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要臉

老夫人這一倒下,去請太醫的請太醫,叫的叫,屋子裡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把老夫人伏在了坑上躺下了下來,林媽媽,與裴氏又是掐人中,又是揉手,並是叫着老夫人,沈清雨,沈清韻則淚盈於睫站在一旁一臉的擔心與焦急。

手忙腳亂的一頓忙乎下來,老夫人的眼睛依然是緊閉的,呼吸頗是不順暢的樣子,蒼白的臉色都隱隱帶着青色。

“怎麼大夫還不來?”裴氏皺着眉頭,額頭上有了汗水,幾縷頭髮緊緊地貼在了額角。

“二姐姐,祖母不會有事吧?”沈清韻抓住了沈清雨的手,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侯府自清寧與之斷絕了關係之後,這府裡的小姐少爺就重新排行了一下,都往前晉升了一個位置,沈清韻自是對於沈清雨叫大姐姐還是有些不習慣,所以就直接不冠排行,直接叫她姐姐,這會心裡一急,就直接喚了她爲二姐姐。

“三妹妹,你不用擔心,祖母只是氣急攻心,不會有事的。”沈清韻不習慣,可是沈清雨卻是習慣得很,很有長姐的風範。沈清雨目光緊緊地鎖在老夫人的臉上,生怕是錯過一絲的表情。

她也是着急得很,爲了能博得祖母的更多的疼愛,爲了祖母對的話言聽計從,又是爲了能從祖母的手裡拿到更多的好處,自己給她服用慢性上癮的逍遙散,幾個月下來,祖母已經很是依賴自己,愈發的離不開自己,老夫人這個時候,祖母若是出了什麼事情,自己還不得要到羅水月那個悍婦手下討生活?

想想,祖母不能有事!

都怪沈清寧那個賤人,都已經不是沈家的人了,還要來折磨祖母!她那是交了什麼好運,讓皇上賜婚她與蘇世子!

沈清雨眼底閃過戾氣,手指不禁緊縮。

“姐姐!你抓痛我了。”沈清韻被她抓得發痛,低呼了一聲。

沈清雨忙是放開了手,淚水漣漣地側首看向沈清韻說道,“三妹妹,對不起,抓痛你嗎?我擔心祖母,一時沒有注意。”

“沒事。”沈清韻抽會了手,搖了搖頭。

姐妹兩人目光再次擔心而焦急地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老夫人。”林媽媽一邊掐着人中,一邊焦急地喚道。

“母親。”裴氏用帕子擦了擦老夫人的臉,摸着老夫人的臉和額頭都是一片冰涼,心裡就更是擔心,扭頭看向林媽媽一眼,“母親的臉和額頭都是冰涼冰涼的,媽媽,我們得把母親弄醒。”

這一口氣沒上來,若不好,這大夫來了,說不定就嚥了氣。

林媽媽點了點頭,乾脆就叫翠蘭找了繡花針來,捏住了針狠狠地就紮在了老夫人的人中之處。

隱隱帶了黑色的血珠一下就冒了出來。

“老夫人,老夫人?”林媽媽低低叫着老夫人。

“唔”老夫人無意識地唔了一聲,睜開了眼睛,目光迷茫又空洞。

林媽媽把銀針拔了下來,把針遞給了翠蘭,然後看着老夫人眼角就閃出了淚花,“老夫人,您終於醒了。”

“母親,您怎麼樣?太醫馬上就到了啊,您別急,要不要喝口水先緩緩神?還是先躺一會……”裴氏也是哽咽着道。

“祖母。”沈清雨與沈清韻嗚嗚地哭着,“您終於醒了。”

一旁的丫頭媽媽也是紅了眼角。

老夫人怔愣了一會兒纔是緩過神來,旁邊的人嗚嗚的哭聲,老夫人的腦袋更是覺得痛得如是錘子在錘。

老夫人心裡本就是一股子的怒火,見得一個個哭得跟是死了人一般,便是沉聲喝道,“都別哭了,我還沒死呢,你們就急着哭喪啊。”

