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因爲昨夜皇上夜宿她那裡,她今日來炫耀,臣妾心中不樂意。”葉念惜一臉委屈。
蕭君武哈哈大笑,“皇后吃醋了?罷了,你且呆着,太后那裡朕去應付。今夜不會讓你委屈了。”起身走了。
葉念惜鬆了一口氣,莫蝶舞還真會找靠山,連太后都搬了出來,可惜,我這個皇后根本不想跟你糾纏下去。
葉念惜藉口午睡,不許任何人打擾,讓侍女都退下。一個人坐在房間裡,確定侍女離開,這才輕手輕腳的將兩壇酒打開,傾倒地上,頓時偌大的房間酒香四溢。
軒轅諗,我這都是爲了你啊,三年,不要讓我空等!
是死是活,就賭這一把!
火摺子打開,扔到了地上,騰地一聲,火光沖天,從地上蔓延開來。葉念惜嚇一跳,低估了火勢,急忙躲閃到角落裡。
聽到外面侍女跑來的腳步聲,門推開,“快來人啊,着火了……”
呼啦啦來了一羣人,拿着東西撲火,有人去提水桶,有人去喊更多人來,“皇后寢宮失火了……”
火勢太大,外面的人根本進不來,葉念惜有些後悔,怎的就想了這麼個危險辦法呢?不會將自己的命也搭上吧?烏珠國宮廷的救火措施十分全備,很快扯來管子,水柱衝了過來,加上一桶一桶水澆下,火勢漸漸小了。
事不宜遲,趁着這個檔兒,伸手將蠟燭從桌上拿過來,點燃,將已經浸過酒水的錦帕放了過去,錦帕瞬間燃燒起來,狠狠心蓋在了臉頰上,嗞的一聲,鑽心疼,忍不住啊的一聲慘叫,葉念惜手一抖,蠟燭落地,錦帕成灰臉上燒焦一塊兒,火辣辣的疼。
望向銅鏡裡,傾城之色,血肉模糊,毀於一旦……
火滅了,衆人跑了進來,看到面目全非的皇后,都是嚇得失了神兒……
蕭君武撥開衆人,走了進來,抱起地上的葉念惜,怒吼一聲:“快傳御醫!”
葉念惜的臉毀了,御醫們束手無策,無法再恢復到以前的花容月貌。蕭君武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命人徹查寢宮失火之事,根本查不出來。
誰能想到這把火是皇后自己放的呢?
千里之外,軒轅諗聽到這消息時,忽然想起來那一夜,葉念惜說:“若果我變老變醜了,你還會愛我如初嗎?”
原來,從那一夜,她就想到了這個法子……
念惜,你待我如此,軒轅諗,此生定不負你!年輕的帝王立下重誓,三年,要做九州之內的最強者!
因容貌盡毀,葉念惜失寵了,蕭君武沒有廢了她的皇后之名,只是不再來見她。
他愛的是她的容貌,僅此而已。
烏珠國的皇后容顏盡毀一事迅速傳遍九州,封后大典上,這容貌曾經驚豔天下,說毀就毀了,諸位君王紛紛搖頭嘆息,都認爲這是個陰謀,年輕的皇后被人陷害了。
關於此事,謠言四起,都是針對蕭君武的後宮。
諸位皇妃嬪妃無辜落了陷害皇后的名聲,自然不敢再靠近葉念惜,生怕她出什麼事兒,落在自己身上。
身爲後宮之主,葉念惜過的輕鬆自在,沒有人打擾,沒有人拉攏。就連太后那裡也只是每個月去一次。
葉念惜爲後之前,後宮之事一直是由皇妃執掌,本來該交由她來管理,因這次火災,一拖再拖,時間久了,無人提及,葉念惜也懶得管理,這後宮便繼續由四位皇妃來管理。
烏珠國的皇后,形同虛設,若非必要,蕭君武很少來。後宮嬪妃衆多,美女如雲,他已經忙不過來了。
而這一日,後宮來了位客人,車璃國大將軍李瑾瑜。他一聽說葉念惜容顏盡毀,立即認爲事有蹊蹺,想到離別時她提過失寵這個詞,心中明白,這是葉念惜故意爲之。心疼之餘有些內疚,這都是自己和葉啓軒逼迫的。
他早就想來,可是戰事繁忙,不容抽身,一直到最近,纔有機會來一趟烏珠國的都城。
葉念惜用面紗遮臉,細長眉若遠黛,盈盈雙目若秋水,凝望間流盼生光,膚若凝脂光潔似玉,如瀑烏髮亮澤濃密,肩若削成腰若約素不盈一握,一身素色衣衫更襯着氣質若蘭。這般看上去,她仍然美貌動人。
只是,揭開面紗的一剎那,讓人心驚膽顫,猙獰的疤痕覆蓋了半張臉頰,透着血絲,帶着焦黑。任誰看了都要憐惜一聲:“可惜了。”
李瑾瑜倒吸口涼氣,沒想到葉念惜燒的這麼嚴重。猶豫片刻,還是從懷裡取出了一瓶藥膏,“治療燒傷的,希望能有用。”
“我費了這麼大勁兒弄成這樣,可不想治好。”葉念惜笑道。
李瑾瑜不勉強,“不知怎麼的,自從你的封后大典後,軒轅諗忽然同意將舛嶽之地還給我們,車璃國復國了。下個月,你的皇兄登基爲帝。”
軒轅諗怎會放手?
