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覺得很奇怪嗎?”下午課結束之後的訓練總是人最齊的時候,可是今天依然少了兩個人,雖然就連灰崎祥吾都來了。
綠間扶扶眼鏡,看着在一旁一邊打球一邊嘮家常的傢伙,狠狠擰了擰眉毛,嫌棄的回答着,“沒主語沒賓語,我不想回答。”跟這種人說話,太費力氣了,哼。綠頭髮的人抱着籃球默默走開,然後在快要走到白線的地方右手猛地抓住朝他打過來的籃球。
“喂喂,別這麼說啊,好歹是隊友。”青峰摸着腦袋。
綠間本來想發怒的臉對着這麼傻的表情也發作不起來,只得一拋手將球扔進對面最遠的球筐,看着青峰跑着去追球,才自得其樂的笑了一下,“果然就是個籃球笨蛋。”
自從赤司宣佈原宿不利將作爲見習人員加入一軍,且在還沒有考覈的前提下可以獲准觀看練習之後,一軍之間的氣氛就比較詭異。首先是幾個比較不服氣的一軍老資格隊員,不過也就是談論着什麼本來是三軍的,怕是使了什麼手段之類的。
不過倒是沒人再敢說黑子哲也的壞話了,恐怕不只有赤司徵十郎本人的吩咐,還有就是那天三軍的三個人悄然退學這件事也給大家打響了警鐘,雖然不知道是誰做的,但隊長好像有說是那個要見習的小鬼乾的,肯定是有什麼勢力啊。
衆人嘀嘀咕咕半天,最後下了這樣一個定論。
綠間對這件事不置可否,對於他來說,有沒有原宿不利在一軍都是一樣的,只不過不同的是,他比較在意那個少年的手段而已,那真的是他“本人”可以做到的嗎?從那次看見原宿不利施暴之後,雖然綠間不承認,但他確實是起了一定的好奇心。
即使,他並不是已成爲警察或偵探爲目標。
籃球,只是爲了娛樂罷了,還有他最喜歡的三分球。
“還沒回答我啊,綠間。”後面那個煩人的傢伙又跑了過來。只打了半個小時,卻是不遺餘力的投入其中。
青峰的汗珠隨着髮絲滴落,臉上全然是快樂的表情。綠間有時候也會羨慕,不,只是稍微,不對,只是一點點,羨慕這種打籃球時純粹的愉快。雖然自己進球時也會很高興,但跟對於整個過程都在享受的人相比,果然還是不在一個層次上。
綠間向後看了看,將表情隱藏在眼鏡後面。
“你是怕原宿不利在一旁監視你吧。”淡淡的吐出了真相,雖然不知道原宿不利是發了什麼瘋忽然要加入一軍,但就衝他前面是跟青峰大輝在一起,就該是知道受了什麼刺激。讓你天天跟黑子哲也膩在一起,哼哼。
綠間真太郎的眼鏡悄悄反了個光。
旁邊呆在角落裡一言不發的人忽然出了聲,表情在陰影裡忽明忽暗。
“切,你們真是無聊呢。我看一軍也要到頭了,竟然讓那種小鬼參加。”灰崎祥吾踢踢腳邊自己剛剛扔下的飲料罐,從靠着的牆壁起身,看了在場的幾人一眼,慢悠悠的離開了。那種眼神,說不上是挑釁,但絕對是不懷好意。
場面靜了幾分鐘,本來還喧鬧的打球聲突兀的消失不見,“這傢伙,還真有冷場的氣勢啊。不會是先天的吧?”青峰大輝撓撓頭髮,對其他人完全不以爲意,他只是覺得,灰崎祥吾表現自己的手法太過激烈,這從他的球技就可以看出來。但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衆人還是各幹各的,好像之前的小插曲不曾存在。
“啪嗒”一聲,在灰崎祥吾走了大概十分鐘之後,赤司徵十郎緩緩打開門走了進來,旁邊跟着他們的籃球部經理桃井五月。
“赤司,你真的要讓那個人進一軍啊?”桃井嘟着嘴,一臉不高興的表情,畢竟她跟原宿不利兩人第一次見面就很不友好,再加上現在發展成了遠近皆知的情敵關係,想必現在桃井心裡恨不得扎那個黑頭髮傢伙的小人。
切,真是,太討厭了,怎麼那麼多人喜歡哲也啊,唔,而且,這個原宿不利是最難對付的呢。
桃井五月憤憤的在本子上划着什麼。
赤司徵十郎直接無視她,對於女人,只要揀自己愛聽的話聽就好了,反正自己的決定沒有人可以違背。
“原宿和黑子還沒有來嗎?”赤司徵十郎看了看場上的三個人,睡着的紫原,站在一起的青峰和綠間,再想到剛纔遠遠看到的灰崎,呵,看來大家都對這個見習生很好奇啊,真是有趣的反應。
“阿哲已經來了啊,正在裡面等你呢。估計是在練習。”青峰又皺皺眉頭,像是在跟別人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不過最近阿哲很奇怪啊,比往常面癱了許多,感覺打球都不能讓阿哲開心了呢。”
阿哲不會是遇到了不好的事情吧。
當然,青峰大輝永遠不會知道黑子哲也遇到的不好的事情是指什麼,還有,他最好祈禱這句話別在原宿不利面前說。
