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下沒有說完的話,看着寧安年像是要殺人一般的眼神,暗冰這才正色道:“經過屬下多次的尋找,終於找到了一個老樵夫,他說看到了兩個人從山上墜落,然後那個女的,被人救起來,是往南凰國的帝京駛去,而那個男的,已經死了。”
“什麼男的女的?”
寧安年聽的一頭的霧水,腦子一轉,他滿眼冰冷的直直的看着暗冰問道:“我問你,上次你不是說找到了木木,是在南凰國嗎?現在你又和我說什麼墜崖?給我說清楚?”
暗冰這才驚覺,自己竟然把話都給說全了,看寧安年渾身的冷氣,縮了縮自己的脖子,便娓娓道來。
“屬下探查了下天心崖,發現甜心就像是一個夾心式,通俗的來說,就是當時我們是站在最底層,而世子妃被減木青從上面扔下來的時候掉在了中間那層,中間那層離我們很近,可是因爲有霧氣擋住了,所以當時的我們,並沒有發現上面還有一層。”
暗冰說完之後,微微的停頓了下來,然後繼續的說道:“就在前幾天,有人便發現了世子妃被人救起,朝着南凰帝京方向駛去,也就是說,世子妃並沒有死。”
“那,上次你們是在騙我?”
寧安年扶着桌上的一個瓷杯,輕輕的一捏,面容猙獰的看着一隻垂着腦袋的暗冰。
暗冰聽到寧安年陰惻惻的嗓音,頓時心底暗叫一聲,不妙……於是他舔着臉皮乾笑的看着寧安年說道:“那個,世子。當時我們不是怕你不顧自己的身體嗎?你看,被我們這個樣子阻攔,你不是身體好了,而且,世子妃也沒有什麼事情嗎?”
寧安年冷笑的看着暗冰,淡漠的問道:“蘭盛意最近有沒有什麼動作?”
“沒有,沉寂的有些詭異。”
暗冰微微的皺起眉頭的看着寧安年。
“明天一早,啓程南凰帝京。”
寧安年淡淡的吩咐一聲,便再次的坐下來,既然永昌侯府的很多事情都已經順利的解決了,他現在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減木蘭了。“世子,那個減木青,還是沒有下落。”
暗冰自然是知道,要是這個消息已經確定了之後,寧安年肯定是會親自到南凰去尋找減木蘭的下落,而現在暗冰覺得也是可以的。
“還是沒有找到嗎?”
寧安年臉上帶着一絲的幽深的看着暗冰,這個減木青,究竟是有什麼本事,竟然可以藏着這般的嚴實?而且還不被他們發現?
“繼續找,一定要給我找到這個人。”
暗冰看了看寧安年,便離開,準備吩咐下面的人盡心一點的找到減木青。
南陵國,信凌侯府。
“寧安年那邊,已經知道了?”
蘭盛意漠然的看着守在自己身邊的冰。
“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消息,估計會立馬啓程去南凰,世子,要不要在路上把寧安年給……”
冰的眸子閃過一絲的冰冷的看着蘭盛意,這個寧安年,可以說是阻礙世子計劃的一個重要的人物,所以……
“這件事情,交給你去辦,我要去一趟南凰……”
蘭盛意並沒有阻止冰去殺寧安年,只不過,他現在唯一想要做的便是想去一趟南凰,確定減木蘭的生還。
“世子,請恕屬下不嫩。”
聽到蘭盛意說想要去南凰,冰立馬拿着劍攔在了蘭盛意的面前。
“冰,你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還是你已經忘記了,究竟誰纔是你的主子?”
蘭盛意妖嬈的眸子掠過一絲的冰冷的直直的看向冰的眸子,俊美的臉龐佈滿寒霜。
“是我讓他這麼做的。”
突兀而陰鬱的嗓音頓時在蘭盛意的身後響起,蘭盛意和冰的心中頓時一緊,烈火欒爲何進來,沒有人通報?
冰立馬收起手中的劍,朝着烈火欒跪下來。
烈火欒穿着一身的黑衣,露出英氣而陰沉的臉龐,她微微的眯着眸子,伸出手,示意冰出去,而冰站起身子,有些擔憂的看了看蘭盛意,卻被烈火欒狠狠的一瞪,冰再也不敢多留一會,便立馬的出去了,還幫他們帶上了門。
“啪……”
響亮的巴掌頓時在房間裡面響起,守在門外的冰,在聽到這個巴掌的聲音,心頓時微微的一沉。
“皇姐……”
蘭盛意捂住自己的臉頰,臉上一片的倔強。
“你還知道自己的身份?”
