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說笑了,既然世子沒有什麼事情,那麼我就先告辭了。”
減木蘭說着, 便朝着意碎使了一眼眼色,意碎會意的便想要跟着減木蘭一起,卻被蘭盛意給攔住了。
蘭盛意眉眼帶着一絲溫潤的看着減木蘭說道:“姑娘,可是在怕我?”
減木蘭微微擡起眼皮,一臉的面無表情的說道:“爲何我要怕你?我只是真的還有事情,再說了,這孤男寡女的,要是被人看到了,真是不好說了。”
微微的側身想要避開蘭盛意的身體,這個時候,蘭盛意突然一把的拉住了減木蘭的手腕,減木蘭的面色頓時微微一冷的看着蘭盛意說道:“世子,你這是何意?”
蘭盛意沒有說話,黝黑的眸子緊緊的盯着女子姣好的容顏,而一旁的意碎,真的是很想要上前狠狠的斥罵這個膽大包天的狂徒的,可是想到這個蘭盛意陰晴不定,便頓時有些害怕,便不敢動了。
“蘭世子,這是在親薄良家婦女嗎?”
冷冽的嗓音在蘭盛意的背後響起,減木蘭看到出現的寧安年,眼前頓時一亮,而蘭盛意在聽到寧安年的話,臉色微微泛着一絲的冷氣,卻很自覺的鬆開了減木蘭的手臂,臉上再次浮起那絲絲溫雅動人的笑意。
轉身,拱手道:“寧世子怎麼也到了這個地方?”
寧安年倚在書上,看着蘭盛意說道:“那麼,蘭世子又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蘭盛意毫不在意的說道:“只不過是無意間發現這裡的景色還不錯,便過來看看。”
這個藉口未免有些太過於拙劣了吧?減木蘭的嘴角頓時一抽,她看了看四周都是有些乾癟的花朵,這也叫美景?
“是嗎?蘭世子的口味真是獨特?”
寧安年含笑的看着蘭盛意,嘴角帶着一絲譏誚的看着他。
“既然沒有什麼事情,那麼我就先告辭了。”
蘭盛意沒有反駁寧安年的話,只是朝着寧安年和減木蘭說道,臨走的時候,還深深的看了看減木蘭,頓時讓減木蘭渾身七雞皮疙瘩,不由的身子不斷的顫抖了一下。
“怎麼了?可是冷了?”
在減木蘭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寧安年已經走了過來,緊緊的抱住了減木蘭的身體,黑色的眸子滿是擔憂的看着減木蘭。
“幹什麼?有人。”
減木蘭看寧安年竟然絲毫不避諱,頓時白了他一眼。
寧安年湊到減木蘭的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隨即像是一隻偷腥的狐狸一般的問道:“木木,你說的可是你那個傻呆呆的婢女?”
減木蘭臉皮一抖,傻呆呆?要是意碎知道別人這般的評價她,孤寂會炸毛。
“她早就識趣的到一旁等候你了。”
寧安年無辜的聳聳肩,然後還一臉親暱的卷着減木蘭的髮絲。
被寧安年這個樣子一說,減木蘭這才扭頭,便看到了意碎那個小丫頭片子,竟然真的不見了蹤影。
她的臉色頓時一黑,意碎,你是怎麼當我的婢女的,竟然拋下我。
“木木,你想不想我?”
寧安年膩着減木蘭,腦袋不斷的蹭着減木蘭的脖子,眼巴巴的看着減木蘭。
減木蘭白了他一眼,拍開他的腦袋,一本正經的問道:“老實交代,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自然是知道蘭盛意會來,擔心你應付不了他。”
寧安年老實的回答。
聽了他的話,減木蘭不知道怎麼回事,便心底有些暖意。
“木木,這蘭盛意恐怕是盯上了你,你要小心。”
寧安年還是有些擔心,這蘭盛意的心機太過於深沉了,一定要好好的對付。
“放心啦,我和他,除了生意,沒有什麼交集。”
減木蘭拍着寧安年的手說道。
“對了,你那邊怎麼樣?”
