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軟軟糯懦,帶着撒嬌和討好,蕭逸宸不由氣消了些,眸光幽暗,氣對着那張說個不停地小嘴,狠狠吻上去。
陸心顏暗中籲口氣,總算搞定了,於是歡喜地主動配合,脣舌相互追逐嬉戲,你追我躲,你來我往,甜蜜曖昧的味道散開,空氣啪啪地燃燒。
一吻結束後,兩人喘息許久才平靜下來。
蕭逸宸的臉還很臭,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覬覦,這種感覺實在很不爽!偏偏他現在還不能表明身份!
他望着那張嬌豔的小臉,“以後,不許…”
陸心顏眸光一閃,波光瀲灩中映着男人英俊到令人髮指的臉,“逸宸哥哥,小金毛他欺負我。”她撅着剛剛滋潤過的瑩瑩紅脣,嬌嬌軟軟地告狀,“你要幫我討回公道,好好教訓他。”
蕭逸宸立馬忘了自己要說的警告的話,“他怎麼欺負你!?”
“他跟別人說不認識我,覺得我配不上你,所以故意裝作不認識我。”陸心顏可憐兮兮地道:“逸宸哥哥,我配不上你嗎?”
蕭逸宸皺起眉頭,“別聽他胡說,這世上能與我匹配的女子,除了你再無她人!”
“真的嗎?”她雙眼亮晶晶地問道。
“真的!”
她摸摸胸口,裝出鬆了口氣的表情,嬌滴滴道:“那我心裡不難過了,逸宸哥哥,你不知道,剛剛小金毛說完後,我好好難過,好難過。”
那張小臉又嬌媚,雙眼發着光,像寶石一樣,真看不出哪裡難過了!
但,這不是重點!
蕭逸宸眸光一暗,視線隨之下移,一眨不眨,同時一手覆上去,聲音低沉又性感,“這裡真的難過嗎?要不我幫你揉揉。”
“嗯嗯。”嬌美的女子不但沒拒絕,反而主動迎上去。
只要能讓你忘了那個什麼袁公子,一切都好說!
蕭逸宸渾身一緊,心頭壓着的怒火煙消雲散,全身熱血沸騰,尋着她的脣,迅速壓下去,拼命索取那甘甜的滋味。
真是,快要瘋了!
許久後,瀕臨崩潰連說邊緣的蕭逸宸不得不停下,替陸心顏整理好衣裙,送她回了馬車。
半空中,迴盪着他因爲染着慾念,越發動聽的聲音,“齊飛,讓小金毛晚上來找我!”
哈哈哈哈!陸心顏捂着嘴無聲大笑,小金毛,你死定了!
這招禍水東引太厲害了,既讓蕭逸宸忘了袁公子的存在,又替她順便出了口氣!陸心顏忍不住佩服自己!
——
江臨衙門裡蕭逸宸走後,袁修靜靜站了一會,脣邊露出一抹頗含深意的笑,起身走向雷姜爲他準備的辦公的房間裡。
進去沒多久,外面傳來“大公子,大人正在辦公”的聲音,接着是袁惟不耐煩的聲音,“走開!別擋着我!”
袁修剛放下手中公文,房門被人大力推開,跟在袁惟身後的師爺一臉無奈,袁修揮揮手,讓師爺離開。
“身爲袁家長子,一點規矩都沒有,成何體統?”袁修皺起眉頭,嚴肅地看向袁惟。
袁惟絲毫沒將袁修的話聽進去,徑直走到書桌前,雙手撐在桌前,雙眼放光,“阿爹,兒子要娶親,你幫兒子去提親!”
娶親?好事啊!袁修立馬將袁惟亂闖書房的不滿拋在腦後。
袁惟作爲長子,各方面都讓袁修很滿意,唯一不滿的,就是袁惟眼光太挑,到現在都不肯娶親,本來當初二兒媳是要說給他的,結果他看不上,死活不肯,袁修只好讓二兒子娶了她。
“哪家的小姐?”以前袁修還會想着門當戶對,現在能夠門當戶對的家中,袁修一個也看不上,他也沒什麼指望了,只要袁惟肯娶,小門小戶也沒關係,大不了他暗中幫忙擡起來就是。
當然最主要是他相信他兒子的眼光,絕不可能看上個一無是處的女子,若那女子有才有貌,家中父母定差不到哪裡去!
