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老太太在這方面還是十分精明的,故意將方啓明和張一菲兩個人扯到一起,方啓明知道張一菲的手是早上的時候陳雯不小心給弄傷的,於是道:“把手伸出來,我看看。”
可張一菲正在氣頭上,她冷笑一聲,道:“我就不勞煩方神醫您費心了,陳家小姐傷得重些,您還是給她看去吧。”
張一菲說話陰陽怪氣的,方啓明聽了心中怪不舒服,於是道:“別鬧,給我看看,萬一感染了就不好了。”
張一菲不依不饒,方啓明直接捉住張一菲的手,看了看她被燙傷的地方。
早上的時候方啓明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並沒有覺得很嚴重。
可今天仔細看來,張一菲整個手背全都起了水泡,而且又紅又腫,看起來簡直觸目驚心,方啓明在心中暗自責怪自己,他將生肌膏塗在張一菲手背上,道:“這幾天千萬不要碰水,注意別感染了,好嗎?”
感受到方啓明的雙手傳來的溫度,張一菲心情複雜,她別過頭,不再去看方啓明,道:“哼,假心假意。”
方啓明被張一菲弄得十分尷尬,他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這樣的張一菲竟然有些可愛?
方啓明搖了搖頭,一定是他魔怔了,對,肯定是這樣。
老太太看着兩個人吵架的樣子在一邊偷偷捂着嘴笑了一下,說:“方神醫,你可是不知道,我這個孫女從小就不哭,可今天卻是哭着回來的,着實把我嚇了一跳啊。”
張一菲哭了?
方啓明看了眼她通紅的眼睛,心裡很不是滋味,想說些什麼,但始終只能化作一聲嘆息縈繞在心頭。
張一菲始終都還生着方啓明的氣,於是她冷哼一聲,道:“方神醫病也看完了,請走吧,我不歡迎你。”
方啓明也知道張一菲還在生氣,她輕笑一聲,心想這丫頭脾氣還挺大,明明是她把陳雯給推倒了,人家陳雯都還沒怎麼生氣呢,結果她倒好,還被氣哭了?
方啓明甚至都有一點懷疑,到底是誰受了委屈?
他嘆一口氣,心想,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針,怎麼猜都猜不透啊。
老太太送走方啓明,看着張一菲氣鼓鼓的樣子,於是忍不住問道:“丫頭,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怎麼了?”
張一菲癟了癟嘴,便跟老太太說了實話。
老太太一聽,自己孫女竟然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於是一拍桌子,生氣道:“陳家?他們又算哪根蔥?竟然敢欺負到我們的頭上了!孫女,你放心,奶奶我一定給你報仇。”
張一菲心亂如麻,她翻個白眼,道:“算了,奶奶,我不想把事情搞這麼大。”
張老太太心疼的摸了摸自家孫女的臉,道:“那個陳家小姐心機也太重了吧,一菲啊,你跟方神醫好好解釋一下不就行了嗎,兩個人還至於生這麼大的氣嗎?”
說起這個,張一菲就氣不打一處來,她道:“我跟他解釋幹嘛?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再說了,人家方神醫可緊張那陳家小姐了呢,我何必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呢?”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老太太心裡卻明白,張一菲絕對是對方啓明動了感情的,不然按照她那個性子,根本犯不着生氣。
於是道:“行了,奶奶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這愛情啊,就容不得第三人插腳,你看方神醫看你的眼神,分明就是關心你的,你又何必這麼倔強呢?”
關心她?
張一菲嗤笑一聲,道:“奶奶,什麼愛情不愛情的,您是不是扯得有點兒遠啊,我怎麼可能會喜歡那種人?”
張一菲嘴上這樣說這,可臉上的表情明顯就是我其實是在乎方啓明的,就是方啓明太讓人生氣了,我暫時不想理他而已。
張老太太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於是偷笑道:“行了,我知道,咱孫女是什麼人啊,當然眼光要高一些,是吧,日後若是那個什麼陳家小姐敢來欺負你,你跟我和你爸說一聲,要弄垮陳家,那簡直是輕而易舉。”
張一菲自己知道,弄垮陳家其實只不過就是自己一句話的意思,但她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雖然以前陳家起內訌的時候,她跟着參了一腳,可那純粹都是覺得好玩兒,如今她更不想被方啓明認爲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
於是張一菲癟了癟嘴,嘆口氣,道:“算了,奶奶,您還是別告訴我爸,不然他肯定又得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張巍平時特別寶貝張一菲這個女兒,若是知道張一菲被欺負成這個樣子,那還得了啊?
而這時,張巍正好回家,聽到張一菲他們在談論自己,於是打趣道:“你們爺孫倆在說些什麼呢?什麼腥風血雨的?”
張一菲笑了笑,說:“沒什麼,爸,我們開玩笑呢。”
張巍將大衣脫下來交給管家,看見張一菲一雙通紅的眼睛,於是問:“一菲,你眼睛怎麼了?怎麼好像哭了似的?”
張一菲揉了揉眼睛,說:“沒什麼,就是剛纔被蚊子咬了一下,揉紅了而已。”
說着,便將自己燙傷了的手藏在袖子裡,不讓張巍看見。
而張家老太太將這一切盡收眼裡,也沒有說什麼,起身給張巍盛了一碗湯,道:“一菲啊,也該到了戀愛的年紀,我說兒子,你要不要給她介紹幾個對象啊?我聽說歐陽家那小子剛從國外留學回來,似乎很不錯啊?”
今晚的夜空十分漂亮,但是大家都彷彿各懷心事,無暇欣賞這美麗的夜空。
方啓明不知,自己對張一菲到底是什麼感情,或許有那麼一瞬間,他是明白的,又或許他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或許這一切,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啓明便早早地起了牀,他昨夜一宿沒睡,他坐在窗邊,看着美麗的夜空,發呆了一個晚上,但奇怪的是,他竟然一點都不覺得困,大概是因爲平常練功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