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自然是知道了,小六子是不會給這種人隱瞞的,結果,柔妃被降爲了婕妤,從景和宮的主殿搬了出來,並且被禁足一年!
要不是皇上看在她也是受害者的份上,估計懲罰比這個更嚴重。
因爲景和宮柔妃那邊的人,個個身上都有不同的傷,特別是宮女,都是柔妃不順心了,給打的或者掐的。
看上去柔情似水的女人,背地裡竟然是個變態的虐待狂,還有着狠毒的心思。
這位婕妤娘娘估計以後很難再得到皇上的寵幸了。加上她以前對這些下人的不好。在宮裡的日子,恐怕會更不好了。
因爲伺候她的人,可都是下人。
柔妃的事兒,在宮裡不是什麼秘密了,皇上也沒有刻意爲這個女人隱瞞,或者還是讓大家都知道的意思,或者還有那些宮人們的可以傳出來的意思。
要知道,得罪了宮人們,尤其是大部分的宮人們,那下場真是不好受的。
這位前柔妃,真是犯了衆怒了。
德充媛說道:“真沒有想到,她竟然是個裝模作樣的女人,還差點因爲她,害了本宮!”
德充媛對品香這個宮女也是不待見的,因爲你害人歸害人,卻差點害到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你的罪過了。
德充媛覺得難堪的是,以前還想着這宮裡,也就是柔妃能和自己性子相同了,沒想到現在直接打了臉了,這個柔妃就是個僞君子!
袁淑華過來長春宮,對李伽羅說道:“景和宮那邊的宮人們都打散了,有一個分到了我那裡,真是可憐見的,聽白蘭說,連後背都有燙傷的痕跡,是用香給燙的,你說她怎麼能下的去手。”
李伽羅心道,這就是祖父說的,心有問題,通過虐待別人得到愉快。
其實這宮裡,還真是不少和柔妃這樣的人,只不過那些人做的沒有柔妃這麼嚴重罷了。
主子懲罰奴才,有的人就是喜歡自己動手,據說宮裡宮人之間,不是存在資格老的欺負資格小的,那懲罰人的花樣,是各種各樣。比刑部的刑罰還要多。
但是一個當妃子的,這樣對待奴婢,就太讓人覺得心裡膈應了。
李伽羅想起了自己有一次在御花園裡,看到一個宮女在角落裡偷偷的哭,那個宮女,就是品香吧。
隨即,李伽羅又覺得自己可笑,她怎麼會有同情心呢。所以算了吧,品香通過自己的手段,報復了自己的主子,雖然經過是慘烈的。但是總算是讓柔妃得了一些報應了。
王雨露的祥和宮,王貴嬪看着跪在地上的閔公公,說道:“閔公公,你大膽!誰讓你去做這件事兒的?”
不過是個柔妃,動了也沒有什麼用。現在是把柔妃給打下去了,但是這柔妃早八百年都不受寵了,還是個不能生的,有什麼用?
這次閔公公瞞着自己,做出了這個事兒,讓王雨露很是生氣。
去年的時候,她本以爲自己的父親能夠再立功,然後自己的份位也能升一升,結果卻大失所望,父親那邊沒有動靜,這邊翻過年,倒是這楊玉蓉得寵了,現在還有了身孕,風頭把別人都給逼下去了。
簡直讓人難以忍受!
閔公公跪着說道:“娘娘,奴才做的這些,都是爲了娘娘好,而且還和娘娘不相干。您看一看,那德充媛是不是就動了胎氣了?”
“只不過動了胎氣,有什麼大不了的?本宮覺得你一直在利用本宮,達到你背後主子的目的,你簡直是放肆!”
“娘娘,奴才說了很多次了,奴才背後並沒有什麼主子要是有主子,奴才怎麼可能還饒了那麼遠,迂迴的想了這麼個法子?娘娘您看,這次是不是怎麼查也查不到娘娘這邊?”