“林氏商行林大當家家中的親戚,可能姓喬,可能姓別的,我不知道,總之,阿爹,你只要讓人打聽打聽就能知道那小姐是誰,我要娶她!”袁惟激動道:“除了她,我誰都不要,我只要她!阿爹,你一定要幫我娶回來!”
袁修從來沒見過袁惟如此,正要一口應下,腦子裡突然一跳,林氏商行?林府?
“你是說織出彩虹錦的林府?”
“正是,這江臨就一個林氏商行,阿爹你這也要問?”袁惟差點想說你是不是老糊塗了。
袁修瞪他一眼,“我讓人打聽打聽先。”
“阿爹,那小姐有未婚夫,你幫兒子先給她退親!”
“什麼?”聽聞此話,袁修不只大怒,同時後背一涼。
皇后密信要他對付蕭逸宸與陸心顏,以陸心顏爲主,所以袁修知道陸心顏來了江臨,陸心顏是林如喬的外甥女,入住林府的八成是她,再加上有未婚夫,那幾乎是十成了。
袁修本是葛太師門生,一直站隊二皇子,但自從五年前在京城發生過一件事,袁修被抓住把柄後,被迫暗中投靠了大皇子武轅,這次大皇子讓他先對付蕭逸宸,所以陸心顏那邊他暫且沒理會,只要蕭逸宸倒了,陸心顏和林氏商行要暗中扳倒簡單得多。
但這一切,袁修並沒有告訴袁家任何一個人,袁惟也好,袁仙兒也罷,都以爲他們袁家,仍是二皇子一派。
“阿爹,兒子話擺在這裡,兒子只娶她,要是娶不到她,兒子這輩子都不娶妻!”袁惟狠話相逼。
若是以前,袁惟敢說出這樣的話,袁修必定狠狠削他一頓,但現在,他只覺頭痛不已,袁惟誰看上不好,偏偏看上那個陸心顏,那是他娶得起的女人嗎?
“行了行了,我讓人先打聽。”袁修揮手讓袁惟出去,只想先靜靜。
“阿爹,兒子說真的,除了她,誰都不娶,寧可一輩子不娶!”袁惟道:“阿爹,兒子不是開玩笑的!”
自己兒子的脾性還不瞭解嗎?袁修煩躁的一拍桌子,“滾出去!再不出去這事我就不管了!”
見袁修真發了脾氣,袁惟只好先出去了。
袁修坐了一會後,悄悄離開衙門,去了一處地方。
“公子,屬下有一私事相詢,不知公子是否有時間?”
“進來吧。”
“是,公子。”
“什麼事,坐下說吧。”
“公子,”袁修不敢坐,“屬下有個不情之請。”
“說。”
袁修搓着手,“我大兒袁惟,看上了陸心顏,如果今晚的事情成功,能否讓我兒納她爲姨娘?”
華服男子先是意外地挑挑眉,隨即瞭然,“以陸心顏的樣貌,令郎看上不足爲奇。”
袁修心中一喜,“公子的意思是?”
“陸心顏非一般女子,大皇子和我多次敗在她手下,對於這種奇女子,本公子希望給她個體面,尊敬的對手,值得本公子尊敬。”華服男子道:“不管是大皇子,還是本公子,都是這個意思。”
那就是不同意了!袁修掩住失落,“屬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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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本公子還有件事告訴你,本公子擔心鬼莊無法困住蕭逸宸,另外想了他法,你不必知道是什麼法子,只需知道本公子另外作了安排就是,你那邊正常行動。”
“是,屬下告辭。”
袁修知道陸心顏一事無望,怕袁惟輕舉妄動,離開後又特意找來袁惟叮囑一番,“這事我已經讓人去辦了,你在家裡乖乖待着,別嚇壞人家姑娘家,強扭的瓜不甜,知道嗎?”
