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年湊到減木蘭的耳畔,眼底滿是溫情的說道:“七姑娘真是讓小生好等。”
那略帶沙啞的曖昧聲音蠱惑的減木蘭的心跳隨之顫抖,百年難遇地臉紅了一紅,她剛想要捶打寧安年胸膛的時候,卻被寧安年握住了手,他伸出手指噓了聲,指了指小樓,“有人在此苟合,我們可不能打擾他們的興致,要不要去看看?”
減木蘭低笑:“正合我意!”
她朝着意碎吩咐,讓她先回廂房睡着,無論誰來都不要開門,暗號是三聲敲打。
意碎有些遲疑的看了看一隻抱着減木蘭的寧安年,後來看減木蘭也沒有什麼危險,便點點頭,離開了梅花苑。
寧安年握着減木蘭的手穿過迴廊,走到一處牆根下,偷聽了陣屋裡的動靜,可是隔着太遠也聽不太真切,又過了一會兒,就傳出兩個人喘着粗氣,略帶興奮尖叫呻吟的聲。
他倆人也歷經了一世,早就不是什麼不諳世事的少男少女,一聽這動靜就知道里面的人……正辦事呢!
減木蘭的臉更紅了些,寧安年藉着一牙彎月朦朧地看着她的臉,上前吧唧親了口,低聲道:“怎麼樣?七姑娘覺得我這麼處置還算滿意?”
減木蘭白了她一眼,隨即問道:“這屋裡的人是誰?”
寧安年眨巴了下眸子,半抱着她,“我的木木如此聰明,肯定能猜出來。”
減木蘭瞭然的看着一臉含笑的寧安年,現在的他就像是一隻千年老狐狸,減木蘭不由的嗔笑道:“你還真是壞。”
“我早就說了,咱們可是天生的一對,”
寧安年湊到減木蘭的面前,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減木蘭,隨即湊到她的跟前,親了一口,眼角含魅道:“估計他們還有些時間,不如我們出去逛逛。”
減木蘭一聽,一臉壞笑的說道:“你給他們下了什麼?”
寧安年聞言,俊美的臉上頓時滿是奸笑,隨即湊到減木蘭的耳畔,嘀咕的說着。
說完之後,減木蘭靠在他的胸前,撇着他說道:“真是壞透了。”
“木木,我這可是爲了保住我的清白,要不然我寶貴的清白就葬送了,你忍心?”
白了寧安年一眼,減木蘭輕輕啐了一口道:“你還真不害臊。”
於是兩個人便笑成一團,從梅花苑旁邊的街道,走出去了。
走到一半的時候,寧安年停下腳步,看着身邊的女子,一臉鄭重的說道:“木木,以後你可不能揹着我爬牆。”
皎潔的月牙斜斜地掛在夜空之中,黑幕上沒有星星,朦朧的月光淡淡地籠罩着牆垣上一男一女的身上,將他們的影子在這曖昧的夜裡交織在一起。
看減木蘭竟然不理會自己,寧安年再次的湊上去,兩個人的呼吸瞬間彼此交纏着,頓時一股曖昧在兩人身上散發,他的視線稍稍向下移了下:“聽到沒有,以後不許偷偷爬牆。”
減木蘭伸出手捏着他的下巴笑答:“那我就光明正大地去爬牆,如何?”
寧安年聞言,剛要佯裝發怒,翹起的嘴角就覆蓋上冰冰涼涼的溫度,減木蘭像是故意挑戰他的耐性,調皮的小舌頭先逗弄似的舔了*,在他湊過去的時候,又故意仰起頭,反覆幾次,他的脣角潤了,心也動了,整個呼吸都亂了。
他沙沙啞啞道:“木木,你直接給我來個痛快的!”
減木蘭依靠在寧安年的胸前,看着他不斷的喘息的樣子,頓時眼角含着魅意的說道:“好啊,拿刀來。”
寧安年頓時挎着俊臉的說道:“木木,你捨得謀殺親夫?”