減木蘭被寧安年拉着,到了一個小亭子上坐着,而寧安年則是把頭輕輕的靠在減木蘭的大腿上,靜靜的暖陽灑在他的身上,像是度了一層的金邊一般。
“很順利,木木,你就不要擔心我,我這邊我會處理的。”
減木蘭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撫摸着男子的髮絲,兩個人便這般安靜的靠在一起,眼睛中只有彼此,無言的和對方對視着。
“姑娘……”
過了不久,意碎便朝着他們說道。
減木蘭一驚,便從凳子上坐起身子,而寧安年也扶額,這丫鬟,怎麼縱使這般毛毛躁躁的。
“怎麼了?”
減木蘭睨了一臉鐵青的寧安年,心想,他肯定是心底不爽,便暗自的好笑。
“二姑娘那邊的丫鬟說,姑娘你什麼事情過去,說你怎麼出恭那麼久?”
減木蘭一聽,便點點頭,然後看着寧安年。
寧安年湊過去,輕輕的吻了減木蘭一下,笑嘻嘻的說道:“那,木木,你先過去,我很快便過去。”
減木蘭看寧安年當着自己丫鬟的面親自己,頓時嬌嗔的看了他一眼,便領着意碎離開了。
而寧安年看着減木蘭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慢慢的退卻,今天看到了蘭盛意,讓他心底的警鐘頓時大起,看來有些事情,真的要早做打算了。
傍晚的時候,縣令府大擺了宴席,吃完了沒有多久,減木心便拉着減木蘭,神秘兮兮的來到了比較偏僻的地方。
“四姐姐什麼事這麼神秘?”
減木心讓意碎離遠了些,躊躇地說道:“我……我好像看到二姑娘約了寧世子偷偷地去了湖邊。”
減木蘭沉默了下,“哦。”
“哦什麼呀!”減木心急得直跺腳,“我是看見二姑娘以你的名義約寧世子去了湖邊,幸虧被我看到了,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想要幹什麼,萬一毀了你的名聲,怎麼辦?你還不去看看。”
減木蘭聽減木心這麼一說也信了幾分,面上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聽了減木心的話,“那……那好吧,四姐姐說怎麼辦?要不要去告訴陳夫人?”
減木心搖頭,“不行,把事情鬧大反而不好。咱倆先偷偷去了,只要攔住她就好!此事不能張揚!”
“四姐姐姐說的對,那我們就去吧。”
減木心把減木蘭帶到了一個湖邊,減木蘭看過去,並沒有看到減木青和寧安年不由的問道:“四姐姐,在哪裡?我怎麼沒有看到?”
此時不過傍晚,賓客都在前面吃飯,園子裡的人不多,到了湖邊近處。
減木心也納罕不已,“奇怪,怎麼會沒人呢?”
她站在原地看了看,然後忽然指向遠方,“他們該不會划船去了到湖中小築了吧?”
減木蘭看着減木心伸出手,目光沉沉地看到她手中多了一摸光亮,還沒等那亮閃過來,而減木蘭早就做好準備,先一步把她踹到湖裡。
緊接着就聽噗通一聲,減木心整個人措手不及地被踹飛到了湖裡,猛地嗆了好幾口水才從湖裡漂浮起來,看到岸邊上抱着雙臂涼涼看自己的減木蘭,大罵道:“減木蘭我,要殺了你!”
減木蘭冷冷一笑,“下次殺人的時候,記得不要遲疑!下手太慢最後死的只會是你自己!”
“呵呵,你早就知道我想要殺你?”
