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 番外賤招
青鸞和刑悠悠談了些什麼,上官昊無從得知,然青鸞從內室出來後便提出來要讓皇后出宮住進秦王府。
上官昊眉頭緊皺,他不認爲秦王府的條件會比宮裡頭更加的好,更何況刑悠悠這樣的情況他實在不放心讓她離自己太遠。
“皇上,臣婦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了,很清楚對於一個孕婦來說什麼東西最重要,那便是保持良好的心態,敢問皇上,娘娘住在這棲鳳宮裡頭開心嗎?您可從她的臉上見到過沒有任何負擔的笑容?”青鸞反問道。
上官昊啞口無言,他有多久沒有看到悠悠臉上的笑容了?久到他都快要忘記她曾經也是個愛笑的姑娘,這座皇城便像是一座牢籠,禁住了他,也囚住了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上官昊方纔艱難的點了點頭,吩咐道:“替皇后收拾東西,朕親自送她出宮。”
刑悠悠是一國之後,懷着龍種離宮住進秦王府勢必會引起各方的側目,當然也會引來各方的諫言,上官昊既然做了決定便不打算讓外界的那些流言傷害到她,那戌雨便由他替她擋着,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
青鸞見上官昊終於鬆口心裡也鬆了一口氣,看向上官絕的目光不由得帶上了幾分歉意,讓刑悠悠住進秦王府的事情她並沒有同上官絕商量,刑悠悠的身份特殊,加上她現在又是這麼一個情況,一旦住進秦王府,上官絕要承擔的風險絕對不小,只刑悠悠拉着她的手求她的時候,她真的無法硬起心腸來拒絕。
上官絕見青鸞如此便嘿嘿一笑,嘴脣動了動。
青鸞不由得臉色一紅,好吧,她還是低估了上官絕的不要臉,在皇帝跟前都可以這麼,老天爺已經無法阻止他往的道路上奔跑了。
這邊刑悠悠住進秦王府,原本空蕩蕩的王府一下子便擠地滿滿當當的,光是太醫便住進來了五個,明的暗的護衛更是無數,當然還有那些伺候的人。
上官絕眼見上官昊還要往他府裡頭塞人,不由得黑了臉:“皇上,這秦王府雖不像皇宮銅牆鐵壁但也不是空架子,您要不要派那麼多人保護啊,而且臣保證在臣的王府裡不會有那起子嫉妒皇后的人想要陷害皇后。”
說到底是皇帝的後宮不乾淨,不,不對,是皇帝本身不乾淨,要不然皇后也不會打從心底的排斥皇上,弄這陣仗又算是什麼意思。
上官昊揉了揉額頭,揮了揮手讓那一小隊人馬退了下去,他一直以爲自己天生冷漠,在他的心目中沒有什麼比手中的權力和那至高無上的位置重要,要知道爲了那一個位置,他幾乎是從懂事開始便着手準備了,當初同刑家聯姻看中的也是刑家在嶺南的勢力,刑悠悠之於他完全是一個意外。
然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這個意外竟一點一滴的滲透進了他的身體,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已經無法割捨了,當自己在面臨失去她的風險時他竟慌張的不能自已。
“悠悠交給你了。”最後上官昊只能沉沉的交待了一句。
上官絕睨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方纔離開了。
刑悠悠住進秦王府,衛欣兒原本想棕威遠侯府的,畢竟她的身份實在有些尷尬,在面對宮裡的人時難免會心有芥蒂,還是青鸞安慰她一朝天子一朝臣,根本就不會有人去記掛她這麼一個先帝的小小宮妃。不過饒是如此,她大部分日子還是窩在了自己的院子裡不出門。
“欣姨。”小小人未至,聲音先至。小丫頭喜歡熱鬧,秦王府一下子多處了那麼多人,小熊是歡喜了幾日,不過她最最喜歡的還是到衛欣兒處竄門子,要知道欣姨不但人溫柔還會做好吃的點心,那些個點心比王府的廚娘做出來的還要好吃。
比起小野來,小丫頭人甜嘴甜,衛欣兒這個年紀正是最喜歡孝子的時候,便是小小一日不來她都要記掛着。
“跑慢點,小心摔着。”見小丫頭一陣風似的捲進來,衛欣兒忙迎了上去,張開雙手把小丫頭抱了個滿懷,見她跑的滿頭大汗的,又拿出帕子替她拭汗。
小丫頭咯的笑,捧着自己的小肚子道:“欣姨,小小餓了。”
“剛好做了糖蒸奶糕,想不想吃?安安呢?”