減木蘭好笑的看着他,隨即伸出指尖細細的婆娑着寧安年的下巴,沉吟道:“果然是好皮相。”
寧安年也狀似摸着減木蘭的臉蛋,一臉感嘆道:“真是好皮相。”
於是兩個人頓時相視一笑。
笑完之後,兩個人手拉着手去往大街走去,漸漸的路上的人就多了起來,都是年紀不大男男女女,或是三五成羣,或是如膠似漆如減木蘭和寧安年一樣的小情侶,今天可是很重要的乞巧節呢。
一雙雙大眼睛在滿是燈籠的長街上四處打量,就連小情侶們也手拉着手抓緊一切機會談情說愛。
走到了正街上,幾乎就要人挨着人了,寧安年小心翼翼地護着減木蘭往前走,可是無論他們走到哪裡,自己與身邊的人已經這麼明顯是一對了,這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可是偏偏卻還是有那麼多不識趣的人,更有膽大之人把手中的荷包一股腦地都扔在他身上,讓他實在哭笑不得。
減木蘭睨了寧安年一眼,輕笑了兩聲,“寧世子很受歡迎嘛。”
寧安年見人多了起來,便拉着減木蘭到了一旁看戲的地方坐下來,輕輕的點了點減木蘭精緻的瓊鼻說道:“我的木木,可是吃醋了?”
“你的木木,從來就不喜歡吃醋。”
聽減木蘭這個樣子說,寧安年好笑的看着她,然後攤開手掌,放在減木蘭的眼前。
減木蘭眉尖微微一挑的看着一臉笑嘻嘻的寧安年。
“怎麼?”
“木木,今天可是乞巧節,你送我的荷包?”
減木蘭好笑的看着寧安年,果然是精明的寧安年,真的什麼事情都瞞不了他。
她狀似有些爲難的把手伸進懷裡,然後看着一臉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寧安年說道:“繡的不好,可不許嫌棄。”
或許在任何的眼中,減木蘭是陰狠毒辣的,可是在寧安年的心中,她卻是純潔無暇的。
減木蘭看着一臉帶呆愣的寧安年,輕輕的推了他一把說道:“難道我真的繡的如此難看?看把你嚇得。”
寧安年把荷包放在自己的鼻尖上聞了聞,像是臘梅的氣息,很舒服的味道。
看着那繡着臘梅的荷包,寧安年默默的說道:“看到這個荷包,我想到了我們相遇的情景。”
減木蘭會心的一笑,輕輕的靠在了寧安年的身上,或許她真的覺得命這個東西真的有時候非常的奇妙,明明那個時候,他們都不知道,原來他們竟然會這般的相愛,前世的他們是一個陌生人,今世的他們卻是相愛的戀人,不得不說這命運真的很奇妙。
“在想什麼?”
寧安年看着靠在自己懷裡看煙火的女子,微微挑眉的問道。
“你猜?”
減木蘭朝着寧安年調皮的問道。
寧安年狀似很爲難的看着減木蘭,隨即眼珠微微一轉,湊到女子的嫣脣偷了一個香吻道:“我猜,七姑娘可是在想在下?”
看着寧安年一臉邪笑的樣子,減木蘭狀似嘆息道:“你這鼻子,真的比狗還靈。”
這話說的好像是有些牛頭不對馬嘴的,頓時讓寧安年一陣的疑惑,“爲什麼是狗?”
“因爲你就是.”
減木蘭揶揄的看着他說道。
寧安年佯裝生氣的捏着減木蘭的鼻子說道:“好啊,你竟然拐着彎罵我是夠,看看本大爺今天不好好的修理你一番。”
減木蘭立馬配合的說道:“饒命啊,大爺,小女子再也不敢了。”
他們兩個在繁華的街道上一追我來,看起來卻是如此的和諧。
像是玩夠了一般,他們再次的牽着彼此的手,悠哉的散步。
當走到一個首飾鋪子,減木蘭看着那裡擺着玲琅滿目的簪子,不由的看了看。
那個攤主看着兩人身上穿着都不似平常人家,便不由的說道:“公子, 給你的心上人買根簪子吧。”
寧安年看了看,便挑了一個比較素雅的白玉簪子,輕輕的插在減木蘭的髮鬢上。
減木蘭伸出手細細的撫了撫問道:“怎麼樣?好看嗎?”
