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生了四公主後,這體重就一直沒有減下去,皇上偶爾來幾次,也只是看四公主的,再也沒有招她侍寢,原來的恩愛不復存在。
她的眼淚都快流乾了,可是皇上不來就是不來。
她只能天天憂鬱。
誰知道,這開春了,竟然又傳來那惠妃懷孕的消息,這下子把楊昭容打擊的。
皇上竟然喜歡了別人。讓楊昭容難以忍受。
她愛皇上,對惠妃懷孕,她不怨皇上,只心裡恨這個惠妃,現在的淑妃,所以就想盡辦法,要讓這淑妃不好過。
“你們這是幹什麼?憑什麼圍着我們明華宮?”大宮女香蕪一看她們都出不去了,害怕急了。
按說,這段時間,自己的主子什麼都沒有做,爲什麼還會被圍呢?
楊昭容也出來,看見是皇上身邊的劉永全,眼睛就亮了,“劉公公,是不是皇上來了?”
劉永全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直接說了皇上的口諭,就是把明華宮的人等都圍住,又讓人把其中的一個內侍給抓了起來。楊昭容一看這個內侍,臉刷的就白了。身體都在發抖。
“昭容娘娘,咱家勸你就好好的在明華宮呆着,千萬別做出不合時宜的事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娘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香蕪聽劉永全的話,哪裡不知道出事了,可是香蕪是自己主子的大宮女,主子這段時間沒有做出什麼事兒啊。
以前還想着讓楊家的人拿些讓人變醜的藥,只是後來大家去了避暑行宮,主子的行動也不方便,這事兒就這麼不了了之。
爲什麼現在四公主都生下來了,又出事兒了呢?
“香蕪,香蕪,怎麼辦,怎麼辦?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楊昭容嘴裡不停的說,她怕極了,從那內侍被抓走,她就知道完蛋了。
楊昭容本身不是多聰明的人,做那個布偶,只是憑着一腔恨意,覺得不會被人發現,誰知道現在竟然被人發現了,劉永全走之前的那個眼神,讓楊昭容怕的不行,她是不是要被打入冷宮。
她是不是要被賜死?她不想死啊,她真的不想死,如果有後悔藥的話,她一定不那樣做了,她一定本本分分的,再也不嫉妒了。
“娘娘,您好好跟奴婢說,發生了什麼事兒?您不說,奴婢不知道,就不知道該怎麼辦。”
“對對,香蕪,我只有你能幫我了,你趕緊去找我父親和我哥哥,讓他們想辦法救我。”楊昭容語無倫次。
“娘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香芋大聲問道。
楊昭容被這一喝,神情稍微放鬆了些,緊握着香蕪的手,把自己最近一段時間所做的告訴了香蕪。
“香蕪,我現在後悔死了,我不該鬼迷了心竅,就做了那布偶,真的是後悔死了。“
香蕪一聽,也如墜入冰窖,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
主子她,竟然瞞着自己,偷偷的做了個淑妃的布偶,然後行了詛咒之事兒。
這可是天大的事兒,要是皇上追究下來,那不僅僅娘娘,就是楊家也會全家抄家的!這是天大的禍事兒!
香蕪恨不得把自己的主子扇兩巴掌,怎麼會這樣呢?怎麼能一時衝動,做出了這樣的事兒?
歷史上行了詛咒之事的,像前朝的王皇后,因爲行詛咒之事,全族都牽連了,她也被廢了。主子這是自己找死不成,還把家裡人都給牽連了!
香蕪恨不得自己立刻去死去,然後也不想面對這樣的事兒。
楊昭容還在哭哭啼啼,“我就是心裡嫉妒,皇上本來應該喜歡我的,怎麼能喜歡那樣一個人,身份和地位都沒有我高,皇上不僅讓她懷孕了,還又懷孕了,我不服氣,我就想着,讓她的孩子掉了,讓她也傷心難過,以後就不跟我爭了,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啊。“
香蕪抹了一把眼淚,“娘娘,您知道不知道,你做了這個事兒,會把全家都牽連到,說不定侯爺和夫人,包括世子,都會被處死的!您想過沒有想過這些?”