“想吃想吃,哥哥在後面的。”小小的話音剛落,安安便跨了進來,看了一眼膩在衛欣兒身上的小小,暗暗的嘆了一口氣,妹妹太跳脫了,好在欣姨不是外人。
“欣姨早上好,昨晚上睡得好嗎?”安安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問候。
“乖了,快洗洗手吃東西。”
安安雖然舉止沉穩,不過對於衛欣兒這邊的點心也同樣喜愛,要不然也不會隨着小小一樣見天的往這邊跑。
小丫鬟得了吩咐,早已經擺了桌子。
“欣姨,今天不用擺玉叔叔的碗筷了。”見衛欣兒又擺了五人份的東西,小小忙道。
衛欣兒手上的動作一僵,看了那一桌子的吃食,臉上微微有些尷尬,往日裡小小,安安,小野在她這裡蹭吃蹭喝的時候,慕容玉橈總會死皮賴臉的跟着,趕也趕不走,你若不給他準備,他就蹲在一邊用幽怨的眼神望着你,愧疚的讓你也吃不下去,橫豎也不差那麼一份,到了後頭她便習慣多準備一份,而有的時候習慣真的是一件挺可怕的東西。
衛欣兒不自然的撥了撥頭髮道:“是嗎,那你們多吃點。”
幾個小鬼頭排排坐,衛欣兒坐在一側看他們吃的歡快,心裡頭略有些失落,躊躇了片刻方纔問道:“你們玉叔叔是出去了嗎?”平日裡是攆都攆不走的人,便是小鬼頭們玩瘋了忘記過來,他都會想盡辦法慫恿他們過來,這樣他也可以跟着過來。
“沒有,小小去的時候,玉叔叔還在睡懶覺,這太陽都曬屁股了玉叔叔真是大懶蟲。”小小一面咬着奶糕,一面抱怨着。
到是安安小大人似的說道:“我覺得玉叔叔身體不舒服,他臉色很白。”
衛欣兒手上一緊,隨即想着慕容玉橈本身是有醫術的就算身體不舒服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大礙,方纔稍稍的放下心來。
小野低頭吃着糕點,咕噥了一聲:“他昨日還吐血了。”
很輕的聲音,衛欣兒卻敏銳的捕捉到了,她一把捉住小野的手問道:“什麼吐血了,好好的怎麼會吐血的?”
小野到不排斥衛欣兒的靠近,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道:“昨日他在追我的時候突然摔倒了,然後吐了一口血。”
衛欣兒知道慕容玉橈和小野即便安定下來也從未和睦相處過,不過慕容玉橈是爲了磨去小野的野性,有的時候就算手段刁鑽了些也從未失去過分寸,可這好好的又怎麼會吐血呢?
