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烈火嬰卻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減木蘭,和減木蘭用眼神交流,減木蘭嘆息一聲,便離開了御書房。
看似平靜的外表,卻隱藏着暗潮洶涌的危機。
“滾……你給我滾……”
霖彰在收到了霖蕤死掉了的消息之後,對減木蘭便很仇視,是太女又如何?自己的兒子是因爲減木蘭而死的,這是不爭的事實。
“放肆……”
原本跟着減木蘭一起的七月,看到霖彰這般的態度對待減木蘭,不由得面色頓時一沉,在她的心中,減木蘭可是尊貴無比的太女殿下,何時輪的上被人這般的呵斥?
聽到七月的呵斥,霖彰的脾氣也是一頓的上來,她朝着七月冷哼道:“太女殿下果然威武。”
減木蘭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讓七月退下,七月有些不甘心的瞪着一臉陰陽怪氣的霖彰,不就是帝京第一富商嗎?難不成還能見了太女還和太女叫板的嗎?
“太女……”
七月有些不甘心的嘟囔着。、
“退下……”
減木蘭冷冷的揚眉呵斥,七月第一次見減木蘭生氣,一直以來,她都覺得減木蘭的脾氣比較的溫和,從不生氣,可是娶進聽着減木蘭這般威嚴和凌冽的樣子,七月的身子頓時微微一抖,便退到了減木蘭的身後。
減木蘭抿脣的看着霖彰,“這一次霖蕤的死,的卻是我的不是,我已經打算了迎娶霖蕤進門,請霖家主成全。”
“太女……”
七月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減木蘭,而身後的意碎也是一臉吃驚的樣子,雖然來到了南凰之後,她才發現,原來自家的姑娘的身份竟然是這般的高貴,可是在聽到了太女要娶霖蕤的時候,她還是有些驚悚。
畢竟是土生土長的南陵國的人,揚言要娶一個男子在意碎看來已經是驚世駭俗了,而且還是一個已故之人……
而霖彰的面色則是有些複雜的看着減木蘭,她是堂堂的太女身份,竟然要娶已故之人,就算是她肯,陛下也未必肯的。
“太女殿下這是在開玩笑嗎?”
霖彰看着減木蘭,陰陽怪氣的說道。
“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也只是告訴你一聲,我要娶霖蕤進門。”
減木蘭仰起頭,目光帶着一絲的冷凝的看着霖彰,然後揚手,便把手中的一個玉佩拋到了霖彰的手中,減木蘭抿脣道:“我知道這裡的規矩,定親之前,要給男方一枚玉佩,這是我給霖蕤的玉佩,三日後,我會讓人把彩禮什麼的都給你送過來的。”
交代完這些之後,減木蘭便帶着七月和意碎離開了。
而霖彰則是滿眼複雜的看着減木蘭離去的背影,心底對於減木蘭,卻也沒有那般的恨了……
“娘……”
霖梓帶着面紗,有些哀傷的看着減木蘭離去的背影,他是何等的聰明,如何看不出,她對於蕤,其實也不是喜歡,可是卻想要對蕤負責,想必娘也是知道的,所以她的眼中才會這般的複雜的看着減木蘭離去的背影吧。
“梓兒,你來了。”
霖彰扭頭,看着朝着她走過來的霖梓,她輕輕的拍着霖梓的肩膀,有些老淚縱橫的說道:“蕤兒他,就這樣走了,娘就只剩下你一個兒子了,明天娘就和東方堡主說,把你和東方情的婚事辦了,你看如何?”
“不,娘,你明明知道……”
霖梓吃驚的看着霖彰,他拒絕的說道:“娘,我不要,我不喜歡她,而且娘,你也不喜歡東方情不是嗎?”
“可是,這東方堡對於你來說,卻是一個很好的歸宿。”
霖彰看着霖梓堅定的拒絕的樣子,有些爲難的說道。‘
雖然她也不是很喜歡東方情,可是,這東方堡的勢力,她也是知道的,要是霖蕤可以嫁過去,自然是極好的事情。
“娘,你不用說了,就算是那樣又如何?東方情那樣的人,娘覺得我嫁過去就會有幸福嗎?”
