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很久沒有見到哲也一樣呢,溫暖溼潤的氣息從對方的身體上傳來,不利閉着眼睛膩味在哲也肩頭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覺到了滿足和幸福,雖然那雙眼睛裡黑沉沉的透不出一絲光亮。
“不利君。”哲也左手抱住伏在他懷中喘着粗氣的不利,右手伸過去撥弄着他的劉海,才發現他似乎還是燒的厲害。“怎麼還是這麼燙呢,不利君還是快些回去躺着吧。”好好的聚會被一場豪雨攪黃,衆人只得敗興而歸,黑子哲也卻覺得沒什麼所謂,只是他還有一份禮物沒有送出去,但是,送的對象卻不見了。
當他回到家後才知道媽媽又出去買菜了,黑子哲也一個人蹲在走廊裡想了很久,還是打算去找赤司君和不利君,起碼他有種感覺,不能讓赤司君和不利君單獨相處。沒有方向的他就這樣在雨中走走停停,瓢潑的大雨更像是一個惡棍,配合着刁鑽的冷風一陣陣將被雨傘擋在外面的雨滴吹落到哲也身上,不一會兒,他就溼透了。
所以,當他站在小巷的入口處接過赤司君要他立刻來自己家裡的電話時,哲也幾乎是慌不擇路的一路飛奔,他有些害怕,雖然不知道不利君爲什麼會去隊長的家裡,但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當他最終到達目的地看到了自己放不繫的那人時,還是鬆了口氣。只是發燒嗎?還好。
抱着輕輕擁著他的不利君,哲也感覺情緒逐漸好轉起來。
“給你,毛巾,你的身體也不好,不要感冒了,把這個傢伙放在一邊吧。”赤司看着兩人相互依偎的姿勢,沒什麼感情的將一條純白的毛巾扔給黑子哲也,然後慢慢轉過身尋到一個椅子坐了下來,繼續翻看他早就看過三四遍的書。
哲也愣了一下,接過那條毛巾,卻被不利一把搶了過去。
原宿不利只覺得現在昏頭昏腦,整個房間都在旋轉啊旋轉,但他還是看清了哲也的腦袋,然後揮着毛巾就撲了上去,“嗷,哲也哲也,我來幫你擦頭髮吧。”然後撲的太過,“嗵”的一下狗□摔在了地上。
“噗。”在看書的某人表示憋笑沒成功,索性將臉藏在書裡。
哲也無奈的看了眼對方,半蹲下將整個身體都陷入地毯中的傢伙挖了出來,對方通紅通紅的眼珠即將要滲出淚珠,他卻還是深吸了一口氣,連帶着鼻涕的“吸溜”一聲,默默嘟囔着:“要·忍·耐。”最後還是暈倒了。
看着倒在地上臉上還帶着斑駁淚痕小嘴一呼一吸很不順暢鼻子發堵的不利君,哲也是滿臉的無奈,雖然覺得自己也有些感冒的徵兆,但還是毅然決然的放下手裡的毛巾,使勁想要將不利君搭到自己背上,然後放回被窩裡。天知道不利君再這麼躺着會不會直接得肺炎。
“黑子哲也,你是想在正式訓練前先病倒嗎?”赤司徵十郎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完全沒有表情木然的看着自己的人,緩緩嘆了口氣,“先把頭髮擦乾,這個人交給我。”他說着,從抽屜裡又拿出一條嶄新的毛巾扔給黑子哲也,原來的那條落到地上已經髒了,相信赤司徵十郎不會讓客人使用已經髒掉的毛巾吧。
他微微一甩手,感覺着之前的場景再度上演,手臂環過那人的膝彎,原宿不利就老老實實地呆在了自己懷裡。赤司徵十郎莫名的控制慾上升,這個人,可以說是最大的變數,而現在,他一副請隨意的模樣,呵,真是一點也不像當初見到的那個人呢。
是啊,原宿不利這個人,跟第一印象差距太大,而自己這一方的所有人除了黑子哲也外,在原宿不利面前卻都是第一印象,永遠揮之不去的第一印象,永遠行蹤成謎的渺小個體,卻散發着外人蔘不透的黑色氣味,引來捕獵者傲慢的逡巡。呵呵,原宿不利,希望你比我想象中活的更長一些,只有長久的戰爭,纔會讓人有徵服的**啊。
“媽媽。”忽然一聲小聲的輕哼讓赤司僵硬了身體,卻是不利在他懷裡說着夢話,也許是太難受了吧,不是都說人在生病的時候想到的那個人纔是最重要的嗎?那麼這個“媽媽”,哼,真是抱歉啊,赤司用鼻子哼了一聲,卻巧妙的遮掩住身形沒讓身後的黑子哲也發現異樣。
自己可是調查過,原宿不利的父母在他五歲時就集體消失了,沒有人再見過他們,就連周圍的鄰居都聲稱根本沒有這兩人的記憶,赤司徵十郎忽然想到,這跟現在的情況是多麼相似,記憶,失憶,記憶,幾個詞循環在一起,連結點卻統一是自己懷裡的這個男孩兒。
赤司徵十郎忽然覺得自己cos名偵探工藤新一有望了!