“我,不會這麼嚴重吧,淑妃不是什麼事兒也沒有?”楊昭容說道。
“您看我們都被圍住了,淑妃怎麼可能沒有事兒?”香蕪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說了。
楊昭容一聽淑妃出事兒了,臉上的表情就有些高興,香蕪自然是看到了,立刻就絕望了。
到現在,自己的主子都還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事兒了,一點兒也不爲自己的家人擔心,完全就是沒心沒肺的樣子。
侯爺和夫人,你們真的疼錯人了,現在還害了你們。
“香蕪,現在別說別的,你趕緊想辦法,給我父親和哥哥傳消息去,讓他們想辦法救我,我不想進冷宮裡去,我也不想死,我還有四公主,我要是進了冷宮,楊家的面子也不好。”
香蕪說道:“娘娘,明華宮都被圍住了,奴婢能有什麼辦法?”她自己是死定了,就是擔心侯爺和夫人他們,真要被這個主子給牽連死了,她真是愧對她們,沒有看好主子,讓她做了這樣的事兒。
明華宮被帶去的內侍,對自己做的事兒,是供認不諱,本來楊昭容就做的不怎麼謹慎,且也沒有想到會被人發現。
威武不能屈,對明華宮的宮人們來說,是不具備的。
供詞上一畫押,劉永全捧着這供詞,交給了皇上,也不敢看皇上的臉色。
皇上對威遠侯一家子很是重用,可是這楊昭容做出了這樣的事兒,簡直是拖累了威遠侯他們了。
他也不敢問皇上該怎麼辦,這不是他這個當奴才的該問的。
淑妃娘娘那邊,是不是該給娘娘透露這個消息呢,讓娘娘給威遠侯他們求求情,說不得,以後對娘娘有好處。
皇上把楊奮這個御前侍衛給召到了養心殿,什麼也沒有多說,就把那供詞扔給了楊奮,楊奮撿起來一看,立刻就跪下來了,也不說恕罪了,這樣的大罪,他還有什麼話可說的?
讓妹妹變胖,本來以爲沒事兒了,誰知道,竟然妹妹還會做出這種蠢事兒。
“皇上,臣認罪,都是臣沒有管教好自己的妹妹,讓她成了現在這樣。只是這事兒和臣的父母沒有任何關係,都是臣一個人的錯,請皇上饒了臣的父母!”
在這種情況下,他只能給父母求情,妹妹那邊,他就不能求了,以前還想着幫幫妹妹,沒想到現在是害了全家。
皇上說道:“哼,你一個人承擔,你承擔的起嗎?淑妃肚子裡的是朕的皇嗣,出了問題,殺了你管用?”
“是,皇上說的對,臣無話可說。只求能給臣的父母留條命。”
楊奮渾渾噩噩的回去了威遠侯府。
威遠侯和楊夫人見了,吃了一驚,等聽了楊奮說的話,楊夫人直接暈倒了。
一陣忙亂,楊夫人幽幽的轉醒了,見到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哭着說道:“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從小寵着她,她也不會變成這樣,要不是我當時沒有攔着她進宮,我們全家就不會在這裡等死。”
自己的女兒做出了這等事而,她除了哭還真是沒有辦法了,現在就如那案板上的魚,就等着刀子下來了。
威遠侯還強撐着,問楊奮,“宮裡的情況如何?”
楊奮道:“明華宮已經被圍住了,皇上看在父親的面子上,沒有立刻對我們楊家下了旨意。”
威遠侯說道:“既然這樣,我們只有跟淑妃娘娘求情了。或許還有救。”
楊奮說道:“父親還要求淑妃娘娘?是要救妹妹嗎?”
威遠侯道:“這個時候,還能救嗎?救了讓她闖更大的禍?我寧可她死了,咱們楊家全族上下多少人等,我早就說過,她那性子不適合進宮,你們不信,現在好了,眼看着就要禍害全族了!我對不起楊家的列祖列宗!”
“侯爺,您別這樣說,是我這個當母親的沒有做好,我對不起楊家的列祖列宗!”楊夫人說道:“我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上?哪怕是讓我死,能換了你們父子的命,我也心甘情願,我這就去找淑妃娘娘,求她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
“娘,恐怕您現在不能去,皇上怕淑妃動了胎氣,這事兒就沒有跟淑妃娘娘說,您就是進宮,估計也見不到淑妃娘娘。”楊奮道。
那他們只有等死了?楊夫人掙扎着起來,“我去王家去,我找承恩公夫人幫忙,求太后娘娘,能幫我們這一回。”
“不行!”威遠侯說道:“皇上如今對王家特別忌憚,咱們要是也投靠了王家,恐怕死的更快,你不能去,皇上沒有立刻發作我們,說不定就是看我們的作爲,現在,我們只能等着,誰也不要求。這樣還有一線希望。”
三個人都默默無語,心裡的悲傷怎麼也掩飾不住,威遠侯問道:“你和別人家都有來往,大家說起淑妃娘娘,都是什麼樣的?”
楊夫人說道:“大家都說淑妃娘娘是個和氣的人,還說她是個有大福氣的人。在宮宴上,我見過,倒不是那種狐媚妖道的。”
楊奮心裡一動,說道:“父親,您是想着,淑妃娘娘能夠自己說情?”