“母親,息怒,是兒媳等錯了。”裴氏忙止住了聲音,說着倒了一杯溫茶說道,“母親,您先喝一口茶。”

“老夫人,您別動怒。”林媽媽抹了一把淚水,輕聲說道。

沈清雨與沈清韻忙是止住了嗚嗚的哭聲,紅着眼睛看着老夫人,不敢再是鬧出了一點的聲音出來。

其餘下人也都噤了聲。

林媽媽微微扶了老夫人起身。

老夫人就着裴氏的手喝了一口茶,就不再喝了,讓林媽媽扶了自己躺了下去。

“太醫來了,太醫來了。”翠珍領着揹着藥箱的太醫匆匆走了進來。

“有老太醫。”裴氏等人忙是讓開了地方。

“夫人有理了。”太醫朝着裴氏抱了抱拳,然後纔是走了過去,把脈枕拿了出來。

裴氏輕輕地把老夫人的衣袖攏了攏,然後把老夫人的手腕放在了脈枕之上。

太醫認真地診了脈,起身說道,“老夫人氣急攻心一時厥倒了,身子有些虛,得好好養上些日子,我開一副溫補的方子,還有,老夫人身體弱,切不可再如此刺激她了。”

“太醫,我家老夫人的身體並沒有其他的問題嗎?奴婢看老夫人比去年清減了很多,精神也是大不如從前了。”林媽媽想了想,朝太醫福了福身,說道。

太醫回道,“倒是沒有其他的問題,老夫人精神不如從前了,到底是年紀大了,不可操勞和受刺激了。”

“多謝太醫。”林媽媽領了太醫到一旁已經準備好了筆墨紙硯那。

太醫開了方子,然後又留了兩瓶內服安神的丸藥,這才告辭離開,林媽媽忙是吩咐了翠香送太醫出去。

“好在是沒有大問題。”裴氏大鬆了一口氣,拿了方子看了一眼,“都是一些常用的藥,翠蘭,你快帶了人去庫房取了藥來煎。”

“是。”翠蘭伸手接了方子,出了屋叫了兩個小丫頭去庫房,很快就把藥都取了回來,小廚房的爐子已經架好了,藥罐是準備妥當,翠蘭忙是親自守了爐子看着火煎藥。

老夫人是闔着眼睛躺在榻上,並沒有說話,臉色陰沉沉的,裴氏與其餘人都明白老夫人是這心裡還氣着呢,於是都輕輕地守在旁邊,並沒有人沒有出聲。

很快,翠香就把藥煎好了端了進來。

裴氏接了藥碗,吹了吹,等溫度適宜了,這才親自服侍着老夫人喝藥,“母親。”

林媽媽扶了老夫人坐了起來,並在老夫人的身後塞了一個大迎枕。

一碗藥很快就見了底。

林媽媽忙倒了茶給老夫人漱漱口去了嘴裡的藥味。

裴氏把碗遞給了林媽媽,然後又是拿了帕子給老夫人擦了擦嘴。

“母親,要不要兒媳扶您進房裡去牀上躺一會?”裴氏低柔問道。

“不用。”雖腦袋依舊頭痛欲裂,可是老夫人這個時候哪有躺的心思,瞥了眼裴氏說道。

“是,母親,那兒媳就在這裡陪着您,伺候您。”裴氏恭順說道。

“嗯。”老夫人嗯了一聲,背靠着大迎枕,目光看向沈清雨,“雨丫頭,你去給我泡杯參茶來。”

既然是這樣,就該是想辦法把錯誤糾正過來。

這麼好的機會,侯府怎麼能就如此白白地錯過?

那丫頭手裡有文書也好,再是怎樣,她是沈家的女兒,這不可爭辯的事實!她難道還想否認不成?