減木蘭想要從湖裡爬出來的時候,又被減木蘭一腳踹進去。
“四姐姐,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你崛起屁股,我都知道你拉的是便秘還是拉稀。”
減木心一聽,臉色頓時一陣的難看,在水裡不斷的撲騰着,眼神惡狠狠的瞪着減木蘭說道:“我管你什麼便秘還是拉稀,我只知道你害了我姨娘,我一定要殺了你。”
減木蘭一聽,頓時冷冷的勾起脣角,“愚不可及,我不是說過,你沒有證據就不要在這裡瞎說。”
“如果你非要和我鬥,那麼死的就是你。”
減木蘭眸子頓時陰險的眯起。
而減木心則是不斷的撲騰着水花,朝着減木蘭說道:“就算是不能殺了你,我也要與你同歸於盡。”
減木蘭的神色頓時有些陰狠,看來這個減木心真的不見棺材不掉淚啊,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還在湖裡的減木心,便不像是有什麼東西再扯着她往下沉一般。
而減木心咕嚕嚕的說道:“減木蘭……你也就……那樣……二姑娘……早就……和寧世子……咕嚕嚕……”
減木蘭聽着她斷斷續續的話,走到前湖,伸出手,把減木心從湖裡扯出來,一臉冰霜的看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減木心說道:“說?怎麼回事?”
減木心趴在地上,不斷的乾嘔,朝着她冷笑道:“想知道,就求我?”
減木蘭面無表情的看着減木心,使勁的抓着她的頭髮,便按下去的說道:“好。”
“咕嚕嚕……”
減木心狠狠的嗆水。
“說還是不說?”
減木蘭提起她的腦袋,而減木心倒也倔強,減木蘭也不急,便再次按下去……
“咕嚕嚕……”
“說……”
“咕嚕嚕……”
減木心被誰嗆得不斷的咳嗽,朝着減木蘭說道:“減木蘭,你這個賤人……”
減木蘭故技重施,手下毫不留情地把減木心的腦袋直接按進湖裡,壓着她掙扎的身子不撒手,既不發問也不將她拎出來。
減木心整個人都在湖裡掙扎不休,漸漸地就沒了動靜,減木蘭才緩緩地把她抓上來,“怎麼樣?想好要說了嗎?”
減木心翻了翻白眼,氣若游絲地指着她,“你……你……”
“還不打算說?”減木蘭一撒手,湖裡的人又託着減木心的身子往下沉,她負手漠然道:“我也沒興趣知道了。早死早託生。下去告訴閻王爺,不過我看你這般智商,下輩子只能做豬。”
她還沒說完,眼見着減木心的身子就要沉入湖底,減木蘭就聽到身後有人啪啪地鼓掌道:“好,真是好。”
減木蘭微微蹙眉,朝着空中打了一個手勢,那湖底的人便不見了,而這個時候,便有一個小廝,把減木心給撈上來了。
那個小廝把減木心平放在地上,拿着手指放在減木心的鼻翼處,然後朝着一臉漠然的陳辛冉說道:“大少爺,大少奶奶還有氣。”
陳辛冉冷哼一聲,而那個小廝繼續的說道:“湖底的那個高手,身手太快,屬下沒有抓住。”
說着還瞟了減木蘭一眼。
陳辛冉看着減木蘭,一臉冷笑道:“七姑娘真是好本事,你們兩姐妹真是一樣的惡毒。”
聽着他語氣中帶着的深深的厭惡,減木蘭拿着手帕放在自己的嘴角上,朝着他淡漠的說道:“陳大公子,謬讚了。”
然後繼續的說道:“我這個人就是那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比千刀萬剮了他。”
陳辛冉對着減木蘭說的話嗤之以鼻,他漠然的擡起眼皮看着面前姿色秀麗的女子說道:“不管你怎麼樣,可是好歹她也是你的親姐姐。”
減木蘭聞言,眉尖微挑,語氣帶着一絲淺薄的說道:“那地上的可是你的娘子,剛纔怎麼也沒有見你出手?”
