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縣主興奮起來,這個惠妃娘娘果然是值得自己冒那麼大的險。
長寧縣主的母親不過是個一般的公主,一點兒也不受寵,在這個皇室宗親中,一點兒影響力也沒有。長寧縣主是她唯一的女兒,她不想自己和母親就這麼末落下去。
是人,就該有個追求,而且看人要準,長寧縣主摸了摸自己的後背,雖然到現在還疼,可是一切都值了。
只是她這投名狀遞的是不清不楚不尷不尬的,或許真的是自己多事兒,人家都知道這個陰謀?那自己豈不是白摔了這一次?
也不算白摔了,至少是讓惠妃娘娘過來看望自己了,還送了不少補品,以後即使進宮,也能借着這個事兒去長春宮找惠妃娘娘了。
當然,也打草驚蛇了,說什麼是陳淑儀做的事兒,這話也就騙騙外面的人罷了。陳淑儀或許插手了,可是絕對不是主謀,她要是真有這個本事,把人買通了,也不會是現在不尷不尬的淑儀了。
只不過,讓宮外面的人相信就成了,那邊只需要一個交代。
說起來,這位惠妃娘娘這次只能是受點委屈了,真兇是不會出現在她的面前的,真兇只有一個,那就是陳淑儀。
袁淑華來看望李伽羅,“你這次沒有驚着吧,還好不是你出事兒。”從馬上摔下來,直接摔斷脖子的比比皆是。
李伽羅說道:“沒有什麼事兒。倒是長寧縣主那邊受了傷,好在沒有傷在骨頭上。”
這事兒大家都心知肚明,死了一個陳淑儀,李伽羅說道:“宮裡的女人那麼多,這個陳淑儀,以前見面都沒有見過幾次,竟然捨得下這麼大的功夫來對付我,我真是感到榮幸。”
袁淑華道:“你生了三皇子。”
這話倒也是,自己生了皇子,如果出了意外,三皇子還小呢,有的是人爭。
只不過陳淑儀這種份位比她還低的,皇上怎麼也不可能把三皇子給了她養的。
不過凡事兒追根究底,特別是在宮裡,那就不是生存之道。李伽羅也沒有打算追根究底。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很多人都恨不得她立刻去死,只不過她不哭不鬧的,反而體諒懂事,皇上那邊往往能給更多的補償。
在宮裡,別的都是虛的,只有皇上,纔是唯一的主宰者,包括皇后在內,皇上給她臉面,皇后就有臉面,皇上如果不給,那她就沒有,如此的簡單。
至於太后,太后嘛,李伽羅對袁淑華說道:“樹大招風,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不過我的運氣還不錯,躲過了這一劫。人家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就等着我的後福好了。”
“你啊,現在還笑得出來,不過,我現在知道,爲什麼我在宮裡過的不如你了。換做是我自己,早就把事情鬧翻天了。絕對不會和你這樣。”袁淑華道。
李伽羅說道:“好歹我現在也有了孩子,就是不爲自己着想,也得爲孩子着想,有時候,看着很複雜的事兒,其實很簡單,而看着很簡單的事兒,實際上卻很複雜,既然要在這個宮裡過下去,每走一步就得小心翼翼。”
袁淑華走後,也陸陸續續的有人過來再次的看望李伽羅,然後順便對已經自殺的陳淑儀表示了憤恨和厭惡。落井下石的事兒,一些人做的是很順手。
宮裡的陳淑儀做出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兒,陳家自然也沒有什麼好下場,有官職的全部給罷了官,連安妃也被申訴了一番,安妃也姓陳,和陳淑儀說起來,還算的是上族親,雖然已經出了五服了。
陳夫人知道陳淑儀出了事兒,想辦法找到了女兒安妃,“好好的一個秋獵,誰知道竟然會出了這個事兒,當初我就看不上那邊的人送人進宮,我說了,她們還覺得我是嫉妒,現在好了,出事兒了,都找我來哭訴,可是我有什麼辦法呢?人都死了,我難道能到御前去申冤去?”
安妃勸道:“母親,您不管是對的,現在這事兒,誰沾上誰沒個好,皇上非常生氣,尤其是這個時候,別處都沒有出事兒,偏偏咱們後宮的人出了事兒,連皇后都被訓斥了,我這樣的還算是輕的。要是還有人找你,你就養病吧。”
安妃自己都因爲陳淑儀被罰了俸祿,幸虧她沒有嫌疑,不然現在不定是個什麼後果。安妃猜測,這事兒是和陳淑儀有關係,但是現在她人死了,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也就是她生了二公主,所以纔會從輕處理,不然,下場絕對不會是罰了俸祿,宮裡真是風雲變幻,一步都不能走錯。
陳夫人嘆道:“你說她是爲了什麼呢?少了一個惠妃,難道就沒有別的女人爭寵了?”
“惠妃目前最得皇上喜歡,嫉妒她的人多的是,陳淑儀自己想不開,能有什麼辦法?”