霖梓有些哀傷的看着霖彰,然後有些悽然的說道:“我喜歡的,這一輩子都不可能了,可是我卻不願意,要是娘你硬要逼着我嫁,那麼我唯有一死了之。”
聽着霖梓的話語中,滿滿都是悲傷和決絕之意,霖彰的心,頓時一緊,她拍着霖梓的手說道:“梓兒,娘不逼你,可是,那人,你求不得啊,求不得……”
“我知道,我和她,一輩子也不可能,可是,卻還是想要留給自己一個念想罷了……”
霖梓溫潤的眉眼中,帶着一絲的憂愁,他直直的看着遠處,心底卻滿是憂傷和絕望。
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可是他卻還是忘不了,忘不了啊……
“姑娘,哦,不對,是太女……”
意碎有些不自在的撓着自己的髮絲,看着減木蘭說道。
“好了,就叫姑娘吧。”
減木蘭放下手中的書,看着一臉不自在的意碎,無奈的說道。
意碎朝着減木蘭傻傻的笑了笑道:“其實奴婢還是有些不自在,這裡的女人都好彪悍,而且那些男兒家,好奇怪,大街上也看不到,只有帶着面紗的,怪不自在的。”
意碎是一個直腸子的人,想到什麼便是什麼,聽意碎這個樣子說,一旁的七月頓時翻着白眼道:“哪裡奇怪?你們才奇怪呢。”
自從減木蘭回來了之後,烈火嬰便把身邊最值得信賴的七月派給了減木蘭,目的便是要保護減木蘭。
“好了,南陵和南凰,原本就是兩個不一樣的的國家,意碎,如今我們身處在南凰,你就多學着點吧。”
“嗯,我會的,姑娘。”
意碎點點頭,雖然她有些不習慣,可是這裡的女人貌似都很有地位,這一點讓她的心有些歡喜了起來。
“姑娘,你真的要娶小公子嗎?”
說道“娶”字,意碎還是有些不自在,她睜着眸子看着一臉平靜的減木蘭,不安的問道。
“嗯,有什麼問題嗎?”
減木蘭睨了意碎一眼,淡漠的問道。
“不……奴婢就是在想……”
意碎悄悄的看了看一臉好奇的湊過來的七月,便沒有說下去了,減木蘭知道意碎在避諱什麼,便淡淡的說道:“沒事,七月也是自己人。”
減木蘭這一說,七月立馬挺着自己的胸膛,傲嬌的看着意碎,虎眸亮晶晶的樣子,朝着意碎看着,像是再說,“看吧,太女都把我當成是自己人,你還遮遮掩掩的,算什麼樣子。”
意碎看了看七月,扭頭,有些氣悶的說道:“姑娘,你真的能夠放心世子嗎?”
七月伸長了耳朵,這意碎說的世子又是何人?難道是太女的心上人?
“他已經娶親了,我能夠如何?莫非意碎想要我和他在一起?”
減木蘭似笑非笑的看着意碎。
“不……不是的……奴婢只是想到了,問問姑娘……”
意碎捏着衣襬,不由得氣悶的想到,早知道便不說了,明明知道,姑娘的心中,只怕是恨死了世子了,可是想到那一夜世子新婚之夜竟然跑到劉氏的門口下面,大喊大叫的樣子,意碎又覺得,或許這世子,還是喜歡她家姑娘的。
“好了,你們下去吧,三天後,迎娶霖蕤。”
減木蘭揮手,意碎和七月對視了一眼,卻還是乖乖的出去了。等到她們出去了之後,減木蘭呆呆的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怎麼?又在想着自己的情郎嗎?”