——
蘇紫送袁仙兒回到別院,剛下馬車,管事的上來,“三小姐,袁小姐,韓家住址沒打聽到,不過找到他們的親家,韓琴的婆婆朱氏,三小姐要召她來見見嗎?”
袁惟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韓家沒什麼用處了,袁仙兒正要拒絕,卻聽蘇紫道:“將朱氏帶來,我有話問她。”
“阿紫妹妹,一個低賤的婦人,還見什麼見?”袁仙兒不悅道。
蘇紫道:“仙兒姐姐,你不好奇那個女人是誰嗎?遮遮掩掩的,我總覺得有古怪。”
“有什麼好奇的?”對於長得比她好看的女人,袁仙兒一點好感都沒有,只恨不得讓她快點消失。
“之前的事情是我太輕敵了,我想再抓抓她的把柄,給她痛頭一擊。”
蘇紫這麼說,袁仙兒便不反對了。
朱氏一早就被管事帶來了,戰戰兢兢的,嚇得要死,以爲這家主人要爲韓家出頭。
管事將她一帶到蘇紫與袁仙兒面前,朱氏連忙跪下喊冤,“兩位貴人,民婦已經在放妻書上畫了押,現在韓家已經與民婦沒有半點關係,民婦什麼都不知道,請兩位貴人放過民婦。”
“將你兒子死的那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講一遍。”蘇紫道:“若有半句謊言,休怪我讓人拔了你的舌頭。”
朱氏嚇得半死,立馬將當天情形,連自己打罵韓琴母女,以及想韓琴給自己兒子陪葬的事情,都半句不敢隱瞞地說了出來。
“…後來來了一個仙女般的小姐,民婦聽前兒媳婦喊她小小姐,那位小姐自稱是布政使大人家公子的嫂子,哎喲我的媽呀,民婦這輩子連知府大人家公子的面都沒見過,更別提布政使大人家公子了!她給了民婦兩個選擇,一個給民婦五十兩,在放妻書上畫押,一是去官府,民婦哪敢上官府,不怕捱了板子兒媳婦又沒了?民婦覺得五十兩太少,想要一百兩,那位小姐不肯,說是官府見,民婦不敢,只好在放妻書上劃了押,拿了五十兩銀子,後來那小姐走的時候,又給了民婦十兩銀子,說是安葬費,然後就帶着前兒媳婦和民婦孫女走了!之後民婦再也沒見過她們,民婦所言沒有半句假話…”
蘇紫和袁仙兒耐着性子聽她囉羅嗦嗦說完後,蘇紫問:“你說那位姓韓的兒媳婦,喊那女子小小姐?”
“是的,三小姐。”
蘇紫和袁仙兒不由皺起眉頭,互看一眼後,眼裡發出光芒。
如果韓琴稱那女子爲小小姐,說明曾經伺候過那女子爹孃。
但韓家貌似在他們蘇家別院待了幾年。
一般來說,如果不是東家出了事,或是下人犯了大錯,不會輕易換主子。
韓家一家人看起來那麼老實,在別院從未出錯,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那東家也就是那女子家裡出過事!
蘇紫問:“韓家以前的主子是誰?”
“是京裡一個大官家裡。”朱氏道:“哦,對了,就是林氏商行遠嫁京城已經去世了的大小姐,好像是什麼…安康伯府!”
安康伯府?蘇紫和袁仙兒大吃一驚。
她們雖然身在江臨,但身爲官家小姐,對京城中的情況,比其他人要知道得多的多。
如果沒記錯的話,林氏商行大小姐林如月與安康伯生的女兒,是去年被皇上封爲郡主的陸心顏,同時亦是鎮國公世子蕭逸宸的未婚妻!
要真是,她們可真是惹了惹不起的人!
“你確定?”蘇紫又問,“就算林大小姐去世了,她們爲何不跟着她的女兒陸大小姐,而要跑回這江臨?安康伯府不至於連幾個下人都養不起!”
