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凝月的視線不着痕跡的落在顏思芮手腕上帶着的那串檀木手鍊,心裡頓時瞭然。在太后身邊待了那麼多年,女人爲了爭寵所用的各種手段早已見過不少,這幻情香已經多年不見,沒想到今日竟然能在顏思芮身上聞到,不知是有幸還是不幸。
擡起手端起桌上的酒杯,汪凝月準備送入口中,可是不小心手一歪,滿滿的一杯葡萄酒竟然灑了一身,只見那鵝黃色的長裙瞬間被紫色的葡萄酒染污了一大片。
“月姐姐,你沒事吧?”蘇慕言關切的問道。
汪凝月無奈搖了搖頭,道:“興許是這葡萄酒太好喝了,所以剛纔不免多喝了幾杯,這纔有些頭暈。”說罷,放下手裡擦拭裙子的絲帕,對蘇慕言道:“如此美味的一杯酒就這樣浪費了,真是可惜。言妹妹,還要勞煩你陪我去換件衣服了。”
蘇慕言未來得及多想,便點頭道:“好。”然後對南宮凌道:“皇上,我先陪月姐姐換件衣服,去去就回。”
“去吧。”南宮凌此時已經有些微醉,頭腦昏昏沉沉,眼神也開始迷離起來。這時顏思芮又往他杯子裡倒了一杯酒,他也就又往嘴裡灌了一杯。
而杜沐雪本就因爲蘇慕言與汪凝月有了身孕,心裡就不舒服,如今顏思芮又在自己眼前圍着皇上團團轉,所以更是鬱悶不已,便自己一杯杯的喝的痛快。
蘇慕言領着汪凝月來到自己房間裡,然後打開櫃子爲她找了一件淡粉色的長裙,“月姐姐,你先把乾淨的衣服換上,你身上那件衣服等回頭讓雪瑩洗好了再給你送去熙月宮。”
誰知汪凝月拿過衣服,卻不着急換。
“月姐姐?”蘇慕言不解的問道。
汪凝月心裡蘇慕言是自己人,所以也不避諱,直接道:“言妹妹,你可知什麼是幻情香?”
“幻情香?我從未聽說過,姐姐提這個做什麼?”蘇慕言不明白爲何汪凝月提到幻情香,所以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這幻情香是宮中的禁香,香味清淡卻能迷惑人的心神,與檀木香混合在一起效果更甚,還有一定催情作用。”汪凝月緩緩道:“多年前這宮中便沒了這幻情香,可剛纔我卻依稀在顏思芮身上聞到了這種香,而且我瞥見她今日手腕上帶着一串檀木手鍊,往日並不曾見她佩戴,所以現在覺得倒是有些奇怪。”
蘇慕言一愣,大驚道:“姐姐,你的意思是……。”
“言妹妹,你不覺得很是奇怪嗎?入宮這麼久別說她來這靜萱宮了,就算是她好聲好氣的跟咱們說話的時候一次都沒有,可她今日不僅不請自來還主動帶着一壺葡萄酒來示好,竟然這麼巧的趕着皇上也在?”
蘇慕言道:“黃鼠狼給雞拜年,非奸即盜!”
“我擔心的是,皇上他……。”
腦光一閃,皇上!心裡立刻明白了許多,顏思芮這次一定是針對皇上而來的,蘇慕言眸子裡閃過冷意,“她好大的膽子,竟然想在我宮裡對皇上不軌!”
“妹妹稍安勿躁,眼下咱們沒回去她還不敢輕舉妄動。”汪凝月一邊說着一邊換衣服安慰道。
蘇慕言點點頭道:“月姐姐說的對,若見不到咱們回去,她這後面的動作也沒法再大着膽子繼續下去了。”
換好了衣服,汪凝月笑道:“所以,現在該着咱們回去演一場好戲了。”
待蘇慕言回到院子裡的時候,顏思芮還在一杯杯的勸酒,而杜沐雪早已小臉酡紅,一看就是醉的不輕,又多喝了幾口便頭一歪趴在桌子上了。
“兩位姐姐終於回來了,再不回來,這酒可就沒了!”顏思芮給汪凝月和蘇慕言每人倒了滿滿一杯,臉上堆着笑意,彷彿真是自家姐妹一般。
“皇上……皇上,醒醒。”蘇慕言見南宮凌已經昏睡過去,便道:“皇上,不要在這裡睡,否則會着涼的。”
顏思芮笑道:“姐姐,等會讓下人去給康公公說一聲,讓他將皇上接回去就成,咱們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所以今天喝個痛快。”
蘇慕言與汪凝月默契的對視一眼,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用手帕擦了擦嘴。
顏思芮見杯子空了,心裡很是高興,卻不知二人剛纔已將那酒水不着痕跡的吐在了手帕上。
“妹妹再敬姐姐們一杯,以前是妹妹不對,如果有冒犯之處,姐姐們大人有大量還希望原諒妹妹的不懂事。”說着,顏思芮又給二人倒了一杯,很是真誠道。
蘇慕言心裡冷笑顏思芮的虛僞和噁心,卻一同舉杯:“都是自己的姐妹,妹妹這話嚴重了。以前如果姐姐有哪裡做的有不妥的地方,妹妹也要多多包涵。”
說罷,三人的杯子便碰在了一起。
這杯酒過後,蘇慕言和汪凝月便不約而同的先後倒在了桌子上。望着趴在桌子上不醒人事的幾人,顏思芮冷哼一聲,“加了這麼多迷藥,終於起效了!”剛纔趁着蘇慕言二人離開的時候,所以又偷偷讓青羽往酒杯裡多加了一些藥量。
顏思芮輕輕拍了拍一樣醉倒的南宮凌,低聲喚道:“皇上……皇上?”見南宮凌沒有反應,顏思芮面上一喜,便迅速將南宮凌的手搭在自己身上,攙扶着他往內殿走去。
今日若不是事先得到消息,蘇慕言早就吩咐內殿內不必有侍女伺候着,她又怎麼會有如此一個親近南宮凌的機會?
待顏思芮與南宮凌二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蘇慕言眸子緩緩睜開,裡面是一片冰冷。
只是片刻的功夫,涼亭內早已不見了南宮凌和顏思芮兩人的身影,僅剩下一個趴在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的杜沐雪。
蘇慕言怒色道:“月姐姐,她倒是真心急!”
汪凝月理了理剛纔因裝暈倒而壓亂的衣服,笑道:“無礙,她今日是使不出什麼幺蛾子了。咱們現在跟上去看看?”
混賬東西!蘇慕言在心裡暗罵一聲,果然如猜測一般,幸好汪凝月提前將自己找了理由支了出去,否則再多飲幾杯,自己恐怕就如杜沐雪一般被灌醉了。
不知道皇上現在是什麼情況,所以蘇慕言腳下的步子走的很匆忙。今日想着來的都是自己人,所以怕不自在便沒有讓婢女宮人們在眼前伺候着,可誰又會想到顏思芮竟然會突然來?也正因爲如此纔會給了顏思芮一個見縫插針的功夫,竟然打算在自己的寢殿裡對皇上做那羞恥的勾搭!真是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