寧安年含笑的看着女子嬌俏美麗的容顏說道:“我的木木,自然是最好看的。”
“今天嘴巴抹了蜜糖了?”
減木蘭打趣的看着寧安年說道。
“自然是剛纔一直在吃蜜糖。”
寧安年揚起一抹邪魅的笑意看着減木蘭,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減木蘭立馬臉紅的看着寧安年,呸,這色胚,自己怎麼就看上了這麼一個色胚。
“木木,可是在罵我色胚?”
寧安年像是減木蘭肚子裡的蛔蟲一般,挑眉的問道。
“這你又知道了?”
減木蘭白了寧安年一眼,寧安年寵溺的撫摸着女子的髮鬢說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兩個人站在川流不及的路邊上,周圍盡數全是人潮涌動,有人在說話,有人在放聲大笑,吆喝的叫賣,還有不遠處戲臺上的江南小調,在這一刻形成了一個默片背景,那一男一女的眼中只能看到彼此的深情與愛意,讓人不忍去打碎那個如夢境一般的美好畫面。
而在不遠處的酒肆三樓包廂上的露天陽臺上,一襲寶藍色錦服的男子,注視着那處許久許久,似乎連他的臉都凝成了冰色。
“世子,喝酒傷身吶。”
冷如冬天的氣息,蘭盛意散發着令人畏懼的寒意,可鮮紅的嘴角卻勾起盪漾的弧度,“冷霜,你瞧着那處以爲如何?”
冷霜冷不解的看過去,隨即冷冷道:“郎有情妾有意,十分登對。”
“嘖,你總是這麼愛說實話啊,不中聽啊。”蘭盛意笑着轉過身,慢慢地摩挲着杯盞的邊緣,“這樣的景色真是刺目,讓人看了有一種毀了它的衝動。”
“世子,我們不是來招攬這永昌侯府的世子嗎?他手中的人脈可是很廣,再加上其他的。而且,他的手段,和頭腦,對我們也是很有利的。”
蘭盛意幾不可見地蹙下眉頭沒說話。
冷霜不知道蘭盛意心中所想的是什麼,只是繼續的又道:“我們爭取他自然要隨着他的喜好而來,減木蘭是他的弱點,既然他鐘情這個女子,我們便幫她娶了減木蘭,憑減木蘭現在的身份,要是想要進永昌侯府,只怕是有些困難,如果有我們在暗中推波助瀾,這一切便很容易了,到時候,這寧世子,還不是歸我們所有?”
蘭盛意沉默了半晌,笑道:“說完了?”
冷霜低着頭,便不敢再說話了,因爲他能夠感覺到,此刻男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氣。
冷霜的眸子悄悄的看向了那一對男女,世子的心,一隻是很難猜測的,而世子想要的天下,自然是會去槍,而世子卻總是這般的漫不經心,讓人猜不透他心底到底是在想些什麼,還是世子想要的竟然是……
他的目光帶着一絲的冷氣,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庶女,有什麼資格阻擋世子?
而那邊的減木蘭,像是感覺到了有人一般,悄悄的看過對面的茶樓,卻看到了那一抹寶藍色,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便拉着寧安年離開了,可是心底卻有些沉甸甸的。
這蘭盛意,剛纔目光森然,這是想要加害寧安年還是……
她?