澹臺樂一身紅衣,妖嬈似罌粟一般的勾起脣瓣,魅人的眸子帶着一絲勾人的直勾勾的看着減木蘭。
“你還真是悄無聲息啊。”
減木蘭譏笑的看着澹臺樂,這個澹臺樂和那個澹臺樂不一樣,這個人一般來說就是四個字來形容,陰晴不定。
“呵呵,聽說你要娶霖蕤,我便過來瞧瞧。”
澹臺樂朝着減木蘭走過來,然後彎下腰身,捏着減木蘭的下巴,勾人魂魄的說道:“太女殿下真是長的很好看,不愧是在南陵國呆了的女子,好這南凰國的女子相比,太女殿下真可謂是絕色之姿。”
“是嗎?美人可是看上我了?”
減木蘭朝着澹臺樂拋了一個媚眼,一臉風流的看着澹臺樂,而後,卻一臉冰霜的打掉了澹臺樂的手指,冷聲道:’可惜,我可不喜歡有毒的罌粟,澹臺樂,別惹我否則……”
黑色的眸子透着一股的陰沉的瞪着澹臺樂,澹臺樂的身子微微一僵,便毫不在意的直起身子,陰惻惻的說道:“太女殿下真是好威嚴,可是,太女殿下似乎還忘記了一個人。”
說完,便意味深長的離開了,減木蘭看着澹臺樂如此張狂的樣子,眸子頓時泛着寒冰。
“都準備好了嗎?”
烈火欒陰沉着臉,看着自己的下屬。
“一切都按照了長公主的指示發佈了下去,朝中大臣也接到了消息,只等長公主一聲令下,便可以了。”
“好,很好,一切準備就緒,我們就看看,三天後,她烈火凰歌有何能耐,以前不是我的對手,如今的她,依舊不是我的對手。”
“公主英明。”
那個女將,立馬躬身道。
這日,南凰國大街小巷都已經傳遍了,這新回來的太女殿下,要娶那霖府已經過世的癱子公子,大家不由得議論紛紛,直直的說這太女殿下,只怕是瘋了。
“怪事年年有,槿年特別多,你說這太女殿下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
一個身材粗狂的女子,黝黑而粗糙的臉上帶着一絲的輕蔑。
“我看吶,這鄉間流傳的不錯,這太女以前便是在南陵國生活的,這般的心腸,如何做我們南凰國的皇帝?”
另一個身材瘦小的女子也是符合道。
“就是,也不知道這陛下是怎麼搞的,這太女如此的不稱職,竟然也無動於衷?”
“還是悠着點吧,別議論了,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你們這般的議論皇家事,還不把你們抓起來,嚴刑拷打。”
不知道誰說了一聲,那些原本已經了得熱火朝天的女子,頓時噤若寒暄,不敢再開口了,只是伸長了脖子,眼巴巴的看着已經讓出的空蕩蕩的街道,等着減木蘭的轎子呢。
“姑娘,這迎親的時候,已經到了。”
意碎端着一盆的水,和喜服,便朝着減木蘭的房間走去,看着緊閉的房門,意碎立馬把東西放置在一旁,便敲門。
減木蘭雖然已經承認了自己是南凰國女人的身份,可是卻還是不習慣沐浴什麼,身邊隨身侍候自己的竟然是男人,隨意她的衣食起居,還是由意碎負責的。
意碎看自己敲了許久的門,竟然都沒有人應,不由得有些奇怪,再次的敲門。
“姑娘,可是醒着?”
因爲減木蘭知道意碎可能喊着自己太女不舒服,便讓意碎繼續喊她姑娘,而意碎原本就是粗人一個,已經習慣的東西,一下子也是改不了,便一直叫減木蘭姑娘。
意碎看自己敲了許久的門,就是沒有聽到減木蘭的聲音,不由得有些奇怪,她雙手一推門,一打開,頓時驚得她大叫起來。
“啊……”
洪亮而尖銳的嗓音,頓時響徹整個太女宮,原本有些昏沉沉的減木蘭,不由得蹙眉,她閉着眸子,朝着聲源處冷聲道:“吵什麼?一大早就吵吵朗朗的,成什麼體統?”
“這是怎麼回事?”
