上說:
“宮主若是嫌柳兒沾污了占星宮的聲譽,大可一掌把我打死,何必要趕我走?柳兒的命是宮主救的,柳兒別無所求,只願此生侍奉宮主左右報宮主之恩,如果宮主不棄,柳兒不要什麼名分只願像從前一樣侍奉宮主,絕不因今日之事妄自尊大。不論死活柳兒都是宮主之人,任憑宮主處置,柳兒決不離開這大殿半步。”
雁卿淞見她如此說自己也不由得動了幾分真情,畢竟柳兒跟在他身邊也有將近十年光景,他嘆了口氣說:
“那你就先留下來!不過此事絕不可再節外生枝。”
“柳兒明白。”柳兒答應一聲起身伺候雁卿淞更衣……
慢慢的雁卿淞嚐到了魚水之歡的甜頭竟有些離不開柳姐了。
韓景浩在占星宮住了七八日,雁卿淞每日陪他飲酒作樂,也算是是逍遙快活了幾天。小住之後他便要告辭,雁卿淞又留他住了一二日之後實在苦留不住只好親自乘船把韓景浩送至江西溝,又在江西溝擺酒給韓景浩餞行,韓景浩在江西溝又喝了十幾碗酒才告辭而去。
轉眼又到初冬季節,雁卿淞吩咐天朗搬回占星宮居住,天朗收拾了一下衣物行李於這日傍晚回到了占星宮的正殿,當晚吃飯的時候自然是他與雁卿淞同席,柳姐和沈雲晴站在一旁伺候,吃過晚飯天朗獨自走到山下去溜達,剛到海邊就看見一個女孩坐在地上抹眼淚,雁天朗走到跟前問道:
“是誰欺負你了。”
那女孩回過頭一看是雁天朗,趕緊站起身回西跨院去了。在她回頭的一剎那天朗認出這個女孩是秋鸝,心中暗想:
“秋鸝不善言辭難免受人欺負,得像個辦法幫她一把纔是!”
天朗一邊沉思一邊走回山腰,來到房中想要點根蠟燭鋪上行李,可是摸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蠟燭,他便轉身出來到柳姐的房中找蠟燭。
雁天朗在宮裡習慣了無拘無束的生活,不管到哪總是推門就進,雁卿淞也從來不管他這些小毛病,當這日天朗推開門進屋的時候,發現屋裡只有雲晴卻不見柳姐,他便笑着問:
“你柳姨呢?大晚上不睡覺到哪會情郎去了?”
沈雲晴瞪了他一眼說:
“你小點聲別亂說,讓別人聽見就麻煩了!”
天朗低聲問:
“莫非真的會情郎去了?”
沈雲晴陰陽怪氣的說:
“人這一輩子太聰明不是好事,該聰明的時候要聰明,該糊塗的時候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些時候最好是把雙眼都閉上,知道的太多死得快。”
聽她這麼一說,天朗就知道了個大概,他至此才明白了爲什麼雲晴總稱呼柳姐爲柳姨,天朗會意的一笑跟雲晴找了根蠟燭就回房睡覺去了,他懂占星宮的規矩,雖然這規矩對於他來說顯然是無效的,但是他也不必非得去自討沒趣!
次日吃早飯的時候,天朗對雁卿淞說:
“咱們屋裡也沒有外人,不如讓她們兩個也坐下一起吃吧!我覺得讓她們倆看着咱們爺倆吃飯怪彆扭的。”
雁卿淞遲疑了一下說:
“天朗說的沒錯,我看着也覺得挺彆扭的,以後沒有外人的時候你們兩個就和我們爺倆兒一起吃飯!”
這兩個女人一直熬到今天總算是熬到登堂入室了!道了聲謝躡手躡腳的坐在桌前。
天朗又提議:
“我看這上面的零活也挺多,我和雲晴每天忙着練劍也幫不上什麼忙,還是再從下面調上一個丫頭來吧?”
雁卿淞點點頭說:
“是得再調上一個來,可是調誰好呢?”
天朗說:
“我看秋鸝那丫頭挺機靈的,人又聰明又不愛亂說話,不如就調她上來吧?”
