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原宿不利真正清醒的時候,已經距離事情過去相當長的時間了,看着黑暗的天色和周圍鮮少的行人,不利甚至無法完全回過神來,剛纔是發生了什麼吧,是發生了什麼呢?什麼大事吧!自己的腦袋有些痛。
他扶着腦袋,微微靠到旁邊的樹上稍事休息。唉,怎麼感覺就像剛跑了馬拉松一樣累啊,自己這是怎麼了嗎?“滴滴滴,咕咕咕”,手機鈴聲莫名其妙的以微弱的聲音持續嚎叫着,很奇怪的是不利一直都沒有聽到,耶?是誰把聲音調小了?啊,好像是爲了不影響跟哲也道歉所以特地將手機聲音關小了呢,然後後來呢?自己成功了沒有?
翻開手機蓋,入目的是幾乎讓不利懷疑自己手機中病毒的各路短信和無數未接電話,全部都是自己的隊友們打來的,不利的手指忽然有些發顫,“閱讀”的按鍵怎麼也按不下去,這麼晚了還來找自己,不會是自己又犯了什麼錯誤?還是哲也又找不到自己了呢?
他微微笑了一下,手指僵硬着按了下去,屏幕暗了幾秒就出現了有很多感嘆號的一封短信,內容讓不利感覺莫名其妙,“原宿不利,你是瘋了嗎?居然幹出這種事,而且你竟然還沒有出現,你到底在哪裡快點滾出來!”署名是“青峰大輝”。
不利眨眨眼,自己做了什麼事情嗎?爲什麼這麼情緒激動?再翻開下一封,這回是綠間真太郎的,他說:“快過來。”過來,去哪裡?不利的腦袋上冒出一個大問號,這些人說話都很無厘頭呢。他直接略過這兩個人的短信,直到看到那唯一一封由赤司徵十郎發過來的,情不自禁嚥了口唾沫後,他手指顫抖的按了確認鍵。
“黑子哲也正在手術中,如果你覺得錯過最後一面也可以的話,就呆在那裡不要動。”很簡短的話語,卻讓原宿不利的心臟碎成冰渣,爲什麼,哲也怎麼會在手術,是胃疼嗎?還是其他原因?而且哲也受傷去了醫院爲什麼自己還可以在這裡站着,爲什麼沒有貼身保護,這不科學!
剛纔的記憶一點都沒有了,自己到底是在幹什麼,竟然連哲也受傷都可以置之不理嗎?
沒有辦法,不利慌亂的攔了一輛出租車就駛向自己曾經進去過的那家醫院,據說那裡很有名,不過不利完全不在乎,他現在基本是頭昏腦漲,只來得及跟司機報了醫院的名字,就差點暈倒在車上,他覺得眼前發黑,但腦海裡又有一個清晰的意識在告訴他,黑子哲也就在前方,他馬上就要到了。
醫院裡晚上比白天更加的陰寒,四周圍經過的醫生和護士用無表情的呆滯的面容笑着看他。付了錢之後他匆匆忙忙來到三層,所有的人都跟他前往相反的目標,直到最後,他的面前只有幾個人的身影以及那閃爍着“手術中”的紅色燈光。
一個人影“譁”地從座位上站起,幾步衝到自己身邊抓着自己的衣領喊着什麼,不利只看到那人瞪大的血紅眼眶以及不斷飛濺的唾液,卻聽不清那人說什麼,“&#%……”,在說些什麼嗎,好吵。
不利無法自已地推開面前的人,然後將面前的綠色紅色也一一推開,等到站到門前的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力氣,透過那小小的玻璃可以看到醫生們正在爲一抹水藍色做着急救,雖然門簾被“唰”的一聲拉上,不利卻還是看到了那大盆鮮紅的血液。
怎麼會這樣?誰幹的!誰幹的!不利踉蹌着幾步往後退,終於因爲力氣不夠跌坐在地上,煩躁的揪住頭髮,急的連心臟都疼了起來,有他在竟然還會有人傷害哲也,爲什麼!這到底是爲什麼!
又有人急切的蹲在自己面前,他狂呼亂叫着什麼,不利聽不真切,他只是不斷地將自己的頭髮揪斷然後看着面前人的嘴巴一張一合,夠了!夠了!誰來告訴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原宿不利你到底是爲什麼想要殺死阿哲啊,他又沒有做錯事!”僵持了十分鐘後,混沌的意識逐漸清醒,青峰大輝的話語也逐漸通過大腦傳遞給不利,細小的耳尖動了一動,不利聽到這話有些想笑,自己會傷害黑子哲也?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別說是自己了,就是神也不會答應啊。所有對黑子哲也有害的事情,那都是不被允許的。
是不被允許的啊!所以說殺死黑子哲也什麼的,騙人,都是騙人的!