意碎還沒有緩過神來,便聽到一道威嚴的嗓音,意碎僵直着脖子扭頭,果然看到滿臉鐵青的霖彰和後面跟着過來的烈火欒,霖彰的臉色可以用黑鍋來形容了,她捏着拳頭,滿臉怒火的瞪着鄰面赤身裸體的兩個人。
“吵什麼?”
減木蘭豁然的睜開眸子,唧唧哇哇的,真是煩死了。
她看着突然出現在門口的霖彰和烈火欒,不由得有些奇怪的掀起脣角。
“今個是怎麼回事?兩位怎麼湊一起了?”
“姑娘……”
意碎看減木蘭好像是還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處境,不由得小聲的嘟囔着。
減木蘭聞言,下巴微微一擡,剛想要起身的時候,這才發現有些不對勁,被子滑落的瞬間,她竟然什麼也沒有穿,可是……
減木蘭不由得陷入了深思,她記得昨晚就寢的時候,自己明明就是穿着褻衣睡覺的……
“請太女給草民一個合理的解釋,要不然就算是太女殿下,我也會爲我兒討個公道。”
霖彰虎着一張臉,口氣很衝的朝着減木蘭說道。
減木蘭蹙眉,扭頭,果然看到睡在自己旁邊的霖梓,再看烈火欒一臉的高深莫測,減木蘭心底頓時一沉,先前只是知道烈火欒必定是有某些動作,卻不想,原來她打的是這個主意嗎?‘
“唉,太女殿下,雖說你的身份尊貴,可是這般在今個這般特殊的日子,你便和霖家的公子這般,是不是有些對不起你今個要娶的小公子?”
烈火欒狀似一臉的痛惜的樣子看着減木蘭,而減木蘭則是沉着臉,黝黑如深潭一般的眸子,緊緊的看着烈火欒,卻沒有反駁她。
烈火欒以爲減木蘭已經是詞窮莫辯了,便朝着霖彰,一臉深明大義的說道:“霖家主,這件事情還是請你見諒,畢竟這太女並不是在南凰國長大的,這有些東西,她也不是很明白,今日之事,我待她向你道歉。”
“道歉?我兒如今被太女毀了,我的兩個兒子啊,草民不服啊……”
被烈火欒這樣一說,霖彰豈會不知,減木蘭是不是想要息事寧人,可是,怎能可能,自己兩個兒子都毀在了她的手中,無論如何,她一定不會就此罷休。
“如此,不如就請去母皇那裡理論一下吧。”
烈火欒眸子微微一閃,建議道。
“好,草民倒是要和女皇討個說法,這皇子犯法和庶民同罪,女皇究竟是要怎麼處理。”
說完,霖彰便憤憤的甩袖,而身後的侍奴,立馬便上前,服侍減木蘭和幽幽轉醒的霖梓更衣。
霖梓偷偷的看了看減木蘭,便有些黯然的任由侍奴給他穿衣,在轉身,減木蘭已然大步的往前了,霖梓便有些害怕的跟在了後面。
“陛下,太女這般的有辱皇室的作風,實在是難以擔當太女之職,臣請求廢了太女,求立長公主爲太女。”
一個身穿文官官服的女子,慷慨凜然的朝着龍椅上的烈火嬰說道。
“臣等請求附議……”
後面的大臣立馬上前,齊齊的朝着烈火嬰說道。
“陛下,臣等覺得這不是太女的錯,興許是有人想要陷害太女,這等拙劣的手段,實在是讓人扼腕。”
右丞相上前,看着一臉面色沉凝的烈火欒說道。
“右相說的有理。”
站在右相這邊的官員立馬點頭道。
“我肯你們都是強詞奪理,這太女原本就是南陵國的女子,對於南凰國的國情絲毫不懂,如何能夠擔“我肯你們都是強詞奪理,這太女原本就是南陵國的女子,對於南凰國的國情絲毫不懂,如何能夠擔當此等重任?再則,這太女明明說是要娶霖府的小公子,如今卻在迎親之時和,小公子的哥哥在苟合,這般有辱皇家顏面的人,如何擔當太女之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