雁卿淞滿意的說:
“好,就她吧!待會你去帶她上來。”
天朗答應一聲不再多說低下頭默默的吃飯。
鶯妹是個聰明的女孩,她對柳姐的事也看出了一些端倪,這個女孩雖然嘴上好說可是分得出輕重,像這種性命攸關的事她是絕對不會跟任何人講的;至於新來的秋鸝,她自調上來以後只是殷勤的幹活,一個字也不多問,一個字也不多說,所以雁卿淞和柳姐的事除了住在山腰的這四個人別人都一無所知。
雁卿淞思來想去覺得天朗該學的功夫都已經學的差不多了,留在宮中閒着也沒什麼進益,就和陸崇淵商議應該趁此閒暇之時讓他到江湖上去歷練歷練。陸崇淵聽完憂慮的說:
“歷練是應該的,不過天朗年紀尚幼,武藝又很高放出去是難免會惹的,賢弟可要早做防備啊?”
雁卿淞乾脆的說:
“沒事,讓他闖去吧!我總不能一輩子看着他,現在吃些苦頭對他有好處。”
陸崇淵笑着說:
“若是賢弟有這般想法放他出去轉一轉倒是無妨。”
二人商議之後,雁卿淞命天朗下山將一塊玉璧帶到嶽州送給江家的何夫人,又命人給天朗準備了五百兩銀子隨身攜帶做爲路上花銷,一切準備就緒雁卿淞將凌妖劍交給了天朗打發他出山到中原歷練。
臨行之前沈雲晴給雁天朗準備好出行的衣物,又親自送他至江西溝,一路上膩膩歪歪的埋怨雁卿淞:
“宮主也真是的,送一塊玉讓誰去不行啊?還非得讓你親自去一趟!”
雁天朗喃喃的說:
“看來師父與這位何夫人交情不淺!”
沈雲晴依舊接着自己先前的話說:
“你說宮主爲什麼不派我和你一起去?”
雁天朗笑着說:
“你的功夫還沒練好,出去也只能給他老人家丟臉,所以把你留下來好好練功。”
沈雲晴垂頭喪氣的說:
“也是,朗哥,你可要速去速回啊?”
雁天朗答道:
“我知道了,嶽州也不是很遠,有個十天半月我就能回來,你自己在家可不許偷懶!”
沈雲晴反問道:
“我什麼時候偷過懶啊?”說着小船已經靠近江西溝渡口,沈雲晴說:
“朗哥,我想抱抱你。”
雁天朗笑着說:
“你個小丫頭亂七八糟的事可不少,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沈雲晴矯情的說:
“我就是要抱抱你嗎?”
雁天朗無奈說:
“好吧……抱吧!”
沈雲晴伸開雙手摟住雁天朗的腰抱了一會情不自禁的在雁天朗臉上親了一下,然後紅着臉轉過頭看着回占星宮的方向,雁天朗也不好意思的說:
“我走了。”
沈雲晴背對着雁天朗點了點頭,等雁天朗上了岸她立刻轉過頭來目送雁天朗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雁天朗登岸之後一路打聽着往東南方向走,走了三四天光景來到了嘉陵江沿岸,他搭乘一條小船順流而下又走了半個月左右就到了嶽州地界,這一路之上除了下船吃飯剩下的時間都在船上,沿途自然是相安無事。
在嶽州登岸後他又沿路打聽來到了江府門前,將拜帖交給江府的管家送進江府,何夫人見到拜貼甚爲高興,立即召見了雁天朗,雁天朗見到何夫人躬身抱拳說道:
“晚輩奉師命特來拜見何前輩。”
何夫人客氣的說:
“難得你師父惦記,我和你師父自襄陽一別已有六七年光景沒有見面,一直以來也是十分掛念於他,奈何我這身體不好,不能長途跋涉親自去探望你師父,不成想他到是先派你來看我了,你這千里迢迢來到嶽州一定很辛苦吧?來一回也不容易一定要在這多住幾日。”說着立即讓管家安排天朗在上房住下。
雁天朗聽何夫人安排妥當又是一抱拳說:
“晚輩暫且告退。”說完跟隨管家往客房去了。
何夫人知道天朗是雁卿淞的愛徒,所以對他絲毫不曾怠慢,每日除了美酒佳餚就是派人帶天朗到附近遊玩,天朗這幾日玩得也很是快活,又過了半個月的光景雁天朗不由得想起臨來之前沈雲晴叮囑他要快去快回,這日吃過早飯來向何夫人辭行,何夫人仍然殷勤挽留,天朗聲稱師命不敢違,何夫人只好命人爲天朗打點行裝,又給天朗拿了一千兩銀子做盤纏,仔細的囑咐一番親自把他送至江邊打發登船而去,回來以後又立即派人持重禮回拜占星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