忽然,“噹啷”一聲,一把亮閃閃的東西落到坐在地上的不利腳邊,那上面斑駁的血跡刺傷了不利的雙眼,他狼狽的撿起來,摩挲在手中,不錯,這確實是他家裡的水果刀,今天特意帶在身上去跟哲也道歉,然後……然後就不記得了,自己爲什麼要帶着這個東西過去?爲什麼事情過去之後自己又完全忘記了這把刀的所在,還有,這上面的血……
他擡起頭,顫顫巍巍的問:“這上面的血,是誰的?”視線對着的赤司徵十郎滿眼審視的目光,較之另外一人更爲沉着冷靜,而綠間,則是站在一邊靜默不語,事實上,大家都有着太多的謎團需要解開,綠間的證詞是一部分,被告人的精神狀況又是一部分。
青峰大輝看着原宿不利的雙眼,被那裡面承載的疑惑惹得更爲震怒,他將不利拎起來狠狠甩在一邊,“你說是誰的,啊?你說是誰的!”滿眼都是盛怒的火焰,他可是記得阿哲是怎樣吐着血被送進手術室的,白與紅交織在一起的顏色,原宿不利你很喜歡不是嗎?
“大輝!”略帶警告的瞪了一眼喘着粗氣的人,赤司重新把視線放在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原宿不利身上,雖然他也沒有要扶的想法,“我問你,你爲什麼要傷害黑子哲也?”這已經算是大事了,剛加入一軍的新人就已經開始行兇,這可真是不得了,相較於此,灰崎祥吾都算是小兒科。
“不對啊,我沒有傷害哲也,我怎麼可能傷害哲也呢。我沒有沒有沒有沒有……”不利低着頭神經質的嘮叨了一會兒,又忽的擡起頭來,死死盯着面前的人,“吶,我只記得跟哲也道歉,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兇手一定是趁着那時候傷害了我的哲也……是不是你們!一定是你們藉着機會讓我的哲也受傷的!”
“是不是你你自己心裡清楚,要去驗指紋也可以,我們誰都沒有碰過刀柄,而那上面,只可能有你的指紋!”赤司老神在在地說着。不利磨蹭着後退了一些,抖顫着嘴脣細細看過刀柄,才發現不只刀身上沾滿血跡,就連刀柄處,都有褐色的污點。
這是……不利翻過自己的右手,露出掌心的部位,那是在切割手辦的時候,握住了刀柄所以傷到了手所造成的,因爲幾乎好了所以就忘了,現在那繃帶早已不知所蹤,本來已經結疤的地方不知爲什麼被狠狠掀了起來露出了裡面的嫩肉以及凝固在周圍的血跡,他將自己的手掌握住刀柄,恰恰與那已經乾涸的地方位置是一樣的。
不利立即感覺一片暈眩,彷彿周圍只剩下了光斑的顏色,豔麗又寂靜,自己不可能傷害黑子哲也的,神呢?神你來說說啊!爲什麼你現在不來指手畫腳了!啊?在腦海裡的呼叫聲得不到迴應,他扶着牆壁站了起來,因爲剛纔那一摔磕破了的臉頰留下鮮血,從細縫中還可以看到門裡面的人安靜的容顏。
真的是自己嗎?好可怕,不要啊。一定要逃離,自己是災星,要馬上離開這些人。自己殺人了!殺人了……不斷往後退的同時不利猛然推了身後的人一把,轉身就逃,路過的被撞的護士都罵罵咧咧的。
看着那遠去的身影,綠間扶扶眼鏡,嘆了一口氣,“看他的樣子,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不過,這麼放任下去也不好。赤司,怎麼辦?”
青峰大輝太過意氣用事,所以綠間真太郎直接把他忽略了。
“看着辦吧。”赤司聳聳肩,“暫時先不要管原宿不利了,畢竟是他惹下的禍,先讓他冷靜一段時間,再看看黑子是怎麼想的,如果最後……那自然是要捨棄一個人了。我們一軍也不是有能力就可以進的。”起碼這種暴力狂還是小心些好啊。
“希望他能平安無事。”綠間揉揉額頭,滿臉疲憊,喜劇瞬間變成悲劇的感覺,把這個大男孩兒也嚇到了,尤其是他還是目睹一切的人,雖說他不相信世間有鬼吧,但也難說……總之,正所謂邪不勝正,改明拖着原宿不利一塊兒看占卜,興許能把那隻作亂的魔鬼給嚇走呢。不過日本民間傳說尤其多,要細數不利的症狀還是有些難辦。
“你該不會在想什麼鬼怪的事情吧?”赤司挑挑眉,看着旁邊人陰晴不定的臉色。
綠間猛地擡頭,雖沒說話卻也在用眼神表達着“你怎麼會知道”的意思。
赤司從衣領內掏出來一直掛在脖子上的東西,“驅邪的,沒用。”
綠間後退幾步,你竟然直接去驗證了嗎?鬼怪什麼的,即使自己想來都太不靠譜了。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燈滅了,幾人一起看着走出來的醫生,對方拿下口罩,先是衝着赤司徵十郎隱晦而恭敬的笑了一下,然後嚴肅地對着大家說,“情況已經穩定了,傷勢並不重,只是出血量有些大,需要留在醫院休養,誰是家屬?”
“馬上就過來了,先把黑子哲也安頓下來吧。”赤司淡淡發令。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黑化了,同志們注意,因爲最近作業較多。
啊拉啦,我寫文的主要流程大概就是甜——我受不了——虐——我受不了——甜。。。如此劃分,所以請大家稍安勿躁,麪包會有的,男人也會有的。
而且,我沒虐,多治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