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受了傷的消息,在侯府裡瞬間傳遍,李芸娘別說是自己過去探望她,就算是身邊的丫頭都沒有派過去看一下。
倒是急壞了各位姨娘與通房丫頭,通房丫頭只能暗地乾着急,姨娘們一晚上梨花帶雨的前腳跟着後腳關心看望沈峰,沈峰本就心情不好,見得這些平時嬌媚的美妾們哭哭啼啼的一時更加心煩氣躁。
因爲受了傷,沈峰請了假不用上朝,翌日一早他卻趁着美妾們還沒有來,早早地起身本想去陶然居,想了想,昨日那些個美妾們一個個都噓寒問暖沒,卻是不見李芸孃的身影,所以沈峰腳步一擡去了慕瀾院。
見得沈峰到來,李芸娘與清寧剛吃了早飯。
剛坐下才喝了兩口茶,姨娘們就結伴跟着沈峰的後腳,一起到了。
一起來的,還有沈清雨與沈清妍兩人。
李芸娘斜睨了一眼花枝招展的妾室們,道,“都起來吧,我身子不利索,侯爺受傷了也沒法照顧,你們盡些心,好好照顧侯爺。”
“是,夫人。”衆位姨娘目光閃着喜悅,歡喜地回道。
“父親,今日大夫可有來瞧過了?”沈清雨擔憂地看向沈峰問道。
“女兒昨晚怕打擾了父親休息,故沒有前去探望父親,還請父親恕罪。”沈清妍不甘落後,一雙美目水霧霧的如煙雨籠罩。
沈峰看了眼挨着李芸娘坐着的清寧,看向沈清雨與沈清妍,笑道,“我好着呢,你們兩個不用太擔心。”
“願父親早日康復。”沈清雨沈清妍異口同聲。
沈峰瞧着兩人與她們姨娘相似的嬌顏,嘴上的笑容加深了幾許,扭頭與李芸娘說道,“夫人,如今她們姐妹年紀也大了,平時帶你們多出去走走。”
意思是,李芸娘該張羅兩個庶女的婚事了。
沈清雨與沈清妍低頭,羞紅了臉。
“謝侯爺,夫人厚愛。”楚姨娘與雪姨娘喜極而泣,淚盈盈地看向李芸娘。
“侯爺說的是。”李芸娘微微點了點頭。
沈峰欣慰地點頭。
妻子賢惠大度,對姨娘和兩個庶女都很大度。
李芸娘扭頭看向梅媽媽,突然問起了秋雁來。
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李芸娘與清寧都沒有過問過秋雁,咋一問梅媽媽愣了愣,道,“夫人,您是現在要見那死蹄子嗎?”
李芸娘點頭。
“奴婢馬上去拖了她過來。”梅媽媽點頭。
沒一會,就領着兩個婆子架了秋雁過來。
秋雁自從王家那次回府後,就被關在慕瀾院後面下人住的房裡,梅媽媽吩咐的兩個婆子日夜守在門口,每日就一碗水清水一個饅頭,不至於餓死她。
衆人見得被兩個婆子架着進門的秋雁都倒吸一口氣,大驚地看着地上的秋雁。
頭髮亂如草,面容慘白蠟黃,憔悴如枯槁。
全然沒有往日的清秀可人。
兩個婆子進了門,就把秋雁丟在了地上,然後朝李芸娘與沈峰行了禮,就悄然地站在了離秋雁身後。
秋雁見着坐在椅子上的李芸娘,空洞的眼神終有了一絲生氣,磕頭哀求,“夫人,夫人饒命,奴婢知錯了,夫人饒命。”
衆位姨娘自是也聽聞了王家的事,但是王家當時的具體情況如何是不知道的,所以都不知道秋雁這一出是怎麼回事。
沈清雨與沈清妍飛快地環顧一眼屋裡的情況,頷首安靜地站在了楚姨娘與雪姨娘的身後。
清寧掃了眼屏氣凝聲的衆人,微微勾了下嘴角眼底劃過一抹冷笑。
李芸娘輕聲道,“你真的知錯了?”
秋雁抖索着點頭,說道,“是,夫人饒命,奴婢知錯了。”
她被關了屋子裡,沒有人與她說話,夫人也沒有理會她,一天天似乎都在熬日子,每時每刻她活在恐懼中,生怕下一秒就會被拉出去處決了。
梅媽媽啐了一口,盯着跪在地上的秋雁冷冷地道,“你這個吃裡扒外的賤蹄子,就算是一百次也不足惜,還不快老實與夫人說,是誰指使你做的?”
秋雁顫抖一下,擡頭望向李芸娘,“夫人,奴婢一片忠心,當時奴婢也是驚嚇過度了,纔會驚慌失措,奴婢知錯了,夫人饒命。”
清寧緩緩地勾了一絲笑,笑意卻是不達眼底,“如此說來,還是母親錯怪你了?”
秋雁驚慌地擡頭看了眼清寧,目光看向沈峰,眼底閃過希冀轉而向沈峰哭求,“侯爺,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奴婢知錯了,侯爺,夫人饒命。”
沈峰轉頭看向李芸娘,“夫人……。”
“侯爺,這後院之事您還是不要插手。”李芸娘打斷了沈峰的話。
沈峰低頭喝茶。
“秋雁,你說還是不說?”李芸娘道,“說了實話,念在你我主僕一場,我不會爲難你家人。”
秋雁聞言目光驚恐地看向李芸娘,繼續哀求,卻是依然不鬆口。
李芸娘淡淡地看着秋雁,這個丫頭長得不如其他人貌美,卻是一根筋,於是淡聲說道,“梅媽媽,掌嘴。”
梅媽媽點頭吩咐人去拿了戒尺,遞給了秋雁身後的兩個婆子。
屋裡的衆姨娘低頭頷首,餘光偷偷地看李芸娘。
平日裡最是寬和的主母,卻也是有如此血腥一面?
這一打,牙齒都別想保住一顆,還不如死,秋雁心驚肉跳地朝主位上的李芸娘與沈峰爬去,“夫人,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侯爺,奴婢是您的人,您救救奴婢。”
此言一出,衆位姨娘目光刷的盯向秋雁。
這個狐媚子!
李芸娘聞言,怔愣了片刻突然就笑了起來,臉色卻似是要下雨了一般陰沉,側首看向沈峰,目光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她從不把自己身邊的丫頭往他的牀上送來此來固住自己的地位,十多年來,他也不動她身邊的人,只是沒有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秋雁這死丫頭爬了牀,她居然不知道?
沈峰低咳了兩聲,“上月底,你吩咐她送東西到書房,剛巧我多喝了兩杯……”
“這賤蹄子,夫人該重罰她。”
“夫人,可不能輕饒了這死丫頭。”
“吃裡扒外的丫頭,夫人您可不縱容。”
衆姨娘們義正言辭。
“侯爺。”秋雁淚水漣漣。
一張臉如死人一般慘白,沈峰瞧得厭惡,揮手說讓李芸娘處理,便起身陰厲地瞪了一眼秋雁擡腳欲離開。
秋雁被這一眼看得心涼,“夫人,是侯爺吩咐奴婢這麼做的,侯爺說有人有話與夫人說。”
“不過是伺候本侯一場,就瞪鼻子上眼搬弄是非?賤人!”沈峰目光兇狠,一腳踢在了秋雁的心口。
秋雁抽搐了兩下,吐了幾口血抽搐了幾下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