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拉着淚殤就要離開之際,忽見一道身影閃現,擋在他們跟前。此人正是秦寒磊。他陰沉着臉,不見以往的憨厚,渾身散發着凌冽的殺氣:“放開未葉姑娘!”
不過短短一句話,卻令所有人都感覺得到他的堅決。刑部督察侍郎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確定眼前這人就是傳聞同未央宮的兩位姑娘一道進宮的那名男子。想到這,語氣不免帶了些輕蔑:“你又是何人?阻礙查案,惹怒了國主,這後果…可不是你區區一介刁民能承受得起的!”
莫安正因秦寒磊的出現而有些欣喜,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那侍郎接下來的那句話氣得差點發飆。可是礙於如今身在後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只得硬生生地忍下這口氣,看向那秦呆子;看他作何反應。
秦寒磊並未因那侍郎的話而起怒,仍是堅定地盯着他們;手中的劍又逼近了幾分:“放開未葉姑娘!”他聽到刑部的人去了未央宮,立即就從侍衛休憩換班的地方狂奔回來;生怕那些人對莫安和未葉姑娘不利。幸好來得及時,沒讓他們把未葉姑娘帶走。
他想着,眼角瞥見莫安擔心地望向自己,心裡頓時溢滿溫暖。更是堅定了阻止他們帶走未葉姑娘的念頭;只要是莫安想保護的人,他都會拼盡全力去守護。
“你莫再靠過來!要知道謀害朝廷命官可是死罪一條,你難道想陪着她一道下天牢嗎?!本官再給你一次機會,速速讓開;莫要不識擡舉!”刑部督察侍郎嚇得直往後退,可卻依舊強裝兇悍道。
秦寒磊未作理會,步步逼近;他們便一直往後退……就這樣僵持了許久。刑部督察侍郎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似乎打算動手了。
“秦大哥。”出聲制止的人卻是淚殤;她此時顯得異常冷靜,“我跟他們走一趟,不會有事的。你們自己在宮裡要多加保重,秦大哥,莫安姐
姐和奇奇就交給你先代爲照顧了。”
慌亂之後,淚殤很快便收斂了思緒;如今的情況或許未必有自己所想的那麼兇險,畢竟這事關乎王室血脈,朝堂上下那麼多雙眼睛盯着;就算有人想趁機動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可是這時若是秦大哥一直與他們僵持不下,只會讓有心之人找到藉口,將秦大哥、莫安姐姐幾人一併拿下;那奇奇的處境……
想到這一層利害關係,淚殤便淡然了許多。她定定地看着莫安,眼神相接;許久,莫安移開了視線,淚殤知道這是妥協了;粲然一笑。
“秦寒磊,讓開吧!”莫安憋屈地說道,她怎會不知淚殤的打算;生氣過後她也想到了這一點,不能讓自己給淚殤增添煩擾了。所以這個時候,她只能讓秦呆子讓開。
“莫安,這……”秦寒磊遲疑了下,終是讓開一條道;看着他們綁着淚殤離去。莫安或許有自己的考量,他沉默了會,見她並未有意與自己說,也只好悶氣回了。可是正在思索着救淚殤出來法子的莫安絲毫沒有注意到。
秦寒磊離開後,不知何時出現在大殿上的奇奇似是被驚到了,聲音裡帶點哭音道:“那些叔叔是什麼人?爲什麼他們要把娘捆起來,還帶走了?他們把娘帶去哪了?”
沉浸在深思中的莫安這纔回過神,彎下身,稍顯吃力地抱起奇奇;看着奇奇那雙泛着瑩瑩水光的眼眸,安慰道:“他們有些事要找你娘商量,捆着你娘,是在玩罷了;沒事的,來,姨姨帶你去睡覺。他們很快就會將你娘送回來的,不要擔心。”最後一句話,與其說是讓奇奇安心而說的,不如說是想讓自己別胡思亂想才說的。
國主、國後,你們若是在天有靈,請一定要保佑公主平安無事歸來。哄着奇奇上塌入睡後,莫安對着窗外秋夜漆黑的夜空,雙手合十,默默祈禱道。涼得刺骨的秋風卷帶着絲絲秋意,撲
面而來;微微溼潤,想是外頭下起了霏霏細雨。秋夜風高,也不知刑部天牢該有多陰寒,公主可受得了……
淚殤被帶至刑部後,直接到了一間暗無天日的密室裡。密室裡已有三個身着深墨色布袍的人坐在堂上,等着審她了。看樣子他們是早就知道會有人被帶來刑部,只是他們身後的那個人,到底會是誰呢?淚殤從進刑部,就一臉淡然,顯得並不在意自己現在所處的境況。這令密室裡的幾人臉上均掠過不解之色。
“大膽罪民,見了刑部尚書竟敢不下跪!”堂側一人怒喝一聲,細目一掃;淚殤身後押着她的人便使力壓她跪下。淚殤自是不會屈服;見此,方纔怒喝之人乾脆自己上前,在淚殤身後狠狠踢了她膝關節一腳,逼得她不得不屈膝跪下。其餘幾人便忙壓住她的雙肩,讓她無法再站起來。
饒是淚殤脾性再好,也忍不住怒瞪了堂上那幾人兩眼。他們以爲讓自己對他們下跪了,她就會屈服?笑話!她想着,嘴角扯起一抹淡到不能再淡的冷笑。
這激怒了堂上的刑部尚書,他大聲吼道:“大膽罪民,你可知罪?!”
淚殤依舊嘴角帶笑:“民女不知。既未犯事,何罪之有?”
“還不承認!來人,呈上證物!”見她如此,刑部尚書氣得脣上兩抹八字鬍一歪,恨不能抽上眼前這不知死活、還風輕雲淡地笑着的女子幾鞭子。
“是!”隨即,刑部督察侍郎就將方纔說是“在淚殤房裡搜到的”兩樣證物。見此,淚殤不禁微微蹙眉,此前在宮裡根本就沒有看清另一樣物什是什麼;也不知是什麼東西,才能讓那刑部督察侍郎如此篤定她就是毒害小皇子的兇犯。
小匣子被打開了,刑部尚書從裡邊取出了一樣東西;剎那間令淚殤臉上血色全失。那不是……那不是……怎麼會?!不,不會是自己想的那樣……不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