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循着聲音回過頭來便看見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站在人羣中,顯得格外的突兀,他髒髒的臉上滿是不屑的看着新郎。
他能夠男人這個樣子說,立馬便有人大聲反駁道:“他那悍婦?那般心狠手辣之人,早就該休妻,男人應娶賢惠之人,那般女子,真可謂是丟人現眼!”
“是啊,娶妻當娶賢,那寧減氏,太厲害了,一個小小女子,不知羞恥,拋頭露面,女子的賢德被她敗壞的一敗塗地。”
“就是,這樣的女子,就應該早早休掉。”
聽得那些人如此污衊,寧安年有些生氣,正當想要上前好好的理論一番之時,卻被人緊緊的拉住了衣袖。
扭頭,卻見臉色發白的女子朝着自己搖搖頭。
減木蘭心底滿是抽搐,一羣喂不熟的白眼狼,哼,悍婦嗎?既是如此,那麼,就讓她死死地坐牢這個名聲吧。
減木蘭把那個淺色的圍條接下來,系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只是避免被人看到自己眼睛之後的恐怖之感。
她掀起脣角,帶着一絲淡漠和陰冷道:“其實他們說的沒有錯,何必動怒?我減木蘭,原本就是心狠手辣之輩,他們說的一點也沒有錯,今天,我就讓他們好好的看看。”
安寧年看着一臉決絕的女子,心底沒來由的狠狠一抽。
而衆人則是一臉驚疑的看着女子,之見她的眼睛蒙着一條灰色的圍條,白皙的肌膚上有着一條如同蜈蚣一般醜陋的疤痕,蓬頭垢面有些骯髒之感。
只見她走到大門口的擋住那一對的新人,讓他們不得不停下腳步。
女子一身淺色加厚長袍,枯發凌亂地披散在肩頭,脊樑筆直地挺着,彷彿任何風吹雨打都無法令她彎下腰桿,她背對着大家,衆人看不見她此時的容顏,那新郎自然是看到了減木蘭,立馬朝着她質問:“減氏,你想做甚?”
“我想做甚?”減木蘭微微擡起下巴,傲然一笑,“夫君擡小妾進門,我這個做正室的自然要來討一杯喜酒呀。”
這時人們纔看到她的長相,尖瘦的瓜子臉有一張薄脣輕抿,臉上如她罩袍一樣灰濛濛的,明明看不見她的雙眸,卻能感受到蒙在圍條下的眼散發出的冷意。
“你早已經被我趕下堂?一個犯了女戒和七出的女子?也敢在這個地方放肆嗎?”
新郎一臉怒火和輕蔑的朝着減木蘭冷笑,而身邊的美嬌娘,像是被嚇到了一般,手指不斷的輕輕的顫抖着,新郎立馬憐愛的握住美嬌娘的手指。
減木蘭聽到那句“下堂”,心中冷意大盛,步步緊逼向那對新人,戟指怒問:“七出?夫君真是好好樣的,你們寧家家道中落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挑起了這個大梁,如今寧家活了,你倒是撇的一乾二淨?如果沒有我,哪容得夫君此刻逍遙快活的娶小妾進門?”
衆人一陣的唏噓,而新娘顯然是聽不下去了,一把揭開自己的紅蓋頭,大罵:“哪裡來的悍婦在這撒潑!誰說我是小妾!他是我的夫君,我是明媒正娶來的,你沒有聽到自己已經是下堂妻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還敢出來丟人顯眼!”
減木蘭聽到女子的罵聲忽地仰天長笑,那聲音尖銳刺耳,硬生生的像是一把利劍一般,直直的像是要把人的耳膜給刺破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