“這些都甭給本宮說,本宮告誡你,再有下一次,本宮不管你手裡有沒有本宮的把柄,本宮都要把你趕出去。大不了本宮不當這個貴嬪了。”
閔公公立刻說道:“奴才都聽娘娘的,這次就是被人查到了,奴才也會一力承擔,絕對干係不到娘娘什麼事兒,奴才都已經打算好了,真的要查到奴才身上,奴才就說,奴才的主子是別人,就是爲了陷害娘娘。”
“好了,這個話就少說了,你以後別給本宮來個欺瞞不報就成了。本宮問你,你是怎麼和那品香聯繫上的,你怎麼知道品香和那柔妃有仇?”
“娘娘忘了?奴才以前是慈寧宮的人,慈寧宮以前王賢妃來的最勤快,奴才就碰到了王賢妃的人和品香接觸,那時候柔妃還很受寵,王賢妃正把柔妃恨得不行,王賢妃雖然不夠聰明,可是等着給她出主意的人就多,這就有人查到了柔妃身邊的大宮女品香的家人有問題,之後就找了機會告訴了品香。品香本來就等着自己的家人脫籍了,她也沒有牽掛的在宮裡服侍柔妃,誰知道竟然得了這麼個結果,至此對柔妃就恨在了心裡,她從那時候就給柔妃的薰香裡下了藥。
王賢妃之所以並沒有找這個柔妃的茬,也是因爲知道了柔妃以後生不出孩子來。這次是因爲品香看到了趙美人虐待景和宮的宮人,她一生氣,就想法子把柔妃的那種薰香給了趙美人。奴才在宮裡這麼多年,像趙美人這樣不受寵的低等嬪妃,有了好東西,自然不會放着,肯定要用上,加上皇上去明華宮也去的次數多,她肯定也抱着說不定皇上就會看上我的心思,迫不及待的用上了曾經受過寵的柔妃給的須向,希望能一舉成功。
誰知道她用的多了,德充媛的身體又弱,才一次,就被弄得動了胎氣。其實,如果趙美人能每次少一點,就能讓德充媛不知不覺得就把孩子給流掉了,可惜,真是太可惜了!連柔妃都是用了好長時間才漸漸的不能生育了的。”閔公公嘴裡說着可惜,可是心裡一點兒也不是那個意思。
王雨露說道:“你這樣,就不怕品香把你給說出來?”
閔公公道:“奴才算好了,品香既然能給景和宮的宮人出氣,自然是個講義氣的,對於奴才這個幫着她的,她自然不會出賣,何況,她根本就不知道是奴才在幫着她,奴才只是讓那名聲的內侍和她聯繫的,品香的性子,既然已經決定說出來了,就不會給自己留後路,事實上,品香也確實是那樣做了。”
“本宮問你,品香的毒藥是不是你給她準備的?”王雨露問道。
“娘娘,這個倒不是奴才準備的,不過品香早就存了死心,早就準備了,奴才只不過是幫了她的忙。”
王雨露聽了,對閔公公的能力有了進一步的認識,只是這樣的人,如果反咬自己一口,那也是很疼的。
但是越是這樣的人,當一把刀用起來,越是順手,當然前提是這把刀要聽話。
王雨露說道:“閔公公,本宮承認你能力不錯,只是你這次,卻對本宮一點兒忙也沒有。德充媛生不生孩子,多的是人對付她,本宮何必髒了手?”