既是與她斷絕了關係,那就再把她帶回沈家就是了!

沈家養了她這麼多年,怎麼就白費心思?

那死丫頭,居然算計到了自己的頭上來了!巴結上了世子,想與侯府斷了關係?

她休想!

這個不孝的東西!

她身爲沈家的女兒,就該爲沈家做出應有的貢獻!

所以,她這會該是想想該怎麼辦!

“是,祖母,雨兒這就爲您去泡。”沈清雨乖巧地屈膝,然後轉身朝茶水間而去。

裴氏看了眼沈清韻。

沈清韻含笑上前,坐在了老夫人的身邊,溫順說道,“祖母,韻兒給您揉揉。”

“好。”老夫人微眯了眼睛說道。

沈清韻伸手輕輕爲老夫人揉着額角。

“老夫人剛纔暈倒了,大小姐是嚇得不輕,奴婢過去給她打打下手。”林媽媽看了眼老夫人憔悴的臉,想了想,說道。

“嗯,去吧,她若是看着不好,就不要她動手了,你泡一杯過來就是了。”老夫人張開了眼睛,臉色頗是疲憊微微點頭說道。

“是,老夫人。”林媽媽頷首,往茶水間走。

出了屋子,林媽媽臉色透了凝重了起來,以前的大小姐清寧那日說的話,她是記在心上,所以這段日子來,她也是注意着現在的大小姐沈清雨,可是沈清雨卻是滴水不漏,她是半點蛛絲馬跡都查不到。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更何況她是在後宅裡浸淫這麼多年的人,有什麼沒見過,有什麼不知道的?

那醃漬見不得光事,她也是幫老夫人做了不少。

所以,如今的大小姐沈清雨這做事越是滴水不漏,就越是能說明,有問題。

不然,泡個參茶罷了,何苦這般遮遮掩掩?

林媽媽放輕了腳步,輕手輕腳地靠近茶水間的門口,剛把門推開了一點,裡面的謹慎十分尖着耳朵的聽着外面的動靜的沈清雨就扭頭看了過來,笑問道,“媽媽,你怎麼來了?是不是祖母有什麼其他的需要?”

“老夫人擔心剛大小姐嚇到了,所以,讓奴婢過來給您打個下手。”林媽媽推開了門,走了進去,笑着說道。

“因祖母剛是暈倒了,所以茶水間丫頭早就燒好了開水備着呢,這水是開的,我這都差不多已經泡好了。”沈清雨抿了下脣,把餘下還沒有放進去的材料從罐子裡拿了出來,一一都放了進去,然後道,“希望祖母能快點好。”

“有大小姐您的一片孝心,老夫人定很快就能好起來。”林媽媽看着她手裡的動作恭維了一句,然後皺着眉頭說道,“這些個丫頭也真是不長眼色,就讓您一個人在這裡,這若是燙着哪了,老夫人可是要心疼了。”

“媽媽不用擔心了,我給祖母泡茶的時候不喜人在旁邊打擾,這樣泡出來的參茶纔好喝。”沈清雨笑了笑,把裝參片等材料的罐子都一一歸了原位,然後再泡好的參茶放在裡托盤裡,說道。

“這哪是能一樣呢?這往日也就罷了,今日老夫人一倒下,大小姐您可都嚇得不輕,臉都白了,大小姐您一片孝心若是傷着哪了,老夫人還不得心疼?”林媽媽忙說道。

“不會的,爲了祖母,我也不會讓自己的受到一點的傷的。”沈清雨一臉孝順的笑容,端了托盤說道,“祖母該是等急了,我們走吧。”

這些罐子裡的參片等沒有問題,林媽媽最近是特意查的,沒有掉包也沒有參什麼東西,所以,望了一眼那澄亮的參茶……林媽媽笑着去接托盤,說道,“這種粗活還是奴婢來吧,大小姐您前面走就是了。”