“具體什麼原因民婦不清楚,不過最初韓家一家人回到江臨的時候,民婦無意聽他們私下抱怨過,好像是被林大小姐的女兒趕回來的,不只韓家,當初陪嫁的三房,韓家、邱家、羅家,都在林大小姐過世後沒多久回了江臨,以民婦猜測,九成是被趕回來的,都在京城十幾年了,不到逼不得已,跑回這江臨幹什麼?”
蘇紫又問了一些話後,扔了點碎銀給朱氏,讓她走了。
朱氏歡天喜地捧着銀子走了,說幾句話就有銀子拿,實在太好賺了!“兩位貴人,若是還有不明白的,隨時叫民婦,民婦隨叫隨到!”
朱氏走後,蘇紫道:“仙兒姐姐,按剛纔那婦人所言,袁大哥口中姓喬的女子,八成是珠珠郡主本人。”
若只是陸心顏,現在有了蘇妃及十二皇子,袁仙兒和蘇紫倒不怕,但如果加上蕭逸宸,那就呵呵了。
袁仙兒心裡越發嫉妒,樣子生得好,還以和離之身說了那麼好的親事,這世上的好事都讓那陸心顏佔光了!簡直太過份!“如果真是珠珠郡主,爲何連自報家門都不敢?”袁仙兒不願相信。
“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蘇紫道:“林氏商行除了安康伯府這一門從來不走動的親戚外,從來沒有聽說有什麼很有能力的親戚,今日帶着五百斤天蠶絲上門的鄭氏商行,可不是一般的商行,連他都能心甘情願俯首稱臣,對方來頭一定不小!我記得林大小姐去世後,有次阿爹無意提過,林大小姐經商天賦過人,紅顏薄命實在可惜!我猜林大小姐嫁到京城後,定爲珠珠郡主攢了不少嫁妝,才讓她有能力買下鄭氏商行!當然,不排除鎮國公府蕭世子在背後支持的可能!”
她看了眼面露不甘的袁仙兒,道:“其實想要證實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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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
蘇紫抿脣一笑,“還記得那個林家小少爺嗎?之前不是紅着臉跟你說了話的?只要將他喊來,套他兩句話,不就清楚了?”
袁仙兒咬着脣,僅管她心裡不願承認那女子是陸心顏,但萬一真是,她惹不起,如果不是,她還可以想辦法對付她!“找人給那林少爺帶句話,讓他馬上來見我。”
“是,仙兒姐姐。”
——
鬼莊不遠處。
四周全是茂密的樹林,不只人影沒有,連鳥雀都沒有,除了風穿過樹林帶來的嗚嗚聲,什麼聲音都沒有,安靜得異常可怕。
即便大白天的,亦讓人渾身汗毛直豎。
吳恩聽着自己的心跳聲,不由退縮了,“阿珠,這鬼莊真的很可怕,連金大哥都說很可怕,不如咱們回去吧。”
“切!那是小金毛自己沒本事!”沒有外人,阿珠對着吳恩,完全展露天性,“要回去你回去,我不回去!”
上次阿珠聽見公孫墨白想約陸心顏一起來探鬼莊,便動了心思,今日便趁機拉着吳恩一起出來了。
本來阿珠是不想同吳恩一起的,但怕陸心顏起疑,同時沒人敢靠近這附近,她怕走錯路,所以勉爲其難要吳恩陪同來了。
現在快到目的地了,她才懶得管吳恩怎麼想。
吳恩又勸,“阿珠,要不下次咱們帶多點人來,就我跟你兩個,很容易出事的,你要是出了事,你姐姐會傷心的。”
“你以爲有那麼多機會可以出來?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我是不會錯過的!”阿珠道:“再說了,我要來探鬼莊,主要是爲了我姐姐。”
“爲了你姐姐?爲什麼?”吳恩不解。
“我先探好了,下次帶姐姐一起來!”阿珠道,至於那什麼公孫公子,蕭世子,想跟姐姐來鬼莊?統統滾一邊去!
“那更應該多帶點人來,一次探成功!”吳恩道:“就我們兩人…”
阿珠斜看他一眼,“誰跟你說就我和你?”
吳恩怔住,“還有別人?這一路,都只有我們兩個,我怎麼沒看到別的人?”
