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地黑了下來,夕陽的餘暉已經見不着了尾巴,夜色四合,街上熙熙攘攘的皆是些歡顏笑語的男男女女。
方啓明無奈地看了眼一直挽着自己手臂不肯撒手的陳雯,感覺到十分的頭疼。
也不知這位大小姐到底是哪裡不對勁,非得要他今天帶他去碎玉軒吃飯,剛剛在醫院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來拒絕她,所以方啓明也就隨她去了,反正有陳煙付錢。
陳雯看到路邊有賣糖葫蘆的老人家,跑過去拿了一根,也不給錢轉身就走,方啓明當沒看見,陳煙只能默默從自己口袋裡掏出兩枚硬幣遞給老人家,臉上滿是怨氣。
陳雯手裡拿着根冰糖葫蘆,嘴裡塞得滿滿的,鼓着腮幫子的樣子活像一隻松鼠,看起來還真有幾分可愛的味道。
陳雯嘴裡含着糖葫蘆,說話有些咬字不清,她看着方啓明一臉的壞笑,道:“啓明哥,偶今天要次窮你。”
方啓明他一直將陳雯當做自己的妹妹,就故意逗她說道:“我現在都這麼窮了,養你這麼一頭小豬還是很困難的。”
豬?
陳雯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就連她最喜歡的糖葫蘆也沒有再嚼了,她踮着腳扯着方啓明的袖口,一臉可憐兮兮地看着方啓明道:“怎麼可以說人家是豬?”
方啓明被陳雯這個樣子給逗樂了,他噗嗤一笑,趕緊安撫道:“哪有,你聽錯了,我說的是小豬,小豬那麼可愛,我在誇你呢。”
陳雯嘟了嘟嘴脣,哼哼唧唧的沒有再和方啓明計較,只留下護衛一臉無奈的在陳後面看着這兩個人。
看着前面這倆個大傻子,護衛有些心塞地深深嘆了一口氣,沒想到今天出來還吃了一把狗糧,真是醉了。
不過看起來方啓明只拿陳雯是妹妹,想到這兒,護衛就舒了一口氣,秦門可不接受腳踏兩條船的領袖。
走在前面與方啓明卿卿我我的陳雯終於想起來後面還有一個五千瓦的大電燈泡的存在,都是秦門的人,當然要一併討好啦,於是趕緊將落後的護衛犬拉到身邊,一臉豪氣的聞道:“帥氣的小哥哥啊,今天晚上想吃什麼,隨便點,你陳雯姐我請客,你老闆買單。”
陳護衛比陳雯高了一個頭,經過之前幾個月的叢林特訓生活的,他黑瘦了許多,但是五官越發分明,看着像一把凌厲的刀。
他被陳雯這樣抱着胳膊很不舒服,於是掙開她的懷抱,一臉無奈的看着陳雯,道:“大姐,你覺不覺得我頭頂在發亮,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護衛當然指的是自己當電燈泡的事情。
可陳雯與方啓明在一起的時候幾乎智商爲零,她一臉不解的看了眼前面的路,指着旁邊的路燈說:“哎呦,你傻糊塗了吧,你又不是禿子,腦袋怎麼會發亮呢。”
天,她剛纔怎麼會覺得眼前這個人很酷?
陳護衛默默地爲自己的無知默哀三秒鐘,原來這世界上還真的有如此愚蠢的女人。
最後,陳護衛只能無奈的嘆口氣,道:“算了,陳雯大姐,有時候我覺得你傻乎乎的也挺可愛的,就是和你的穿着打扮有點不符合,那個,你要不要試一下走動漫風?”
一直以來,陳雯都是走的可愛淑女的風格,她挑眉想了想自己穿成漫畫人物樣子,那一頭殺馬特遇見洗剪吹。
她嫌棄似的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皺眉道:“還是算了,我纔不像染一頭紅頭髮看着就像神經病,倒是你哦,你想不想當王子啊,我可以幫你哦。”
陳雯目光一轉,直勾勾的盯着他。
陳護衛突然覺得大事不妙,趕緊跑到方啓明身後,只露出一雙眼睛防備的看着陳雯,嚴肅的警告她:“我警告你啊,收起你那些心思,我……我可是有尊嚴的人。”
說罷,陳護衛又狗腿似的盯着方啓明,訕笑道:“你說是吧,少爺。”
方啓明拂了拂袖子,將陳護衛的位置從自己背後讓出來,面無表情道:“你們不要吵了行不行,我腦瓜仁子疼。”
方啓明指了指自己的頭,嚇得陳雯頓時不敢吭聲了。
方啓明嘆一口氣,他突然想到,曾幾何時,張一菲也曾像現在這樣一路上打打鬧鬧,可現在……
想起那個人,方啓明便覺得心中一陣刺痛。
或許是方啓明的情緒轉變得太快,陳雯還沒有適應過來,一時間,她放在嘴邊的冰糖葫蘆也沒有心思再咬下去了,
她擔心的看着方啓明,有些猶豫道:“啓明哥,你怎麼了?”
方啓明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太過激烈,他嗤笑一聲,明明張一菲都已經那個樣子了,他卻還是會時不時的想起她,看了眼小心翼翼的陳雯,方啓明摸了摸她的頭,道:“沒事,咱們走吧。”
看着方少爺情緒突然又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陳護衛叫苦不迭,爲什麼主人對待他和對待陳雯妹子的態度會如此不同呢?
他突然懷念起以前在熱帶雨林是生活,雖然苦點累點,但是至少不用看別人臉色啊,這方少爺還真是難伺候。
他要不然回去跟頭兒說說,把他重新換回去,至少在那裡自由自在,不用受陳小姐的氣。
正當陳護衛想得出神的時候,他們的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尖銳的驚叫聲。
方啓明聞聲反射性的轉過頭去,卻看到一個老太太捂着自己的腿躺在地上哎呀哎呀的叫疼。
出於職業病,方啓明來不及多想,三步並做兩部上前去查看老太太的傷勢。
老太太似乎傷得很重,她一直捂着自己的腿,身下也是血跡斑斑。
她見到方啓明,斜着眼睛看了眼方啓明手上的名牌表,一把抓住他,哀嚎道:“哎喲喂,我好疼啊,小夥子你救救我。”
老太太看起來白髮斑斑,卻沒想到抓着人的力氣這麼大,方啓明被她抓得生疼,可方啓明現在卻沒有時間管這些,
他是一名醫者,當然是要以病人的生命爲重,他關切的看着老太太,問道:“老人家,您哪兒疼?”