沈清雨端着托盤的手往旁邊微微一傾,“不用了,祖母的茶,我親力親爲自是應當。”

“大小姐,您請。”林媽媽心裡更是懷疑,可也是退了一步,躬身笑着道。

林媽媽很是忠心老夫人,所以沈清雨並沒有懷疑沒有放在心裡,端了托盤往外走。

林媽媽跟了上去,進了屋,林媽媽往前走了一步,走到了沈清雨的身邊,“大小姐您歇會,這茶就讓奴婢端給老夫人。”

一邊說一邊伸手,沈清雨是沒有想到她突然如此,手下意識地往自己的方向一縮。

“嗯,雨丫頭你也辛苦了,讓林媽媽端過來就是了。”老夫人臉上帶了一抹笑,“這些粗活以前就跟你說了,讓下人做就是了。”

沈清雨點頭,“是。”

說着就很聽話地鬆了手。

誰知林媽媽卻是沒有反應過來過來一般,托盤裡沒有接穩,托盤就往下掉。

“呀。”林媽媽反應了過來,忙是伸手去接。

托盤是接住了,參茶全是倒了一大半在林媽媽的手臂上。

“奴婢該死。”這參茶是用開水泡的,林媽媽被燙得直抽氣,林媽媽也顧不上那麼多,忙磕頭認錯,“是奴婢失手,老夫人,大小姐,奴婢該死。”

“這大熱的天,莫是燙着?快去請大夫來給林媽媽看看。”主僕幾十年,老夫人忙道,“這參茶潑了就潑了,讓雨丫頭再去泡一杯就是了。”

沈清雨心裡涌了一絲狐疑,但是很快就消失了下去,忙是接了林媽媽手裡的托盤與茶碗,“是啊,媽媽你燙着了沒有?”

“媽媽,這參茶是剛炮的,媽媽定是燙到了。”裴氏也擔心地說道。

“不礙事。”林媽媽咬着牙,搖頭對老夫人笑着說道,“不過是被熱水給潑了下,哪裡用得着請大夫,奴婢回房抹點燙傷的膏藥就沒事了。”

“那好,你這兩日就在房裡好生歇着,仔細着些,若是不好,就打發了小丫頭去請大夫。”老夫人忙道,“我這有翠珍她們幾個,你就好好地養傷。”

“都是奴婢不好,這會老夫人身邊正是要奴婢在旁邊伺候着的,不想卻是這般不小心。”林媽媽很是內疚,歉意說道,“還讓老夫人您擔心奴婢,奴婢真是罪該萬死!”

“別說這麼多了,你快些回房歇着去,我這裡你不用擔心,好好歇兩日。”老夫人罷手。

語氣帶了幾許無力。

“媽媽,你就快些回吧,母親這有我們呢。”裴氏忙扶住了老夫人。

“謝老夫人恩典。”林媽媽謝了恩,這才退了出去。

“孫女再去泡一杯來。”沈清雨與老夫人說道。

“嗯,去吧。”老夫人道。

林媽媽回了自己的房,換了衣服,手腕被燙紅了一大片,起了幾個大大的泡。

在小丫頭的伺候下,上了膏藥,林媽媽這才舒一口氣。

“媽媽,這個我拿去洗了吧。”小丫頭指了林媽媽換下的衣裳說道。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

“是。”小丫頭規規矩矩地退了出去。

林媽媽找到了剪子出來,把被參茶潑的地方剪了下來,連着那些茶渣用一塊乾淨的布包了起來。

老夫人病了,羅水月與沈清妍也趕到了陶然居,守在老夫人身邊侍疾。

林媽媽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走一趟,這有問題也好,沒問題也好,交給誰去辦,她都不放心!這有問題就是孫女毒害祖母,這傳了出去,那可是不得了!