這吐血看算是大症啊,慕容玉橈那樣的性子怕是不會重視,這病若是拖着不治若是耽誤了時間可就遭了,衛欣兒的腦子亂糟糟的,就連幾個小鬼頭吃飽了都沒注意。
小小最是懂得察言觀色,眼見衛欣兒沒精神理會他們,便乖巧的說道:“欣姨,我們吃飽了,先出去玩了。”
衛欣兒這回子確實沒有心思招待他們,強撐出一抹笑容道:“好的,可不許打架。”
小型安安齊齊的應了一聲,小野只冷冷的點了點頭。
等到三個小的離開了,衛欣兒越發的坐不住了,在屋子裡轉了一會圈子,又去小廚房熬了一盅湯,方纔往慕容玉橈住的地方去。
慕容玉橈不喜不熟悉的人在身邊,因而這院子並沒有安排伺候的人,衛欣兒進去的時候靜悄悄的,她的腳步有些猶豫,過了片刻方纔穿過穿堂到了慕容玉橈的屋子。
撕心裂肺的一陣咳嗽聲,衛欣兒臉色一白,這身子不好竟是真的。
“大師兄,你這一次實在是太大意了,練功的時候切記走神,你也知道這功夫越到後頭越難突破,便是師傅以前也找安靜的地方閉關方能練成,這秦王府如今來來去去那麼多人根本就不是練功的好地方,現在好了,吃到苦頭了。”說話的是上官絕,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衛欣兒心中一怔,她雖不會武功卻也聽慕容玉橈說過練武大忌,一顆心一下子端了起來,腳下卻像是生了根似的邁不出步子了。
“小師弟長本事了,會教訓師兄了,咳咳……”慕容玉橈的語氣依舊吊兒郎當的,只後面一陣咳嗽方纔顯出了他的強撐。
“啊——”只聽得上官絕驚呼了一聲,“師兄,你的經脈怎麼會亂成這個樣子,不是說岔了氣嗎?你這明明是走火入魔,怎麼辦?你竟還瞞着我,你……”
上官絕顯然被氣的說不出了話來,衛欣兒卻像是被淋了一桶冰水從頭到腳都凍住了,慕容玉橈說過對於練武之人來說走火入魔是最可怕的事,輕則武功盡失,重則喪命。
衛欣兒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回的屋子,一路上就像是踩在棉絮上似的,雙腳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小師弟,師兄以前從未怕過死,這世上該玩的該吃的我都享受過了也沒什麼遺憾,這脈象恐命不久矣,可師兄如今還真不想死,這心裡頭有了牽掛的滋味你也明白,師兄從未開口求你什麼,這一次卻是正正經經的求你,希望你和丫頭能夠好好照顧她,別看她似乎整日裡沒有心事的樣子,可是事實上她壓根就沒有從過去走出來,她介意自己的過去,放不下過去,纔會一直耿耿於懷,師兄是沒有這個福氣了,希望以後會有另外一個人能夠好到讓她忘記了過去。”
衛欣兒的腦海裡不斷的浮現着慕容玉橈的話,這邪像密密匝匝的線不斷的纏繞着她的心臟,收緊,再收緊,緊的她胸口一陣陣的發疼。
“好了,人都走了,你還裝,裝給誰看呢,慕容玉橈,你可真是夠無恥的,這一出苦肉計使起來就跟真的似的,還利用了單純的孩子們。”上官絕簡直就無力吐槽了,當初他和青鸞也是歷經了生死才昇華了感情的,不過他們那個可是真的,不像慕容玉橈這個妖孽盡使些損招數。還非逼着他配合,什麼走火入魔,他呸,慕容玉橈本身就是一魔頭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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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玉橈桃花般的臉蒼白如紙,微微一低頭,那脣上便沾染了鮮紅的血跡,病入膏肓的模樣妖豔而又詭美。
上官絕憤憤的別過了頭去,他本不願意配合慕容玉橈的,要知道看着慕容玉橈每天上躥下跳的追妻,他這被虐了好幾年的心靈方纔安慰了些,恨不得衛欣兒再折磨個他幾年,可這踐人竟出些賤招,自己若是不配合,他便天天守在他和青鸞的屋頂上,沒事的時候掀開瓦片來打個招呼,青鸞只好去跟安安和小小睡,自己打又打不過他,最後也只能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了。
“上官絕,你該不會看大師兄孤家寡人爲樂吧?”慕容玉橈涼涼的問道。
上官絕心下一驚,有些事偷着樂便成了,若是讓這隻妖孽知道了非整得自己哭天喊地了不可,如此一想,連忙換上諂媚的笑容:“大師兄這說的什麼話,我怎麼會這麼想呢,我和青鸞都巴不得大師兄能夠早日娶回衛欣兒呢,放心吧,只有衛欣兒心中有你,這一次定不會眼睜睜的看你氣絕身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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