道理大家都知道,知道是知道,可是誰能理智呢,特別是在宮裡。
總覺得扳倒一個攔路石,那麼自己就能走那順暢的道了。
殊不知,扳倒了一個,前面還有無數個。
“娘,這事兒你回去什麼也不要說,是她陳淑儀自己作死,怪不得別人,咱們可不能再被她們家給牽連了!”安妃說道:“我只想守着我的二公主好好過日子,別的也不想了。”
“你,你不能這樣想啊,你還可以生皇子的,生了皇子,才後半生有依靠啊。”陳夫人立刻說道。
看看吧,人心都是這樣,說起別人來,容易的很,也看得透,但是說起自己,就身在局中,一點兒也看不透了。
安妃對陳夫人說道:“母親,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雖然出了這個事兒,可是秋獵還是照常進行,畢竟這也是朝廷的大事兒,不可能因爲這個事兒,就不辦了。
皇上倒是在這之後,經常過來李伽羅這邊。這天,安歇之後,皇上摟着李伽羅說道:“愛妃,這次委屈你了。”
“皇上,臣妾沒事兒,只是長寧這次收了驚嚇了。”李伽羅說道。
“長寧那邊朕會補償的。你這邊,朕回頭把你的份位再提一提。”
“皇上,臣妾這邊份位就不要再提了。這件事兒本來就不宜聲張的,臣妾剛剛纔升了惠妃,再升了份位,別人哪裡不會關注?皇上要賞,就多賞我些金子銀子,臣妾拿着也好用啊。”
皇上聽了笑了,“沒想到愛妃是個財迷。等回去了,朕多多的賞你。你說的也對,那麼份位就不升了,免得又有那不長眼的,把手伸到你這邊來。”
兩個人說了好長時間的一段話,直到李伽羅睡着了,蕭璟還沒有睡着,一直盯着頭上的帳篷頂看着。
過了幾天,狩獵結束,大家都開拔回京,李伽羅望着這蔚藍的天,想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出來了。
琥珀卻說道:“不出來就不出來,出來了差點出了那麼大的事兒,宮裡雖然拘束些,可是到底咱們長春宮還是很安全的。”
出來就被人算計的差點給摔死了,這樣的出來,還是不要了。
長寧縣主回去後,還在休養,就接到了冊封爲長寧郡主的聖旨。
永昌長公主和駙馬一起接了旨,因爲長寧縣主還在養病,起不來,宣旨的也特意吩咐了,讓長寧縣主養着不用起來。
永昌長公主的駙馬接到了旨意,滿臉都是笑 ,把傳旨的太監送走之後,就笑着對永昌長公主說道:“還是咱們長寧有本事,不過是摔了一跤,就把郡主的爵位給弄來了。”
永昌長公主沒有說話,這種人,真是說了也白說。
“我去看看長寧。”
“一起去,我也要見見我的好女兒呢。”永昌長公主駙馬跟着一起去內室見長寧。
見到長寧,永昌長公主還沒有說什麼,駙馬爺倒是先說道:“乖女兒啊,你真是厲害,現在已經是郡主了!咱們家都以你爲榮啊。以後也和惠妃搭上了關係,真是太好了!哈哈。”
長寧說道:“我和惠妃搭上了關係,關你什麼事兒?”
永昌長公主忙對長寧使了個眼色,對方畢竟是長寧的父親,這麼不客氣,也不好。
“你怎麼說話呢?別以爲你現在是郡主了,就可以對你的父親無禮!”
“呵呵,父親,你這個父親,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說三道四的,不是有人說過,我這種女兒不要也罷,你有的是兒子和女兒孝敬?再給我說狠話,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人把你那一對寶貝兒女給解決了?”
永昌長公主只生了一個長寧,雖然說駙馬不納妾,可是要是公主願意,也可以讓別的女人給他生孩子,只是不能算上妾的身份。
這位永昌駙馬爺就是這樣,看着永昌長公主不受寵,還性子比較軟,所以接着永昌長公主只生了一個女兒,就找了個女人生了兒子和女兒,對長寧這個女兒,是一點兒也不關心。
又加上長寧是皇室血脈,還被封了縣主,越發的覺得自己的另一個女兒可憐,同樣是一個父親,一個身份高貴,可是一個卻是低的不能再低,偏偏他還沒有辦法,只能是把自己的愛奉獻給了另一個女兒。
長寧縣主爲什麼會這樣,還不是被逼的?她要是不靠自己,她們母女就被人給欺負死了。
可別說什麼公主不公主的,皇家的公主多,有的受寵,有的就是小透明,連公主府的屬官也不喜歡冷竈。
自從長寧縣主在太后面前露臉了,這位駙馬爺就沒有以前那麼囂張和過分了,反而有些喜歡這個女兒了。
只是現在這位駙馬爺被氣的臉紅脖子粗,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這樣和自己說話,他還有別的打算呢,不能和這個女兒鬧僵了,她可是和宮裡的惠妃搭上了關係,惠妃可是生了三皇子。
這位駙馬爺強忍着心裡的怒氣說道:“你怎麼說話呢,那也是你弟弟妹妹,就算不喜歡他們,也用不着這樣,俗話說的好,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有人幫襯着,總比一個人要好,長寧啊,爹心裡最喜歡的是你,對她們好,也不過是跟喜歡阿貓阿狗一樣的,哪裡能和你一樣?”