若是沒問題,讓大小姐與老夫人知道了,不免就會厭棄了自己。

所以林媽媽決定自己親自去找大夫問個明白,到下午纔出了陶然居,然後從後門出了侯府。

找了一個比較偏僻的藥鋪,林媽媽先是讓坐堂的大夫看了看手臂的燙傷,然後才把那布包裡展了開來,對那大夫說道,“大夫,麻煩你看看,這上面的參茶漬,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語氣帶了幾分緊張。

那大夫看了眼林媽媽,一身藍布衣,髮髻上只帶了根銀簪子,雖然是穿着樸素,但是舉手投足帶了幾分利落,目光帶了精明。

大夫瞥了眼那布,看病自是閱人無數,能猜出來眼前的人大約是有錢人家的管事婆子,他心裡對高門大戶裡的陰私之事也是知道一二的,於是心裡有了底,拿了步低頭細細檢查了起來。

好一會,大夫纔是皺了眉頭跟林媽媽道,“這裡面有逍遙散,這是參茶?喝了多久了?”

“逍遙散是什麼?”林媽媽臉色一白。

“是一種讓人上癮的慢性毒藥,時間久了就會掏空了身子。”

林媽媽雙手交握成拳,“若是服了,大夫會看不出來嗎?”沈清雨給老夫人泡參茶几個月了,中間老夫人也是病了幾次,可是太醫都沒有瞧出來,難道沈清雨收買了太醫不成?

大夫搖了搖頭,“這是慢慢滲入血脈,再是厲害的大夫也無法從脈象上是把出來。”

“多謝。”林媽媽放了銀子在桌上,攥住了那步臉色蒼白抿着脣走了出去。

一出去就扶着牆壁大口地喘着氣。

沈清雨居然是真的在老夫人的參茶裡做手腳。

她怎麼可以如此對自己的親祖母?

以前清寧小姐還在侯府的時候,老夫人對她比對清寧小姐還要好!她怎麼可以如此狠毒!

真真是一頭白眼狼!

得跟老夫人說,得快回去告訴老夫人。

林媽媽一想,忙快步朝侯府走去。

回到了侯府,已經是擦黑了,沈峰沈幀兄弟已經下衙回來了,聽得老夫人病了,兩兄弟就直接到了陶然居。

晚風習習,林媽媽一路回來,平復了不少。

老夫人聽了清寧小姐與世子的親事,就直接吐血暈倒了,若是知道養在自己膝下疼愛的孫女對她下毒,那——

老夫人能不能受得住?

林媽媽很是擔心,擡頭望了一眼燈火通明的正房,決定等老夫人身體好些了,再說,於是直接往後面的下人房間走去,回了自己的房。

老夫人看着圍着自己的兒子,兒子,孫子,孫女,想着那與蘇世子定了親的丫頭,更是頭痛。

在裴氏與羅水月的伺候下吃了晚飯,說了一會話就把其餘的人都打發了回去,留下了沈峰與羅水月,裴氏沈幀四人下來說話。

老夫人讓裴氏與羅水月扶着在了軟榻上,躺坐在了下去,讓下人都退了出去,擡頭看向四人道,“你們應該是知道,我留下你們爲何吧?”

沈峰目光一閃,低頭不語。

羅水月撇嘴,怎麼不知道,她都氣得吐了血,這侯府還有誰不知道的?羅水月心裡明白是怎麼回事,可也是當不知道,微笑着說道,“母親,有什麼話,您就直接與我們說,您身子不舒服,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我們。”

平時可是精猴的一個人,這會卻是裝糊塗!老夫人瞪了一眼羅水月,目光看向沈峰與沈幀人,沒好氣地問道,“寧丫頭的事,你們兄弟兩個都知道了吧?”