“娘娘,”閔公公笑道:“這個後宮,要是按照娘娘的想法,那就是沒有什麼煩惱了,因爲大家都覺得,對方有的是人對付,我就等着坐收漁翁之利了。奴才一直覺得,主動出擊,比坐着等要好的多,奴才就是看娘娘是個這樣的人,所以纔對娘娘欽佩的。與其等着別人,還不如自己掌握在手裡想要別人生就讓別人生,想要別人死,就讓別人死!這纔是上位者該有的手段!而且,這種手段只會傷害到別人,不會傷害到自己,還能禍水東引。”
“禍水東引?你的意思是?”王雨露問道。
“娘娘,宮裡最不希望德充媛生下皇子的是誰?”閔公公問道。
“自然是同樣有皇子的人!”王雨露毫不猶豫的回答。
“這就對了,娘娘,宮裡有皇子的有三個,大皇子的生母李容華,不過是個宮女出生,大皇子的身體也不好,皇上也不會看重。二皇子的生母靜妃,原來還挺受寵,只是後來不知道爲什麼就被皇上所不喜,加上二皇子從生下來,就藥沒有斷過,唯一身體健康的,母妃又有寵的,就是三皇子的生母惠妃了。
所以,現在最擔心德充媛生下皇子的就是惠妃了,德充媛一旦有個什麼事兒,她最先懷疑的也是惠妃了。德充媛的孃家顯赫,惠妃又有三皇子,讓這兩個人對起來,豈不是省了很多事兒?雖然這次是不成的,跌倒的是柔妃,可是次數多了,這兩人總有一次要給對方下死手的,而娘娘您,就成爲背後的推手,讓她們生就讓她們生,讓她們死就讓她們死,這種感覺,纔是最痛快的,哪怕是皇后,都沒有這樣痛快過!”
不得不說,閔公公很能煽動人心,王雨露被他說的心動了。
可是這種被人控制住的感覺,卻讓王雨露很不喜歡。
雖然明知道閔公公有問題,可是卻不得不跟着他的步子一步步的前進,除了自己有把柄在他手裡,更爲重要的是,閔公公所做的事兒,完全附和王雨露的心思,王雨露也就暫時不去想,這閔公公背後的人是誰了。
有時候還會想,如果真的有這個背後之人,那麼這背後之人找到了自己並且這麼偏幫着自己,或許是自己的福氣呢。
當然,要是這閔公公做了任何對不起自己的事兒,她也絕對不會輕饒的。
只是,到目前爲止,閔公公一點兒也沒有做對不起自己的事兒,反而都是自己想辦的事兒,他給辦了。
王雨露讓閔公公下去了,大宮女白菊進來了,見主子沉默不語,也就站在一邊,沒有說話。
“白菊,你說閔公公這樣的人,最喜歡什麼?”王雨露問道。
白菊想了想,還真是想不到閔公公喜歡什麼。
“你也不知道是嗎?”王雨露笑道:“什麼都不喜歡的人才不正常,一個人怎麼能無慾無求呢,除非他不是人。白菊,本宮想給閔公公找個伴,你覺得誰合適?”
白菊一聽懵了,找個伴是沒事意思,她絕對能聽得懂,這宮裡的太監,有些喜歡找對食的,也是想在這宮裡,能找個人相互安慰了。只是那樣的內侍和宮女,也是兩廂情願的,真要主子配對的,反而過的不好。
主子讓自己說,她說誰都不合適,難道要說她自己?不,這絕對不行,閔公公一大把年紀,心思又狠毒,她真的不想那樣。
“主子說誰合適就是誰合適,奴婢們是主子的奴婢,自然是一切聽主子的。”白菊說道。
“算了,本宮還是不造這個孽了,本宮和那柔妃可不一樣,從來不逼着自己的下人做不樂意的事兒,等着閔公公自己跟本宮提的時候,本宮再給他做主吧,說不定閔公公自己都不樂意。”王雨露笑着說道。
白菊鬆了一口氣,只是接下來又提了一口氣,閔公公見得最多的宮女就是自己,萬一他看上了自己,要跟主子去說,那自己怎麼辦?
白菊想着,以後少和閔公公接觸了,免得被他看上了,自己一輩子就毀了。
“皇上,德充媛那邊身體不舒服,請皇上過去一趟。”皇上在李伽羅這邊用膳,明華宮那邊的人又過來請皇上過去。
這樣的事兒弄了好幾次了,每次李伽羅都是最先開口讓皇上過去,從來不讓皇上爲難。
只是這樣一來,那邊德充媛估計以爲皇上能丟下惠妃,直接到她的明華宮去,肯定是自己比較得寵一些,要不然怎麼能丟下惠妃跑到自己這邊呢?