長寧郡主笑道:“父親既然這麼說,那我把我那對弟妹叫過來,父親當着她們的面說了,我纔信。”
永昌長公主駙馬說道:“他們現在不在呢,怎麼能說呢,長寧啊,你現在是郡主了,以後進宮的機會多了,爹也說了,上陣父子兵,到時候把你妹妹也帶上吧。好歹也讓她見見世面,不然出去了,什麼也不知道,也會給你丟臉的。”
“要不要我去說說好話,給她封個縣主啊?”長寧說道。
“好啊,好啊,就知道長寧你是個好姐姐,要是你妹妹能封個縣主,那絕對是好的不得了!”永昌長公主駙馬立刻說道。
“呸!也不看看她是個什麼德行,連個庶女的身份都算不上,還想當縣主,以爲自己是什麼?不過是個賤、種。我們皇家的血脈,豈容這種賤、種玷污?父親可別以爲,能叫我母親一聲母親,她就真的有蕭家的血脈了,搞不好,讓這樣的賤、種消失也是可以的!
還縣主,做她的美夢去吧,我告訴你父親,以後這樣的美夢少做,免得夢醒了什麼都沒有了,那可就糟糕了。父親的事情多,那邊也最需要父親了,父親還是去看看你的寶貝兒女吧,免得被我這個嬌縱的女兒給欺負了,就不好了。”
永昌長公主駙馬被氣走了,永昌長公主嘆道:“長寧,何必這樣呢,母親早就不在乎了!”
“母親,您就是這樣不在乎,人家才覺得你軟弱可欺,你看我,她們敢欺負嗎?您別忘了,您是公主,就是不要了父親,也是可以的,幹什麼什麼事兒都要替他隱瞞?”
永昌長公主說道:“我雖然是公主,可是現在不過是自己的一個兄弟在當皇帝,這個兄弟和我的交情幾乎沒有,說起來是公主,可是也就是有個公主的名聲,算不得什麼。再則,你是你父親的女兒,要是我真的和你父親鬧開了,你的名聲也會受到影響,世人多看父族,我不能因爲自己痛快了,就不管你的死活。”
“那母親現在就可以了,現在的我,已經不需要父族的庇佑了。”長寧郡主說道:“世上休了駙馬的人多的是,難道母親就不覺得噁心?
跟這樣的人在一起?看着他們一家子和和睦睦的,咱們反而成了外人,他如果不是娶了母親您,哪裡有現在這樣的好日子過?自己仗着您的勢過上了好日子,不說感恩戴德,反而還找別的女人,和別的女人過上了日子,母親,說實在話,我覺得特別爲您憋屈,也爲蕭家的皇室憋屈。”
她可不在乎什麼父親不父親的,這樣的父親還不如不要,也不看看他那雙兒女是什麼德行,還想跟自己平起平坐,有那麼臉沒有?
她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是自己拼出來的。就是這一次,也是拿着自己的命博來的。
憑什麼他兩句輕飄飄的話下來,她就得給她那個庶妹什麼好處都碰上來了?簡直是做夢!
至於這次的事兒,她也想好了,她完全是因爲喜歡惠妃的馬,所以纔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要和惠妃去換馬的,誰知道中間就出了這麼個事兒,她完全是受了無妄之災的。
任誰也想不到自己是故意和惠妃換馬的,畢竟是拿着自己的命去搏。
當然,惠妃除外。以前長寧還對惠妃有所猶豫,就憑着她能看穿自己,長寧就覺得自己做對了,不枉自己摔了那麼一跤。
有能力的人才叫長寧郡主佩服呢。不過在長寧的內心裡,還隱隱的有些害怕,是不是惠妃早就看出自己的坐騎有問題了,所以不動聲色,就等着自己這個人撞上去?
然後由她這個外人把事情個揭開了,她就什麼事兒也關係不上了,反而是受害者了。
如果真是這樣,長寧更興奮了,她的眼光真不錯。
又是一年冬來到,今年底的冬天似乎來的更早了。
從皇家獵場回來,還不到半個月,就下了一場小雪。三皇子已經穿的跟個球一樣,被自己的母親抱在了懷裡。
他現在也四個月了,比前三個月吃了睡睡了吃,要活潑多了,長春宮的屋子裡,溫暖如春,不過這小傢伙卻喜歡到外面去看雪景,那白白的雪,看得他很是興奮。
每天都要穿的厚厚的,讓人抱着出去外面透透風。不抱出去就不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養成的這種習慣。
作者有話要說:查了一下資料,古代的駙馬,是可以有別的女人伺候的,只不過這些女人都是沒有名分的。當然,如果是強勢的公主,估計駙馬爺就不能了,但是有些駙馬呢,會暗地裡偷腥。只要不弄出孩子來,就可以。
有些公主和駙馬,是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像永昌長公主的駙馬這種情況,如果永昌稍微強勢一些,就不會出現的。
不受寵的皇室宗親,有時候過的還不如普通人。
每一個強勢的子女後面,都有個軟弱的長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