沈幀臉色很是難看。

沈峰更是一臉鐵青,他今日上朝,還有在衙門,人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是帶着奚落和幸災樂禍。

“看來都是知道了。”老夫人臉色憔悴,目光看向沈峰與羅水月兩人說道,“她到底是我沈家的血脈,這打斷了骨頭連着筋,你們兩個是她的父母,還是去把接回來吧。”

沈峰皺眉。

這死老太婆,真是自己把孫女趕出了家門,斷絕了關係,如今看着孫女結了好親事,就又想把孫女認回來!這臉皮可真是太厚!羅水月看了眼老夫人,垂眸。

老夫人見兩人低頭不出聲,繼續說道,“我也是爲了她着想,這國公府,若沒有孃家,她還不得被人欺負死了去,莫說是主子,就是國公府裡的下人,只怕也看不起她,也會給她臉色看,到底是我沈家的女兒,既是皇上的恩典,那我們也不能看着她讓人欺負了去不是嗎?何況,那齊國公夫人可是世子的繼母,說着賢良淑德,可是這內裡誰知道呢?她那般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性子,這要進了侯府,還不是會被人當搶使啊?人家見她沒了依仗的孃家,會更是把她往地裡踩?把她趕出了沈家,也是因爲那孩子行事不知道輕重,讓她長點教訓,但是如今親事定下了,這嫁妝等準備的事情可是多了去,該把她接回來了,你們是父親,母親,去把接回來吧!”

老夫人憔悴的臉上也是透着擔心與着急,說得一番話也是言辭懇切,口口聲聲都是爲了自己的孫女着想。

沈峰聽了臉色一燥羞,紅了一片,這趕出去的女兒,斷絕關係的文書都給了的,這女兒一與世子被賜婚,就急匆匆地去認回來,這還不得讓自己的同僚給鄙視和不屑到地?

自己還有什麼臉出門?

沈峰紅着臉,囁嚅了一聲,“母親,這不妥吧……。”

“有什麼不妥的?你是爲了那丫頭好,有什麼不妥的?”老夫人伸手從牀旁邊的小几拿了茶杯,喝了一口潤潤嗓子,聲音有些厲,“那丫頭,她是不知輕重,可我們不能看着她如此下去,與蘇世子定親,是那丫頭高攀,高嫁了,有侯府這個孃家做她的依仗,將來進了國公府,國公府裡的人也能更加高看了她幾分,結親本是兩姓之好,更何況這沈家與蘇家結親,本就是我與國公夫人早就已經通了氣的,只要齊國公府不說什麼,外人能說什麼?”

當着兒子,兒媳的面,老夫人也不好把話說得太白。

沈峰神色有些鬆動,目光裡透出了光亮出來,是啊,能與齊國公府結親,與蘇家成爲親家,對侯府來說是好事啊!

可是讓自己低頭去接那丫頭回來?

沈峰眉頭又是皺了起來,“不如讓管事的去接了她回侯府,與她慢慢說?”

不如是直接說想攀上齊國公,還偏要打着這麼高的旗子,惺惺作態地說是爲了孫女着想。真是不要臉!羅水月低垂的目光裡閃過輕蔑。

老夫人看了眼沈峰,兒子的心思她豈能不明白,去跟晚輩放下腰肢,低頭,這兒子是丟不起這個臉,於是看向羅水月說道,“大兒媳,你是那丫頭名正言順的母親,峰兒衙門忙,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你找個時間走一趟李宅,把那丫頭去接了回來。你是與她們母女都不太熟,到時候讓二兒媳陪你走一趟。”

哼,又想把拿了自己當搶使!羅水月擡眸看向老夫人,嘴角嘲諷地一笑,“母親,您這話可是說得不對,寧丫頭名正言順的母親李芸娘還在呢,活生生的,這件事兒媳是不能去辦的,母親與侯爺是一片好心爲她着想,可是我卻是萬萬不能去的,兒媳丟不起這個臉,寧丫頭剛是與世子定親,我就去接她回來,免不得人家會說我羅水月想攀附權貴!說我羅水月倒是沒事,可是沒得還會說侯府的不是,當日母親您可是給了文書的,寧丫頭她是在衆目睽睽之下離的侯府,這會又是巴巴的接她回來,這不是讓外人說我侯府攀龍附鳳嗎?雖我是與寧丫頭沒有相處幾日,可也是看的出來,她是個性子剛烈的,到時候,她把事情鬧個天翻地覆,這丟臉的還是侯府!”