上面那句亂入,撤掉。
赤司徵十郎覺得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了,但他打算暫緩一下進度,美味的東西,吃完了就再也享受不到了。還不如讓它在舌尖停留一陣子,等到膩了,再全部拆吃入腹。在這一點上,他跟紫原敦是有着完全不同的見解的,一個是探尋者,一個是享樂者。所以說,赤司徵十郎也懶得管對方,吃貨什麼的,真心很好玩呢。
“爸爸……”不利似乎更爲哀傷,眼角滲出了大滴的淚水,身體也在微微發顫。“好疼,吃藥,爸爸,糖……”腦海裡一片混亂,什麼東西交織在一起頻頻撞擊着設置在記憶區域裡的封印,如果不是不利沒法將心靈上的痛苦反應在**上,他一定已經痛得開始打滾了。
赤司徵十郎有趣的看着對方糾結的面容,愈是接觸,就離得愈遠,可是,最後,你又能逃到哪裡呢?他緩緩俯下身,嘴脣湊到不利耳朵邊,哼笑了一聲,鼻息吹進泛着紅色的耳朵裡,然後一顆淚珠依附在舌尖,被赤司輕輕舔去。
原來,如此奇怪的生物,眼淚也會是苦澀的麼?赤司徵十郎細細品嚐了一下,得到了讓他滿意的答案。
“你剛纔在幹什麼,赤司君?”赤司聽到這一聲質問,才猛然醒悟黑子哲也還在這房間內,哈,看玩具看的太目不轉睛,反倒是把自己的隊員忘記了。黑子哲也看着十分難受的不利君,語氣有些強硬的頂撞過去,“赤司君,如果你不想讓不利君得到充足的休息的話,我這就把不利君帶回去好了。請不要將不利君當做玩物。”
黑子哲也有些氣憤,赤司徵十郎卻只是默默看了他一眼就別過了頭,“黑子哲也,你是在質疑我嗎?你放心吧,我並沒有想要對你·的不利做些什麼。但是,寵物還是要拴好,不然的話,被拐賣了可是沒有人負責。”
什麼!黑子哲也稍稍有些驚訝,但從他的臉上看來也只是面部器官僵硬了一下。
“汪汪汪,嗚嗚。”忽然從緊緊關閉的門外傳來了清脆的狗叫聲,還是那種小狗的聲音,兩人皆望了過去。迷糊不清的不利聽到這聲狗叫,覺得熟悉,就模模糊糊的叫了聲“小黑”,門外的小狗立即叫得更大聲,還時不時用小小的爪子刨着門,不一會兒就聽到管家上來阻止的聲音。
赤司冷靜的將懷裡抱着的傢伙扔在牀上,看着他自動自發的找到被子蓋到身上側過身子閉眼睡着,然後自己繼續坐在椅子上看書,“哲也,你去把那隻東西帶走,很吵。”
黑子哲也“啊”了一聲,再看了一眼已經睡得很熟的不利君,稍微躊躇了一下沒說什麼就離開了,他知道什麼選擇對不利君是最好的。
剛一開門,就看到一股黑色的小旋風從自己腳邊刮過,向着牀的方向飛速跑過去,哲也剛要動手去抓,就見赤司徵十郎一個彎腰,就將那隻小狗拎在手中,然後像是拋毛巾一樣拋給哲也,他淡淡的垂下眼簾,“好了,你們出去吧。哲也,就算是週末也不要忘記訓練,明天我會檢查你們。”
黑子哲也看着被自己徐徐關上的房門,纔想起明天似乎是週日,那隊長打算怎麼檢查他們的訓練成果?
懷裡的小狗仍是在不斷撲騰,旁邊站着的管家抹抹臉上的汗水,“真是一隻倔脾氣的小狗啊,剛纔一直挺乖巧的在一樓呆着,沒想到他忽然像發瘋了似的衝了上來,我攔都攔不住,這下子小少爺肯定要責罵我了。”說着,老管家抹了幾把根本不存在的淚水。
黑子哲也看着懷中的小狗,才發現對方跟不利君好像,“你叫做小黑?”,小黑狗淡淡的扭頭不理他。哲也面容閃過一絲微笑,他將小狗抱在懷裡,“既然這樣,那我就把他帶回家裡了,畢竟是不利君養的小狗。”不過以前怎麼沒聽說過不利君養過小狗呢,他很喜歡小狗嗎?
小黑擡起頭來看了黑子哲也一眼,反常地沒有反對,只是打了個哈欠窩在哲也的懷中呼嚕嚕了。
管家立即破涕爲笑,“哎呀,那真是太高興了,來來來,你們的傘我已經準備好了,車也已經停在門外了。感謝你們這個時候還來看少爺。”一番話顛倒黑白無所不用其極,黑子哲也面帶着隱形的黑線離開,就連小黑都露出了鄙視的眼神。
看着一人和一狗從大門出去,赤司徵十郎才收回目光。
“你覺得他怎麼樣?”
“呵呵,少爺獨具慧眼。那個孩子就連我都沒有發現呢。”
“罕見的才能嗎?兩個人都是,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