“呵呵,這小丫頭說得不錯!”吳恩話音剛落,一道陰冷的聲音在半空中響起。
緊接着,七八個蒙面黑衣人突然從林中跳出,將吳恩和阿珠包圍住。
吳恩嚇得面色蒼白,呼吸都變得困難了,卻下意識將阿珠護在身後,“你…你們是誰?你…你們想幹什麼?”
阿珠看着身前的少年,翻個白眼,都抖成篩子了,還懲什麼強站在她前面?
爲首一人發出怪笑,“動手!”
一雙大手朝他抓來,吳恩尖叫一聲,嚇得緊閉雙眼。
“啊!”動手的男子突然發出一聲慘叫,吳恩睜開眼,只見不知何時,場中多了一個白髮男子。
“小主子,受驚了。”
“來得正好,都給我殺了!”阿珠冷聲下令,聲音裡冰冷的殺意嚇了吳恩一大跳。
這是…阿珠嗎?剛纔說話的人是阿珠嗎?
“是,小主子!”
白髮男子回答的瞬間,已經倒了兩個黑衣人。
爲首黑衣人見勢不妙,立馬道:“撤!”
所有黑衣人訓練有序地退走,走得慢的兩個,已經被白髮男子一招斃命。
“剩下的也殺了!”阿珠道,敢對她動手,簡直不知死活!
白髮男子道:“小主子,恐有詐!”
阿珠想了想,“那就算了,便宜他們了!”
“阿珠,他是?”吳恩用英雄的眼光看着白髮男子,他覺得金大哥是他見過的最厲害的人,沒想到這人感覺比金大哥還厲害!
“他叫錢萬,我的護衛。”阿珠道:“這下你不用擔心進去鬼莊了吧,錢萬的功夫可厲害了!”
“嗯嗯。”吳恩心裡蹋實不少,就算探不成功,有錢萬在,至少能全身而退。
幾人繼續走向鬼莊。
不一會,一座巨大的殘舊的大宅子出現在他們眼前。
因爲年久失修,宅子前左右兩座石獅子風吹雨淋,已經失去了原本威風凜凜的樣子,地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綠草,牆壁上爬滿綠色植物。
朱漆木門上,兩個人頭大小的鐵骷髏,陰森森的,鐵環從牙齒中穿過,兩雙眼像黑洞一樣,看得人心裡瘮得慌。
吳恩嚇得腿軟,手不自禁抓住阿珠的袖子。
阿珠眼裡露出熱烈的光芒,“錢萬,推開門,咱們進去!”
剛纔被黑衣人圍堵的地方,原本已經活着離開的四人,突然折返。
其中一人道:“閻爺,就這樣讓他們走了?公子那邊交待,要抓住那兩個人!”
被稱閻爺的男子眸光陰冷,“那白髮男子功夫太高,再來二三十人也不是他對手!沒的白白丟了兄弟們的性命!”
他伸出一隻手,那手骨節粗糙,虎口處有處很明顯的牙齒造成的傷疤。
他手心躺着一朵粉色的珠花,“這是我從那丫頭頭上取下的,只要有了這珠花,計劃一樣能實現!”
“閻爺英明!”
——
陸心顏幾人回去林府的時候,林府上下正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
林老夫人拉着陸心顏的手,紅着眼眶,“珠珠啊,多謝你,要不是你,咱們林氏商行說不定真的完了!”
損失幾百斤天蠶絲,一萬多兩銀子不算什麼,重要的是這事將會對林如喬以及林氏商行中支持他的人,造成嚴重打擊,再加上二房三房一定會暗中挑撥,長此下去,林氏商行將會陷入長久的內鬥,直到崩塌。
陸心顏道:“外祖母,那些銀子都是阿孃留給珠珠的,說到底,是阿孃在天之靈保佑着林家!”