哼,自己不要臉,就自己去接去!

更何況,那丫頭那般的個性,能回頭?

他們這是異想天開呢!

羅水月話說得直接,老夫人燥得老臉一熱,伸手指了指羅水月,嘴角張了張,氣得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裴氏見了,忙是伸手幫老夫人順氣,“大嫂,這話你可是說得有些過了,這寧丫頭是我沈家的女兒,我沈家怎麼管教女兒與外人何關?關外人什麼事啊?就由着外人說去唄,反正也不會少了一塊肉。”

那丫頭好命得令人嫉妒,自己雖是恨不得撕碎了她,可是若是因爲她,自己的女兒也能嫁到了國公府,那自己也就既往不咎了!

羅水月瞥了眼裴氏,“那弟妹你去接好了,我反正是不會去的,如此不要臉的事情,我羅水月做不出來。”

“我覺得大嫂說的有道理,母親。”一旁的沈幀擡頭看向老夫人不緊不慢地說道,“本把寧丫頭趕出了侯府這事情已經是鬧得滿城風雨了,衆人都說侯府的不是,如今皇上剛賜婚寧丫頭與蘇世子,我們這立刻就去把她認回來,確實是會讓人說侯府的不是。”

見老夫人深皺了眉頭,沈幀依舊是不慌不忙地說道,“母親您也是說得對,這寧丫頭是我沈家的女兒,骨子裡流的是我沈家的血,這是不可否認的事,我覺得還是等這個風頭過去了再說,到時候,既是能讓寧丫頭認祖歸宗,有能與國公府結爲親家,又不會讓人說侯府的不是,這不是一舉三得嗎?”

這是要過多久?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自己的女兒倒是可以等兩年,可是,蘇家的二公子可是到了適婚年紀啊?裴氏有些着急,“老爺您……。”

沈幀目光銳利地看了眼裴氏,裴氏頓時心裡一顫,舌頭一轉立馬換了話,“母親,老爺說的有理。”

老夫人想了想,依舊是看向沈峰與羅水月兩人,“還是你們走一趟吧,這等下去,不定到時候到了他們大婚後了,我沈家嫁女豈能如此隨便?更何況,那是國公府。”

“就這麼定了,你們妯娌二人挑個日子走一趟,把人接回來。”老夫人看向羅水月與裴氏說道。

“母親,我是不會去的,要去,就弟媳去吧。”羅水月諷笑一聲,“不然,母親您親自走一趟也是不錯的,您老人家面子大,許寧丫頭就高興地回侯府。”

“你怎麼與母親說話的?”沈峰扭頭怒視着羅水月。

“我這是實話實說,女兒是侯爺您親生的,不若侯爺您親自走一趟去接女兒。”羅水月毫不客氣地瞪了回去。

“就這麼定了,你們兩個商量下,客客氣氣地下個帖子過去。”老夫人完全無視羅水月的話。

羅水月挑眉,也不當她的話是一回事,反正腳長在自己的身上。

老夫人擺手,“好了,晚了,你們都回吧。”

回了院子,進了房,洗漱了一番,揮退了丫頭,裴氏一邊給沈幀寬衣,一邊說道,“老爺,浩林這孩子,孃家大嫂可是打着韻兒的主意,爲了韻兒,得是把寧丫頭接回來,這關係可是不能斷。”

“若是有了齊國公府這門姻親,大哥不是有了齊國公府當靠山?寧丫頭那丫頭也是個厲害的,說不定,這麼多年我們的功夫就會白費了。”沈幀蹙着眉頭說道。

裴氏愣了下,笑着解開了他的腰帶,說道,“有了這門姻親,到時候得好處的還不是我們的兒子?”