因爲這樣的事兒,宮裡的女人,有些風向就變了,來長春宮這裡的人就更少了。
覺得以後這位惠妃肯定是鬥不過德充媛的,不然皇上怎麼一次又一次的舍了惠妃而到德充媛這邊呢。
李伽羅這要說讓皇上先過去,皇上就坐着不動,對劉永全說道:“找個太醫給德充媛好好的看看,到底是什麼毛病?太醫院的人都是幹什麼吃的?連德充媛的毛病都治不好,朕看這以後太醫院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皇上覺得這種事兒,一次兩次的還是情趣,但是次數多了,他也很煩,儘管對楊奮還是很重視,可是德充媛這一次又一次的,裝病把自己給弄過去,皇上都已經變得不耐煩了,尤其是每次都是在惠妃這邊。
看在楊奮和威遠侯的面子上,他不說德充媛的不是,只說是太醫的不對,連病也看不好,只希望這德充媛能夠明白,別再做這種無聊的事兒。
他是皇上,不是她德充媛一個人的,能給她一個孩子,對威遠侯府上來說,已經是有個交代了。
“皇上,”李伽羅剛要說,皇上就打斷了李伽羅的話,“朕今天就不過去了,你也別趕朕走,趕緊用膳!賢惠是皇后的事兒,你很不必這樣。”
皇上的話都說到這裡了,李伽羅還能說什麼?自然是乖乖的坐下用膳了。一點兒也沒有愁眉苦臉的樣子,一點兒也沒有神色異常,心神不寧。
就是這樣,皇上看着李伽羅,心情就好了許多,這纔是讓人放鬆的地方,哪裡像那明華宮,每次去那邊,都是留着眼淚,還要自己哄半天,他哪裡有那個耐心?
看來,得跟楊奮好好說說,讓他母親進宮來,好好的‘開導開導’德充媛。
他是天子,不是專門哄人的,如果不是看在威遠侯府的面子上,他早就甩袖子不管了。
德充媛聽了皇上讓劉永全傳來的話,自然是很痛快的哭了一場,香蕪勸了半天才把人給勸住,還是爲了肚子裡的孩子。
德充媛問香蕪,“是不是皇上又和以前一樣,不喜歡我了?”
香蕪勸道:“娘娘放心,皇上只是生了太醫的氣了,太醫沒有把娘娘給看好,哪裡會生娘娘的氣?您現在只管把小皇子誒好好的生下來,保證皇上喜歡的不行。”唉,主子太多愁善感了,當初侯爺他們都不同意主子進宮,可是主子自己非要進宮,這後宮裡,哪裡是那麼單純的?主子再不認清現實,以後可怎麼辦好啊。
希望侯爺和世子能更進一步,這樣,主子在宮裡纔會不受欺負。
“可是,可是皇上爲什麼不來看我?以前他都會過來的。”德充媛又想哭了。
香蕪也想哭了,但是還是說道:“皇上只是有事兒耽誤了,他要是有空,肯定會來看主子您的,主子您好好的,小主子也好好的。”
主子真是太天真了,皇上哪裡會喜歡主子啊,可惜主子執迷不悟。一心一意進宮就是爲了能得到皇上的喜歡。只是結果註定是讓人失望的。
作者有話要說:王雨露和閔公公,屬於相互利用的,都覺得自己能利用對方,反正目前他們兩個的利益是一致的,有繼續合作的可能。
德充媛呢,是個淚包,受不得委屈,在家裡被寵壞了,到了皇宮,還沒有轉過彎來。
唉,發現皇上也挺悲催的,這些女人那。
不過,什麼事兒,都是有得必有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