“現在的我們,也只能寄希望與這一點了。”威遠侯嘆道,“但願淑妃娘娘能夠仁慈一些。”
楊夫人道:“玉蓉都這樣對她了,她會給我們求情嗎?”楊夫人不抱希望。
誰要是這樣對待她的孩子,她肯定會跟她拼命的。
所以想到這裡,楊夫人更絕望了。
事實上,李伽羅已經知道了這事兒了,要說不生氣,那不可能,只是她本身懂醫術,對這種用布偶,就想讓人去死的做法,覺得特別的可笑,但是這用心卻很惡毒。
楊玉蓉巴不得她和肚子裡的孩子死,她還給她求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只是楊玉蓉是楊玉蓉,楊家是楊家,皇上既然沒有立刻處置楊家,說明還想用楊家,這個時候,她應該當個大度的懂事的女人。
所以在皇上到長春宮的時候,李伽羅就提了此事。
皇上皺着眉頭,對劉永全呵斥道:“不是讓你不要說給淑妃聽嗎?怎麼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皇上,此事不是劉公公告訴臣妾的,是臣妾聽說明華宮被圍住了,然後打聽的。您不要怪劉公公。”
皇上倒沒有真的生氣,對李伽羅說道:“不過是鬼魅伎倆,你不用怕,朕的皇子,都有龍氣護着,不會出問題的。”
“臣妾也覺得如此,看臣妾現在吃的好,睡的好,精神也好,對臣妾一點兒影響也沒有。您不用擔心。”
“你啊,外面的事兒不要管,好好給朕生孩子就成。”
“可是皇上現在心裡不好,臣妾就不能不管了,皇上,臣妾想着,這事兒臣妾提纔是最合適的,威遠侯一家並沒有什麼過錯,臣妾請皇上饒了威遠侯一家子。”
皇上聽了說道:“你一點兒也不怨恨楊昭容?”
“楊昭容是楊昭容,威遠侯府是威遠侯府,臣妾是非分明,不想讓皇上爲難,臣妾知道,皇上是想給臣妾出了這一口氣,可是威遠侯卻是個忠心爲君的人,要是因爲此事,讓皇上失去了一個良臣,那臣妾的罪過就大了。要不,就讓楊家給臣妾私底下去寺廟裡給臣妾祈福好了,這樣臣妾的福氣就來了。而且此事一旦揭露出來,那就是天大的事兒,爲了臣妾一個人,弄出那麼大的陣勢,臣妾心裡也不安。”
“哪裡有自己誇自己是非分明的?”皇上聽了心裡妥帖,就笑着說了一句。
“皇上,就讓臣妾自誇一下嘛,臣妾就覺得臣妾挺是非分明的。”李伽羅笑着說道。
“真的想放了威遠侯府?”皇上再次問道。
“臣妾但求心安,也是爲了臣妾和皇上的孩子着想。不想殺戮過多。”李伽羅說道。
劉永全心道,看淑妃娘娘多會說話,皇上不寵她寵誰?
楊奮回到了威遠侯府,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威遠侯問道:“怎麼樣,皇上怎麼處置咱們?”
今天是皇上突然把楊奮給叫進宮裡去了,威遠侯和楊夫人都心急的不行。
“皇上說,此事不涉及威遠侯府,父親和母親放心吧。咱們威遠侯府安全了。”
楊夫人唸叨,阿彌陀佛。沒事兒了,沒事兒了。
威遠侯問道:“皇上怎麼突然這樣決定了?”
楊奮臉色沉重,說道:“是淑妃娘娘知道了這個事兒,然後勸的皇上,皇上聽了淑妃娘娘的勸,就沒有追究我們府上的責任。只是皇上說,讓我們楊府私底下多給寺廟裡集功德,也好衝了這詛咒的煞氣!”
“這是應該的,應該的!”楊夫人說道:“我這就去安排。”放過了他們這一府的人,她就是把淑妃當成菩薩給供着,都是會答應的。
威遠侯問道:“昭容娘娘那邊怎麼處置?”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楊夫人心裡一陣痛,儘管再埋怨,那也是自己的女兒啊,現在想一想,都是覺得難受。可是她自己做出了這個事兒,還能怎麼樣呢?
楊奮道:“皇上說,昭容娘娘八字和太后娘娘相沖,不適合在宮裡呆着,要送到皇覺寺清修去。”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楊夫人說道:“能留一條命,太好了太好了。”皇覺寺是個很清苦的地方,估計一輩子也出不來了,可是隻要還活着,就比什麼都好,她也不適合在宮裡,不然還會闖禍。能有這個結果,都是最好的結果了。
“淑妃娘娘求的情吧。”威遠侯道:“這下子我們都欠了淑妃娘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