烈火欒撩起衣袍,坐在蘭盛意的椅子上,臉上滿是冰冷的,眸子微微泛着寒氣的看着蘭盛意。
“爲了一個女人?我上次就警告了你,既然你還是要這般的一意孤行的話,那個女人,我便立馬讓人殺了。”
“不……”
蘭盛意一聽烈火欒的字裡行間的意思,都是動了想要殺了減木蘭的心,便立馬跪在地上,哀求的看着烈火欒。
“皇姐,你答應了的,不要動她。”
“你也是答應了,好好的完成我們的大計,可是現在,你什麼野心都沒有了,何談大計?”
烈火欒看了看蘭盛意,在看到了蘭盛意眼底一片的哀慼的時候,烈火欒不由的口氣微微的一緩道:“蘭,你知道的,我這一切,都是爲了你,爲了我們的父妃,爲了我們可以不必在受到那些人的侮辱,難道你還是想要過那種被人肆意侮辱的日子?還是爲了這樣一個,心和身都不屬於你的女人,你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
“不是,皇姐,我只是……”
蘭盛意低下頭,是的,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不知道,也不知道應該要在怎麼回答,減木蘭是第一個讓他起了那樣的心思的人,那種酸澀的感覺,只有她,可以……
“蘭,你知道,我的耐性是有限的,如果你還是不好好的聽話,每個月的解藥,我也沒有必要給你了。”
烈火欒給蘭盛意下了最後的通牒之後,便站起身子,深深的看了看蘭盛意說道:“今晚是毒發的第一天,你好好的享受吧。”
說完,便毫不留情的離開了,而守在門外的冰,在聽到房間裡面一點動靜也沒有的時候,便推門進來,便看到了躺在地上,面色泛白的蘭盛意。
冰的心,頓時一緊,立馬上前,扶起地上的蘭盛意,着急的問道:“世子,要不然屬下去求……”
“不用,這是我應得的……”
蘭盛意咬住自己的脣瓣,輕輕的搖搖頭,然後拍着冰的手說道:“冰,把我抱到牀上去。”
冰領命的扶着蘭盛意到牀上,一上去,蘭盛意便一個人蜷縮着身子,嘴裡不斷的溢出破碎而難受的呻吟,而冰看着這一切,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冷着臉,跑出去了。
“公主,請放了世子,請公主賜世子解藥。”
冰急速的追上了軟轎上的烈火欒,他立馬跪在地上,朝着裡面的烈火欒急切的說道。
“冰,你這是爲了他求情?”
烈火欒掀開簾子,漠然的看着冰剛毅的臉龐。
“主子……”
冰看着烈火欒的容顏,突然覺得有些哽咽難當,說了一句話,便不知道應該要怎麼接下去,只能怔怔的看着烈火欒。
“別忘記了,你最終的主子,是我,要是再發現你辦事不力,冰,你便去紅帳。”
烈火欒無情的看着冰越來越蒼白的臉色,繼續掀起脣瓣的說道:“我的手中,不留辦事不力之人,就算是那個人是我的親弟弟,我毅然可以捨棄這枚無用的棋子。”
說完,烈火欒便放下簾子,朝着外面的車伕吩咐可以走了,而冰則是呆滯的看着轎子離他越來越遠,他的身體一片的冰冷,他從沒有想過,心痛的感覺,竟然是這般的難受。
坐在軟轎上的烈火欒,睜開眸子,陰翳的瞪着前方,手指緊緊的抓緊了自己的衣袖,臉上一片的憤恨,可惡,那個賤種,怎麼會陰差陽錯的回到了南凰國?
難道真的是自己太過於自大了嗎?
第二天,烈火欒回到了南凰國的長公主府邸的時候,一進門,便看到了站在門口,一臉着急的管家,烈火欒的臉頓時微微的一冷的看着管家,淡漠的問道:“何事?”
“公主,陛下請你立馬進宮一趟,這已經是下了七道聖旨了,說是公主在不進宮,便立馬壓進去。”
管家小心翼翼的看着烈火欒說道,烈火欒聽了管家的話之後,脣瓣頓時揚起一抹的冷笑,也不知道這女皇究竟是又是爲了什麼事情,這般的十萬火急的找她?難道是……
懷着滿肚的疑問,烈火欒便讓人把她送進了皇宮,一進去,便看到了一身白衣出塵的澹臺樂,看着他,烈火欒的眸子頓時閃過一絲的癡迷,可是很快,便再次的恢復了常態,她朝着澹臺樂拱手道:“國師,你也過來了?”
澹臺樂擡起頭,絕美的臉上帶着一絲木然而冷漠的看着烈火欒,輕輕的頷首,銀色的髮絲,輕輕的隨風飛舞。
烈火欒看着澹臺樂的反應,不由得帶着一絲的苦笑,可是卻也無可奈何,南凰國的人都知道,澹臺樂便是這般一個嫡仙一般的人,對任何人都是這般的淡然,彷彿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他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