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惕明對路承周的是看法並不認同,在他看來,海沽站至少還有還有兩條大魚:曾紅和火柴。
此次鄭問友和陳白鹿,以及劉軒和袁慶元死在金剛橋,金惕明並沒有太大的喜悅。
海沽站最危險,也是最狡猾的,是曾紅和火柴。
據說火柴已經離開了海沽,只剩下最危險的曾紅。
這個海沽站的情報組長,擁有翻雲覆雨的能力。
一天不抓到此人,海沽站一天就不算徹底消滅。
“你們先回去吧。”金惕明正要說話的時候,野崎突然從裡面走了出來,淡淡地說。
“野崎先生,出什麼事了?”金惕明詫異地問。
讓自己和路承周趕過來開會,結果卻被擋在辦公室外面。
“回去集合人馬,準備行動。”野崎冷冷地說。
“行動?”金惕明更是意外,如果要行動,何必跑來花園憲兵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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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任,回去吧。”路承周拉了拉金惕明的衣袖,突然說。
野崎的語氣很冷,這樣的態度非常奇怪。
在憲兵分隊,路承周和金惕明是野崎最應該倚重的兩個中國人。
野崎往常就算心裡有氣,在他們面前也不會輕易表露出來。
今天這樣的態度,似乎自己和金惕明是他的仇人一般。
野崎最痛恨的是什麼人?當然是抗日分子。
難道說,野崎在菊池寬的辦公室裡坐一會,就覺得自己和金惕明是抗日分子了?
“真是想不明白,既然來了,又讓我們走幹什麼?”金惕明與路承周走出來後,很是不滿地說。
他與路承周,對日本人可謂忠心耿耿。
自己剛剛抓到了陳白鹿、劉軒和袁慶元,爲憲兵分隊立了大功。
而路承周差點死在軍統手裡,是軍統的眼中釘肉中刺。
他們兩人,應該是日本人最忠實的朋友。
然而,野崎剛纔的語氣,似乎他們依然不值得信任。
或許在日本人眼裡,他們這些中國人,永遠都不會被信任。
“我們又不是日本人,人家防着咱們,也是應該的。”路承周安慰着說。
野崎的語氣,令他很擔憂。
他真想衝進菊池寬的辦公室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人。
走到下面的院子裡,路承周突然發現,院子裡多了一輛小車,車牌是他不熟悉的。
憲兵隊所有的汽車,路承周都是認得的,他甚至能準確的知道,哪個車牌由誰使用。
除了憲兵隊,像市公署、海沽日本防衛軍司令部、日本海沽陸軍特務機關、警察局等相關部門的汽車車牌,他都會隨時留意。
這是一輛道奇牌汽車,車牌號1221。
路承週迴頭朝菊池寬的辦公室看了一眼,發現有人似乎也望着下面,看到自己後,迅速轉過身子了。
“金主任,上車吧,我送你回去。”路承周拉開車門,站在車邊對金惕明說。
路承周剛纔並沒有看錯,二樓菊池寬辦公室的窗戶邊,確實有人在看着他。
路承週一回頭,他馬上背過身子。
“張先生,既然答應與我們合作,是不是應該拿出誠意呢?”菊池寬的漢語說得也不錯,他站在張奉新旁邊,微笑着說。
“我已經將海沽站所有的聯繫站,包括人員名單,都寫了出來,還沒有表明誠意麼?”張奉新淡淡地說。
他在火車上確實說錯了一句話,“北平”在他的腦海裡根深蒂固。
他是在海沽東站上的車,昨天晚上就被連夜轉回了海沽。
在花園憲兵隊,張奉新遇到了一位老熟人:川崎弘。
兩人談了一個小時後,張奉新答應與日本特務機關合作,徹底消滅海沽站。
在張奉新說出他在英租界的住處,以及海沽站的人員名單和機關所在地後,他享受了特別待遇。
下午,菊池寬將憲兵分隊的人召集過來,晚上準備行動。
然而,張奉新突然提出一個特別要求,他不與憲兵分隊的中國人見面。
這個要求雖然古怪,但菊池寬還是支持了。
“你不與這些中國人見面,是不是他們當中,有軍統的人呢?”菊池寬也不傻,張奉新提出這樣的要求,背後自然有深意。
“菊池隊長是不是也懷疑他們呢?”張奉新望着路承周開着車子離開,似笑非笑地說。
“你說金惕明和路承周?他們是大日本帝國的真正朋友。”菊池寬搖了搖頭。
金惕明剛剛抓捕了軍統三名重要人員,還因此將鄭問友引了出來,可以說,海沽站遭到了毀滅性打擊。
而路承周則遭到軍統暗殺,車子被炸燬,差點死在方南生的手雷下。
這兩個人,是經過血與火考驗的。
“我懷疑任何人。”張奉新意味深長地說。
在憲兵隊,張奉新聽了審。
所謂的聽審,就是看憲兵如何審訊其他犯人。
看着那些被當作抗日分子的中國的人,被打得皮開肉綻,張奉新也確實心驚肉跳。
他之所以答應與川崎弘合作,也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合適的理由:先委屈求全,假意與日本人合作,找機會再爲ChóngQìng效力。
張奉新絕對不會承認,他是因爲膽怯而與日本人合作。
離開花園憲兵隊後,路承周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這可能就是第六感覺吧,但不管如何,他都要繼續留下來。
只是,回到家後,他身上就有了兩把槍。
同時,他將那件裝了兩個銅錢的避彈衣悄悄穿在身上。
路承周已經作了最壞的打算,甚至,他吃了晚飯後,讓馬嬸去中西大藥房住段時間。
“我這幾天要出趟差,得十天才能回來。”路承周假意說。
“十天?那也行,我就去估衣街住十天。”馬嬸想了想,馬厚谷總是住在中西大藥房,她其實也不大放心。
“馬叔很忙,你要照顧好他的生活。至於我這邊,反倒沒什麼。”路承周勸導着說。
晚上,路承周到憲兵分隊後,看到金惕明已經集合了三室的人。
只是,他注意了一下,胡然蔚和吳偉都不在。
“金主任,三室是不是還有其他任務?”路承周隨口問。
“沒呢,吳偉說老家有點事,要回去一趟。胡然蔚陪他妹妹去了趟北平,要三天後纔會回來。”金惕明不以爲意地說。
路承周暗暗點了點頭,他們兩人的離開,讓他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