“哦?”赤司雖然只說了一個字,但還是可以感覺到他的愉悅。
視線所及處桃井和青峰都小幅度的抖了抖身子。
“一會兒原宿來了之後,讓他自己練習,不用告訴我了。”赤司徵十郎大人是很忙的,然後就轉身跟黑子獨處去了。
桃井在後面癟癟嘴,心裡一種不好的預感隱隱約約浮現,一直以來都把原宿不利當成了最大的情敵,但自己似乎忽視了一件更大的事情呢。想着想着,桃井就感覺自己要陣亡了,乾脆,跟情敵統一戰線,先消滅一個好了。
“喂,五月,你又一個人在那裡搗鼓什麼呢?不利認得路嗎?我去接他吧。”一想到那小子劍走偏鋒的實力,雖然有些遺憾,但是滿腔爲籃球而流的熱血真是擋也擋不住啊。真想再跟他比試一次,正經八百的,感覺從他手上獲得的勝利會比以往比賽更讓人激動呢。
青峰大輝拍着的球越來越快速。
桃井看了他一眼,粉色的馬尾辮一甩,“好啊,如果你找得到他的話。”
綠間真太郎簡短的用鼻子哼了一聲,表達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就繼續魔怔的練習自己的三分球去了。青峰大輝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完全不瞭解大家都是什麼態度,不過這應該是同意自己去找吧,他大大的打了個哈欠,心裡想,不就是在醫務室嗎,說什麼找不到的,阿哲都沒問題,找一個小矮個算得了什麼。
咦,自己一句話是不是得罪了兩個人?
沒有的事。
簡單的披了外套準備出發走將近一個小時前剛走過的路,哎,剛從那裡出來就又要回去啊,對了,還不知道阿哲有沒有通知不利要成爲見習生的事情呢,算了,自己說也一樣。
完全沒有想到兩個人通知效果會大大的不一樣的青峰大輝就這樣走上了去見此刻正在念念不忘該怎樣殺死情敵之一青峰大輝這個人的道路,而且是不是就要一去不復返了呢?
兩個地方相隔的並不遠,但是在校醫務室內並沒有找到目標任務的青峰大輝轉了幾圈,然後向着窗外望去。
校醫務室外,栽種了幾棵大樹,不利不知道那是什麼品種,也完全不關心,只是覺得,在太陽當空照的時候有樹蔭乘涼真的很舒服。
可是,拜託,現在天都快黑了哎。
“所以說啊,我說有太陽就會有太陽呢。所以我說哲也喜歡我就會喜歡我。”不利默默唸叨着,在椅子上慢慢地睡着了,夢中他覺得自己在順水漂,忽而這兒忽而那兒,總之極不穩定,像是激流勇進一樣,不利在心裡悄悄抱怨爲什麼沒給自己一個竹筏子,就發現睜眼之後是一個天藍色的外套。
“你妹,放我下來。”竟然敢把他扛在肩上,青峰大輝你難道不知道豬也是被這麼扛的嗎?就這樣,在一定要殺之人青峰大輝後面的理由裡又添了這麼決定性的一條:把原宿不利大人當豬扛。
青峰本來還在想自己這種先斬後奏的方法到底對是不對,就聽到後面的人清醒地發出來的聲音。“哦,你終於醒啦,快點,要趕去訓練啦。”不耐煩的將原宿不利輕輕地丟到地上,青峰直起身體,居高臨下的看着正在用很憤怒的眼神看着他的矮個少年。
不利本來還在想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青峰大輝幹掉,就發現日思夜想的那個人來到了自己身前,但是自己作案工具卻統統沒帶,這種反差的心情讓不利心裡涕淚橫流,但面上依然表現的苦大仇深的樣子。
“我睡我的覺,你訓練你的,我是礙了你的路嗎?”
“唉。”青峰聞言苦惱地嘆了口氣,本來還在想哲也最近這些天都有些不對勁,看來是跟這個小子吵架了啊,可是明明看起來關係還不錯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沒有告訴他。
“你現在是一軍的見習隊員,當然要一塊兒訓練,哲也沒跟你說嗎,那你現在知道也一樣,快點走吧,晚了赤司要發火了。”說着說着自顧自抓着面前人的胳膊就開始小跑起來。
不利被帶着跑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一把把面前人的胳膊甩開,一臉驚詫,“你說什麼!我就這麼進一軍了,我可還沒參加審覈呢?”那個隊長腦子出了什麼問題吧,想想也肯定有陰謀啊,可是如果不答應的話就看不到哲也了,答應了的話…當然選能看到哲也的選項了。
“好,那我們快走吧。”說完一臉催促的看着抱着籃球傻站在原地的青峰,“快別磨蹭了,時間緊急啊。”我的哲也,不利君這就來保護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