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推薦張廣林擔任副主任,野崎又同意了,路承周自然要第一時間找他談話。
路承周隨後去了趟大興日雜店,當面告訴了張廣林這個消息。
“我能勝任嗎?”張廣林聽到這個消息,卻沒有想象中的驚喜。
畢竟,他對於在憲兵分隊擔任職務,並不是特別有興趣。
“情報一室能有什麼事?你都熟悉了的。再說了,你不來幫我,誰來幫我?”路承周瞪了他一眼,說。
“好吧。”張廣林想了想,既然是路承周安排的,自己當這個副主任就是。
這個副主任,除了是路承周的副手,也是幫他看家的。
張廣林對路承周的態度,一直以來都沒有變化。
自從路承周給他買了三斤餃子後,他就打算,一定要報這個恩。
所以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他願意跟隨路承週一輩子。
哪怕路承周讓他加入憲兵分隊,張廣林也沒有任何怨言。
張廣林當時只想着,自己是爲了報恩,只要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就行了。
進入憲兵分隊後,他一直在路承周手下,似乎也沒幹什麼出賣祖宗的事情。
路承周讓他擔任大興日雜店的掌櫃,他就老老實實在這裡幹着。
每天的任務,主要是收集情報,晚上回去後,交到情報一室彙總。
“不要苦着臉,晚上辦一桌,請兄弟喝酒。”路承周拍了拍張廣林的肩膀。
這小子竟然還不情願,路承周相信,這個消息告訴其他任何人,都會激動得跳起來。
隨後,路承周又去了趟馬大夫醫院。
金惕明就要擔任情報三室的主任了,哪怕不情願,但路承周也不會表露出來。
“路主任,多謝你又來看我。”金惕明現在能下牀走幾步了,如果恢復得快,過幾天就能出院。
但要想身體痊癒,至少要大半個月。
“身體好點了沒有?”路承周關心地問。
“好多了,現在能下牀走幾步了。醫生讓我多走,說多運動,傷口反而好得快。”金惕明微笑着說。
路承周能來看望他,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不管路承周是因爲是自己上司,還是因爲看在當初曾經是自己學生的份上。
只要他來了,都是一份情誼。
“今天,野崎先生,跟我說起了情報三室的主任人選一事。”路承周坐在牀邊,突然說。
“新的主任,應該是胡然蔚吧?”金惕明突然說。
“沒有,野崎覺得,新的主任,不宜從三室挑選。我當時就推薦了你,在雄鎮樓時,你就是我的教官,到憲兵分隊後,表現非常優異,三室有些人還是你當初的學生,你去當這個主任,無論是能力還是資歷,都是沒問題的。”路承周微笑着說。
“哦,野崎先生是怎麼決定的?”金惕明眉目一挑,身子慢慢坐了起來。
“經過我的大力舉薦,野崎終於接受了我的建議。金教官,恭喜,你很快就要擔任情報三室的主任了。”路承周握着金惕明的手,微笑着說。
“真的?”金惕明激動地說。
“當然,千真萬確,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你就能接到正式通知。”路承周感覺,金惕明的手都有些顫抖。
顯然,這個消息,對金惕明來說非常重要。
“請路主任放心,你的這份人情,我會記在心裡的。”金惕明鄭重其事地說。
他很愧疚,當初曾經還懷疑過路承周,在他家對面守了一晚上。
這次憲兵分隊的軍統內線,他也將路承周放進了名單。
如果知道路承周,在野崎面前如此推薦自己,他怎麼樣也不會懷疑路承周啊。
還好,路承周經受住了考驗,這份人情,以後有機會還的。
“情報三室是憲兵分隊第一大室,你這個主任,也是我們當中分量最重的。以後,情報一室有什麼事情,還望金教官,不,金主任能多加關照哦。”路承周微笑着說。
“那是一定的,一定的。大家都是兄弟,以後有事情吱聲。”金惕明高興地說。
路承周很快就離開了,升官發財,乃是人生樂事,讓金惕明單獨享受這份難得的喜悅吧。
離開醫院後,路承周看了看時間,又去了趟倫敦道昭陽裡9號。
金惕明擔任情報三室主任之事,必須提前告訴胡然蔚。
或許,在胡然蔚看來,他是這個主任的不二人選。
其實,這也是路承周的計劃。
除掉陶階後,胡然蔚升任主任,這樣情報一室和三室,都掌握在海沽站手裡。
情報二室的苗光遠,華北青年協會和華北青年抗戰聯合會被破壞後,幾乎沒有存在感。
“什麼?金惕明去三室當主任?”曾紫蓮聽到這個消息後,也很是驚詫。
“你下午去趟法租界,告訴胡然蔚要接受這個事實。既然木已成舟,就好好表現。金惕明此人工於心計,如果讓他發現,胡然蔚有抵抗情緒,一旦坐穩位子後,肯定會打壓胡然蔚。畢竟,他們之間,早就有矛盾。”路承周叮囑着說。
當初,金惕明在調查球組三號後,將胡然蔚和施錫純都抓了起來。
施錫純在地窖,被金惕明活活掐死,要不是路承周,胡然蔚恐怕也會死在裡面。
從那時起,胡然蔚與金惕明之間,其實就有了仇恨。
甚至,整個三室,對金惕明都有恨意。
或許,正因爲如此,日本人才會派金惕明去三室當主任了。
如果三室是鐵板一塊,不利於日本人的控制。
“沒有問題。”曾紫蓮點了點頭,這其實是件大事。
金惕明到情報三室當主任,胡然蔚身爲副主任,如何與他相處,決定了以後兩人是否能和平相處。
如果胡然蔚能主動向金惕明靠攏,則更有利於胡然蔚的工作。
“馬玉珍呢?”路承周沒看到馬玉珍,隨口問了一句。
“怎麼,沒看到老相好,掛念啦?”曾紫蓮打趣着說。
“以後誰要是娶了你,肯定沒好日子過。”路承周瞪了曾紫蓮一眼,不滿地說。
路承周之所以問起馬玉珍,是想知道,她有沒有去拿情報。
馬玉珍既然不在,自然是去履行交通員的職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