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隆城貴爲他國皇子,行蹤又豈是這些百姓知道的?都怪她自己!近日不知怎麼了,竟是想些不靠譜的法子,行事也越來越不穩妥冷靜了!
慕容茹煙暗自煩惱,暼了那掌櫃的和其他人一眼,便輕哼了一聲,離開了客棧。
而她剛走出客棧,便被一人用力攬在了懷裡,力道之大讓她無法掙脫。
慕容茹煙咬脣堪堪要喊出聲來,卻撞進了那一雙如海般清澈湛藍的眼眸。異常熟悉。
“怎麼?連我也認不出來了?”男子笑了笑,嘴角勾起的一抹弧度彷彿是閃着光澤一般,竟讓慕容茹煙看呆了眼。
待到反應過來之時,頓時兩頰佈滿了紅雲。
“你,你放手!”慕容茹煙皺眉看着赫連隆城緊緊摟着自己的那雙手,恨不得將它盯出個洞來,然而赫連隆城卻不如她所願,更是將那手緊了緊。
一面湊近她,低聲說道,“你不是要找我麼?”
低沉帶着磁性的嗓音,隨着暖氣吹在了慕容茹煙的耳邊,癢癢的,讓她更是臉紅的透頂,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她怎麼沒有想到這赫連隆城竟然這麼的……無恥?
慕容茹煙被他的突然挑撥弄得方寸大亂,腦子也是一片的混沌。只得跟着他的步伐,不知方向的向前走着。
手中緊緊捏着的東西被猛地抽走,慕容茹煙反應過來想要去搶,卻被他仗着人高,將那信舉起,怎麼都夠不着。
赫連隆城眉眼漓着笑,看着眼前的慕容茹煙手足無措而被惹惱的樣子,不由得笑出了聲。
“好了,不鬧了。”赫連隆城摸了摸她順滑的發,手上卻動作極快的將那信封三兩下便打開了,不顧慕容茹煙瞪人的目光,取出了裡面的信。
信紙用的是金粉糊的洛南紙,素白典雅,上面一行娟秀小字,更是襯得精緻而端莊。
顯然是用心的。
“一切安好。”
赫連隆城默唸着這四個字,朝着慕容茹煙擺了擺手,“真的安好?”
“當然!”慕容茹煙一把奪回了信紙,匆匆將它摺疊好便要放回自己的衣袖之中。
真是丟臉死了!她想過這信會被別人看到,也想過這信會未送達。卻從未想過它會在當事人的面前,就當着自己的面,而被念出來。
這讓慕容茹煙覺得很是不
自然,自然是想要遮掩的。
可偏偏赫連隆城又是一個手快,將那摺好的信搶了過來。慕容茹煙想要再搶,卻聽他說,“就留給我做個紀念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慕容茹煙的手一頓,留做紀念?
“字面意思。”赫連隆城隨意說道,目光卻投向她行走不太自然的腳上,轉移話題道,“這樣也算安好?”
“啊?”
慕容茹煙愣了愣,這才順着赫連隆城的目光看去,正是自己的右腳踝處。笑了笑,“這是方纔不注意扭到的,又不算是在府裡受傷。”說罷,再次擡頭時,又被他深邃的眼眸吸引。
他認真的望着自己的腳,突然地蹲下了身,伸手輕輕地抓住了慕容茹煙的腳踝處。不顧這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之上,不顧她的驚呼,不顧他人異樣的眼光。
“還疼嗎?”赫連隆城輕輕捏了捏腳踝,果然是腫了起來,不由皺眉。如此問道,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可擡眼卻看見了她微皺的眉頭。
當下便將她整個人一下子打橫抱了起來。
“你!你這是要幹什麼?快放我下來!”慕容茹煙的臉磕在了赫連隆城的胸口,距離如此之近,甚至能夠清楚的聞到他身上的特殊的味道。
她急躁不安的用手胡亂的輕捶着赫連隆城的肩頭,催促着他將自己放下。
可赫連隆城又怎麼會聽她的?
這扭傷顯然是已經過了些時間了,扭傷的程度也絕不輕。再加上她一聲不吭的走了那麼多路,腫成這樣難道還打算堅持走下去?
怕是往後會造成習慣性的扭傷吧?
“聽話,要是不想往後常受這扭傷的苦頭。”
霸道的不容她再拒絕,大步向着前方走去。
客棧相對的是一處偏僻的院宅,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只冷冷清清的樣子與那些熱鬧不已的地方倒是產生了極大的反差。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怎麼找到我的?難不成每次跟在我身後保護我的是你?”慕容茹煙任赫連隆城抱着,直到將她安置在正廳裡的木座之上。
而慕容茹煙則是憋了許久的話,最終還是忍不住的問了出來。
她很好奇,上一次在大街上,也是他遇見了她,這一次同樣也是。
一處是太子府,一處則是遠離都城的北郊。
即便有人跟着她,可每次遇見他的概率也太大了吧?慕容茹煙抿脣,不甘示弱的望向赫連隆城,誓要在今天得到答案才肯罷休的模樣。
赫連隆城輕嗯了一聲,卻也沒有正面回答究竟是如何。
慕容茹煙見他迴應,原本等着他的後話,卻聽不到下文,不甘心地撇起了嘴。無聊的甩着腿,倒是對那高高腫起的腳踝沒什麼感覺。
直到赫連隆城狠狠地在她腳踝上捏了一把,瞬間便又立即呲牙咧嘴了起來。
美目瞪向使壞者,卻接收到了他冷冷的目光,“還嫌不夠腫是不是?”
“沒。”頓時,慕容茹煙的氣焰便消退了下去,只得挽着那衣袖,不停地攪啊攪。“哎,你還沒有告訴我呢?你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每次都能找到我?”
只是,赫連隆城卻不再理她。自一旁的木屜之中取出了一瓷瓶和一些白色紗布。
瓷瓶裡放置的是,專門覆至跌打損傷的膏藥,起初聞時感覺冰冰涼涼的,十分的舒服。可沒過多久,便會開始發熱,火辣辣的像是火一般的烤着那傷口。
赫連隆城蹲下身子,沾了些膏藥,挽起慕容茹煙的裙襬,便要塗上去。
“哎!我自己來,自己來!”慕容茹煙不安地扭動着身子,怎麼說也不好意思讓赫連隆城替她擦腳上的藥吧?
下一秒,卻又被他重重地捏了一下傷處,讓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又跌回了座椅裡。
冰涼的觸感覆上,倒是緩解了一些疼痛。可慕容茹煙卻沮喪着一張臉,望着赫連隆城。
“又怎麼?”
赫連隆城感覺到慕容茹煙注視的目光,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很快就上好了藥。他倒是覺得上個藥是自然不過的事情,可慕容茹煙的心裡卻是七上八下。
“你是七皇子……對我……太好了。”
慕容茹煙心中忐忑,總覺得他的舉動很特別。
太子墨桑桑當初對她好,因爲她是含香樓的花魁!因爲她使盡了手段的迎合!
璃王墨璃對她好,或許也是摻雜了要與太子處處一較高下的念頭!
那些對她好的,不過都是將她看做逢場作戲的戲子罷了。如果不是她,或許便是其他的人。
對於他們來說,是誰都沒有分別。
可赫連隆城對她也是這樣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