林老夫人正是因爲想起了林如月才眼眶含淚,聽她這麼一說,更是泣不成聲。
這哭既含着悲痛,又含着喜悅。
林雲風雙眼發熱,“老婆子,今兒大喜的日子,就不要哭了,晚上讓廚房加兩個菜,好好慶祝一下,我想阿月不會怪罪的。”
因爲四月是林如月的死祭月,這幾年林府不僅在這個月穿得素淡,膳食上也以素食爲主,除了在長身體的林星寒與林星語。
“好好,阿珍,你去跟廚房說,加兩個葷菜。”林老夫人一手抹抹眼淚,另一手依然抓着陸心顏不放。
林如喬道:“阿孃,珠珠應該累了,先讓她去休息。”
“瞧外祖母真是老糊塗了,珠珠,快去休息,晚膳的時候,外祖母讓人喊你。”
“知道了,外祖母。”
幾人回去凌波院休息。
睡了一會後,看看天色,白芷從房間出來,打算喊陸心顏起來。
剛出房門,一個丫鬟過來,“白芷姑娘,側門有人找。”
“找我?”
“是的。”
“誰?”
“奴婢也不知道,是位婦人,說是有急事。”
白芷微微蹙眉,“知道了,謝謝你。”
她走向丫鬟所指的側門,出去後卻沒看到人,正要返回時,不遠處一名三十左右、樣貌端正的婦人向她招手,“是白芷姑娘嗎?有人讓我給你捎個口信。”
白芷走向她,“這位大姐,麻煩你了,請說…”
話還沒說完,後頸傳來一陣劇痛,頓時眼前一黑,整個人軟軟捯在地上。
那婦人連忙上前,和打暈她的一名男子,迅速將她塞到不遠處的馬車裡,很快消失不見。
隨後,有人敲響林府大門,交給守門人一封信,說是交給京城來作客的那位小姐。
守門人收下後,立馬送到凌波院,交給了青桐。
這時陸心顏剛剛醒來,正打着哈欠,伸着懶腰。
“小姐,有人送了封信給你。”
“拿進來。”
陸心顏不疑有他,伸手接過,一打開,一朵粉色的珠花,從裡面掉了出來。
青桐眉心一跳,“這珠花好眼熟,是不是阿珠的?”
陸心顏撿起珠花,穩住心神,展開信,青桐迫不急待地站在她旁邊一起看。
只見信上寫着:郡主,你的小丫鬟在我手上,如果不想她有事,今晚子時,帶上一萬兩,鬼莊門前見,不得聲張,否則後果自負!
“阿珠被人綁架了?”青桐驚詫。
“看信上這麼說,應該是。”陸心顏冷靜道:“你去通知子言,晚上咱們去鬼莊。”
青桐應道:“是,小姐。”
晚上陸心顏裝作無事人般,陪着林家一家人開開心心地用完晚膳,並陪着林老夫人散步消食,伺候她睡下後,纔回了凌波院。
“青桐,準備好了嗎?”陸心顏道。
青桐面色有些沉重,“小姐,白芷不見了。”
陸心顏一驚,“什麼時候的事情?”
“按時間推算,應該是在門房送來信的時候。”青桐道:“收到信後,我本來是想找她要點迷藥之類防身,發現她不在房間,我到處找了找,有個丫鬟說剛纔有人找她,去了側門那邊,我於是去側門找,卻不見她身影,還以爲是錯過了,又回到院中,還是沒人!白芷不是不知輕重的人,若是有事出去了,定會留下口信!所以一定是出事了!”
“白芷在江臨人生地不熟,又沒有朋友,肯定不是有事出去!”陸心顏道:“會不會與綁架阿珠的人有關?”
青桐道:“白芷消失的時間和送信的時間很接近,太湊巧,我認爲有關!”
本以爲是樁普通的綁架勒索案,看來似乎不是那麼簡單!陸心顏道:“我留封信給舅母。”
萬一她明天早上不能及時趕回來,林府一定會大亂!陸心顏簡單地寫了幾個字:舅母,韓家那邊出了點事,我趕過去處理,可能需要點時間,不必擔心!
處理好一切好,陸心顏拿着披風,和青桐悄悄離開了林府。
此時已是深夜,江臨城出城的城門緊閉,馬車到了城門口時,子言下車,打算用銀子賄賂城門兵,卻發現兩個城門兵正呼呼大睡。
他輕輕打開城門,迅速駕着馬車,朝鬼莊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