辭別了寧安年之後,減木蘭便悄悄的進了自己的廂房,誰知道她還沒有來得及和意碎說話,便有丫鬟對減木蘭說夫人有請。
減木蘭讓那個丫鬟先走,而後攏了攏自己的鬢髮,眼底一片的冰霜,嘴角微微冰冷的勾起。
“姑娘,這是……”
意碎就算是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看這個情況,恐怕也是有些不妙了。
減木蘭朝着意碎淡淡的說道:“沒事,走,意碎,和我去一趟。”
說着便領先往前走,而意碎則是在後面跟着。
燈火通明的陳府大堂,減木蘭剛一進去,便有聲音傳過來。
“跪下。”
聲音冷厲帶着威嚴,讓在座的人不由寒蟬若金,這縣令大人的夫人可不是吃素的。
而減木蘭帶着朦朧月色的柔美站在門口,一身緋色穿花衣裙,長及曳地,袖口用繡了幾隻紫蝴蝶,臉上未施粉黛,可又沒人敢去忽視她身上仿似凝聚世間芳華的靈動,目光含着清淡,脣畔噙着寡涼,反而更有獨特的氣息震懾着在場每一個人,無法去逼視。
減木蘭乖順的行禮後,便不卑不亢地微擡螓首接受着衆人的審視,不驚不恐道:“夫人這是叫誰跪?”
她略微詫異地看了看四周,面帶不解。
陳夫人感覺到減木蘭從進門後就帶來的微妙氣氛,不由蹙下眉頭,心道沒想到這減府的七姑娘也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主,也不看看,她如今站着的地方時哪裡。
“到了這個時候七姑娘就不要明知故問。”陳夫人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斜了她一眼,“在這裡,可是我們陳府的後堂,七姑娘還是老實的交代吧!”
“既然夫人這個樣子說,那麼我便想說,夫人究竟是想要我說什麼?!”減木蘭冷眼掃視了站在不遠處的自己三個姐姐,冷笑一聲,“既然陳夫人想要不問緣由地治我的罪,別說是我母親來了不會管,就是現在我被人冤枉呢,還有血緣至親在旁邊看熱鬧呢,我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到不怨恨陳夫人您,自己家的親姐妹都能陷害於我不義,又如何指望個外人看得明白!”
減木蘭冷眼的看向興奮的減木心,憤恨的減木凉,以及咬牙切齒的減木青,真以爲她是軟柿子嗎?
聽到減木蘭這個樣子說,陳夫人心中冷哼,到時候她把減木蘭是個潑辣不尊重長輩的事一說去,看哪個人家敢娶她這麼個悍婦,那樣,減木蘭的名聲,可真是傳遍整個鎮南了。
和她鬥!還真是嫩了點!
側首的減木青見陳夫人微微愣住了,與減木心頗爲默契的對視一眼後,趁着旁人不注意狠狠地掐了一把減木凉,低聲道:“還愣着幹什麼?真想要坐實來了嗎?”
減木凉被減木心這個樣子一掐,差點驚叫了一聲,卻被減木心狠狠的暗中踹了一腳。
其實這個減木凉真的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她只知道有丫鬟給了自己一個字條,然後說是約了寧世子,在然後便到了梅花苑,其他的,她真的不知道?
可是她想,會不會是減木蘭想要幫自己?
上首的陳夫人等得不耐煩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還不說實話?究竟是你約了寧家的大公子行苟且還是別人幫你約的?再不老實的交代,等下有你們好受的!”
陳夫人說着還意有所指地瞪了減木蘭一眼,身板倒是站得挺直,有傲骨是好事,可是在強權面前你就必須低頭!
屋裡其實也就是一些減家的姐妹,和陳夫人這邊的,還有就是當事人寧得蒜。
這個時候,一個丫鬟進來,陳夫人問了幾句話,她都把所知道的事情一一回答,“確實是有個小丫鬟塞了張紙條給我交給五姑娘姑娘,紙條正在我身上。”
她把身上的荷包都呈了上去,陳夫人看後,冷笑了聲,“七姑娘,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好說!”
“散了宴席,我肚子不舒服就回房休息去了,不曾出過房門半步,更不要說遞什麼紙條,我身邊的丫頭意碎也可以作證!”
“呵。”寧家二姑娘忽然輕笑了聲,“七姑娘,那可是你身邊的丫鬟,自然要爲你打掩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