雖然減木蘭壓根就沒有把目光看向了坐在輪椅上的陳辛冉,可是他卻像是被踩着尾巴的貓一般,頓時氣憤的砸着自己的雙腿,怒吼道:“看什麼?沒有見過癱子嗎?是不是看到我是癱子就看不起我?滾,都給我滾……”
看着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一般的陳辛冉,減木蘭的眼底倒是很平靜,而那邊的小廝立馬跑過來朝着陳辛冉說道:“大公子,屬下推你回去吧。”
減木蘭看了看一臉發瘋樣子的陳辛冉,眼底帶着一絲的冷意的說道:“讓你家公子鬧個夠,等到鬧夠了,他自然也就是會停下來了。而且,這腿,也不一一定便是就治不好了。”
而聽到減木蘭的話的時候,陳辛冉有些愣住了,可是卻還是繼續的發瘋,而那個小廝則是急得團團轉,朝着減木蘭祈求道:“姑娘,你就不要在添亂了。”
他們的公子以前雖然也會發脾氣,可是都沒有今天發的大。
“怎麼不繼續了嗎?”
看着突然停下來的陳辛冉,減木蘭掩脣的說道。
“你爲什麼認爲我的腿還是可以治好的?”
“能不能好你自己明白。”
陳辛冉沉默了下,也沒打算追究減木蘭的不敬,又喊道:“你去梅花苑,你的好四姐替你家二姑娘約了你的心上人去了那裡。”
減木蘭聽蔡牧之語氣平常,知道他是是聽進去自己的話了,便離開了。
而陳辛冉看着還躺在地上的減木心,冷哼一聲,如此愚蠢的人,真當全天下的人看不懂她的心底在想些什麼?
他讓小廝不要理會減木心,便讓小廝推着他離開了小湖邊。
等人都走了,一襲寶藍色錦緞從假山後露出一角,那人輕笑:“天然,你看這陳大公子倒是很有趣。”
“你看上了?”陳天然今天的臉色很黑很黑很黑……
蘭盛意拿着扇子打了下他的額頭,“又亂想,只是覺得你們兄弟倆的性子不像。”
陳天然不理,衝着減木蘭冷冷地露出幾顆牙齒,“我到是覺得減木蘭這個姑娘……性子獨特,做事狠辣。”
蘭盛意用扇子捂住嘴角,“她啊……確實是有意思。”
陳天然又看他一眼,“所以你看上了?”
蘭盛意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陳天然,卻沒有說話。
走到了院子的時候,便看到了守在那裡的意碎,減木蘭走過去,意碎立馬行禮道:“姑娘,你剛纔去哪裡了?”
減木蘭淺笑道:“剛纔四姑娘把我叫出去,想要殺我。”
意碎聽了立馬一陣的憤恨,捏着自己的拳頭說道:“這四姑娘心腸也太狠毒了,竟然想要殺七姑娘。”
看着意碎義憤填膺的樣子,減木蘭淡淡的說道:“這還是小事,主要的是,她把我叫過去,以我的名義約了寧世子,然後給二姑娘牽線,我們等下也去梅花苑。”
意碎張大了嘴巴的看着減木蘭說道:“寧世子?那豈不是被二姑娘給破壞了名聲?”
“這還不一定,這寧世子好歹也是侯門深宅的人,鑰匙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了的話,那麼他也敗在那裡。”
意碎歪着腦袋看着一點也不着急的減木蘭說道:“七姑娘,可是知道這二姑娘打的是什麼主意?”
“我雖不知道她具體想做什麼,不過也有了將計就計的法子。”減木蘭的笑容裡多了幾分森然,“她若是陷害我,我就反咬一口,她若是謀我性命,那她的死期就近了!想要殺我,看看她還有沒有那個能耐!”
於是兩人便不緊不慢的朝着梅花苑走去,這梅花苑原本就是一個荒廢的院子,天色已黑,也沒什麼人把手,減木蘭帶着意碎剛走到近處,就被人一把拉住,隨即跌進一個寬厚的胸膛裡。
減木蘭微微一怔,剛想要掙扎的時候,便看到身後的意碎沒有神動靜,細細的想到,能夠如此大膽的對着自己,而且還這般放肆的人,便只有一個人了。
不等對方開口,減木蘭小聲嗔了句,“好你個大膽狂徒!”
“七姑娘可真真是冤枉我了,明明是你約我至此的,怎麼反倒是我成了狂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