葉念惜驚訝,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保存兵力?
不論如何,滅亡了三年半的車璃國復國,是件好事兒。
“若是軒轅諗早點兒肯退讓,你又何至於此呢?”李瑾瑜感慨了一句,不是埋怨軒轅諗,而是怨恨自己沒有本事留下念惜。
看出他的自責,葉念惜莞爾一笑,“其實蕭君武待我還不錯,在這裡沒受什麼苦。”
李瑾瑜的心情沉重複雜,“如果車璃國足夠強大,如果我……”沒有如果,車璃國復國,也只是九州內最弱小的國家。
“瑾瑜哥哥,不要讓我皇兄擔心不安,你是他的左膀右臂,也是他最信任的人,希望你能輔佐他成爲一代明君。”時候不早,葉念惜將李瑾瑜送出了寢宮。
依依惜別之時,望着涼風蕭瑟中葉念惜形單影隻,李瑾瑜才發現,昔日柔弱的公主長大了,堅強勇敢的讓人心疼。
送別李瑾瑜,葉念惜望着寢宮外的假山湖水,才發覺自己悶的太久了,辜負了這一片奼紫嫣紅的春光美色。禁不住走出了寢宮,去湖邊漫步。
湖邊假山處,清風徐徐,潮溼新鮮之氣迎面而來,讓人頓覺身心愉悅,所有陰霾抑鬱一掃而光。葉念惜坐在假山旁矮石頭上,欣賞粼粼湖光,蜻蜓點水。
“皇后,皇上在那邊。”侍女提醒,葉念惜擡頭,看到遠處亭臺裡蕭君武正望向了自己,這才站了起來,雖然不屑於這個皇后的位置,不過爲了自保,還是要討好蕭君武一番。提着衣裙走過鵝卵石小路,上了臺階,來到蕭君武面前。
蕭君武正與莫貴妃和董淑妃喝茶聊天,看到葉念惜過來,他站了起來,伸出一隻手,“皇后怎的有閒情雅緻來這裡?”
葉念惜將手搭過去,由他引領着坐在了身邊。這引起莫蝶舞和董彩萍的不滿,莫蝶舞摟住蕭君武的胳膊,將身子靠了過來,董彩萍走到一旁,“臣妾爲皇上彈一曲吧。”
這是明目張膽的爭寵,哪個後宮的妃子敢當着皇后的面爭搶皇上的寵愛?
九州雖亂,甚重禮儀規矩,皇上是一國之君,掌管天下,皇后是後宮之主,不容冒犯。莫蝶舞和董彩萍有些過分,蕭君武自然明白,拂開莫蝶舞的手臂,又對董彩萍道:“不必了,朕想清淨會兒。和皇后說兩句話。”
難得他有心情與自己聊天,葉念惜有些詫異,只聽得蕭君武道:“車璃國復國,是天下大事,下個月你的皇兄登基,已經昭告九州,朕要帶你一起去。準備一下吧,萬萬不能讓朕失了顏面。”
本來葉啓軒登基,只是車璃國自己的事情,無需驚動九州其他各國,可是這一次不同,不只是登基,還要宣告天下車璃國復國,九州之內各國定然要參加這一盛事。
這種場合,除非關係十分緊密,很少有君王親自參加,一般都是派使臣而去。只是葉念惜是車璃國的公主,身份特殊,加上蕭君武有意拉攏葉啓軒,所以親自參加,給足了面子。不知道紫胤國會派誰去?葉念惜暗自揣摩着。
又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葉念惜起身告辭,剛下臺階,迎面一男子走了過來。身穿鎧甲配寶劍,頭戴金盔手戴皮套,一副武將打扮,走起路來一瘸一拐。
“皇后!”他腳下一滯,並不施禮。
葉念惜不與他計較,“原來是莫將軍。腿腳不便還走得這麼快,讓人佩服。”
莫斌擡起鷹隼般銳利的雙目,陰森,可怕,冷冷哼了一聲,扭頭奔向亭臺處。
葉念惜不禁回頭望去,莫斌的到來讓亭臺上那三人都是喜悅。蕭君武對莫斌十分器重,看到愛將自然高興熱情,莫蝶舞見到了哥哥欣喜萬分,可是董彩萍怎的有些不對勁兒?她的眼睛一直看着莫斌,含情脈脈。
回到寢宮,葉念惜心中不是滋味兒。沈奕死的悽慘,都是拜這莫斌所賜,今日看他春風得意,更是恨的牙癢癢。若是那日李瑾瑜沒有將自己調換,只怕現在也是屍骨無存。
想到沈奕對自己的種種好,寧肯與她一起墜崖也不放手,葉念惜當即做了個決定,殺莫斌,爲沈奕報仇!
WWW●тTk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