“百密難免一疏。”這麼多年他們做的手腳也沒有露出過馬腳,可羅水月剛進門不久,而且孃家羅大人如日中天,若出了一點紕漏他們這麼多年的努力就是付諸東流了,而且寧丫頭……不簡單啊,與侯府斷了關係正好!

沈幀頓了頓,又道,“我聽聞,這些日子大哥很是癡迷一個戲子。”這若是在外面養個外室,到時候生了兒子帶回來……

裴氏手指頓住,訝異地擡頭,“怎麼會?老爺你莫不是聽錯了?”

沈峰是喜歡美人,是個憐花惜玉的,可是從來在外面包養戲子什麼的,只要是看中的人,從來都是過了明路擡進侯府的!

沈幀不屑地道,“許是羅氏管的太狠了。”

裴氏一想,點了點頭。

羅水月把沈峰的後院那些美人管束得嚴嚴實實的,沈峰又是個愛顏色的,家裡的美人懾於羅水月的淫威哪還敢媚惑他?聽說自從成來,除了小日子,沈峰都是宿在慕瀾院,所以,只能在外面偷吃?

“可是,韻兒她……。”裴氏把他的衣服脫了下來搭在了一旁,轉過身,又皺起了眉頭說道,。

沈幀安慰着說道,“裴家知根知底的,你大哥大嫂對韻兒也能多幾分憐愛,浩林也是個不錯的孩子,有公婆的疼愛,夫君的寵愛,這對韻兒來說,其實也算是好事。”

裴氏點了點頭,心窩處卻是如被塞一團棉花,難受得很。

老夫人是催着裴氏與羅水月下帖子去接人。

羅水月不當回事,裴氏也是打太極敷衍。

老夫人身體不舒服,拿着兩人是沒有辦法。

林媽媽歇了兩日就回到了老夫人伺候着。

林媽媽雖是心裡下了決定,可是難免就還是透露出一些異樣來,到底是主僕幾十年,老夫人很快就察覺到了她的異樣,以爲她是手臂上的傷,就趕她回去休息。

林媽媽看向老夫人的目光就有些躲閃。

“你們都下去。”老夫人揮退了旁人,看向林媽媽道,“有什麼事情,就說罷。”

林媽媽看了眼老夫人,搖了搖頭,垂下腦袋,“奴婢沒事。”

“你我幾十年,你有事沒事,我會不知道?”老夫人道,“快說吧,若是爲難的事,我給你想想辦法。”

聽了老夫人的話,林媽媽眼睛裡冒了淚光,“老夫人,奴婢有話與您說,您千萬不要激動,不要動氣……。”

“說吧。”老夫人點頭。

林媽媽起身,去給老夫人的清心丸找了出來,讓老夫人服了兩顆,然後才把自己查出來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說,雨丫頭那賤貨在參茶裡給我下毒?”老夫人雙眸一縮,一把攥住了林媽媽的手,問道。

“是的,老夫人,奴婢親自拿了那日染了參茶的衣服去讓大夫檢查了。”林媽媽看着老夫人消瘦的臉,輕輕地點頭。

老夫人倏地收緊了手,瞪大了眼睛,雙目欲裂,屋裡頓時寂靜無聲,只有老夫人一下一下壓抑的呼吸聲。

林媽媽被抓得生痛,輕聲勸道,“老夫人,您先彆着急,別激動。”

老夫人抿着嘴,只覺得胸口似是被尖刀所戳,生生地痛,似乎是沒有聽到林媽媽的話,手依舊緊緊地攥着她。

不想自己養了一條毒蛇在身邊!老夫人微陷的眼睛閃着幽幽的光芒,陰森森的如是要吃人一般,異常的猙獰。半響,老夫人才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一字一頓說道,“沈清雨這個賤人,這個毒如蛇蠍的賤丫頭,我要撕碎了她!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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