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江邊碼頭的工人們大部分還在休息。偌大的候客廳沒有一個人,鏽跡斑駁的鐵皮地面上散落了一些中午最後一班渡江客人留下的瓜皮紙屑,看上去有些髒亂。
唐希平獨自一個人來到這裡,手裡提着一個黑色的辦公皮箱。因爲是直接從公司過來,衣服還是上班的那一套黑色工作西服。因爲正值中午,天氣有些炎熱,他把袖口挽起來露出裡面白色的襯衣裡襯。
一眼望去沒有看見‘綁匪’,唐希平隨便找了個地坐下。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只是等兩點半的那一趟渡江客輪,不過是來早了一些。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過去,唐希平開始有點不賴煩了。翻看那塊廉價的鋼帶天王手錶,看見分針即將指向五的位置。
“他們搞什麼啊?綁架不能敬業點?”
唐希平一點不着急,只是奇怪阿斯蘭爲什麼不和他聯繫。如果對方是真的綁匪,阿斯蘭早已經通過心靈聯繫告訴她的地點、情況,方便他過去營救她。現在她一聲不吭,只有兩種可能。一個是她已經失去意識,沒有辦法主動產生溝通,也不能對他的聯繫產生迴應。另外一種只可能是她發現情況不對勁,通過這種方式暗示他。
被綁架的人有阿斯蘭,唐希平是一丁點都不擔心。只要阿斯蘭願意,可以在對方完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全部放倒對方,甚至直接殺死,她都不需要動一下小指頭。不過現在一點音訊都沒有,包括那個語氣惡狠的綁匪,他還是不禁擔心起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情況,連阿斯蘭都始料未及。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突然活力四射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候客廳的沉寂,唐希平看見不是那個座機號碼,但直覺知道是綁匪打開的。按下了通話鍵說:“喂?”
“你不是很聽話啊。”
電話裡還是那個故意捏着喉嚨,聽起來就惹人生厭的聲音,簡直像一隻被閹了的公雞還想在清早上打鳴,聲音不大卻非常使人煩躁。
“我把錢帶來了。”
唐希平知道這人藏在哪裡看,舉了舉手裡的手提箱。裡面裝了500萬現金,還不是連號的。
“人呢?”
綁匪比較500萬更加關心他附加條件裡面的那個人。
唐希平就知道他們主要是衝司徒鶯來了,什麼綁架什麼贖金全部是幌子。眼珠子緩慢在眼眶裡從左到右移動,既然對方可以看見他,說明對方的距離不遠,最多不會超過他500米距離,通過電話和他周旋說:“她也來了,不過在車裡。沒有見到肉票前,我不會讓你們見到她。”
“車裡?”
電話裡出現一陣沉默。唐希平需要搜索的範圍更小,對方會對他的話產生反應說明他處的位置應該是既能夠看見他,又能夠看見他停在碼頭外的白色奧迪轎車的地方。瞬間排除了碼頭附近的高樓。因爲他是站在客運碼頭的候客廳裡,上方有薄荷綠的半透明塑料棚遮陽。在這個地方想從附近的高樓通過望遠鏡看見他基本不可能,他故意站裡在候客廳的正中心。表面是方便對方來了更好找到他,實際是爲了縮小他需要搜索的範圍。
從他站立的地方反向看,能夠看見這裡的地方只能是高度不超過15米的建築,任何從高於這個高度往這裡看,只能看見他的一雙腳,連候客廳裡是不是隻有他一個人都不能確定。
對方的說法很確定,現在又說可以看到碼頭外的車。小心觀察四周,確認了只有附近一輛觀光遊輪能夠滿足這個條件。突然一點光芒閃耀,證明了這艘遊輪二樓的駕駛室有人正在使用望遠鏡朝碼頭門口方向觀望。
唐希平知道不能讓對方繼續觀察下去,主動引起他的注意說:“錢我已經帶來了,人呢?”
“你把錢和車留下,我們確認錢沒有問題,會讓車裡的人帶這兩個人離開。”
“你們如果撒謊呢?”
“你沒有資格質疑,現在人在我們手裡。我們隨時可以撕票!”
“好,好。”
唐希平把手提箱原地放下,朝遊輪方向走,似乎打算從這個方向離開。
陡然手機裡那個男人說:“從另外一邊離開,不許回頭。”
唐希平停住腳步,聽從他們的吩咐從另外一個方向走。不過他這樣說,他更加確定他要找的人在遊輪裡了。
心中默數離開綁匪視野的距離,唐希平手指按下了手機上的【潛行】技能,身體突然消失。只有一道黑影在地面一閃而過,眨眼消失在江堤的陰影。
折返回來,果然看見三個穿着花襯衫的男人離開遊輪根本不去看放在候客廳的手提箱,直奔停在碼頭門口的白色奧迪轎車。
唐希平保持隱身狀態,在江堤陰影的掩護下快速靠近那輛遊輪,他已經確認裡面還有四個人的氣息。運起氣功,產生一層薄薄的氣息覆蓋全身,屏蔽了他最後一絲氣息。現在他就是站在一個人旁邊,對方也不可能發現他。
順利侵入這艘遊輪,看見登船的地方站了一個脖子掛金條打扮得很嘻哈的男人,記得他正是那次跑到林偉業留給林思茹和林夢欣那座老宅門口的痞子,他的手下好像叫他……馬哥?是鴻興集團的人。
唐希平沒有停頓,直接往遊輪裡面走。感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黃秋林想要的人只有司徒鶯,還不至於會想到抓阿斯蘭和溫香,這件事情裡面一定有蹊蹺。
躡手躡腳上了二樓,一名踏的軍靴,靠在艙門外用匕首修指甲的板寸頭男人守在樓梯口。似乎聽見鋼鐵的樓梯有細微腳步聲,懷疑的往這邊看了一眼,警惕性比登船位置的馬哥高太多了。
唐希平鬼魅一樣繞到他背後,一把隱形的匕首憑空從他手心產生打算揮出抹過他的咽喉直接結果了他的性命。後來一想他不是過去那個死神唐希平了,匕首反握用刀柄狠狠敲在他頸椎骨往下數第三個關節位置。左手已經探出擋在他胸口前。剎那這個男人兩眼翻白失去意識,正好被他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