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玄女見她如此淡然,心裡便覺着受了輕視;尤其是想到天上那隻老跟她作對的麋鹿,動不動就說她白活了數千年,卻不過是個孩子心性……如此想着,她愈發不快。於是冷哼一聲,斜睨了淚殤一眼,斂去滿臉的傲色,道:“你若是想知道,就跟我來吧。”
見淚殤依舊一臉的處變不驚,她忍不住低聲嘀咕了句:“都千年了脾氣還是這麼讓人討厭!”一面轉身往湖心而去。
淚殤聽見她似乎嘀咕了句什麼,可着實聽不真切,但也並未多想;只跟着這自稱玄女的女子,往湖中行去。
到了湖岸,淚殤見她手心攤開,長鞭忽的一下出現在她手上,只聽她不知默唸了幾句什麼,接着長鞭一揮,諾大的湖面便出現了一條小徑,幽深地直通湖底深處。
忘川玄女看了淚殤一眼,然後徑自走了進去;淚殤也沒有遲疑,緊跟着她走進了這眼前的幽徑。
說是幽徑,其實並不符實。淚殤隨她進去之後,才發覺這外頭看起來幽暗的小徑,行至其間卻分毫不覺得暗;琉璃燈盞遍及小徑,就連小徑兩側的壁畫亦是清晰可見。
淚殤細細看去,不由猛地一怔;那壁畫上的,不是戈壁裡尋常人家畫的那種壁畫,卻竟是四國的歷史!壁畫連綿,隨着小徑一直往裡延伸,到了小徑末處,淚殤便看到了四國近千年以來的版圖變幻。她走上前,想看得仔細些,卻不料那壁畫竟突然動了!
“天下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離徑壁就是天下之局勢的一面鏡子,既可觀古史,亦可知未來。如今壁畫有變,自是天下出了戰事。算一算,天下出四國,也有千年了……”
好似察覺到淚殤的驚訝,她身後忽然響起忘川玄女的聲音,那話語裡似有若無的嘆息讓淚殤心中莫名有些觸動。
她轉過身來,定定地看着眼前之人:“天下有變?你怎知是出了戰事?”不知爲何,淚殤漸漸覺得眼前的女子並非她所想的那般嬌蠻,甚至隱約還有些熟悉親切之感。如此覺來,說話間便更自然隨意了些。
忘川玄女略帶訝異地看了她一眼,倒也不計較,難得耐心地指着那變幻的壁畫解釋道:“這上頭每一塊版圖都代表了一國,關口之處會有赤線標記。吶,你看,這兩國之間的關口籠着濃霧,看不真切,便說明此處有戰事。若是無錯,此處該是單洛國與漠北國的關口才是。”
單洛漠北?!淚殤大驚,忙追問道:“此言可真?”單洛國怎會突然與漠北交戰?上一次見單子均,他臉上似乎滿是疲色,難道就是爲了這個?那他們爲何還在如此時候跑到朔方國來?一連串的疑問在淚殤心裡盤繞不去,壓得她心裡沉甸甸的。
“你若是不信便罷了,懶得跟你解釋。快些隨我進來吧,我讓你來這可不是要同你說那些有的沒的。”忘川玄女見她如此,好似不信任自己,便惱了;也不管淚殤是否跟得上,甩袖疾步而去。
淚殤見此,忙先把這些心思丟開到一邊,急急跟了上去。便是想問個清楚,當下也還不是時候。輕重緩急,淚殤心裡想着,便有了拿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